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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小说】《青梅》(完整长篇穿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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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
在3450年,人们可以任意进行时空穿梭,由此产生一批时空混血儿,青梅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对情感异常敏感,被视为不安定因素,于是被政府放逐回宋朝…


1楼2007-11-22 18:23回复
    楔子
      
    3380年,人类基因已全部被破译,绝大多数有缺陷的基因都可以经过修补而完善。每个胚胎都必须经过精密的检测,达到一定标准后才会有机会植入子宫继续发育。“遗传病”这个词语成为历史名词,失去了使用价值。人类日臻完美。

      因为科技的高度发展,将人类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社会保障制度高度完善,任何问题都有专门的机构来解决。相应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相互依赖日渐淡薄。发展到最后,人们已经没有了家庭的观念,也就几乎没有了孩子的出生。

      于是政府斥巨资研发人工子宫,3390年,人工子宫发明。这是一项划时代的伟大发明,它将女性从生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也有效的遏止了全球人口的负增长。男女到了最佳生育年龄的时候就去生殖机构捐出精子和卵子,以后的事都由政府处理。

      如果有男女自愿组成家庭想要抚养自己的孩子也很简单,夫妻双方只需要去生殖机构登记,提取出卵子和精子。然后两人再填一张意向表,提出对孩子的希望,比如外貌象妈妈,智力像爸爸等,相关人员便会依此修正胚胎基因。等十个月就可以把孩子抱回家了。当然如果想自己怀胎也可以,但这种孩子的遗传特性就全凭天意了,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尝试。

      3400年,瞬间转移芯片发明。只要植入这种芯片,人们就可以摆脱空间的束缚,在瞬间被分解成离子传送到想去的地方然后再重组恢复。

      3450年,瞬间转移芯片在时间转移上取得突破,可以在现在和过去之间穿梭,而科学家正在寻找去往未来的通道。

      很多人利用这种芯片进行时空旅游。过去的年代虽然落后,但古人充沛的感情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对现代人来说却是新奇的感觉,很多人沉湎其中,从而发生了一些风流韵事,并由此产生了一批时空混血儿。

      因为瞬间转移可以携带一人,很多孩子被带回了现代。这些孩子的胚胎都没经过检测和修改,政府担心长久这么下去会将一些劣质基因带回人体进而影响人类的进化,就关闭了时间通道。以后就人们就只可以进行空间转移。

      我叫青梅,是最后一批时空混血儿,我的父亲在遥远的宋朝。


    2楼2007-11-22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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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我心底有个黑洞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别的孩子都由政府抚养照顾,不知道父母是谁,而我有母亲,她的眼光中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都很聪明漂亮,而我很笨很平凡。他们学东西很便利,只需植入相应的芯片就可以,而我的体质排斥很多种芯片。据说是因为我体内的E基因过于活跃的缘故。E基因在胚胎检测中都会被抑制。

        除此之外,据说E基因决定人的感情,而“感情”这种东西常会使人作出错误的判断,严重的甚至会阻滞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所以在这个社会,“感情”这个词是个禁忌。

        凡是回到2000之前的人的E基因都有不同程度的激活,年代越往前,激活程度越高,当然恐龙时代除外。这让政府感到了恐慌。

        而经过检测,激活E基因的是一种莫名的因素,在我6岁时科学家们找出了答案。一个E基因活跃的人分泌的性激素可以激活异性被抑制的E基因。而活跃的E基因之间也会相互促进其活力。

        不同于胚胎,想要抑制人体内的E基因异常困难。在还没有找到有效途径之前,依照传染病控制法,所有时空混血儿们及其父母都被从人群里各自隔离。照看这些人的工作人员都必须穿防护服。

        为了防止隔离对这些人造成精神异常,政府给每个人配置了一个虚拟环境,这个幻境完全模拟现实社会,只除了幻境里的人不会被E基因影响。

        我在幻境里学习,生活,长大,政府给予的物质供应毫无匮乏。只是莫名的,我觉得心里有一个黑洞,它在渴望着什么东西,就像我6岁之前母亲的目光,是这个幻境所没有的。

        在我16岁那一年,科学家的研究终于取得了进展,只要喝下一种药剂,就可以抑制住人体的E基因。但这种药物也有副作用,它会使人的头脑回到婴儿时期的空白。这种药就叫忘情水。

        出于对人权的尊重,政府给了我们两个选择,或者喝下忘情水,一切从头来过;或者去过去的那个时空,永世不得回来。

        我选择喝下,只是希望喝之前可以见到我的母亲,我想再看一看我十年来也无法挣脱的目光,以后的我就将不复记忆。

        我和母亲面对面坐着,我们面前是两杯忘情水。她静静的看着我,那种神色很奇异,而我从幻境里得来的知识无法理解它的含义。

        忽然一种晶莹的液体从她眼中泌出,我知道那叫眼泪,小时候我觉得疼时也分泌过。可此时此刻我并没有疼,只看着她流泪,我也开始了分泌,而心中那个黑洞越来越大。

        母亲伸手帮我抹去眼泪,6岁之前她常这样做。而这十年,我的皮肤不曾碰到过这种温暖。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母亲,透过泪水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她站起身过来抱住我,在我发间叹了一口气,“也许永远不知道情为何物是一种遗憾,可是知道你不会因此受到伤害,我也就可以放心的遗忘掉从前了。”

        她松开手,端起她那杯忘情水,一口饮下。

        当我的视线再次清晰时,我发现母亲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她的目光偶尔从我身上扫过,不会稍作停留。

        我的视线又渐渐模糊,旁边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过来催促我快喝下忘情水。

        我举起杯子终于又放下,我不能。我不想忘记母亲看我的那种目光,我不想忘记母亲为我擦泪时指尖的温热,我不想忘记母亲拥抱我时心中的那种满足。

        我最终选择了另一个选择,也许那个世界蛮荒、落后,可是母亲给我最后的话语让我觉得。那个世界可能有东西可以填补我内心的黑洞。


      3楼2007-11-22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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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样选择另一个世界的人共有18个,都是孩子。而父母们都选择了忘情水,因为他们曾经在感情中受过伤害,否则他们当初根本就不会回来。只可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带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奔向了未知的世界。

