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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宇纲追梦】深海骗局(改文/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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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在当地的小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护士用奇怪地语气调侃道:“打架了吧?”
白举纲尴尬地用食指蹭了蹭鼻尖。
还好,只是皮外伤。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溜达回客栈。
宁桓宇让白举纲躺在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轻轻拍拍白举纲的被角,轻声说,“睡一觉吧。”
“你呢?”
“我也睡。”
白举纲眯起眼笑了,躺平了看着天花板,像个小孩似的问:“不会等我醒了发现你不见了吧,就像在北京的时候那样。”
宁桓宇低头,舔了舔嘴角。
“怎么会呢。”
他对白举纲笑笑,抱着自己的被子,歪头对白举纲示意让他往里面挪挪,然后自己躺在白举纲的旁边。
宁桓宇也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你记得在北京,我留给你的字条吗?”
没有动,宁桓宇仍旧是望着天花板。
“记得。”
“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吗?”
宁桓宇微微侧头,他看到白举纲看着天花板微笑着摇摇头。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白举纲慢慢地把眼闭上,呼吸越来越稳,睡着了。
但宁桓宇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张纸条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只有宁桓宇自己知道了。
“如果我不曾遇到你,该多好。”
宁桓宇闭上眼。
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太明白。
就像我爱你不用每天都说一样。
要用心说。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就不会爱上你。也不会失去自己。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以为除了陆沉,我不会爱上别人吧。
“睡着了吧,”宁桓宇侧身躺着,手肘垫在脑袋下面,看着白举纲睡着的侧脸,轻声的说,“这样安静地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感觉很好是不是?”
是啊,好轻松。
我倒是愿意就这么和你躺着,从风华正茂,到头发花白。
白举纲。
对不起。
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固执害了很多人。
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就是傻啊,还不离开我。
我也想过忘记你,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你是我戒也戒不掉的习惯。
习惯了有你的一切。
习惯是太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这些习惯,见缝插针似的渗透进我皮肤的每一寸。
最后混进我的血液,少了你,血液都会慢慢的凝固。
直到血管堵塞而死。
宁桓宇挪挪身子,把头枕在白举纲的脖子窝。伸手去抱住白举纲。
喃喃自语。
“原谅我吧。”
“我们和好吧。”
“行吗?再也不吵架了。”
人生那么长,我可能要记你一辈子了。
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该死。
我曾把光阴浪费在无止境的痛苦折磨之中。
然后因为爱上你而渴望长命百岁。
宁桓宇呆呆地看着白举纲的侧脸,想起之前在海边的那个巴掌。
直到如今,宁桓宇手上仍旧有热辣辣的感觉。
现在,他或许能明白白举纲当时的心情。
无助和恐惧。
那么,在隐瞒自己的那段日子里,白举纲一定过得很辛苦。
他也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只会活在回忆里的人而已啊,为什么要被连累得如此辛苦。
而那个一直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是自己。
宁桓宇垂下眼皮,他一直认为爱的人是陆沉,爱着那个炎热的夏天与自己分享一个冰镇西瓜的人。
但是,既然爱着陆沉,为什么又会梦到白举纲,为什么忘不了白举纲呢?
只要想起白举纲,看到他现在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心里的某一个地方会疼的不像话。
这是为什么?
当初知道了陆沉不是白举纲的时候,希望离白举纲远远的,希望此生永不相见。
但如果,当时的白举纲真的放开手,自己会真的开心吗?
恐怕会痛的一塌糊涂。
过了这么多年,死去的陆沉对于宁桓宇来说,真的是非他不爱吗?
不,不是这样的。
那不是爱,那只是回忆和执着。
宁桓宇伸手握住了白举纲的手。
握的越来越用力。
他开始想象着与白举纲的未来。
在幽深的庭院中,青苔爬满了整片墙。
私家种的樱花树,芳香四溢。
每日午后坐在后院晒着阳光,有两把摇椅。
已经白发苍苍的两人仍旧深情的对视。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身边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依旧陪伴身旁。
直到死去。
宁桓宇躺在白举纲的怀里,不停地问:
“我们会幸福吧,我们可以一起变老的吧?”


