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7:00】
我的手里拿着马克杯擦拭着,它们滑润光洁的材质总是让我着迷,配合着壶里翻腾的拿铁溢出的浓香和萦绕的蓝调,彻底消除了我残余的起床气。
才换好的侍应生服装妥帖地包裹着身体,秋雨后的寒意些微侵入衣衫。碧蓝如洗的天空中薄云渐远,透过窗棂的阳光顺着脚踝滑下帆布鞋尖。
今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门开了,挂在门口的风铃哗啦啦地响起,金属碰撞煞是好听。
我抬手看看腕表:七点整。
这个老先生也没什么不同。
“慕斯?”我微笑着抬头。
“是的,多谢了。”进来的老先生微笑了一下,拍拍干净的咖啡色外套,有些艰难地坐在惯常坐的印花扶手椅里。
除了寒暄,再无话。
我不习惯和客人聊天,看起来他也不太喜欢。
我也曾建议他换掉这款对于老年人过甜,每次他也吃不完的点心,可是却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我很喜欢。”他总是摊手无辜的对我说。
我在向虹吸壶中注入脱脂牛奶时偷偷打量他,看他有些疲惫地半垂下眼帘,银白色的头发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淡金色,脸上皱纹纵横如一道填不平的沟壑般,被岁月的河流侵蚀出年迈的沧桑。皮肤松弛,眼角和嘴角失去了上扬的弧度明显下垂,蓝色的眼睛蒙着雾霾般浑浊。
除了奇怪而固执的习惯,我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老人罢了。
舀了满满一勺红梅,想了想又自作主张地多加了点梅肉,少了点甜腻的浆汁。
吃了这么久的甜食对身体不太好。我如是想。
差点在海绵蛋糕中加了过多的奶油,收回心思擦了擦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