          我们并没有被立即放逐,政府给予我们一些时间作好准备。中央电脑针对我们所要去的年代虚拟出那时的幻境,让我们适应环境,并教给我们一些生存的法则及技能。

          我习得的技艺是绣花,我获得的忠告是:

          1入乡随俗,随大流不可耻,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异端通常都会被铲除。

          2学会屈服,那个社会没有完备的制度,坚持不被强权承认的真理只会头破血流。

          3平凡是福,绝艳易凋,连城易脆。纵观历史,以聪明和美丽著称的人很少有善终的。

          4三思后行,多思考总是没错的。

          5独善其身,保护好自己不拖累他人,不是谁都可以做救世主。

          ……

          我从小就一直接受身体改造,虽然没有成功抑制掉E基因,却对各种毒药和病菌免疫。

          而政府也没有完全弃绝我们,它允许我们带走手腕上那个黑木镯。

          木镯其实是个微型电脑,可以通过改变脑电波,直接将信息投射到人的大脑里。虚拟幻境就是通过它实施的。

          不过离开了中央电脑,它的内存量不足以支撑起幻境。现在它被设置成我的专属陪护,我叫它阿木。

          阿木可以感知我的脑电波,接受我意念发出的指令。在我需要的时候告诉我有用的信息,在我遇到危险时控制危及我的动物或人的大脑。

          但这种控制只是暂时的,而且如果我是为了满足私欲去危害旁人,阿木就会拒绝我的指令。所以我不可能为所欲为。


        4楼2007-11-22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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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回到宋朝当丫鬟

            似乎坚不可摧的我出现在江宁府的一个小树从里。那时是景佑二年,皇帝是宋仁宗。

            宋朝的风土人情和幻境里表现的一样,只是有一点幻境错了。平凡如我在这里的人群中居然是美丽醒目的。

            一心想要不引人注目的我,在路人频频的回顾中很不自在的来到了我族人所在的村子。

            到了那个村子才知道父亲已于几年得病去世了。来之前电脑就帮我分析了各种可能,所以我也不是很惊慌。

            我转身准备离开,一个妇人拉住了我,据村人说她是我的堂婶。她极力邀请我去她家,说以前我的母亲和她很亲近。

            阿木检测过她的脑波后告诉我她对我没有恶意,我看看天色已晚,便接受了婶婶的邀请。

            堂叔是个二流子,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不着家。家里就婶婶和小堂妹两人。

            婶婶是个很健谈的人,一晚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我只是沉静的听着,慢慢了解了母亲的过去。

            据说我母亲的来去都很突兀,传言都说她是狐仙。她来时和我现在一样,美丽动人,沉静端庄。遇到我的父亲后她渐渐生动,两人共度了几年幸福的时光,后来就有了我。在我两岁时,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母亲就带着我愤而离去了。

            那时的我还不懂情爱,所以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留下又为什么离开,只是安静的听着,心中不起波澜。

            婶婶对我很好,她对小堂妹的态度让我想起6岁前的妈妈,所以我留在了村子里,认真做一个村姑。

            开始村民们总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过了一段时间看我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也就很友善的对我。尤其是那些男人,总是有事没事来串门,他们的目光总追随着我,其中的灼热我很不喜欢。但阿木检测不到他们有恶意,而我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安静的忍耐他们。

            宁静的生活因堂叔回家而打破,他看到我就怪异的笑了。阿木探测后告诉我,他对我起了恶念,想要把我卖到妓院里还他的赌债,而他最先准备卖的是小堂妹。

            恰在此时王进士带着家眷回乡扫墓,顺带想买几个丫鬟。我不想去妓院,又怕我离开后会殃及小堂妹,便跑去应征。反正对我来说当村姑和做丫鬟都差不多。

            我成了王进士女儿阿喜的贴身丫鬟。堂叔得到我卖身的钱还掉了赌债,暂时不会卖小堂妹。

            阿喜和我一般年纪,生得极其美丽,在她面前我的光芒被完全掩盖。我很满意这种状况,平凡是福,而且阿喜对我很好。


          5楼2007-11-22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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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开败了赏桂花,桂花凋零了飘雪花,雪花飘过开梅花。阿喜和张介受照旧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而我只是无语的陪在阿喜的身侧。

              我最近体会到了些后悔的滋味。

              在我的那个时代,人们在面对抉择时都会用电脑分析出各种可能,然后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向,并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从来没有后悔的一说。

              据以前给我们诊断的一位医生评价,后悔是一种负面的无用的情绪,只在E基因活跃的人身上出现。而带着时空混血儿回来的父母们无一例外都有着这种强烈的情绪。至于那些留在古代的人有没有后悔,还缺乏详尽的资料。(我的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对中央电脑开放的同时,中央电脑也对大家开放,所以隔离隔绝的只是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思想并没有脱离那个时代。)

              在我决定来宋朝前,我也曾利用电脑细细的分析过,在种种可能性的最后,总有一个结论:未来不可知。但为着心中那黑洞的渴望,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宋朝。

              在我离开前,中央电脑曾通知我:我以及另外17名选择回古代的人将被记载入教科书,作为论证E基因阻碍人类进步的案例之一。

              我来到宋朝后,曾想过在婶婶身上寻找我要的东西,可是在我离开后,我很轻易的将她抛到了脑后,心底的黑洞依旧。

              和阿喜在一起后,她待我很好,什么心事都愿意告诉我。一度我以为找到了我渴求的,可是心底的黑洞还在叫:不够,不够!


