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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今天一天也是在整个森林中不停地打转,过了几个小时之后看到了已经下落一半的太阳之时,英/国才意识到今天真的又是什麼都没有的一天。除了饥饿与疲惫更多的是跟在美/国后方没有目标的寻找一处他至今为止仍未知道的目的地的茫然。人一旦拥有了目标才会开始拼命,英/国也是如此。可从来就不曾知晓目的地的他在一片森林中打滚了两三天,精神上如果还是那麼昂扬真的说不过去。
他们选了一处看起来较好的地方,就地搭帐篷,到四处去捡乾燥的树枝或者是寻找乾净的水源。大概是这一块地方前几天并未下雨的缘故,树枝比想像中的还要好找许多。英/国努力捧著一大批树枝回去,他的衣服因为脏东西显得黯淡,尽管那只是一件不会太贵的运动装而已。
英/国低头数了数他捡到的柴火,数完之后又摇了摇头——完全不够。这意味著他还是得继续向前寻找,从剩下水壶的背包(大部分东西都留在帐篷裏)中拿出一面小旗子,插在大树显眼的地方,为了到时候迷路方便美/国找到他。在这种破地方,GPS定位虽然有用,但是那东西一开始就被落在家中了呢?他为此还被美/国嘲笑是「上了年纪头脑不灵光的老人」。
「该死的年轻都去死吧。」越想到那时候美/国的态度心裏越加不舒服,英/国低声骂了一句之后揉了揉头发,实际上他们身为意念体本身就不存在年龄上的意义,大概过了一千年再加人类意义上的一岁?天知道,可能是按照国家的发展速度来定吧,所以美/国仍然年轻且成长迅速,自己则保持著现在的样子却像个快要死掉的老头。
他拨开面前的树枝,有插了一面自己引以为傲的小米字旗,做完之后又安静了下来,英/国停在原地闭著眼睛静静地听——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是。
「这、这边?」
再次朝东北方向走了十来米,撩开挡住视线的梧桐树枝,一切都像他想的那样,一条不算特别浅并水流急促的河流出现在眼前,只是这段好像是河流的中下端,水质并没有上次他们见到的山谷水来的清澈,但是煮沸了估计也是能喝的。
英/国先用水抹了一把因为汗水而湿湿黏黏的脸颊,他拿出水壶仰头把裏面残留不多的水喝完,捡到的树枝被放在乾净乾燥的地方。时不时回头看著,那些自己插在枝桠间的小旗子有没有带来一个小夥子与他一起分享这份惊喜,接著伸手捧上一捧水拍打下臂,水很冰凉只是泥沙有点多,英/国不得不向前侧著身子才能弄到距离和中心较近的,乾净的水——
「英/国!」
美/国突然从身近的森林中钻了出来,冲著河边的国家大叫一声并快速跑了过来。英/国回头看著美/国,不过他的身体好像因为这个动作有了极大的不稳定性,想固定脚步却做不到(因为踩在滑溜溜的石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河中心摔过去。
「美、美/国!」英/国向后倒去,他的背后是水流湍急的河水与小小密密麻麻的碎石头,「呃,呜哇——!!」
首先接触到水的是后背,接著是手臂与大腿,冰凉的感觉一下子冲到了脑袋而让英/国的呼吸变得不适甚至是难受,鼻子裏被呛了好几口水,他本能的伸出手求救,却冷不防的被一块水裏的石头敲到脑袋。
「英/国——!!」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可以听到美/国正对著自己大叫,同时手上也传到了不属於自己,不属於水的温暖,在失去意识的那下猛然的攥住落水的国家。
而在此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不知道过了多久。
「亚瑟!」美/国扭头看著从帐篷中探出个脑袋的英/国,叫著对方许久都不曾听到的名字,篝火把年轻国家的脸庞印到活力的鲜红,「天、你吓死我了!」美/国指的吓倒大概不是指英/国从帐篷裏无声无息的探出头,而是针对他落入河中的那个意外。
英/国看了一眼帐篷内部,盖著自己身体的美/国的运动衣外套在刚才的动作中已经被撩到了一边。他现在基本上光著全身,除了一条穿在身上的普通到极点的棉质内裤,直到美/国扔给他那条因为浸了水所以变得潮湿的运动裤时,英/国才红著脸把头缩回了帐篷裏,明亮的绿眼睛在火光下好像宝石一般透彻,让人觉得可爱而生动。
「那只是个意外!」帐篷裏传出的小个子岛国不服输的说。
美/国翻动了一下木柴,顺带固定了一下吊在火焰上方的用来烧水的铁碗。年轻的国家穿著短袖的蓝色T-shirt,看上去还是那麼健康与青春洋溢:「我知道那只是个意外,英/国,一个意外让伟大的你睡了将近六个小时?」英/国在裏面发出倒抽气声而让美/国发笑,后者继续看著铁锅防止水倒出来,「晚上的班你就负责了?反正睡的挺舒服的不是吗,明明只是被敲了个脑袋。」
「闭嘴!」
「噢噢,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