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次受骗,是感情上抑或是金钱上?』 O 『精神上受骗,我觉得一种人是最可怕的,那不是说谎者,而是当她说谎后仍相信那番话是真话,不愿去承认,自欺欺人并不可怕,最令人惊栗的是自欺欺人外自己也受骗,以为自己所做的是事实,今日我仍然恨她,我相信她觉得世界上最可爱最要保护的人是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千方百计欺骗你,她都觉得是值得的,是真实的。』 ●『你当时怎样面对感情上的打击?』 O 『当时我巳搬离家庭,到酒店住了一个时期,待心情平伏,因为除了金钱上、家庭上的问题外,亦牵涉到「坏人」,我要将事情澄清后才能回家,因为我觉得连生命也有有些危险,尤幸「执番身彩」。 ●『你在情场上遇「老千」,且牵涉到家庭亦受影响,你原与父母已有隔膜,在这件事后,父母对你怎样呢?』 O 『他们以旁观者态度对我,酌量的关心我,训诲我经一事长一智,要带眼识人,虽然他们曾关心我,但没有改变我与他们的代沟隔膜,到今日仍然,相反我与女佣女姐的关系比他们更为密切,我可能向她说 事,但父母就不能,只是说声HELLO,可能太根深柢固了,像一个结般。』 首次失意 ●『你是怎样入娱乐圈的?』 O 『有朋友替我参加电视台的歌唱比赛,他初赛没有入围,而我却入了决赛,於是我便开始娱乐圈生活。』 ●『你父母有没有反对?』 O 『没有,他们知我个性倔强,就算反对亦无用,而我由签约那日开始巳离开家庭,过独立的生活?』 ●『为甚麼你不考虑读书呢?』 O 『我觉得应该要踏足社会,当时我有信心在娱乐圈发展,但结果我曾碰壁。』 ●『你有甚麼条件令你对娱乐圈充满信心?』 O 『我懂得唱歌,可以拍电视剧,应该是有希望、有作为,但结果事与愿违,原来自己是生手要多加学习,是一个赌注。』 ●『加入娱乐圈后,你曾失意,对吗?』 O 『是,初入娱乐圈感觉很「得意」,什麼事物都新奇、好奇,而我第一日入「丽的电视」的化妆间,已要看别人的脸色了,我被形容为一个新的「侵略者」,遭人闲言冷语对待,而且语气极差,极不友善,我只有哑忍,入娱乐圈多年,认识了不少朋友,人缘可说相当不俗。』 ●『你第一张唱片叫什麼名字?』 O 『是英文歌,当时刚在歌唱比赛得到亚军,一间唱片公司与我签约,他们投石问路,出版了一张SINGLE四十五转的唱片,反应并不太好,第一次滑铁卢是大约是在一九七七年的POP FOLK,记得当时由「温拿乐队」及许冠杰压轴,我出台时就被人大喊「返屋企早抖啦」,由头嘘到尾,我觉得没有这种必要,这是我的第一次失意。』 ●『是否最失意的一次?』 O 『我不喜欢回顾过去,对往事执著会影响自己的前途、进度,所以我不会衡量那一次是最失意的,而那次POP FOLK是我第一次的「瘀」,第一次的「衰咗」。』 ●『回后台之后,你有甚麼感受?』 O 『我始终都要做,既然我选择了这行,不可能在三几个月放弃,我不能负上被嘘后退出的不名誉,我做人有个原则,所做的事一定要做得最好,给别人感觉我是做得好,他们当时不接受我,是因为不认识我,没有全心全意听我唱歌,或者是因我唱得欠佳,但始终有日我练好了歌喉,我就要你赏识我,欣赏我。』 ●『你有没有抱头痛哭过?』 O 『没有,我从未因娱乐事业而流眼泪,记得有次在沙田表演时,我抛顶帽子送给观众,结果帽子被抛回台上,观众并拍掌附和,那是最侮辱的一次,我仍然有「阿Q」精神,懂得开解自己,我认为人应该有一种宽恕的心哩,我宽恕那个观众,但不知那个观众有没有原谅我。当时我给观众陌生,而他却用这种态度对我,我无须为这些人难过,他们根本不值我流泪,简直是浪费我的泪水。』 ●『被「柴台」之后,那段日子你怎样渡过,唱片公司有甚麼反应?』 O 『唱片公司老板坦诚的对我说彼此难再合作,不过我觉得自己有点幸运,那时我开始拍电视剧,在拍剧期间我有机会游埠,练了很多歌,登台回港后又拍电影,又唱主题曲,并加入了「华星」公司,际遇并不差,且有磨练的机会,我不害怕命运蹉跎,不怕比人做得差,我认为丰富了人生,倒有不枉此生的感觉。』 ●『这是你生活体验的理论,在娱乐圈中其他人有没有给你教训?』 O 『有,但我难以指名道姓,作一个隐晦的譬如,有一个歌手很幸运,得天独厚,但幸运很短暂,人不能长获幸运之神眷顾,人一生中只有几个机会,须视乎你能否把握抑或让它溜走白费了,而我觉得那位歌手把握了一个良机后,将自己放纵,满足现状,以为无人可及得上,其实周遭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始终有日有人比他更出色,更走红时,他后悔莫及,有若龟兔赛跑,他亦难以反胜,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亦未可预料。』 ●『你觉得本身是否幸运?』 O 『幸运与不幸运参半,人甚少会「发到尾」或者「好到尾」的,不过我在失意时会积极做许多事,而别人未必知道的,到我今日有机会将积聚的真材实料发挥出来时,他人就以为我是幸运,抹煞了我的努力、磨鍊。』 城市周刊 (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