            7楼2007-11-22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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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美名在外,求亲的骆绎不绝,这城里各世家的儿子我几乎都看过了。可惜的是,那些公子哥都是在富贵中长大的二世祖,一个个不是酒囊饭袋就是色中饿鬼。

                看来看去,我发现,除了家世,没有一个世家公子比得过张介受,他的相貌和品行学问都是最佳的。

                我心里不由念头一转:如果阿喜嫁给张介受,那我就可以顺利脱离王家。阿喜向来不拿我当丫鬟一样低看,凭张介受的人品,他肯定也会宽厚待我。张家其他人的心地也很仁厚,这样以后我就不用整天提防过日子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经阿木评估分析后,成功率只有10%,我仍是一头火热的投入实施。我发现自从我决定尊重E基因的存在后,我就常常会作出些冲动的行为。

                我先去说动阿喜:“小姐如果要想得到一个好丈夫,就是咱们家的房客张介受了。那些世家公子,没一个比得过他。”

                阿喜心里当然也认同这一点,但她仍有顾虑,“可惜张家太过困顿,那些高门大户我都一一推却,外头都在猜测我欲配何等的权贵,最后我却选了这样的门庭,恐怕天下人会耻笑。”

                我不能苟同:“那些豪门子弟香车宝马招摇过市,不过是仗着前人荫佑,一旦坐吃山空,他们只怕连求生的能力都没有。而张介受满腹学问,若去参加科举求得功名,一朝翻身也非不能。到时谁嘲笑谁还未可知呢?再者张介受品行端正,非那些纨绔子弟可比,必然会与小姐相敬如宾。小姐终身托给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喜被我说得心动,暗自下了决心,又忧虑老爷会嫌张家贫穷,不能同意。

                我继续劝解:“小姐别担心,每次有人求亲,老爷不都让你自己决定吗?我偷偷去告诉张介受,让他央媒人来求亲。夫人定会来问你的主意,你只要答应一声‘可以’,这事就妥了。”

                阿喜不再反对,默许了我的做法。

                第二天,我便去了张家,和张介受的母亲说起这事。张母大吃一惊:“哎呀,青梅姑娘不要说笑,我们这样的人家怎敢妄想小姐那样的人。人要太贪心恐怕会招来祸端啊。”

                我摆摆手:“无妨,我家小姐听说了公子的言行,认为他是一个贤人。我看透了她的心思,所以来为你们说合。你派媒人去,我们两个予以配合,这件事就有希望成功。即使是被拒绝了,对公子来说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老太太点头:“你说得很对。”便拜托一位姓候的卖花女人前去求亲。

                之后老爷和夫人果然招呼小姐过去,向她说了张家的求亲。我探得老爷夫人心中很不以为然,叫阿喜来的意思并不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觉得此事很荒谬,想以此博得女儿一笑。

                我一心想促成此事,便极力赞美张介受的美德,又把对阿喜说的那番话对老爷他们说了一遍。却不料使得他们对我有了戒心,认为我有太多古怪的念头,会把阿喜带坏。

                夫人怒视我一眼,转头问阿喜:“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如果能够吃糠咽菜,我就答应这婚事。”

                我知道她只是在试探阿喜,并不会真的答应。可惜我到这世界一年,仍是没学会怎样去应对这种情况,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们一贯对阿喜百依百顺,只要阿喜坚持,他们一定会妥协。所以我明知会触怒夫人,仍是暗示阿喜坚持到底。

                阿喜低头默想许久,看着墙壁斟词酌句的说:“贫富命也。倘命之厚,则贫无几时,而不贫者无穷期矣。或命之薄,彼锦绣王孙,其无立锥者岂少哉?是在父母。”

                老爷闻言很不高兴:“难道你想嫁到张家去?”

                阿喜低头不答,老爷再问,阿喜还是低头默认。

                老爷勃然大怒,气冲冲的骂道:“不长进的贱骨头,你想挎着破篮子给叫化子当老婆吗?难道不怕羞死了!”

                夫人也在一旁帮腔:“你这丫头昏头了,那么多好人家不嫁,偏看上讨饭的。”

                阿喜第一次被父母责骂,气得脸颊通红,含着眼泪跑回了闺房。我紧随其后,临出门前感知老爷和夫人将怒气转向了我,坐实了我带坏小姐的罪名。

                这之后婚事当然就告吹了,老爷和夫人把我当成了祸害,有心要隔开我和阿喜。

                此前,老爷的一位故交林员外偶尔瞥见我一眼,念念不忘,曾向老爷提出要买我当小妾。当时因为顾虑阿喜十分喜爱我,老爷没答应。经这次的事后,我发现老爷和夫人动起了这心思,想把我高价卖给林员外。但碍于阿喜,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那个林员外已经年近7旬,古人结婚又早,他的重孙都3岁了。我想到他那皱巴巴的相貌,还有满脑子的肮脏念头,觉得宁愿死也不要他碰到我。

                我思前想后,发现要想改变境遇,只能抢在老爷下决定前先把自己嫁出去或者失身。这时代对女人的贞节很看重,我若已非完璧之身,林员外也就不会要我了。

                我用阿木评估了一下这个计划,成功率是80%。我决定付诸实施。


              10楼2007-11-22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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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甜蜜的新妇生活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在张介受怀里。他的胳膊枕在我的头下,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发梢。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就有了一种归依感。以后的每个夜晚和清晨都将有他伴着真是很不错的感觉。 

                  我轻轻的笑了,恰在此时,张介受也醒了。他看到我先是有些惊愕,随即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成婚了。发现自己的手搭在我身上他很尴尬的样子,赶紧拿开了。想往边上闪开点,可惜另一只手被我枕着,已经麻了,一动又麻又疼。 

                  我支起上半身侧过来为他揉胳膊。被子下滑,胸前的风光尽在他眼底。他慌忙闭上眼睛,“你,你快盖好了。” 

                  我小心的按摩着他的胳膊,“怎么了?我的身体不好看吗?黑了灯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吗?” 

