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还珠长梦（主小燕子）

2.
“咚咚咚，锵锵锵，各位大叔大婶，各路英雄好汉，来瞧一瞧，来看一看！”
“我兄妹原是外乡人，可怜我们的爹娘在半年前病逝了，只留下我们兄弟姐妹相依为命，如今我们远道而来寻亲，亲人没有寻着，盘缠却已用尽，最小的妹妹又生病了，如此的困境，我们已经生活不下去了。”
“好在我们兄妹三人幼时学了点拳脚功夫，为了给妹妹医病，只好出来献丑卖艺，给各位大叔大婶好汉朋友们表演一段，让大伙儿寻个开心，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柳青，我柳红，我小燕子，在这里先谢谢诸位了！”
卖艺，讲求的是吸引观众，一面讨的是观众的喝彩，一面讨的是观众的同情。
柳青柳红收留的人不只有小燕子，在小燕子之前和之后，他们收留了好些的孤儿，有的是家里养不起丢掉的，有的是身患疾病家人不要的，总之大家都是可怜人，大伙儿聚集在一个大杂院里，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不能劳动的老人，年纪小的有不足五岁的幼童，大家都需要吃饭，需要钱，所以他们这一腔话讲来并不全是虚假。
柳青柳红不是高手，但他们在卖艺场上打滚了多年，自有一套花枪手段，戏耍起来霎是好看。当初收留小燕子的时候，他们也不过十二三岁，小燕子加入他们之后，除了最初精神不济的那段时日，之后便随同他们出来坐唱卖打，也努力地学习他们的拳脚功夫，虽然她学的不过花拳绣腿，学武起步的又晚，但卖艺不是真正的打斗，只要耍得好看，便能让人拍手叫好，且随着年岁的增长，她长得越来越水灵，出落的越发美丽，加之她那爽朗的话语和笑声，在表演场中，便也成了最受瞩目的一员。
“小燕子，你看我们今天的收入，加起来有三百文耶，而且居然还有碎银子，今天晚上可以买点肉回去给宝丫头补补了！”柳红在收摊的时候数着铜锣上的铜板，一脸的兴奋，这是他们这一个多月来赚得最多的一天了。卖艺不同寻常的工作，他们走街串巷，隔三差五地就要换个地方表演，有时运气好走到了人多的地方赚得多些，有时在人烟稀少的村落表演，一天下来得到的不过十几文也是常有的事。
“是啊，还有二叔公，他的身子骨眼看着越发不好了，我们今天要让大家都好好补补。”小燕子看到柳红将钱装满了钱袋，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这些年，为了支撑大杂院十多口人的生活，他们过得不可谓不艰辛。大杂院老一辈的人原本有大叔公，二叔公和三婆婆，他们都上了年纪身体都不好，生活自理都有些困难，去年大叔公因为熬不过冬天过世了，剩下二叔公和三婆婆，常常伤感得念叨。还有四十多岁的刘师傅，青姨娘，刘师傅年轻时是个武师，但因为得罪了有钱人家的少爷而被人打断了双腿，又没钱医治从此瘫痪，柳青柳红的武功是他教的，小燕子虽然没直接跟他学武，但在练习的过程中也受过他的指点，只是他身下瘫痪，却是无法出去赚钱，青姨娘是个寡妇，她丈夫因赌败家因赌而亡，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原本在生活困顿的时候差点自尽，被柳青救了下来，安排在大杂院里照顾老老小小，而年纪小的，有宝丫头，小凤儿，都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宝丫头身上有不足之症，被人遗弃在河边，捡来时才三岁，为了救活她，药一直也不曾断过，小凤儿是孤儿，因为家里穷父母没钱治病就过世了，亲戚又没有人肯收留他，因而也被青姨娘带来了大杂院。
“说起来，今年见到的那个姑娘可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碎银子，要是多碰上几个这样的人就好了。”柳红拿起铜钱中间的那颗显眼的碎银，爱不释手地把弄起来。
“姑娘？哪个姑娘？给这颗碎银子的人不是两个公子吗？”柳青插了一句嘴道。
“傻大哥，那两个人虽然身着男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儿嘛！小燕子，你说是不是？”柳红笑嘻嘻道。
“我才不管什么姑娘还是少爷，我只知道，他给钱的，就是大爷！”小燕子朗声一笑。
“是是是，我的小财迷！”看到小燕子对着钱袋双眼放光的样子，柳青柳红也都笑了，趁着天色未暗沉，紧紧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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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夜深时分，当小燕子把紫薇和金锁带到房间里安顿下来，紫薇握上小燕子的手，认真而诚恳地说：“小燕子，对不起！”
“紫薇？”小燕子愣了愣，有些不解紫薇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要跟她道歉。
