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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古风耽美】《花杀》BY落瑾下时(不如一片花瓣鲜艳,古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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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酒】
二月江南雨,酒肆门前行人伞。
一株花开,瓣瓣沾雨落。
有人提着竹筒前来打酒,一身落拓,倒在掌柜面前,醉眼间,含糊着呢喃。
“酒……酒……”
掌柜轻叹,伸手将人扶起来,转头对一旁满脸嫌恶的小二道:“拿酒来。”
小二皱眉嚷道:“公子,他拿不出买酒钱,莫再施舍予他了!”
掌柜不理会小二的叫唤,径自去取了酒来给那落拓客人的竹筒灌满。
那客人觉察到怀里的竹筒已沉甸甸,便心满意足的踉跄离去。
那身影在烟雨中渐渐模糊,却在掌柜的眸中染上一层悲色。
“公子……”小二在身后低唤了一声。
驻足送别的掌柜这才回过神来,手指探进衣襟,拿出一枚小小的竹片,搁在掌中细细摩挲。
“阿庆,我想去求神医花酩。”
“什么?”名唤阿庆的小二惊叫起来,“万万不可,公子,据说那神医所居之处有无数泥沼,毒障,阵法机关,你若去了便没命回来了!”
年轻的掌柜垂眸看着手中的竹片,淡淡道:“我意已决。”
阿庆大急,还要劝道:“公子,你为那男人离家数载,老爷夫人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三年前好不容易盼得你归家,你莫再为男人去送死了!他如今这般模样全是他自作自受,公子对他已仁至义尽,他……”
年轻的掌柜挥手打断阿庆的言语,“不怪他,一切皆是我的错。”
“我告诉夫人去!”阿庆生气的跺跺脚,转身跑了。
等阿庆请了夫人出来,却已不见那年轻掌柜的身影。
“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这样。”夫人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头,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
阿庆焦急:“夫人,你说什么呢?公子要去寻那神医花酩,必然是凶多吉少……”
夫人无力的摆摆手,“罢了,罢了,竹儿这般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便随他吧。”


32楼2014-05-03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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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细雨靡靡,残花满地,瓣瓣零落成泥。
    夜已深,山风凄厉,年轻的掌柜却在深山中踉跄而行。
    黑雾压顶,鬼火丛丛,偶有几声凄厉的尖鸣,他恍若未闻,只知往山中而去。
    几次跌倒起来,终是掩着面颓唐的靠在一棵树下。
    浓墨般的天际无一丝星点,惟有烟雾随风流动,雾下树影绰绰,花叶喁喁。
    年轻的掌柜便这般仰着头望着,望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渐渐有了笑泪。
    他想起那年,他以竹盛名,风靡一时,而那人慕名而来,与他结为知交,常秉烛夜谈,把
    酒言欢,携手出入,好似一对影儿。
    那时的他们人人艳羡,可是后来呢?
    后来那人动了痴心妄想,想要他一生不娶,想要白头偕老。
    年轻的掌柜似忆起了当年那人纠缠不休的情景,唇畔微微勾起一抹苦涩,后来到底是自己
    也动了心啊。
    竟弃偌大家业不顾,与那人远走。
    远走三年,并非颠沛流离浪迹天涯,相反,他们过的很好,很自在,也想这般一生一世的
    走下去。
    然而,家业无人继承,家中父母长辈从不曾停止过寻找他们踪迹的行为。
    终还是被拦截在了途中。
    也曾想过,不如就一起死了算了。
    然而终还是差了一点勇气,望着泪流不止的男人,年轻的掌柜无可奈何的别过头去,走向
    自己因长年累月忧心而两鬓霜白的母亲。
    后来呢?
    年轻的掌柜靠着树干,眸中盈眶的泪便这般落了下来。
    后来男人被自己族人暗中逼迫走投无路,误食五石散,终日醉生梦死,惟有一筒竹酒作伴

