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玩到凌晨四点才回来,她看见我还在等她,并没有半点感动,“哼”了一声就往卧室走去。
我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跟在她后面:“玩得开心吗?”
“还行,李辛如又换了个男朋友,做地产的,送了她一套房子,今天就在那里办得party,这个无作坯,成天换男宁。”玲脱去外套,只穿了个胸罩走进卫生间,我屁颠屁颠的又走到卫生间门口:“玩得不开心以后就不要去了,家里也挺好。”
“是么?”她在刷牙,声音含糊不清:“没看出来。”
我又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赶紧深吸一口气,换了张更谄媚的脸:“玲,我想明天你陪我去趟南京西路。”
“干嘛啊?”
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犹豫着说:“我俩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我想明天去看看戒指。”我顿了顿:“我们结婚吧。”
玲的动作停止了,她看向我,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
“结婚?”
“是啊。”
玲厚厚的妆容下面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我能感觉出来,她有些感动。
“杨,你不是开玩笑吧?”玲扔下漱口的水杯和牙刷跑过来抱住我,用满是泡沫的嘴吻我:“天啊,我要结婚了!”
我一半感动一半庆幸,感动的是我用宽容赢回了玲,庆幸的是我没有真的如幻想一般,让这段可以被挽回的感情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
只是……
悲剧从一开始就是悲剧,中间的喜剧插曲,只是更多不幸的铺垫罢了.
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我已经向玲求婚,两人的关系有所回转,起码表面上是。
我约稿的杂志越来越多,所以现在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写作上,其他的时间我会跑步去熊男栖息的公园,我去的次数并不多,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它,但是每次见到它的时候,都会惊讶的发现:这小子好像停不了长个,它已经是一条大到足以让成年人感到害怕的狗了。
公园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去,至从大量死猫被发现后,那些原本来晨练的老人也不敢去到这里,在我眼里他们虽然苟延残喘,却无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作孽哦!也不晓得啥拧嘎狠心。”
楼下的老阿姨说到这里眼泪都要下来了,却忘了那些她曾经也为那群弃猫添砖加瓦,她养得一只老猫因为年纪太大就是被她扔在那家公园,现在如果没有老死,估计也成了熊男的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猫尸的震撼随着熊男对我的亲近逐渐淡化。我不知道狗是不是吃猫,但是狗曾经是狼,狼什么都吃:事实上我也见过熊男吃过老鼠。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么天经地义的事在这帮自以为文明慈悲的老女人那里竟然变成了残忍,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有一天跟熊男玩得有些晚了,我告别熊男,一个人往公园门口跑去,快到公园门口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也在遛一条大型的金毛,没有牵绳子让狗自己散步,她在健身器材上晃悠着。金毛是很温驯的品种,但没想到我经过她们的时候,金毛忽然冲我狂吠,还在我面前来回冲刺,跃跃欲扑。
“阿姨啊,拉拉你们家的狗呀!”我有点害怕,冲那个中年妇女喊了一声,没想到她理都不理,我又喊了一声,她才慢悠悠的说:“作啥啦,happy是乖囝,不会咬你的。”
***(不懂上海话,猜不透星号里的秘密。)的老逼样子。我恼羞成怒,假装要踢那条狗,没想到金毛逃也不逃,反而伏低了身体,一副要进攻的样子,我急了,要是被咬伤一口那就麻烦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咆哮,看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金毛同时撒腿向后面跑开,但它没能快过闪电,跑了几步一头摔倒在地上,它脖子那里老大一道口子往外流出鲜红的液体。
“Happy呀!侬只赤佬!跟你拼了!!”中年妇女撒起泼来,竟然朝我冲过来,还没等她近身,熊男已经迈着不怀好意的步子拦在我面前,纯黑的眼睛里面分明准备好了再一次的杀戮。
我看过很多都市里的大狗,它们都体格庞大,吼声足以震慑任何想要接近它们的人,当主人拿出项圈和棍棒的时候,它们便显露了奴隶的本性。但熊男不一样,它不在乎咬伤一个人或者杀死一个人,甚至,吃掉一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喝斥熊男,就看到了中年妇女屁滚尿流的背影。
我也想要一个熊男一样的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