IP属地:福建88楼2014-06-02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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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2)
    宁桓宇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被白举纲紧紧地抱在怀里。
    而抱着宁桓宇的那个人,下巴抵在他的头上,闭着眼睛睡的很安心。
    大概是这么久以来最安心的一觉了吧。
    宁桓宇微笑着在白举纲的胸口蹭了蹭。
    这一刻静谧得让人莫名地开心。
    宁桓宇听着白举纲平稳的呼吸,伸出手挽住了白举纲的手。
    “这样真好。”
    “是啊。”
    宁桓宇抬头。
    “你醒了啊?”
    两个人脸相距不过几公分,白举纲低下头,两个人就会鼻尖碰到鼻尖了。
    “嗯,但就是不想起来。”
    “我有话想和你说。”
    宁桓宇抿了抿唇,想着把那些已经在心里重复了一千遍的话一股脑的全对白举纲说出来。
    白举纲,我们一起回贵州吧。
    再也不要分开了,一起变老吧。
    一起买菜,一起做饭。
    一起装修房间,一起去吃大餐。
    我想要每天日出和日落都有你在身边陪着,一伸手就能摸到你带着些许胡茬的下巴。
    每天都吃你给我做的饭,脱下脏兮兮的衣服求你帮我洗干净。
    缠着你陪我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追着你带我去吃我想吃的好吃的。
    周末一起窝在沙发看影片,直到看的睡着了。
    相互依偎着取暖。
    我再也不固执的钻牛角尖,死揪着过去不放了。
    我们重新开始。
    好吗。
    白举纲换了个姿势抱着宁桓宇,温柔地说:“你说,我听着。”
    “我……我们,我们以后……”
    话还没有说完,白举纲的手机就狂躁不安地响了起来。
    宁桓宇示意他去接电话,白举纲接起了电话,简单的应答着“对”“在”“好等下”就把手机递给了宁桓宇,用口型说,“找你的,是张阿姨。”
    宁桓宇接过电话,把电话举到耳边,试探性地说:“喂?”
    “小宁,我是张阿姨。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麻烦你,”她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你在哪儿?你爸爸病了,现在在医院。”
    宁桓宇错愕地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虽然很害怕,很担心,但喉咙里就像被堵塞住了,发不出声。
    电话那头接着说:“很严重。”
    举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宁桓宇看着白举纲。
    “爸爸住院了。我要赶快回去。”
    “怎么会突然住院了?”
    “我不知道!”
    宁桓宇扔掉手机朝着白举纲大喊,终于控制不住开始担心的颤抖起来。一边飞速地收拾着东西一边抽鼻子。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床单上。
    “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白举纲也跟着一起快速地收拾着。
    两个人买了当天晚上的机票急匆匆地飞回了贵州。
    一路上无言,宁桓宇一直揪着小眉毛盯着地面。
    白举纲知道宁桓宇现在心里肯定乱糟糟的。他总是把心事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经历了那么多打击,又得了成年人自闭症。宁桓宇的心就像一个黑洞,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总是擅长自己把自己憋死。
    白举纲想找些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嗯……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我……”宁桓宇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沮丧地说,“算了,过段时间再说。”
    “那好吧。”
    相对无言。
    命运一次又一次地开玩笑,总会有什么阻挡着那些话。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几乎就是一辈子。
    宁桓宇和白举纲下了飞机打算直奔医院。
    宁桓宇像是疯了一样在路边拦出租车。
    凑巧碰上了交车和吃晚饭的那段时间。
    出租车辆稀缺。
    偶尔远远地开过来一辆,司机也是挥挥手表示不拉客人。
    呼啸着夏日的晚风,飞速地开走。
    宁桓宇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睫毛上沾着眼泪的湿气,表情慌慌张张的,站在马路的中央,挥动着双手。
    白举纲看着这样的宁桓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总是看到宁桓宇伤心时的样子,害怕时的样子,慌张时的样子。
    从来没有真正地让宁桓宇过上安心的生活。
    从心底蔓延出一种自责。
    白举纲也跑到马路的另一边,快速地挥动着双臂,冲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喊着,“双倍价钱!”
    终于有车停了。
    白举纲高兴地拉开车门,朝着宁桓宇大喊:“桓桓,这里!”