                  “你,你太不知羞了!”他睁开眼瞪我,却在看到我的表情时转成迷惑,她怎么可以说着这样的话表情还那样天真无邪? 

                  我也很迷惑,他已经在我身上为所欲为了,干嘛怕我说?明明他对我的身体挺有反应的,干嘛要闭眼,还斥责我?不是说夫妻同心吗?对他我也不能说真话吗? 

                  他忽然叹口气,问我:“岳母大人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我6岁后就不和妈妈在一起了。” 

                  他心里有些怜惜,“那是何人教导你长大的?” 

                  “没人教导,我一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我想想又补充一句,“我看过很多书,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恍悟,怪不得她懂又不懂的样子,对我的怜惜更甚,“那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人照料我的衣食,只是他们不能靠近我。” 

                  “为什么?”他心里想起曾听说我的母亲是狐仙。 

                  “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后来我就来这里找父亲,没想到他已经过世了。” 

                  他更坚信我是人狐杂交的,为我设想了个被狐仙排挤的悲惨的童年,对孤苦伶仃的我充满了同情。也忘了避讳我的身体,搂住了我说:“青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人狐当然不可能杂交,染色体根本没法配对嘛。但我也不会去纠正他的误会,省得我自己说谎了。不过他说那句话时情真意切,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到。所以我对他嫣然一笑,“嗯,我相信你。” 

                  他被我的笑迷惑,呆怔在那里。心里在想,她笑起来真美,所谓一笑倾国也不过如此吧?以前好像都没见过她笑。她的姿容其实一点不比王小姐差啊。唉,还妄想什么?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17楼2007-11-22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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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第一天,作为新媳妇,我不能起得比婆婆还晚,所以醒来不久我就起床了。起身时动作稍大,牵扯下身,略有不适,我轻哼了一下,也没在意,开始坦然自若的穿衣服。

                    张介受依旧是背过身去穿自己的衣服,心里对我再没什么不好的想法。自从发现我是无父无母自学成才后,昨晚以为淫荡的举动这会儿看来却是质朴天真,不晓世事,对我在同情之外更添了几分怜爱。又因着我的坦然,他初经人事的尴尬也消减了不少。

                    他穿好衣服就下床出去了。

                    我整理床铺,翻出了那块白布,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粘得乱七八糟的,真脏。我给放在一边,准备待会给婆婆看过后赶紧洗了。

                    叠好被褥,张介受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将盆置于床后,红着脸对我说:“你清洗下会好受点。”

                    我回头对他一笑,“谢谢你!”

                    他再次呆在了我的笑里。

                    洗过后,我觉得身子清爽了很多,有感于张介受对我的体贴,对他笑得更甜。

                    我坐在镜前梳妆。他有些傻傻的注视着我,心里赞叹:当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之美?何以众人皆以为她容貌不如王小姐呢?现今看来她只怕还略胜一筹。

                    至看见我梳下两绺鬓发遮住脸,才恍悟:是了,以往她的面容都半掩在发中,从未将真容示人。他忍不住出言质疑:“青梅,你何不将发都拢上去?这样垂在脸上,一来不舒服,二来遮住了你的容颜。你可知你的容貌在这方圆数里,无人可比。”

                    “我知道啊。可是,像我这样的身份地位,过于艳丽的容颜只会招来灾祸。或沦为豪强的玩物,或遭人欺辱流落风尘。容颜正盛时或许会风光一时,一旦年老色衰,即被弃如草芥。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不过相公若是喜欢,我将头发梳起便是。”大不了阿木多费点电就是了。

                    “不,不用。”张介受顿时对我肃然起敬:“你所言极是!”心想,她不但秀外,更难得慧中,竟然有如此的见识,娶妻如此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我以后在房里梳,只给相公你看。”

                    “好。”他心里很是受用,含笑过来帮我插上簪子。

                    我回头笑问他:“相公,我帮你梳头可好?”

                    他略有些羞涩,点点头,“好,有劳你!”

                    我起身给他让座,立在他身后为他梳发。他不时透过镜子瞥向我,心情很愉快。若说他昨晚和我亲近是为了完成任务,那从这一刻起,他就开始甘愿和期待与我的共同的生活了。

                    而我,还把做人家的妻子和儿媳、嫂嫂当职业来完成。

                    梳洗罢,我去为全家人做早饭。张介受也跟着去了厨房,他取出大米,量出四人份,又取出麦麸和玉米等掺在一起的粗粮,量出一人份。

                    他指着粗粮对我说:“先给我做这个,待会千万不要叫爹娘他们知道。”

                    “嗯。”我将米收起一份,粗粮多拿一份,“我和你吃一样的。”

                    他阻止说:“不行,你哪里吃得惯这个。”

                    我坚持:“你吃得惯我也可以,夫妻本来就该同甘共苦啊。”

                    他看我态度很坚决,心中感动于我的贤惠,歉疚的说:“跟着我,苦了你了!”

                    我笑着摇头,“不会,我不觉得苦。”


                  18楼2007-11-2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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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物质上的艰苦很容易克服,最难忍受的是心灵上的贫苦。自我6岁后就处在隔离中,虽然一应的物质待遇都不曾被亏待,但被整个社会摈弃,被人当作害虫防备的境遇还是让我有了深深的自卑感。到了这个世界后,先是堂叔惘顾我的人身权利要卖我,然后到王家为婢女,仰人鼻息。即便是阿喜对我很好,也是带着股优越感居高临下的怜悯我。

                      只有张介受,他的心地真是仁厚,他从不曾想过要利用丈夫的威严来压倒我。他容忍我在洞房里的无礼,他怜惜我的孤苦伶仃,现在又将我的需要置于他前。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即使一直吃糠咽菜,想必也没什么不可以忍受的。我不远千年到这里,不也是盼着能被公平对待么?

