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铃在冰石流光的秘境中,这样问又带回一只小妖精的娥灵。根据娥灵自己所说,绝大部分的情况下,她只会采集那些被人们忘却的记忆,就像令它们重生那般,凝固成颜色、性质、触感都完全不同的使魔。
娥灵注视那个孩子模样的妖精很久,眼神温柔得如同满月的银辉,声音却冷酷依旧:“记忆本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所谓忘却只是劣化的表现而已。回忆是不会失去、只会日渐褪色的废弃物。人类竟让永恒的东西生了锈,真是可惜了。”
“不过你不一样。”娥灵微微招手,让铃的小妖精停到自己掌中:“这么纯粹的东西不应该被苦痛扭曲,我会很妥善地保管好它们——除非有一天你自己要回去。”
铃不由往后瑟缩了一下身体,看到这个缩小版的自己总会给她不舒服的感觉,无论是她纯净无垢的明眸,或者是她的脸上那种不逊于初阳般灿烂的神情。专一而滑顺,表里如一的美的结晶,这是娥灵给她的评价。可是铃却感觉到,自己快要被小妖精身上的光芒灼伤。娥灵对她的举动报以无绪的一笑:“不能让你再呆在这里了。”
然后……仿佛再次经历了一场溺水……在深潭里不断下沉的恐惧,最后归于虚无……
不完全的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的铃感受到春夜特有的些许燥热,脑门上结出一层细细的虚汗。窗棂透入的微薄光亮是黎明将至的预示,安静得有些异常的气氛中传来遥远的鸡鸣。
最近比任何时候都要沉溺于单一的回忆,铃感到大脑的运转已经快跟不上反复读取的速度,从而带给她越来越深的不真实感——比起娥灵还给她的记忆,获救后的这几十年反而像一场梦,结婚生子老死病别都能几笔带过,偏偏记得清楚自己在浅水里好容易捉到一条鱼献宝似的跑去杀生丸大人身边时意外发现的漂亮石子,安静地躺在清澈的河底,水波光纹中熠熠生辉,结果被笨笨的邪见大人一个不小心滑倒了踢进更深的水域,惊呼间手里的鱼儿奋力甩尾挣脱出去,才要大哭的自己听到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说:“铃,那边还有。”
已经过了,很多年啊……枫婆婆大概已经去世了,戈薇姐姐跟犬夜叉哥哥是不是还在一起?珊瑚姐姐最后到底有多少孩子呢?当了爷爷的弥勒大人还喜欢跟人搭讪么?七宝一定长成了很威武的大狐狸吧?不知道琥珀君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大家,都很幸福吧?
会不会想起我呢?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铃觉得有点口渴,因为呼吸变得艰涩起来——或许应该把这个原因归为再次想到了那个可能正在这附近的那个人,她确实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这样的确定无疑同时解释了恢复记忆之前很多次被人注视着的不适感。突然很想笑,又有更强烈的欲哭的冲动:到底自己凭什么,值得杀生丸大人如此待她?
他救她护她,为她穷尽碧落黄泉,如今更因她将自己束缚在这一片满是伤怀的土地上。
他原本是,洒脱若风的存在啊……
好在,结束的时刻既要到了。铃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直视着依旧阴暗的房梁一角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昨夜那么大的风,院子里的樱花都零落一地了吧?真遗憾啊,还想再看一眼,那一年直泻入室的烂漫春光,对将来的一切无所知的纯真少女,和坐在对面的杀生丸大人,光影流转,如梦似幻。
…………………………
“呐,杀生丸大人,如果有一天铃死了,能不能不要忘记铃?”
“说什么傻话。”
…………………………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尘埃落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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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要看悲文的亲们可以到此为止了……我终于解放了…………
PS:回忆是我最近很沉迷的话题,文中的灵感都是杂七杂八……解释一下,娥灵的原型是《忘却录音》中的黄路美沙夜同学,因为做这样的事情她比较适合……神隐的打算是从高里要的经历中剥离出来的,发现写文真的是……追求故事的圆满啊。感觉自己的情节有些拙劣,还望看文的各位给予指点,好歹算第一篇大概完成的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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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谢各位的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