    宁桓宇扭头,看着没来及刮胡子、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白举纲因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而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一瞬间的失神,宁桓宇觉得白举纲那个表情好像是小学生考了一百分而向父母邀功似的。
    更加心疼这个为了自己放弃一切的人。
    放弃了自己的身份,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从北京跑到贵州,甘愿做自己的跟班。
    命运的纠葛。
    可以算的上纠葛的是,两个人明明心意相通,却从未表明。
    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到一个恰好的时机,还是命运它一直在中间碍事。


    IP属地:福建89楼2014-06-02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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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人吗


      IP属地:福建91楼2014-06-0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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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更了一点 下午和同学出去玩 回来得早就再更些


        IP属地:福建98楼2014-06-02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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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
          宁桓宇坐在轮椅上,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从厨房传来白举纲被油烟呛得咳嗽声,宁桓宇推着轮椅轱辘上的扶手,慢慢移动到客厅。
          目光穿过狭窄的过道儿,宁桓宇看见站在厨房里的白举纲捂着口鼻,一手持着锅铲翻炒着饭菜。
          那些话,他还没开口对于湉说。
          原本想着爸爸好了,就直接对白举纲表明心意。
          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扰乱了计划。
          宁桓宇摸了摸自己骨折的左腿,想起临出院医生单独对自己说的,“坚持出院的话,你这条腿怕是就废了,我建议你继续住院治疗。”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桓桓,吃饭了。”
          白举纲举着锅将炒好的菜倒进碟子里。
          宁桓宇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说:“嗯。”
          有些话,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说。
          饭桌上白举纲总是给宁桓宇夹菜,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劝宁桓宇要照常吃医生开的抗压药。
          “最近觉得怎么样?”白举纲塞了一口米饭,含糊地说,“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啊。”宁桓宇点了点头,“那个……”
          “什么?”
          “在飞机上你不是问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嗯。”
          白举纲放下筷子,搓了搓手打算听宁桓宇接下来要说什么。
          电话却又一次响起来了。
          “是湉湉。”
          “那你先接。”
          “好。”
          白举纲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因为夏天,房门都敞开的缘故,宁桓宇坐在客厅也听得到白举纲说话的声音。
          “怎么了?”
          电话这边的白举纲沉默了好半天,应该是听着那头的于湉在说些什么。
          “我现在真的抽不开身,”白举纲为难地说,“我爸那边儿还没消气么,断绝关系这样的话他都说出来了……湉湉,算我求你了,再帮我顶两天,也多劝劝我爸,就这样吧,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宁桓宇眼皮跳了几下。
          白举纲放弃了公司,放弃了一切。
          现在白举纲他爸因为宁桓宇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甚至于为了宁桓宇惹得一身麻烦,被流氓殴打。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宁桓宇点开,是于湉发来的信息。
          “宁桓宇,白举纲他太固执了,没事多劝劝他,让他回来吧。公司真的需要他,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去贵州找你前,白举纲为了找你被他爸打得半死,现在老爷子发飙了,要和他断绝关系,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赶快解开吧……”
          宁桓宇咬紧下唇。
          现在自己算是废人一个了,腿瘸了,身边的人全都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心也腐烂不堪。
          自己凭什么要求白举纲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呢?
          不能再连累白举纲了啊,他有大好的前程,不能继续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当一个废人的保姆。
          白举纲和自己,就像两条相交线一样。
          相遇之后,只能越走越远。
          宁桓宇想着,如果不是自己,白举纲现在应该还是那个风光的董事长,有小助理和秘书跟在身后喊他老板。
          成群的模特女明星往他身上扑。
          回到家,有爱他的爸爸和他一起吃晚饭,一起唠家常。
          说不定,现在白举纲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女友,准备着明年一起去巴厘岛或者马尔代夫完婚。
          之后他会有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或者活泼可爱的女儿。
          但是,自己的出现,让白举纲原本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
          宁桓宇盯着白举纲的眼睛,原本打算要说出的那番话还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无法重来。
          宁桓宇终于明白,那时候见到的“最后的乌托邦”是什么意思。
          那段时光是宁桓宇最后的乌托邦,最后被太阳包围,暖洋洋的日子。
          他好想再重新去走一遍那些和白举纲走过的路,从没想过,分别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眼前。
          就算自己再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已经变成了废人,再也不能继续连累他了啊。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于湉坐在北京近郊的一栋别墅里,喝着保姆递来的茶。面前的白爸爸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报纸,时不时放下报纸跟于湉说一句“白举纲真是太不懂事了!”
