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有两位苏小小,都是有名的美女。
《武林旧事》:「南宋有苏小小,钱塘人,其姊为太学生赵不敏所眷,命其弟娶其妹苏小小。」因此《陔余丛考》云:「两苏小小,南齐也有钱塘妓苏小小,才空士类,容华绝世。」这前后两小小,都极美丽,不过还是南齐时代的苏小小才貌双全,生性耿直,留下较多的风流韵事。
南齐苏小小,先祖东晋为官,家学敦厚,幼读诗书,聪慧明敏,仪容出众,不幸父母早逝,随乳母贾姨移居杭州西湖之滨西冷,十五岁时就长得亭亭玉立、貌若仙娃,她生性浪漫洒脱,好游山玩水,欣赏自然风光,特地订制一辆油壁车,由车夫推著逛西湖。《今古奇观》第四十四卷有一首《临江仙》词描写苏小小坐油壁车的情景:「毡裹绿云四壁,帏垂白月当门,雕槛凿柱以为轮,舟行非桨力,马走没蹄痕。望影花娇柳媚,闻声玉软香温,不须窥见已消魂,朝朝松下路,夜夜水边村。」有一天苏小小坐在车上,兴之所至,随口吟了一首诗:
「燕引莺招 ?夹道,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冷妾姓苏。」
正巧当朝宰相阮道的儿子阮郁因公到杭州,这天骑了一匹青骢马逛西湖,在油壁车后听到了诗声,又看到车上坐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眉来眼去,倾心爱慕,多情的苏小小随口又吟一首诗: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阮郁公子喜出望外,策马跟著油壁车,就进了苏家,成了苏小小的初恋情人。然而好梦易醒,三个月的恩爱,正谈到白头之约,岂料朝中有变,阮宰相派人急催儿子返京,俩口子不得不含泪分手,互嘱早日重逢,谁知阮公子这一别,就如断了线的纸鸢,毫无音讯,害得苏小小日思夜想,写下了不少诗词。如「玉镯一日断,浓情己变淡,今日孤身去,回望钱塘岸。」另一首云:「新人千里去,故人千里来。剪刀横眼底,方觉泪难裁。」还有一阕相思词云:「别离情绪,万里关山无底数,遗妾伤悲,到底郎踪何处去?自从君去,数尽残冬春又暮,等到花开,庭院深深连夜雨。」句中流露出少女的思念、离情的哀怨,委惋感人。
残酷的初恋,对她的打击很重,但是她是一个洒脱浪漫的女孩子,不久她又恢复游山玩水、结交文人的生活,名气越来越大,但是她是有选择性的交游,有一个上江观察使孟浪因公路过西湖,慕名邀约苏小小,竟被拒绝了三次,其不畏权势的精神,一时传为佳话。
在苏小小二十岁时,邂逅一个赴京赶考的穷秀才鲍仁,对他寄望甚殷,不吝资助百金,让鲍仁晋京,相约后会有期,鲍仁果然不负所望,金榜题名,外放滑州刺史,特地绕道西湖,要向苏小小报喜,岂料她因感染风寒,竟然香消玉殒,缘悭一面,鲍仁大恸,亲自为其送葬,在西冷桥畔修建坟墓,墓碑上亲书「苏小小墓」。后人还在墓前建一座「慕才亭」,楹联曰:「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冷。」历代文人追慕苏小小的才貌,为她吟诵不少诗篇隽词,她的坟墓,历代也有重修,据说乾隆皇帝第一次下江南时,就去造访苏小小墓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