                      我淘洗好粮食加好水,坐到灶门口烧火。

                      古代的土灶我只在初来时在婶婶家用过几次,待伺候阿喜后,就没干过这些粗活。和张介受婚事定了后,我特意去厨房学习了两天,但还不是很熟练。

                      张介受看着我笨拙的往灶膛里填柴火,有些枝桠太大还需要先折断。张介受心想,她虽是丫鬟,但只在闺阁里服侍,看那手白白嫩嫩,哪里是干这种粗活的人。唉,嫁于了我倒要教她受苦了。

                      他怜惜的看看我,说:“还是我来吧。”

                      我对他一笑,摇摇头:“不用,多做几次就好了。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啊。”

                      他心中再次暗赞我的贤惠,蹲下身帮我折柴火。

                      不一会粗粮就煮好了,我盛好了饭,问张介受:“哪里有案呢?”

                      张介受没明白:“什么案?”

                      “就是举案齐眉那个案啊。孟光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婚前我也做了充足的知识准备的,一定要当个贤妻。

                      张介受一听笑了,觉得我这样教条很有趣,“哦,不必那样,我相信你定然会做得很好,何必拘泥于形式。”

                      “嗯,知道了。”我仍旧是两手端着他的碗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我们快速吃完后,又一起煮好了大米粥。这时家里其他人也分别起来了。

                      我给公公婆婆请过安,打水递毛巾伺候他们洗漱,又恭顺的立在一旁照顾他们吃饭。婆婆拉我一起吃,我只推说起得早陪相公吃过了。

                      吃完饭,我又手脚麻利的洗锅刷碗,中规中矩的扮演了一个好主妇。公婆心里对我很满意。

                      我收拾完厨房,见婆婆从我们屋内出来,那块白布正拢在她袖子里。显然她已经看过白布了,对我是越看越顺眼。

                      我只记挂着那布上诸多污垢,想赶紧洗掉,便对婆婆说:“娘,那块布给我洗了吧。”

                      婆婆一愣,心道,这个新媳妇倒是一点不扭捏,这样大方从容。人一旦看顺眼了,怎么看都是好。

                      她拢紧袖子,“怎么能洗了?这可是你贞洁的证明,让娘帮你收着。”她心里盘算着要去刘婆那里炫耀一番。

                      既然她不嫌脏要收着,也脏不到我自己,我也就没反对,任她喜滋滋的拿走了我的初夜证据。

                      进得房来,张介受愧疚的看着我,很怕我会觉得难堪。

                      看我神态安详并无不悦,他心里暗暗松口气,想必她不通世事,故而无知无觉吧。

                      其实我并不无知,我知道在古代有的地方,新婚第二天新嫁娘回门时,都要将染着处女血的白布顶在轿子上巡游的,所以我也没觉得隐私被侵犯。

                      我帮他倒茶磨墨,又洗衣摘菜准备午饭。炒好了菜先遣小姑尝,揣摩翁姑的口味。忙忙碌碌一上午,我在每个人心里塑造了一个完美的新媳妇形象。


                    19楼2007-11-2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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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看到张介受,我的脸忽然就红了,害羞的不肯和他视线对接。然后这一天我一直持续这种状态。

                        他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老夫老妻了她反倒害羞了?不过她脸颊晕红的样子还真是美!以往虽然亲昵,总觉得她似置身事外,随时随地都可能离开。现在她扭扭捏捏不来靠近,为何我反倒觉得她确确实实留在了我的掌心呢?

                        我也不想这样扭捏,可是发现他对我的意义后,我忽然就在意起来,怕我容貌不够美,怕我的举止不端庄,怕他会对我有不好的看法……不自觉的,就放不开手脚了。

                        原来,不犯错也会害羞,只因为面前的那个人是你在乎的。

                        张介受饶有兴趣的观赏着我这迟来的娇羞,也终于有机会回答我的“画眉深浅入时无”了。

                        几天后,新鲜感过去,他冷静下来,实在想不透我为何会有这样妖异的变化。终于忍不住问我:“青梅,你近来究竟遇到什么事了?”他没说出的话是,不会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没有遇到什么事啊。我只是忽然发现我很喜欢你。”

                        (所谓的附体从技术上说是不大可能的。一般人所说的灵魂,其实不过是一束脑电波,每个人的波长都不一样,就如同指纹一样,十数万人里才能找到两个相同的,还得凑巧两人同时同地的死亡,脑电波才有可能占据别人的身体。一旦空间或时间上有间隔,依据能量守恒定律,脑电波通常就在传输过程中消耗弥散了。)

                        张介受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也暗自松了口气,她有话直说的性子倒是没变。转而一想觉得不对,“你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我,那之前你是怎么想我的?”

                        “就是你是相公,我是娘子,出嫁从夫啊。”

                        “你和我那样亲昵只是因为我是你相公吗?要是你嫁了别人,你也会和他做那些事吗?”张介受的心情不是很好。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的。”虽然知道这不是张介受想听的,可我还是不习惯撒谎。

                        张介受无语,心情很郁闷。

                        我试图开解他:“可是,现在我不是嫁给你了吗?我也会做到从一而终。你为何要为不可能发生的事生气呢?”

                        他看着我无辜的眼睛,心道,如此看来她不象被附体了,只有她会这样子说话。叹口气,拥住我,“青梅,从一而终是好的,可是我要你这样做是因为心里只有我,而不只是为了守那个规矩。”

                        “嗯,我不会再搭理别的男人,不会有机会喜欢别的人的。”我对他保证。

                        “唉。”但教解语应倾国,张介受心里又有点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相公,刚刚你不高兴,是不是也算吃醋?”