          于湉只能按照白举纲说的,先稳住白爸爸。
          “您先消消气。”
          叮咚——短信提示音。
          于湉掏出新买的三星大屏手机,划开解锁。
          “给我些时间,我会让他回去的。”
          来自宁桓宇。


          IP属地:福建101楼2014-06-03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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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8大家会去看吗 又一次集体更博


            IP属地:福建102楼2014-06-03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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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应该就快要完结了,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还是感谢那些支持这篇文的小伙伴们!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4-06-04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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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放假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来更文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4-06-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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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
                  救护车横穿武汉。
                  那种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宣告着谁即将死亡,离开这个阴暗又复杂的世界一样。
                  宁桓宇躺在担架上,神智已经不清楚,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
                  伴随着浑身痉挛,宁桓宇还会不时的翻白眼。
                  “白……”
                  宁桓宇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剩下嘴一张一合。
                  “你说什么?”戴着口罩的护士贴在华晨宇的嘴边仔细地听,却只能听清楚一个字。
                  护士和医生将宁桓宇层层围住,被挤在救护车最外围的角落里的白举纲只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
                  “白举纲……”
                  宁桓宇稍微用了用力,说出了白举纲的名字。
                  气若游丝。
                  “他在喊我!他在喊我!”
                  白举纲扒拉开围着宁桓宇的护士,跪在宁桓宇躺着的担架边儿上。
                  “桓桓……”白举纲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看着宁桓宇现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
                  他太害怕了,太怕宁桓宇不能闯过这一关了。
                  “桓桓,再撑一会儿。”
                  宁桓宇嘴角轻轻往上勾,看着白举纲,嘴巴动了动。
                  白举纲看懂了,他说的是,“过来”。
                  白举纲附身下去,贴着宁桓宇。
                  “忘了我,回北京。”
                  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宁桓宇松了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盯着白举纲。
                  “你别说了,要回一起回。”白举纲握着宁桓宇的手,猛地吸一口气,咬紧下唇,强忍着眼泪,面部颤抖着。
                  “我们一起回北京好吗。
                  “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变老啊,你忘了?”
                  “宁桓宇,在云南不是说好不要再赶我走了吗……”
                  眼泪决堤,怎么挡都挡不住。
                  白举纲近似哀求地重复着,“别赶我走……”
                  跪在地上,白举纲整个人背脊弯得像一个佝偻的老人。
                  护士和医生不忍的别过头,有的已经在偷偷地抹泪。
                  宁桓宇伸出手,用手指肚轻轻刮掉白举纲脸上的泪珠子。
                  他额头浮上一层细细的汗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
                  嘴角轻轻上勾。
                  笑了。
                  淡然而温柔。
                  就像这过程中,他从来没经历过痛苦,从来没饱受折磨似的。
                  刮眼泪的手突然停下,他看着白举纲还在不断滚出来的泪,轻轻皱眉。
                  宁桓宇想捏捏白举纲的脸,再装作生气似的问他,你一直哭,我怎么擦得完呢?
