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宠物中,本来我是颇喜欢猫的。但自从读了鲁迅先生对它的评价后,便隐隐有些鄙夷它了。以前,或许是因为它生的玲珑可爱,或许是因家里一直养着,打小与之朝夕为伴,日久生情,这样,对它的缺点也就视而不见了。
鲁迅先生的仇猫,照他所言“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因为“它的性情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吗?可是有那么一副媚态…………”这理由诚然无可厚非,只是先前自己未曾觉察到。至于如今我对猫的“刮目相看”,也并非人云亦云,而是因为真切地目睹了它的恶劣,与鲁迅先生实在产生共鸣。
一个夜晚,我在阡陌间漫步。忽然有凄厉的唧唧声。应声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只猫正在捉弄一只小鸟。看上去,那猫颇具“艺术家”的风范,把玩其猎物的兴趣与专注,简直就像福楼拜形容罗丹修饰雕塑一般。一会儿向左歪着头瞅瞅,一会儿向右歪着头瞅瞅,突然仿佛发现什么似的,猛“点”一爪——那优美的动作让你“触目惊心”既矜持而又豪放,似在力求过瘾又不至弄死对方,其适可而止的功夫实若蜻蜓点水,真可谓“大手笔”——于是,伴着一声惊叫,小鸟滚向一边。可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猫一个海豚跃水,扑将过去,用双爪将之“捧起”,那姿态颇似投篮一般,但并不抛出,却送到嘴里叼着,然而也并不咬,左顾右盼后,竟将之甩开,又接着开始“艺术性”的审视。当时我真的愤怒了,『原来这厮竟是拿别人的痛苦当自己快乐的残忍东西』。于是我趁机把小鸟从其爪牙下夺出,虽然它立时发出异样的“呼呼”声,两眼迸出凶残的光来,却奈何不了我,只得走开,幸好小鸟并未受伤,只是惊吓得哆嗦。我给它编了个小笼,放上米和水,让它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果然见它活跃起来,于是将它放飞。看着它远去的身影,我虽暗自庆幸,却也惆怅。试想,倘若自己当时不在场,“谁知道曾经有一个生命断送呢。”我真诧异,怎得先前自己不曾认识透那猫,竟给它的“妩媚姿态”迷惑了呢。不过毕竟太多的人虽“十之八九是憎恨恶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的”,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甘愿懵懂,甘愿让伪善的邪恶讨自己欢心。的确,也只有邪恶的东西才会伪善,因而才会迷惑人。大概自己曾经也是如“大多数”人一样吧。然而如今既已觉悟,便当“为人们驱除这憎恶”,虽然可能“打伤或杀害了它,它便立刻变得可怜,那憎恶倒会移在我身上”。
鲁迅先生的仇猫,照他所言“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因为“它的性情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吗?可是有那么一副媚态…………”这理由诚然无可厚非,只是先前自己未曾觉察到。至于如今我对猫的“刮目相看”,也并非人云亦云,而是因为真切地目睹了它的恶劣,与鲁迅先生实在产生共鸣。
一个夜晚,我在阡陌间漫步。忽然有凄厉的唧唧声。应声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只猫正在捉弄一只小鸟。看上去,那猫颇具“艺术家”的风范,把玩其猎物的兴趣与专注,简直就像福楼拜形容罗丹修饰雕塑一般。一会儿向左歪着头瞅瞅,一会儿向右歪着头瞅瞅,突然仿佛发现什么似的,猛“点”一爪——那优美的动作让你“触目惊心”既矜持而又豪放,似在力求过瘾又不至弄死对方,其适可而止的功夫实若蜻蜓点水,真可谓“大手笔”——于是,伴着一声惊叫,小鸟滚向一边。可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猫一个海豚跃水,扑将过去,用双爪将之“捧起”,那姿态颇似投篮一般,但并不抛出,却送到嘴里叼着,然而也并不咬,左顾右盼后,竟将之甩开,又接着开始“艺术性”的审视。当时我真的愤怒了,『原来这厮竟是拿别人的痛苦当自己快乐的残忍东西』。于是我趁机把小鸟从其爪牙下夺出,虽然它立时发出异样的“呼呼”声,两眼迸出凶残的光来,却奈何不了我,只得走开,幸好小鸟并未受伤,只是惊吓得哆嗦。我给它编了个小笼,放上米和水,让它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果然见它活跃起来,于是将它放飞。看着它远去的身影,我虽暗自庆幸,却也惆怅。试想,倘若自己当时不在场,“谁知道曾经有一个生命断送呢。”我真诧异,怎得先前自己不曾认识透那猫,竟给它的“妩媚姿态”迷惑了呢。不过毕竟太多的人虽“十之八九是憎恨恶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的”,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甘愿懵懂,甘愿让伪善的邪恶讨自己欢心。的确,也只有邪恶的东西才会伪善,因而才会迷惑人。大概自己曾经也是如“大多数”人一样吧。然而如今既已觉悟,便当“为人们驱除这憎恶”,虽然可能“打伤或杀害了它,它便立刻变得可怜,那憎恶倒会移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