                        “……”张介受终于万分确认,我没有被附体。


                      27楼2007-11-24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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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你这个坏丫头

                          转眼我嫁到张家已经半年有余,我每月绣花所得很稳定,足以支撑全家的生活。而张介受要准备参加科举,我便让他不要再管家事,专心读书。

                          公婆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街坊那个刘婆一直看着我家眼红,这半年一直等着挑我言行中的毛病,近来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每当有人夸张家的媳妇贤惠时,她便会悻悻的来一句:“就怕是只不会下蛋的鸡,你看她嫁过来半年多了,肚子还没消息。”

                          说得多了,传到婆婆耳朵里,她也开始看着我的肚子狐疑起来。有一天吃饭时,有意无意的,婆婆叹了口气,说:“家里有些太清静了,要是有个小孩子就好了。”

                          我知道她也开始盼孙子了。这半年我一直利用阿木作用于脑垂体,调节激素的分泌以避孕。基于现实的考量,我想等生活安定富裕一些再要孩子。七出里也规定三年无所出才算无子,就算张介受考不取,我再辛苦绣花一年,张家应该也能脱贫,到时再要孩子也来得及。

                          我委婉的对婆婆解说:“娘,现在家境还不是太宽裕,爹爹卧病在床也需要钱医治,要孩子我就有几个月不能干活,孩子出来吃穿也都需要钱。还是等有些积蓄时再要吧。”

                          婆婆不能理解,“养个孩子哪有那么多讲究?吃,锅里多加一瓢水就行;穿,旧衣服改改也可以。唉,说这也没用,有没有孩子是老天注定的。想要也未必就能要到,不想要来了也挡不住。”

                          从此后,虽然婆婆再没说什么,心里对我的不育有了些想法。

                          我感觉到了压力,出于优生的考虑,我想暂缓要孩子。可想到婆婆的态度,我又犹豫了。

                          张介受看出我的烦恼,搂着我劝慰我:“青梅,别愁了,有无子息都是福禄簿上早注定的,愁也没用。该有早晚会有,若是没有,那是我前世的德行不够,怨不得你。我这世好好积德,下辈子你再帮我生好了。”

                          想不到在男权至上的社会还有男人愿意这样承担责任,我很感动,“相公,你真好。不用等下辈子,只等我们生活宽裕些,我就生孩子。要真有下辈子,我还为你生。”

                          张介受宽容的一笑,“傻姑娘,生孩子哪是你想生就能生的。别想这事了,来,笑一个给我看看,我都几天没见你笑了。”

                          我立刻对他绽放一个最美的笑颜,他再次迷失在我的笑容里。

                          孩子的事暂放一边,我专心绣花养家,张介受专心读书。


                        28楼2007-11-24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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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婆婆对我再生芥蒂

                            我终于遇到和我一样的人,有些激动。但和我一起穿越的人应该用的是和阿木同级的机器啊,他是怎么回事?

                            我用脑波问他:你是谁?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

                            他显然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池子里。他四处张望,我解开防火墙,允许他访问。他找到了我,兴奋的看着我,问题一个接一个抛过来:你也可以读到别人的心思?你是从很久以后来的吗?你们那里好玩吗?怎么我刚才没读到你的心思?……

                            我打断他问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我娘也是从你们那里来的,这东西就是她给我的。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我:是的,我是从很久以后来的。我们那里不好玩。我手上的东西比你那个先进点,所以我要不愿意你就读不到我的心思……

                            我们隔着水池用电波一问一答,我知道了他叫赵从涣,是宗室永定侯的独子。他娘是和我妈妈一个时代的人,他爹很爱他的娘,所以他娘就留在古代没回去。他说现在他的爹娘出去游山玩水了,等他们回来,他娘看到我一定会乐疯的。

                            花会结束后,婆婆不是很高兴,她又听到了对我轻视的议论。我因为知道此处还有个同乡而亢奋的情绪不觉又低落下来。

                            婆婆对我有了心结,又见我的肚子迟迟没有消息,张介受也不肯纳妾,不觉就看我处处不顺眼起来。

                            有一天在饭桌上,她意有所指的提起:“以前家贫时,常三餐不继,记得那时媳妇常常先吃的。”

                            我知道她心里在疑心我先吃了什么好东西,不觉有些气苦。我之所以不敢要孩子,就是因为那时营养太差,身体不适宜孕育小生命,直至现在还不曾调理完全。

                            怎么安逸的日子才过几天,她就全然忘了我当时的辛苦?

                            我红了眼眶,低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张介受在一旁陪笑接话:“母亲忘了,那时都是儿子和她一起吃的。”

                            婆婆对张介受不肯纳妾也有怨言,冷笑着说:“儿子大了,偏疼媳妇也是有的。”

                            张介受心中对婆婆有些失望,耐着性子解释:“那时的家境母亲想是还记得,每月所得那样微薄,还要还债,可买到的米面着实有限,要是五人一起吃,只怕半个月支撑不过来。儿子和媳妇都是吃的谷糠麸皮,只是怕爹娘见了心疼,故而先吃的。”他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我的手,安抚的捏一捏,接着说,“青梅自嫁到我家,日夜操劳,只见吃苦,未见享福。儿子先是读书,现在又忙于公务,也不曾顾惜过她,倒有赖她多方照看我。还望母亲多费心,替儿子多疼疼她才好。”

                            婆婆回想起以前,自知自己是无理取闹,心里也有了愧意,讪讪的说:“是啊,街坊四邻谁不说我家媳妇贤德。”

                            回到房里,我流下委屈的眼泪,张介受搂着我心疼的哄我:“青梅,母亲她年纪大了,有时说话不免糊涂,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强颜欢笑:“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他心更疼,为我拭去眼泪:“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现在房里就我们两个,你要是想骂母亲解气就骂吧,我不会怪你。”

                            作为一个孝子可以为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委屈不下去了,真心的对他笑了一下,娇嗔的说:“谁说我不想笑来着?张介受,只要你对我好,什么苦我也受得。”

                            “我知道你的好,青梅。”张介受在我耳边发誓,“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之后一段时间,婆婆心里抱愧再没说什么,虽然她仍然介怀。