                  但他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那句话太长了,太费力气了。
                  最后,只能轻轻地动了动嘴巴,甚至没有出声音。
                  手臂无力的下垂。
                  白举纲被一口气堵在喉咙,生生的憋晕过去。
                  护士和医生又围了过来,原先躺在担架上的人,闭着眼睛,断了气息,却是微笑着的。
                  白举纲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又厚又重。
                  整个病房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他看着天花板愣了愣,突然翻身下床。
                  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翻找。
                  “宁桓宇?“医生翻阅着病例,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脸上挂着些略微的尴尬,开口说,“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白举纲还以为那是一场梦,原来的确是事实。
                  宁桓宇挡在担架上虚弱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那是最后一幕,也是白举纲最难忘的一幕——
                  宁桓宇整个人失去了生气,躺在担架上面,指尖微微地颤抖着,费力地去刮掉白举纲脸上的泪。
                  他笑了,又张口想要说话。
                  大概是太累了,太困了,想要闭眼睛。
                  最后宁桓宇只说了六个字,就丢下白举纲一个人走了。
                  白举纲趴在宁桓宇已经断了气的身体上。
                  恸哭,捶胸,哀嚎。
                  那是一种用文字叙述不出来的悲痛。
                  就算这世界上有多少的能人异士,也无法去描写一个人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爱人的那种心情。
                  无法控制的呐喊。
                  白举纲趴在宁桓宇胸口,使劲的把身体已经冰冷的宁桓宇抱在怀里,妄想着,这样温热着他,宁桓宇的身体就会热起来,心脏也会扑通扑通地跳。
                  他就是在妄想,妄想能再次听到宁桓宇脸红的时候,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别……宁桓宇。”
                  “别走。”
                  “你听我说,你快睁开眼睛。”
                  “我们会一起回北京,你不喜欢人多,那我们就去郊区买栋大房子,养两只狗,我们还要领养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
                  “宁桓宇,你说句话啊。”
                  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从宁桓宇冰冷的脸上滑落。
                  他最后和白举纲说的那六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白举纲,我走了。”


                  IP属地:福建118楼2014-06-2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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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2)
                    细数浮生千万绪。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那只宁桓宇买的风铃还在泠泠作响。
                    那一声又一声盘旋在屋顶却没有消散而去,就像是嘲笑着人去楼空的寂寞感一样。
                    曾经,就算是争吵,也还算有一丝人气的房间,现如今却是这般样子。
                    潮湿、阴冷。
                    白举纲抬头望着,风铃上万事如意那四个字。
                    那一切还历历在目。
                    就像是昨天。
                    仿佛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到宁桓宇提着风铃笑嘻嘻地说,“万事如意,恭喜发财,财源滚滚!”
                    风吹着,目光飘向远方。
                    宁桓宇留下的字条,上面的字迹早就被泪水打湿,浑浊着扭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字了。
                    也只剩下这一张字条。
                    “我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只活在我的记忆里。”
                    白举纲抱着宁桓宇曾经用过的枕头,躺在宁桓宇睡过的床上。
                    天灰蒙蒙的,雨又在下了。
                    整个房间充盈着宁桓宇的影子。
                    喝着水的,吃着饭的,看着电视的,发呆的,呼呼大睡的。
                    开心的,悲伤的,搞怪的。
                    窗台的风铃,厨房的碗筷,客厅的沙发,卫生间的牙刷。
                    全都有宁桓宇用过的痕迹,但它们却都无法代表宁桓宇来填补白举纲心里的空洞。
                    白举纲的心被掏了一个无底洞。
                    宁桓宇可以将将好好的填补,换了别人,不是少那么一点,就是多那么一块。
                    宁桓宇这三个字刚刚好填补进白举纲的心之后,他的心才是完整的,毫无裂痕的。
                    而别人的名字,却驴唇不对马嘴。
                    白举纲多想睡一觉,醒来之后,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已。
                    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像过电影儿似的。
                    这样的宁桓宇,那样的宁桓宇。
                    白举纲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宁桓宇的时候,他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他们经历过多少次的离别又多少次的相聚。
                    他们在雨天里互相温暖着,对未来没完没了的憧憬。
                    不知道雨下了多久。
                    白举纲只记得,那次他们并肩一直走着,觉得好像路也没有尽头,如果可以一直走下去,白举纲很想就这样陪着他走完一生了。
                    但路却只走到了一半,陪着白举纲一起并肩前行的宁桓宇,却掉队了。