    年轻的掌柜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竹片,指尖轻刮着,鼻翼微动,深深一嗅,又是泪落。
    即使那男人如今谁也不识,却还用着当年两人一同削竹而制的竹筒每日来酒肆打酒。
    便这般来,又那般走。


    33楼2014-05-03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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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酩勾唇,俯下头啃咬九宫的喉结,比之此举更热烈的是身下的耸动。
      九宫的双腿从花酩白皙的肩头滑落,酸软的落在花酩的臂弯间,花酩觉察到那骤降的重量
      ,长指掐在九宫的膝弯处,用更加猛烈的力道回击。
      此举毫无疑问换来了九宫带着哭腔的求饶,被冰凉玉石衔挂的小珠颤抖起来,胸膛剧烈起
      伏,已然意乱情迷。
      花酩并非要故意演一场春宫戏码给年轻的掌柜看,只是未曾想到那人竟会走到此处来,撞
      见此情此景竟也不避开,竟傻坐在树后流泪。
      花酩将昏睡的九宫送回去后,再见年轻的掌柜时,已是露水湿重的清晨。
      那年轻掌柜仍然背靠树干席地而坐,一张俊秀容颜惨然无色,双眸迷茫而含痛。
      花酩微微蹙了眉,凝望他半响,才开口道:“你究竟是来求死,还是求生?”
      “求他生……求我死。”年轻掌柜颤抖着唇,微弱的吐出一句,
      花酩蹙眉更甚,“何必寻死?你不过离开他,他便这般惨,若你已不在人世,你以为他会
      如何?”
      年轻掌柜的脸色霎时如白纸,握在膝前的双手拼命忍耐也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花酩望着他,仿佛望见了当年的自己。
      九宫那时跳下悬崖,救回时双腿皆断,脉息皆无,已然是死人。
      花酩倾尽全力医治他,起死回生肉白骨,耗费了心血。
      九宫醒来后,便不再记得自己是谁,花酩是谁,他如新生幼儿般懵懂无知,全心依赖身边
      的人。


      35楼2014-05-0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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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花酩,也已经疯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酩终于将一柄锋利的剑,磨成了一根发丝。
        缠在指间,烙在心口,不舍不离。
        尽管,昔日成王败寇,已成如今床笫玩物。
        花酩却觉得心满意足,无论九宫是何种容貌,何种身份,他爱的人,也不过一个九宫罢了
        。便是如今能在床榻间拥抱这人,便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年轻的掌柜问:“你这般待他,不怕他日后恨你?”
        花酩垂眸轻笑:“我求他别死,他却执意离我而去,我能如何呢?只好将他囚禁在床榻间
        ,夜以继日的宠爱,让他沉溺其中,再也舍不得摆脱我。”
        年轻的掌柜望着神医花酩的笑容,一阵恍惚后忽然涌上惧意,更多的,却是艳羡。
        他羡慕花酩逆天而行,强留爱在身边,他羡慕花酩欲而不避,深情付诸。
        来时风雨相阻,去时碧空曜日。
        年轻的掌柜从喧闹的长街走来,步印青石板,袖扫清风,恍若脱胎换骨。
        酒肆门前,一高大的人影蜷缩着蹲在石阶角落处,怀中掩着经年累月而陈旧了的竹筒。
        年轻的掌柜行止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慢慢的,抱紧在怀里。
        手中细细描摹那张被酒意侵蚀的容颜,哑着嗓音低唤:“叶一,叶一。”
        那在醉梦中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眸,俊朗依旧,只是风采不再。
        “阿竹……”
        年轻的掌柜露了笑,温柔轻语:“是我。”
        叶一抬手,指尖轻滑过年轻掌柜消瘦容颜上的泪痕,茫然相问:“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
        年轻的掌柜在路上行人和酒肆客人惊异的目光下,缓缓以唇贴在了那人干燥的唇上,温柔
        碾压。