                            我自从认识了小侯爷后,时常会在聚会中遇到他。虽然男人和内眷是分开坐的,我们还是可以用脑波交谈。

                            他对未来世界很感兴趣,因为不是腕上电脑的原主人,很多机密资料他不能阅读,他娘又忙于和他爹卿卿我我,不怎么愿意帮他查。遇到我他便死缠着问这问那的。

                            他比我小一岁,每次见到我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嫁到张家后,看张介受对他妹妹的关爱,我也曾很盼望有个手足,所以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弟弟倍感亲切,也就不嫌烦的教他。

                            他当然也窥探过张介受和张家其它人的脑波,对张介受很是满意,说:“我这姐夫倒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也挺把你当回事的。就是他那妈有点市侩。”

                            我自己常窥视张介受的内心,却受不了别人也知道,就在他的电脑里输入一只病毒,限制他读张介受的脑波。

                            他悻悻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偷窥他的心思,而他什么也不知道,对他很不公平吗?怎么不自己也限制了。”

                            我一想也对,立刻也在阿木里下达了指令,以后我再不能读到张介受的心思。不过我发现揣测他的心思也是很有意思的事。而且之前我对他的了解已经很充分,我可以猜到他绝大部分的心思。完全凭借我自己的感觉就可以和张介受心意相通让我感到很快乐。

                            赵从涣虽年纪不大,因从小出生于侯门,对官场上的事很有一套,又继承了他爹的爵位,在当地很有势力。他对张介受有偏爱,多方予以关照,张介受的仕途很是平顺。

                            而张介受的仕途越顺,婆婆就越觉得我的出身是个瑕疵。心里直后悔当初没远见,不该草草结下儿子的婚事。

                            赵从涣为我不平,说:“你那个婆婆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替你教训她一下可好?”

                            我说:“不要,她再怎样也是我相公孝敬的母亲,我不想让他难过。”

                            他就会怒骂我:“喂,你算什么未来人。你懂那么多东西,随便做点核弹什么的,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为什么会甘心当一个普通男人的老婆,被无知的婆婆欺负,有委屈也忍着不说。就是真的古代女人都未必可以做到你这样。”

                            我只是平淡的指正他的想当然:“你以为核弹是泥丸,一捏就可以出来吗?而且就算我可以做出来我也不能做。随意改变历史进程很可能在未来造成不可预料的结果。你不要以为手腕上的那个东西可以帮你做很多事,一旦它发现你做的事会改变历史既定发展方向,它就会干扰你的脑波甚至于叫你脑死亡。”

                            “你说什么?还有这事?为什么我娘没说?”

                            “也许她忘了,也许她认为你根本不会干那种事。所以,我们都只能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现在就是一个古代女人,以夫为天,委曲求全。我的学识对我毫无意义。”

                            赵从涣被重重打击中。


                          31楼2007-11-24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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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张介受要娶阿喜

                              听说邻县有座送子娘娘庙很是灵验,婆婆命我去上香。我自然是不以为然,但不想违逆婆婆,便也去了。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雨,我们进了一间小尼庵躲雨。服侍的小丫头在禅房发现一位美人,觉得很惊异,便跑来告诉我。请过来一看,却是阿喜。

                              真是出乎意料,阿喜不是该在百里之外的山西吗?

                              阿喜痛哭流涕的述说别后情景。原来到了山西没多久,她母亲就过世了,半年后王进士因收受贿赂被免了官职,千方百计花钱赎罪,家道就败落了。随后当地瘟疫流行,王进士染上了瘟疫,不久就离世了。

                              阿喜孤苦伶仃,无处投奔,邻家的老太太劝她出嫁。她说:“父母灵柩尚寄放在庙里,有谁能为我殡葬双亲,我就嫁给谁。”

                              穷人无力帮她,富人嫌弃她家没落,只有一个姓李的生意人想找小老婆,愿意帮她。阿喜想着自己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愿给人当妾,就拒绝了。苦苦支撑了半年,日子越来越潦落,有心寻死,又不忍父母不能入土为安,便同意了去李家当妾。

                              姓李的看见阿喜很是喜欢,很快拿出金钱安葬了王进士夫妇。随后派人用车将阿喜拉回老家,准备郑重的迎娶她入门。他的大老婆比较凶悍,一见阿喜暴跳如雷,一顿棍子给打了出来。

                              阿喜披头散发,走投无路,只想投水自尽。恰好一个老尼姑经过,阻止了她,将她带回了庵里。在庵里也不得安生,附近的恶少看到阿喜的相貌,常来敲窗打门,说下流话调戏她。有几次甚至于想在墙上挖洞欲行不轨。多亏老尼姑很警戒,一心维护,才保存了清白。只是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阿喜又想服毒自尽。我来前老尼正在劝解她。

                              阿喜说完,叹息说:“今天看来,我们是天壤之别了。”

                              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到和张介受议亲的原是她,如果不是父母阻拦,这之后的种种苦楚也就不用受了。

                              和阿喜的坎坷比起来,我之前吃的那些苦确实也不算什么,我也就没多说。感念阿喜对我的恩德,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拿出金钱酬谢了老尼,邀阿喜和我同行。

                              阿喜虽然顾虑名不正、言不顺,但她更想要安定的生活,所以略略推托一下就跟着来了。

                              回到家,婆婆看到阿喜惊诧过后很是高兴,说起从前唏嘘不已。也劝她安心的住下,就在小姑子的院子里给她收拾了一间屋子。吩咐下人一切对待,比照小姐。

                              晚间张介受回家,看到阿喜也很是惊诧。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不一样,往日里在花魁面前也不动如山的张介受眼中略略有了些波澜。之后言谈也很是拘谨。

