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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
英语。英语。语文。历史。体育。
数学。物理。政治。语文。化学。
早读和第一节课打着哈哈过去了,语文有认真地做着笔记,然后是伸胳膊抖腿的间操时间。历史老师身上的廉价香水味令人心烦。之后体育课测800,对于一个组里都是体育学霸的渣渣来说,每跑一次都像是死过之后又获得新生。4分52 → 4分30 → 4分17 → 4分00 → 3分56 → 3分41 → 3分29 → 3分15,毕竟,这样的成绩提高还是非常喜人的。
今天跑了3分02。
死过去一样把自己砸进纪的怀里,喘着粗气颤抖地把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三分……零二……”
我听见纪悲愤的声音从我的脑袋旁边传来:“卧槽你个变态,说好的带我一起跑步呢?!再也不能和你愉快地玩耍了咱们友尽吧。”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抱着我我会相信你的话才有鬼嘞,在心里这么吐槽着的我再次发出气音:“我……是凭借我……坚韧不拔的生命力……和自尊心……才……活到现在、的嘛……不要那么残忍……”
“得了吧喘成这样还说话是在作死吗你。”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水以及握着瓶子的纪的手,我咧咧嘴,凑了上去。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这个时间,空气都让人昏昏欲睡。
毫不意外地听到老师叫我的名字,于是我拿着练习册上讲台讲题。
自己懒得做题也懒得讲题就叫我们四个数学课代表轮着讲题,她坐在我们的座位上一脸严肃的喝着奶昔,我们的数学老师就是这么的聪明伶俐。
然后等我讲完这道题,会听到稀稀拉拉的掌声,在我走回座位的时间内老师会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走向另一个课代表的座位那儿去,而另一个课代表就会拖着步子走上讲台讲下一道题。
本该如此。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一把剑贯穿了我的胸膛。
聋了一般听觉感官封闭,我只看到粉笔落地摔得粉碎,整洁的包着白皮的练习册拍在地上,我知道内页一定沾上了尘土和粉笔灰说不定还有纸页被折了起来,而白皮上沾满了鲜红的暗红的构成的巨大原点和曲线,说不定内页也被红色浸染,低头,胸前是扎眼的沾染红色的银白金属。
我的血。
这么意识到的我,后知后觉地听到声音。
叮。啪。
还有肉体被金属贯穿的声音。
关于有没有尖叫声和其他别的声音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更懒得知道。我感到一只高跟鞋抵在我的后腰,剑被拔了出来,身体因为反作用力而前倾倒地。
——糟糕这样倒下去会压到练习册的还有血校服会洗不起来的。
那个时候我居然在想这些,真糟糕。
“杀死你了哟,命。”
一个女声悬在头顶,神经质的,声音黏腻的,带着奇异快乐的语调的。
令人讨厌的。
好像还有一声脆响,也许是剑被扔了吧。不过管它呢。
这么直接的拍向地面,鼻梁好疼。其他地方也是。
大概骨折了吧。
高跟鞋踩上我的身体又到达我的视野里。我盯着它。
红色的。
真糟糕。
我以为我会这样戏剧得像做梦一样死亡,但我显然低估了上帝的恶趣味程度他就是这么的喜欢逗我玩儿。
我感到'我'的胳膊在移动,肱二头肌未经神经同意便绷紧,带动小臂支撑着我慢慢站立起来,双手抓住了地上的剑,在身前握稳。
原来真的被扔了啊,这么想着的我同时听到了'我'的声音:“等等。”
她的身子瞬间僵硬,像是太久没上油的人偶娃娃一样把头转过来,一节一节的逼迫着关节转动。
蓬松的杂乱的红发,过厚的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白纸一样的颜色不正常的皮肤,艳红的制服,红色的鞋。
整个人都是令人讨厌的。
在'我'把剑举高的同时,我听到'我'说:“谁告诉你,'命'被你杀死了呢?”
剑剁入她的脑袋,没错是剁,没入了二分之一。拔出。
“这样容易就死掉,就不是'命'了哟?”
再次剁入。拔出。脖子连接着分成两半的头。
“用这么廉价的武器攻击我,砍死你哟?”
再一次。没入胸口。剑有了裂口。
“好歹换一个能看的来啊?”
再次的。到了腹部。裂口变大。
“我可是坚韧不拔的生命力哟?”
再次。我很奇怪为什么她还能站着,同时奇怪着剑居然还没断。
“白痴。”
剑终于断了。
我看见被彻底分为两半的尸体仰在地上,像两条红白相间的虫。
这便是起始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