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厚不打算进入娱乐圈,虽音乐天份极好,只在学校跟志同道合的友人组乐队,学习不错,是师长眼中的好学生。一打他的电话,响不够三声他便接了 : “民国? 哥这年不是忙著学习吗?”
“不是,是有些东西想问你,”成俊出声,尹厚来不及感叹这是三线通话,便听到成俊的问题 : “你知道月经是怎麼回事吗?”
“月经?”尹厚讶异提高声线,又渐渐平静下来: “喔,月经,月经啊……月经那家伙呢……”接著,尹厚跟金民国一样,有条理地说了月经周期运作,当然不及金民国说得周全,也说了八九成的资料。成俊坦言拜托尹厚跟成彬解释,尹厚便说 : “彬儿啊……要跟彬儿说吗? 但是彬儿也继承了成家的聪明血统,会不知道这事吗?”
“可能她未试过这事,害怕起来吧。”
“嗯,没错,女人呢,平时就是有多强悍,但是碰了这事便觉得很不舒服,一不舒服,她们心情很差,脾气也变差,然后呢,又会痛……”尹厚仍啐啐念,但声音好像愈来愈远,似是把话筒逐点拿远了似的。
金民国开口了 : “厚,你是不是想借故说电话接收不良,然后挂线?”
“当然没有! 没有,哥你怎麼这样想我,我像是那麼没胆量的人吗! 别的我不敢说,可我对孩子跟女生最有办法了!”尹厚激动起来,要成俊马上将电话交给成彬,金民国没有挂线,只是打定主意不作声。
成俊进了成彬的房间,说 : “彬儿,你生病的事……厚哥哥现在来说给你听。”
成彬病恹恹地窝在床上,用被子盖著双腿,接了电话,尹厚一听到成彬的声音,本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渐渐暗淡下来,但仍温柔 : “彬儿,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是每个女人必经的事。你知道的,女人嘛,要怀孕,然后生孩子,当母亲。你就是因为有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才可以怀孕,知道吗?”
“嗯。”
成俊在旁边乾等著,而一直听著的金民国扶额,心想尹厚果然是散漫兄弟之一,一感到尴尬,说理时颠三倒四的胡扯能力却没有衰退。他直想出声相助,可一想到成彬的样子,金民国又一阵尴尬跟害羞,稍为明白以成俊之胆大,何以不敢面对面跟成彬解释初经原理。
“所以我现在是怀孕了吗? 肚里有小宝宝了吗?”成彬看尹厚不再说,便擅自接下话。
成俊听得目瞪口呆,不顾一切地抢过电话,劈头怒吼 : “厚! 你到底在搞什麼! 话题怎会从那个跳跃到怀孕! 幸好你妈妈也去了聚会,不然在旁听到的话,我们可麻烦了!”
“俊儿,别生气嘛……你再交给彬儿,这次我会好好说清楚的。”
金民国已不抱任何期望了,成彬再次接电话,尹厚清了清喉咙 : “咳咳,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彬儿,你现在来的那东西,就是女生长大后会有的那个啊。在你来那个的时候,肚子会痛,身下的那里会流出那个,那是因为你体内有个东西,那个家伙它的一些别的东西每个月都会掉出来,然后掉出来的那个就变成别的第三个东西,就从你下面的那里排出来就成为那个了,每一个月你那个……”
金民国血压飙升,大吼 : “听你在胡说! 成俊! 我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你! 尹厚你给我等著!”
尹厚跟金民国同时挂线,成彬跟成俊说了尹厚的话,成俊犹苦中作乐 : “我就想到厚会这样,算了。”反正金民国现在应该正打电话骂著尹厚。
成俊自暴自弃地想,他最要好的、而又认识成彬的朋友中,就只剩下李俊秀。可是这人比慌张时的尹厚更胡扯,大言不惭地说著些外星人才能听明白的话。不过,李俊秀已算是半只脚踏入艺能界,当初又跟他老爸协议,不能因艺能事业又轻视学业,故李俊秀的成绩一直不错,理应知道月经的来历。再说,李俊秀独特的逻辑无人能明白,金民国、尹厚跟成俊也做不到的事,说不定李俊秀能好好完成?
思及此,成俊步出房外,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打了给李俊秀。这次,他又很快接电话 : “哥? 我正忙著,在拍广告硬照,现在小休著。”
“啊,抱歉,其实是……”成俊长话短说,李俊秀听后,说 : “月经? 就是每个月经上见到的人。”
成俊捺著性子解说 : “别跟我开玩笑,俊秀你没可能不懂得吧……”
李俊秀又傻笑起来 : “那麼是月球上经常出现的兔子? 还是月出时经常出现的人狼?”
成俊真不知以往作了什麼孽,今天所受的苦还不是一般的多,他宁愿上补习班。然而,若今天连他也不在家,成彬便要独个儿面对成长的困惑,可能经血浸透她的内裤,吓得她忍著腹腔涨痛,哭著承受一切,也不知谁能教她。这女娃连卫生巾也不会用……思及此,成俊又重重叹气,幸好,至少他在。
李俊秀听到成俊的叹气声,又抢先说 : “哥,你家里有巧克力吗?
成俊一愕,彬儿跟律儿都爱吃零食,甜食是基本储备 : “有的,但这跟那个有关系吗?”
“给成彬吃点巧克力,再对她说吃完后,肚子便不会那麼痛,能产生心理作用,使她觉得痛楚减轻。另外,家里有热水袋吧? 拿出来放点暖水,让她躺下来,把热水袋放上她肚子,再压一个抱枕,便能舒缓经痛。这一两天做饭给成彬吃的话,千万别让她吃海带跟绿豆,她吃过后会肚痛。”
成俊对女生的性知识所知有限,这些舒缓经痛的法子还是首次听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 “原来如此……”
李俊秀见经纪人对他打了个手势,知道休息时间快完,对成俊说 : “我给你有用的资料,也算帮了你的忙,仁至义尽。只是我得说,哥,你今天真是特别笨! 就这样。”
李俊秀就是这样,不管对方有否回应,自己喜爱挂线便挂 ; 有时发起神经上来,半夜三四点打给他们,说睡不著,要他们陪他打发时间,不然就是无端问他们有没有吃过不知哪一家店的食物——简单来说就是此人很爱玩电话。他们往往陪李俊秀说到自己也清醒了八分,那小子便会说 : 哥,打扰你睡觉,是我不对,我这便说再见了。最后,被李俊秀电话夜袭的人,必定是以看日出作为结局。他唯一不敢作弄的对象是宋女士……
对了,那些有关月经的知识,说不定是从宋智雅那处知道的。李俊秀自小喜欢宋智雅,两人好上了没有,成俊不太清楚,只知他们时常见面,又屡有合作,李俊秀若成熟一点,大概就能把宋女王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