        36楼2014-05-0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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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燥的唇舌沾了两人的泪,不识咸淡,只知无边痛意。
          便是爱的这般疼痛,便是爱的这般为世不齿,可是……可是又如何呢?
          便让我俩在这刺目的痛中含着爱意死去罢。
          “竹儿……”身后传来老母的呼唤。
          年轻的掌柜回头,笑的凄惨,却又解脱了一般。
          “母亲。”
          那夫人踉跄着疾步过来,抱着多日失去踪迹的儿子嚎啕大哭。
          “娘错了,娘错了……娘再也不逼你们了……”
          年轻的掌柜微讶,继而苦笑:“母亲,你不必再这般,就当……生错了我这个孩子罢,让
          我陪着他死了干净,便也不会……玷污了家中门楣。”
          夫人大恸,抓着年轻的掌柜不放,哀求道:“竹儿,是娘的错,你千万莫干傻事,娘这就
          让你们成亲,这就给你们操办婚事,你万万不、万万不可抛下了娘啊……”话音未落,这
          位妇人已泣不成声,只知抓着孩子祈求。
          年轻的掌柜哀恸,垂眸低泣:“娘,是孩儿不孝。”
          夫人抹泪摇头,扶着地上的二人站起来,转身对周边看戏的路人道:“今日小妇人便在此
          请诸位做个见证,小儿与叶一,行三拜之礼,此后,叶一便是我家之子,与我儿,我竹家
          ,荣辱与共。”
          年轻的掌柜转头,握住叶一的手,眸里深情,动人心弦。
          叶一似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觉得高兴,伸手抱住年轻掌柜的肩臂,将头抵着他痴痴的醉
          眼而笑。
          人群中,有人缓缓走来,一袭白衣胜雪,容似天人。
          “花酩神医……”
          【竹酒完】


          37楼2014-05-03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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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人终成眷属。。。。。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4-05-0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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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啊,要等多久?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绽放一地情花,笼盖一片青瓦。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40楼2014-05-0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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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么…求后续


                来自iPhone客户端41楼2014-05-26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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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4-06-07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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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方】
                    这半生,快乐实在太少。
                    痛苦实在太多。
                    诸多种种罪难,惟己当之。
                    那年打江南走过,楼上忽然坠下一杯清酒,浪客沈方从马上跃起,凌空接在手中,心想是哪家荒唐的酒客。
                    抬头望去,有公子抚扇笑道:“请你。”
                    指间所夹酒香萦鼻,沈方情不自禁凑到唇前,却突然被利器打翻,“有毒哦!”
                    沈方一惊,望向打翻酒杯的利器,竟是楼上公子的折扇。
                    “不知公子何意?”沈方端肃的面上微怒。
                    那公子轻笑,眸光流转:“只想与你交个朋友。”
                    至此,西北浪客沈方,在雾雨多情的一隅江南,为一个年轻风流的绸商公子驻足,此后半生,付诸一世深情,如毒附骨,无药可救。
                    年轻风流的绸商公子姓许,丝绸布匹生意遍布天下,富甲一方,自有骄奢淫逸的资本,红颜知己只手难数,百无聊赖那日朝楼下路过的沈方掷酒,不过一时兴起,一时为那风尘仆仆步履生风的矫健身姿所迷。


                    44楼2015-07-17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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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下来,沈方竟一分未疑。
                      沈方哪里知道,其实外出多次,许公子都是希望他不要再回来。
                      便是就此死在大漠之中也好,总之不要再回。
                      然而沈方心中牵挂一份自以为最真的爱意,竟屡屡突破艰难险阻归来,只为那人眉间一抹笑意。
                      后来,后来沈方仍旧未能逃过命运曲折,他被大漠飞贼所伤,伤重难治,被商队中一知情者托付他人送回江南。
                      沈方归来那日,未见到许公子像过去那般在门外迎接等待。
                      沈方不知道的是,许公子早在他回来之前便已得知他伤重一事。
                      他之伤重,便如替许公子解决了心头大患,许公子再也不必顾忌于他,不必担忧他狂怒之下伤人,于是他归来那日,再也不能看到许公子驻足等待的身影。
                      许公子夜宿温柔之乡,美人在怀美酒在手,风流快活,又哪里顾得上他的死活。
                      但这一切,沈方都并不知情,他卧榻偏院之中,昏睡等待,一日熬过一日。