                    只剩下白举纲一个人,在冰凉的雨天冻得瑟瑟发抖,望着宁桓宇消失的影子,甚至还没来及哭出声,那个说陪他一起走完一辈子的宁桓宇就已经消失了。
                    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
                    每一个“先走”的人总会对留下的人说上一句,“你要好好活着。”
                    却不明白这对于还活着的人是一种折磨。
                    白举纲回了北京,陪家里的老父亲吃了一顿饭。
                    酒过三巡。
                    白举纲突然站起来,拉开椅子,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爸,对不起。”
                    白爸爸拉起白举纲,拍了拍白举纲的肩膀,说,“回来就好。”
                    白举纲垂下眼皮。
                    或许,他想说的这句对不起,并不是那个意思。
                    回到北京的第三十七个日子。
                    白举纲坐在电脑桌前,编辑了一封邮件。
                    送达:宁桓宇。
                    桓桓,
                    今天我吃了你爱吃的鸡腿,还有火锅,配了一瓶可乐。
                    你跟我说要我自己好好活着,还说你希望死了如果环境允许的话,让我把你的骨灰洒进大海。
                    我很听话,现在每一天都尝试着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发现原来生命中早就布满了你的影子,就算我多么想好好的生活下去,也步步为营。
                    一个人坐在火锅店,清汤寡水的锅底我却被辣得眼泪直流。
                    我不想总是这样想起你。
                    我还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不曾遇到我,那该多好。
                    那么现如今,你我的生命中就没那么多波澜起伏,没那么多狗血可洒。
                    你走了之后,我遇到过很多人。
                    有的人像你的眉眼,有的人像你的嘴巴。
                    但没有一个是你。
                    后来,我终于明白,这辈子好像只认定了你一人似的,谁都不能来代替你,甚至连做你的影子都牵强了些。
                    所以,宁桓宇,慢些走,等等我吧,前方的路还是由我来牵著你的手。
                    回到北京的第四十二个日子。
                    白举纲一个人驾车到海边。
                    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一个分界点,去年的夏天宁桓宇在这个地方戳破了白举纲的谎言。
                    而从那之后,白举纲和宁桓宇之间,就开始了无止境的追逐。
                    就是这个分界点,将白举纲和陆沉这两个人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虽然宁桓宇并没有亲口对白举纲说过,他有多么爱白举纲。
                    但似乎这些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两个人心意相通就好了。
                    如果爱情需要用嘴说,那么哑巴要怎么相爱?
                    “不要再说什么忘记你”白举纲抱着宁桓宇的骨灰盒,潮湿的海风打在他脸上,他笑了笑,“我们一起回北京了。”
                    缓缓地走着,向着深海。
                    深一步,又浅一步。
                    白举纲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喂,”那边接通之后,白举纲说,“湉湉,以后照顾好我爸爸。”
                    不在意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白举纲接着说,“我记得很久之前,你问我,有了宁桓宇,你快乐吗。”
                    “我现在想告诉你,”脚下没有停止,仍旧前进,白举纲微笑着,“我很快乐。”
                    海水打着浪花儿没过了大腿,又到了胸口。
                    直到最后,淹没了口鼻,眼睛。
                    宁桓宇,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深海。
                    我是一个旱鸭子,小时候溺水的经历让我更不敢靠近海边,或者泳池。
                    但是握住你的手,我能微笑着,勇敢地前进,迈进你最喜欢的,向往的深海。
                    因为你是一颗明珠,无论在多么漆黑的深海,你都会照亮我。
                    要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放开我,不然,在这样的深海里,我会感到害怕。知道了吗?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比起命来,这世界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在深海中,漆黑的梦靥中,无止境的思念中。
                    最后,窒息。
                    灰色镜头的回放
                    大年初一的早上,宁桓宇看着白举纲坐在玄关穿着球鞋。
                    那个男人的背影永远是宁桓宇看也看不够的。
                    但是,多久没看了呢?
                    自从回了贵州,这么多个日夜,白举纲都是走在自己身后。
                    那么,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想到这里,宁桓宇就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抓住白举纲。
                    白举纲穿好了鞋,拉开了房门。
                    “小白……”
                    “嗯?”
                    宁桓宇看着白举纲,张张嘴,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声。
                    “小白,我爱你。”


                    IP属地:福建120楼2014-06-27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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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2)
                      “那是2013年,我认识了这个傻瓜……”宁桓宇闭着眼睛笑得很安详,手伸过去,拍了拍白举纲的手面。
                      “这段你说过啦……”
                      白举纲将宁桓宇的手反握住,两个老人布满了皱纹的手,像是几十年前那样,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说过了吗?”
