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段小楼记得,菊仙是在程蝶衣出事后离开的。
那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她早已不是花满楼万人争抢的头牌,眼角的细纹即使涂了几层粉也掩盖不住。
她像当初强迫段小楼娶她时一样,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
“段小楼,你什么都不用说。”
“你听我说就行了。”
“我早就看出来,你和程蝶衣有点什么。”
“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程蝶衣冒死去日本兵营唱戏,你早就没命活着了,可惜你除了啐了他一口以外什么都没做。”
“他对你付出了多少,是我无法想象的,可惜我当时太年轻,我以为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段小楼没了程蝶衣也活不下去,既然是这样,我最后能做的就是把你还给他。”
“段小楼,尽管你对我并不是爱情,但是,我们永不再见了。”
她的长辫子已经剪成了短发,那头乌黑色的短发是段小楼对她最后的印象。
他没有挽留,他也不想去挽留。
或许,当程蝶衣死去的那一刻,段小楼身边是谁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不是你,所以是谁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