                      46楼2015-07-17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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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那许公子还有几分良知,不忘吩咐下人照料,只说便当府中多养了鸡犬,给予施舍一碗汤药。
                        许公子不知道的是,沈方皆是靠着对他的痴念和不舍才能熬过伤重不死。
                        数月后,沈方熬过伤痛醒来,已不能再舞刀弄剑,身形虽未减一分,却比常人还要虚弱,恐怕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都能置他于死地。
                        那时,许公子正遇上人一生中难得可贵的一次怦然心动。他又逢新欢,并以为可以长久,于是总算舍得付出一分真心待人。
                        哪里知道,情正浓时,竟得知心头所爱顽疾缠身,将不久于人世。
                        许公子心痛难当,四处寻医,只望能救所爱一命。
                        家中时常有医者行色匆匆往来,便是沈方久在偏院,也遇到过几次,初始以为那些医者为他而来,然步履匆忙的医者从未为他停留过一刻,沈方便又以为是许公子病重,心中担忧不已,几次三番欲去主院探望,却都被人拦在门外。


                        47楼2015-07-17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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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心善的下人看不过去,才将实情告之于他。
                          沈方闻之,自是不信,然而数月以来,未能见到许公子一面,心中终是有所疑虑。
                          又静待半月,终是想尽办法闯入主院,入目所及便是那二人相互依偎生死难离的画面。
                          胸膛之中气血翻涌,那尖锐的痛楚不知从何处而生,沈方捂心静望,无法打扰。
                          他转身离去,出门那刻,一口鲜血终是抑制不住喷洒,血滴四溅弄脏门头,沈方想起那人因一粒灰尘便会蹙眉的模样,忙弯腰以袖擦拭污血,头晕目眩之时,才知面庞泪如雨下。
                          沈方终是,离开了江南。
                          无人知他去到何方,只是后来的某日,许家来了客人。
                          客人似不远千里而来,舟车劳顿,面若仙人。
                          “告诉你家主人,花酩到访。”
                          门童一听,双目圆瞪,下一刻转身朝里奔去,一边呼喊。
                          “公子,公子,公子……神医来了!”


                          48楼2015-07-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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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许公子闻喧哗声推门而出,神色憔悴,语带严厉:“何事?”
                            门童喘着气停下,大声道:“神医花酩来了!”
                            许公子愣了一愣,半响露出惊喜之色,连步往门外赶去。
                            远远望去,只见门外石阶下停着一辆马车,有一白衣男子倚靠其上,马车之华贵,非寻常人能有,男子之容貌,世间亦少有。
                            “神医,快请。”
                            “不了,受人所托,物到即返。”
                            花酩只看了那许公子一眼,手中抛出一物,随后便转身步上马车,帘幕垂落,将之一切遮掩。
                            许公子忽然疾步走下台阶,喊住那欲将离去之人。
                            “神医且慢,不知神医受谁所托赠我此物?”
                            马车帘幕未曾再掀起,神医淡淡音色透过帘幕传出。
                            “那日有人来山中寻我,过往求医求药者不计其数,他也是其中一人。但,只有他不救自己,不救至亲至爱。跋山涉水寻来,却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不应走这一趟,但他来不了。”
                            留下这些话语,那无人驾驭的马车便轱辘渐远,消失在青石街道的尽头。
                            独留神色憔悴的年轻公子,垂眸细想那话语中的意思。


                            49楼2015-07-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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