                              而阿喜看到张介受,心中更是感触良多,有悔、有怨、有悲、有妒,还有隐隐的期盼。

                              我心里很不好受,倒有些后悔不该带阿喜回来,道了句乏就先回屋了。

                              没多久张介受也跟着过来了。

                              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陪母亲她们多坐会儿。”

                              他搂了我先吻住了缠绵一会,才说:“你不在那里,我怎么坐得住?怎么脸色这样差?是不是这两天出去累着了?看着也像是瘦了,让我摸摸看,瘦了多少?”说着将手伸进我衣内摩挲。

                              我自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嗔怪的捶他一下也就任他作为了。

                              云雨之后,我们仍是交缠在一起舍不得放开。

                              他怜爱的抚着我的脸问我:“青梅,这两天出去睡得可好?我在家可是孤枕难眠呢。”

                              “嗯,我也是睡不着。”

                              他想想又笑着说:“知道你今日要回来,我急急的处置完公务,想早点回家,谁知来两个打官司的,为了一只猪夹缠不清。明明已经证据确凿,那窃贼却拒不认罪。我想着你已到家,心里着急,便对他动了刑。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人用刑。青梅,你可不能再出去了,你要离开的时间再长点,我可能连审也不耐烦审就屈打成招了。”

                              “我也不愿离开你,可是母亲那里……”

                              “嗯,说到这里,求子求得怎样?”

                              “谁知道呢?尽人事,听天命吧。”

                              “其实求菩萨还不如求我。”他坏笑一下翻身覆上我,“我来送子给你。哎,其实没孩子,就我们两个也挺好的。”

                              一晚上小别胜新婚,云来雨去,我们完全忘了阿喜的事。


                            32楼2007-11-24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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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太过放纵,早上起身便晚了点,张介受急急的穿了衣服,也没来得及去给公婆请安就赶到官衙去办公了。

                                我收拾收拾赶到婆婆那里,她也早起身了,拉着阿喜的手在说话。阿喜飞红了脸颊低头不语。

                                我心里有愧,对婆婆请罪:“请母亲恕罪,媳妇来晚了。相公他衙门里有急事,先去了,嘱我代他给母亲赔罪。”

                                婆婆心里想:必定是昨夜贪着亲热误了早起,这个媳妇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面上却没露出来,只亲亲热热的拉我起来,说:“不碍事,看你每日早起过来伺候也是辛苦,以后这些事让旁人替你分担吧。你看,阿喜小姐和我家也是有缘,兜兜转转又遇上了。以前你也想过要替介受和她牵线,可惜未能成事。如今阿喜小姐遇了些挫折,也不曾婚配,恰好可以旧事重提。你们原本主仆情分就好,现在做姐妹想必也可以好好相处。”

                                阿喜在旁只是推脱:“老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说,真让阿喜无地自容。”而心里却是半推半就的。

                                我没想到一晚上,婆婆就打定了这个主意。方才来时她必定是在和阿喜说这事的。

                                我心里对她们很是失望,赞同的话说不出口,反对的话说出来只怕给婆婆落下“嫉妒”的口实。只好推给张介受,“我只看相公的意思。”

                                婆婆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想着张介受一向对阿喜颇有好感,这回肯定不会反对的。

                                阿喜在一旁愧疚的说:“青梅,我实在没有面目和你姐妹相称,只请你念着过去的情分,给我一间屋子,一个蒲团,我就满足了。”可是她心里是肯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小姐这是什么话?若没有小姐便没有青梅的今日,青梅记着你的恩德。”我回身对婆婆施礼,“母亲,前日遇到风雨可能着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耐烦,可否容我回去歇息。”

                                婆婆乐得放行,“去吧,去吧,看你面色也是不好,好好歇着。我这里就不用来伺候了,有阿喜小姐陪我就好了。”

                                阿喜要上来扶我,我假装没看见躲开了。

                                回到屋里,回想到古代后的日子,对人性就很是失望,怪不得后来的人类会抑制掉E基因。不知道张介受会怎样处理?他对阿喜终是有些不同。他要是同意了,我该怎么办?当初妈妈面对父亲的再娶是什么心情?我如果也离开,又要到哪里去?

                                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一天,连饭也没吃。

                                傍晚时,张介受一脸焦急的进来,摸着我的额头:“青梅,你怎么了?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

                                “没有,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累。”

                                张介受看我没有发热,放下些心,愧疚的问:“是不是昨夜累到了?我不该只顾自己尽兴,没有体谅你路途劳顿。”

                                想到昨夜的激烈,我面上一红,说:“不关那个的事,昨夜我也是很快活的。你见过母亲了没有?”

                                “见过了,听得你病了,我就赶紧过来了。母亲也是,知道你病了也不找个大夫帮你看看。”

                                “我没事,见到母亲,她,她和你说什么了吗?”我扭过头,不敢看他,怕他脸上有我不希望的神色。

                                “说了。难道?青梅,你一天不吃不喝就是为了这个吗?”他扳过我的脸,“青梅,你该信我的,我答应了你不纳妾就不会纳妾。”

                                “那母亲就肯了吗?这回对阿喜小姐她可是很中意的。”

                                “我只说阿喜小姐身份高贵,不能委屈她屈居妾室。后来挂念你身体不适,我就回来了。”

                                我艰涩的问:“那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你也是,喜欢她的。若是没有碍着我,想必,你们也会是段良缘。”

                                “唉,青梅,你不要胡思乱想。过去的事我没法改,可是现在我只喜欢你一个。念着过去的情分,我会照顾她,可是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若是不愿意她住府里,我就给她些钱,托旁人照看她。”

                                “不用,她毕竟曾帮过我们,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有了张介受的保证,我心里好受了点,人也神清气爽起来,羞红了脸说:“你帮我拿点吃的来吧,我肚子饿了。”

                                他好气又好笑的揉揉我的脸,“活该,叫你胡思乱想!快起来吧,我也没吃,叫丫鬟一块端过来一起吃吧。”


                              33楼2007-11-24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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