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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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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伟大的两件事,一个是早睡,一个是早起。 这两件事情总给我伟光正的错觉,好像我的人生一点都不堕落,它充满规律和希望,我健康而有自制力,我是个正经人……
但是我从来没有坚持下来过。有人生下来就是夜猫子,无论养生专家怎么告诫我们晚上十点钟以后内脏要排毒,美容大王们提醒我们晚上十点开始皮肤要自我修复——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夜猫子。
我不是拖延症,我只是不想睡。虽然我从不失眠,沾枕头就睡着,可是我就是不,想,沾,枕,头!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和睡梦中那个叱诧风云的二熊争抢仅有的24小时。我很多年前就放弃了早起——人生何其短暂,我必须对自己好点——所以只能够利用晚睡来对抗一步一步用睡眠来侵蚀我的另一个邪恶而强大的二熊。
后来,我24岁了,我决定再也再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因为和我过不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在上海这个城市里面,圣诞节应该怎么过呢?
我从来没去过酒吧,以后也不打算去,因为我有点夜盲症,不喜欢喝酒,又是面瘫脸。那么剩下的选项就是看电影,吃饭,逛街买东西,吃冰激凌等零食,然后……然后……在大街上冻得像个孙子一样晃?不好停车又没法打车的商业区,只能像个地鼠一样从地下铁钻上来,穿过一片一片在苍白的白炽灯光下摆摊的小商贩,圣诞帽发夹袜子散落一地……
这样的景象,不会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吗?
凑热闹去人民广场的沐恩堂,本来誓要站到礼拜开始的,却因又挤又热而感到胸闷气短,丧家犬一样滚出来,过马路时候,两边的人潮仿佛冷兵器时代的两军对垒,绿灯亮起,哗啦啦撞到一起,肩膀比较软的那个去死。
你凑热闹。热闹却不是你的。
我决定滚回浦东去。
那里马路比较宽。
前阵子去北京办事的时候,被一个朋友问到对北京和上海这两座城市的看法。我这个肤浅的人给出的答案是——上海的马路比较窄(还有更肤浅的答案吗?比比试试?)。
“所以呢?”
“所以……所以行人比较容易过马路。”
朋友是北京人,自然对北京充满了感情。他的评价是:典型的睁眼说瞎话,强词夺理把缺点当优点说。
然而我心里想的是,这两所城市如何,干我什么事呢?
他们不是我的家乡。我曾经在这两所城市分别度过圣诞节,新年,春节,端午,中秋……但是,这两座城市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这里上学、纳税和工作,凭借我自己的所得,同时享受中国这两座超级城市因为政策倾斜和地缘优势所集中的教育医疗交通文化和商业资源,可是要说感情,实在稀薄得可以。
然而我也不喜欢我的家乡。
任何地方的人提及家乡总归是热爱的,缺点也能当成特色,尤其北方人在地域刻板印象中尤其冲动,一言不和,直接板砖招呼。
然而感情总归是依附着记忆和熟人的。
我记忆中的那座冰雪小城在倒塌。不伦不类的扩张和城市化进程,殖民时期留下的美丽建筑在粗暴的审美指导下翻新……冷静来看,它像是二十世纪初的那座城市留下的遗腹子,被剥夺了一切,依稀记得自己祖上是贵族,却无法去除自己周身的暴发户气息——何况,它也不算富。它只是很爱A货和貂皮。
这样说自己的家乡恐怕不好。然而也许是真的喜欢过,生活过,所以才觉得难过吧。拒载的野蛮出租车在脏兮兮的残雪里横行,那是这座城市流的血液。
也正因为我是那里的人,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充满底气地去评价她。
至于北京和上海,网络上永远充斥着本地人外地人的各种口水战,三句话不到就开始互相问候“死一户口本”,我胆小,更没兴趣参与。我对我使用的公共设施付了钱,我付了房租,我干活,我纳税,我生活在这里,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关心它属于谁。我没想过为它贡献什么,更没想要占它的便宜。
我不懂弄堂的妖娆,也不懂胡同的风情。
我只能笑笑说,嗯,上海的路不像北京那样宽。
过马路更方便,对行人来说。
因为我是行人。
I am only a passer-by. One day I will end nowhere.
幸好我有条狗。
我固然不能像她一样用随地大小便来划分势力范围。我知道她一直自信满满地认为,上海至少有一个小区里面有不小的一片绕湖草坪是她的势力范围。
所以每次出去遛弯的时候都像女皇在巡视领土一般,把所有模糊的边界重新尿一遍,把所有在她的土地上晃悠的野猫都赶上树,然后心满意足地跟我回寝宫。
我看着就觉得开心,她比我有出息多了。
现在女皇陛下就躺在我身边,脑袋枕在我大腿上,半张脸压着我的键盘,口水滴滴答答。
又一次晚睡的我敲下又一篇毫无意义的日志。
管他呢,过你们的圣诞节去吧,去你们的商业区吧,挤死你们!(终于暴露了真正的小心眼……)
未来的我也不会有家乡,也不会奢望归属感。
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只狗的家乡。
这未必不美满。
Merry Christmas.
晚安
全世界
wanan
薇薇.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4-05-05 22:44回复
    VV又在想什么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5-06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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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5-09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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