                      “爸爸,你确实……说过了……”白陈尘摸了摸鼻尖,陆沉和宁苏禾也尴尬地跟着点了点头。
                      “那我不说了,不说了!”老了以后的宁桓宇有些小老头的倔强,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老了,但已经老化的身体却经常出卖他。
                      “还是我说吧。”白举纲抿嘴笑笑,伸出手摸了摸宁桓宇不再那么柔软的脸颊。
                      2025年,白举纲告别演唱会在北京举行。
                      全中国乃至于从洛杉矶、泰国、韩国、日本等等国家飞来的歌迷纷纷前来。
                      那一年,白举纲32岁。宁桓宇32岁。
                      万人场次,座无虚席。
                      唱至最后一首歌,白举纲自伸展台下缓缓升上舞台。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首歌。”
                      “唱完这首歌,我就不会再以歌手的身份出现。”
                      “2013年的夏天给了我很多惊喜、感动。谢谢所有支持过我的朋友,你们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好的知音。”
                      白举纲身着西瓜睡衣。
                      资深粉丝一眼就识破,那就是当年那件宁桓宇和白举纲在yy直播里穿的情侣睡衣。
                      “那个夏天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你们认识了我,我也认识了你们,”白举纲低头,再抬头时,眼眶已经湿润了,“也让我认识了他。”
                      “他曾经是我的兄弟,陪我一起比赛。后来,他听从家里安排经商。而我,则选择继续在有你们陪伴的路上走下去。”
                      “谢谢你们陪我走完这段路,剩下的路,我想和他两个人走完。”
                      “唱完最后一首歌,不说再见。谢谢你们,谢谢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我的你们。”
                      白举纲九十度鞠躬,伸出右手背擦掉泪水。
                      “宁桓宇,这是唱给你听的。”
                      《月亮代表我的心》
                      坐在台下的宁桓宇也跟着白举纲一起轻声和着,眼睛里泛着泪花儿。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台下的粉丝哭成一个个泪人儿。
                      “我们永远支持你。”
                      “白举纲和宁桓宇好好的。”
                      那一刻,所有人都希望这两个人永远的幸福在一起。
                      再也没有纯粉和CP粉之分。
                      台上的白举纲望着台下的宁桓宇,伸出手,深情演唱。
                      “月亮代表我的心。”
                      2025年那一天的头条——
                      国际知名歌手白举纲告别演唱会效仿张国荣以歌示爱,对象竟然是前知名歌手宁桓宇?
                      国际知名歌手白举纲告别演唱会当场出柜。
                      在那样的一个年代,九零后出生的人最小的也二十有六了。
                      没有人会在意张国荣是谁,反而更在意的是白举纲出柜,示爱已经退出演艺圈的宁桓宇。
                      那一年的中国,已经渐渐脱去了封建腐朽的外衣。
                      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自由恋爱。
                      那一年的白举纲退出娱乐圈,跟随宁桓宇在北京的郊区买了栋大房子。
                      盖起了一座小庄园。
                      在幽深的庭院中,白举纲和宁桓宇养了两只大狗。
                      一只叫桓桓,一只叫小白。
                      爬山虎爬满了整片外围墙,喇叭花每年都会开得特别鲜艳。
                      白举纲为宁桓宇种了一院子蒲公英。
                      洒种子那天,白举纲穿着工装带着遮阳帽,举着锄头站在太阳下面对着刚从房间出来吃着西瓜的宁桓宇大笑着说,“桓桓,你知道蒲公英的花语是什么吗?”
                      “开玩笑吧你,我怎么可能知道。”
                      “笨蛋,连这个都不知道。”白举纲放下锄头,摘下遮阳帽,汗滴从他额角淌下来,“蒲公英的花语是勇气。”
                      蒲公英花开的那天,穿着单衣的宁桓宇被白举纲兴奋的拉着手到院子里。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蒲公英的花语是什么吗?”
                      “嗯,是勇气。”
                      白举纲伸手握住宁桓宇的小手,初夏的暖风吹散宁桓宇的刘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宁桓宇抬起头,迎着白举纲炽热的目光。
                      “感谢你的勇气,没有被质疑声和阻碍击垮,没有放弃我们的感情。”
                      暖洋洋的午后,薄荷口味的香气充斥着宁桓宇的整个口腔,他不自觉的踮起脚尖,搂住白举纲的脖子。
                      再一次地,贪婪地占有白举纲传递来的薄荷香气。
                      唇齿相依。


                      IP属地:福建136楼2014-07-03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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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5-10-06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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