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寻思着今天是不是可以早点睡，补一补前些天严重不足的睡眠。
可是好像生物钟在很多天的混乱之后，依旧没有调整回来。所以呢，今天的日经就拿来给你们讲故事吧。
一个多月前的早晨，在成都军区医院的重症病房。四张病床一字排开，几位病人躺着输液或是睡觉又或是发呆，露出的一截手臂像风干的木头。家属低着头坐在床边。空气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仿佛来到了噩梦里，又像闯进了墓地。
刚进病房的我有点发懵，又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打招呼都结结巴巴的。除了多多，都是随便应付了我两句，便把头扭过去。
护士长叹了口气，把我扶到多多的邻床上，他正靠着床看一本《读者》。刚见到我还有一点害羞，或许是因为好几年不见的原因多少有些生疏，聊着聊着就热络起来。
多多还是那么开朗，很爱笑，笑着笑着就把鸭舌帽摘下来，给我看他的光头。他刚满15岁，皮肤很白。我开玩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小白脸？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因为老憋在病房里，晒不到太阳。
多多是半年前查出的胃癌，几经辗转来到军院做了手术，抽出部分积液，目前在接受化疗。总共十次，已经做完了八次。
我偷偷问多多，化疗疼不疼。他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说疼啊，每次化疗结束，麻药一点点退去，疼，撕心裂肺的疼，疼得想死，马上死。可那时连爬到窗口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两天，等有了力气，也就不那么疼了，不想死了。他又笑，仿佛在说别的事，或是别的人。多多的妈妈别过脸去，把削好的苹果浸在温水里。
之后的半个月，我因为胃出血恶化不得不接受手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多多的床已经空了。我妈说多多已经病好回家了，从那天起再也没有过多多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做完剩下的两次化疗，他不是一个怕疼的孩子。多多有我的号码，却从没来过一个电话或是短信。或许，他已经好了吧？
后来偷偷问了护士姐姐，她说悄悄告诉我医生给多多下了病危，四种一线药都没用了……
好了。貌似每到晚上我就话多到不行，写日经写起来不知不觉也奔着短篇小说的字数去了。可能到了这种午夜，很多封闭和压抑在内心的情绪，都慢慢失去了束缚，出来透透气了吧。尤其是耳机里的音乐恰好放到林宥嘉的《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