“小燕子，我为我今天在街上对你说的话道歉，我不该用‘骗取’那么严重的字眼来说你。”刚才晚饭的桌上，青姨娘为了欢迎紫薇和金锁的到来，特意多做了两个小菜当做庆贺。饭桌上，大家都没有把紫薇他们当做外人，连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刘师傅，在面对紫薇和金锁的加入的时候，都略略笑了一下表示欢迎。一大桌的人，包括老人和小孩，吃着一桌十分简陋的伙食，可依然其乐融融，仿佛眼前的饭菜就是人世间最好的美味。
紫薇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大杂院里的人，生活的非常艰苦，不说要养老人和小孩，刘师傅断腿，青姨娘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的生活来源依靠的全是柳青柳红小燕子三人在外卖艺赚的钱，还要给小孩子看病，真的如小燕子所说，如果她们赚不到钱，这一大家子人都要饿死了，病死了。
“哎！你说下午那件事啊，我早就忘了！”小燕子忙活了一天，终还是累了，她四肢大张地仰倒在床铺上，懒懒地说，“今天真是累死了，紫薇，我跟你说，今天认识你，我很开心，特别开心，是真的。”
“我也是，小燕子，能够认识你，我真觉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紫薇感性道。
“好了好啦，你们两个就别再互相肉麻来去了，听得我这个小随从啊，耳朵都要生茧了！”金锁虽然和紫薇一样，是温柔的性子，但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还是偶尔能表现出活泼的一面的，现在她跟小燕子也有些熟稔起来，便对这两人互相倾诉的话语打趣了起来。
“好哇，金锁，你是看不惯我跟紫薇好是不是？这可怎么办呢，要是你连我的醋都要吃的话，万一紫薇将来嫁人了怎么办？”小燕子笑嘻嘻地调侃起金锁来。
“哎呀，小燕子，你胡说什么呢！谁跟你吃醋啊！”金锁也真的算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了，乍一听到‘嫁人’二字，脸就忍不住地开始红起来，虽则小燕子说的不是自己，可是从前在她的身边，哪有女孩子家张口就提嫁人一词，毫无顾忌的。
“不是吃醋？真不是吃醋？将来要是我跟你家小姐关系比你跟你家小姐还要好的话，你不会气得想要杀了我吧！”小燕子看到金锁动不动就脸红，觉得甚是有趣，讲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才不会！小姐是小姐，我只要用心伺候小姐就好了，谁理你！”金锁的嘴唇撇了撇，看起来竟有些委屈。
“哎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燕子歪着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笑道，“你要伺候你家小姐，而我是你家小姐的好朋友，你怎么能不理我呢？这样不怕你家小姐生你的气？哎呀哎呀，要是因为我引得你们两个生分了，就真是罪过罪过了！”
“你——！”小燕子和金锁的斗嘴，终是金锁败下阵来，本来嘛，金锁性子原就柔顺，因为受小燕子的影响才会多说几句话，又怎么说得过小燕子这般在江湖上日日讨生活的人呢？只见她鼓着嘴角，像是被小燕子的话赌得近乎哆嗦。
“小燕子，我们家金锁性软，你就不要再欺负她了嘛！”紫薇看小燕子和金锁斗得开心，自是也没有去特意劝解，只是这会儿看到金锁败北，本着主仆一条心，姐妹相协的心，站出来为金锁说话了。
“噗呵呵呵……”小燕子笑将起来，“紫薇，我刚才就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插进来帮金锁讲话，我猜一定很快，你果然不到十句话就站出来了。”
“哼，原来你是在看我们笑话呢！金锁，这个小燕子实在太无聊了，我们不要理她！”紫薇假意恼道。
“我知道，你们主仆感情很好，就不要在我面前秀了嘛！”小燕子一面笑着，一面又有些认真地对紫薇和金锁说，“在我的眼里，你们两个人的身份都是一样的，感情好就是感情好，没有什么主啊仆啊的关系，今天，是我们几个人有缘认识，让我们成为朋友，我想我们都不应该拘泥于身份的差距，更不要有什么尊卑的心理，紫薇，金锁，你们说对不对？”
“你说的对。”紫薇连连点头，“小燕子，你真是天下间少有的豁达之人。我和金锁之间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主仆的关系，我们在一起，一直就像亲姐妹一样。我真希望今后我们三个人也能都永远像一家人一样，一直在一起。”
“现在，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小燕子晶亮的眼睛看着两人，“现在，你们两个也是我们大杂院的一份子，我们三个，还有柳青柳红，二叔公三叔公三婶娘刘师傅青姨娘，宝丫头还有小凤儿，我们统统都是一家人。”
“是啊，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就是一家人！”紫薇和金锁纷纷用力地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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