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女孩把杯中的液体撒向天花板,它们在半空中翻飞,做出难以描述的优美转体,之后像雨滴般不可阻挡地与酒杯一起落下。象牙的雕像上,血痕顺着基督的荆棘冠流遍全身,从双眼直至脚趾。
“娜塔莉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外面有许多人因为连脏血都喝不起而变成僵尸,你也想加入他们是怎样!”
“就像姐姐一样?然后你也就像对姐姐一样对我?啊?”
“不许随便提冬妮娅的事,”阴冷的目光如同是月夜下的匕刃,“我那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娜塔!你很清楚!”
“哦,是吗,我太感动了,哈哈哈哈……”敲击着空气的,是尖刻刺耳的狂笑,“……得了吧,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公司、你的名声、你的臭钱!冬妮娅觉得你毫无人性,她说对了!只要人类还没灭绝,那你就不会停止你卑鄙的生意!姐姐她因为反对你变成了僵尸,全是你一手策划的!”
她猛地推开桌子,任凭椅背狠摔在地上,怒视着对面的人,那时一切的理智都泯灭了,血色的瞳仁里散发着复仇的光。
“娜塔莉亚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屠夫!滚吧!都滚吧!”
在基督与伊万的注视中,她冲上了阁楼,地板的血水倒映的是她无情的背影,高鞋跟踩得台阶嘎吱作响,那声音如同是骨头的摩擦般令人反胃,仿佛整个楼梯随时会在痛苦的呻吟中轰然粉碎一样。突如其来的寒风,带着闷似夏雷的巨响,令整个大厅的尘埃都为之战栗,并在后续恐怖的寂静中恢复了原状。
伊万清楚地听到,悬挂在水晶吊灯上的那句含混不清的咒骂:
“我恨这个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