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上
永裴呆滞的听着那声音,脑子里哄的一响,震得他头皮发麻。他慌乱的想按断通话键,但握电话的手竟也颤抖得不听使唤。
“别挂——”
……
“别挂,好吗?”
除了他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志龙的话是这夜里唯一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彷佛有魔力。不然怎么会让永裴心瞬间软了下来,像被人紧紧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你明明找我,却不打给我。我在这里,你又不说话,两年了……你就这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这样的反问,每一句都是事实,被权志龙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出来,像没发生什么一样,东永裴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分开时他们没好好道过别,那时电话里是斥责和怒火,他离开的那么决绝,再见时已经不期待一场好好的对话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能怎么做。
桌子前面是大开的窗户,他就站在窗前,晚风让他脑子清醒不少,不似刚才六神无主了,但微凉的风也让他浑身关节都疼,他走上前去关窗,顺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扬声器。
“我只是……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
永裴的声音很疲惫。木制的窗框受潮变形,关起来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给这通本来信号就微弱的越洋电话平添了很多噪声。
“你说什么?”
GD有些急了,这人两年来开口的第一句,他竟然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我——”
永裴呆滞了一秒,鼻头一阵酸涩,GD厉声的责问让他一秒回到现实。他们不过还是走在老路上。
又要开始了吗?说不清的误会和他不能说出口的解释。和GD的对话,所有和GD有关的事都让他越来越敏感。
“我看到了不好的报道,就想问问你……不过你现在和经纪人在一起,我想应该没事了。”永裴憋着一口气,话说得飞快,却发现最重要的忘了说,“你不要多想,我不是要干涉你生活——”
“什么报道?哪一条?你看了healingcamp是不是?”GD的语调比刚才还要急迫,问的很莫名其妙。
“healing camp?”永裴露出困惑的神情,“不是。”和healing camp有什么关系?
“不是么?”话语间突然失落了很多,停顿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GD想到了什么,再缓缓的开口,“那是吸毒的事,是不是?”
这个话题无论何时谈起都让他很不舒服。志龙之前被陷害吸食过毒品,但从没主动吸过,更不用说吸食成瘾。陷害事件之后“毒品”两个字是所有人的避讳,为了志龙,很少有人提起。如今他自己说出来了,还这么坦然。让永裴不得不沉默,也很紧张,生怕GD下一秒就告诉自己要进局子里了。
“你担心我?”志龙古怪的问,用的是一副容不得永裴反驳的语气:“总不会是打来看我笑话,你没这么无聊。”
任凭东永裴心里再怎么强大,听到这句提醒他为什么会有这通电话的话,他也知道他们的交谈该停止了。
“我要挂了。”
“你还是这样,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就会逃避……我有时候真的不懂,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就留下一纸解约通知书,如果不是两年前的电话,我甚至以为你死了——”
永裴承受着GD的冷嘲热讽,放弃了为自己辩护,反而轻轻的说,“你就当我死了吧。”
“放屁!你他妈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心的?!”GD暴怒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不就是因为受伤吗?TEDDY哥都告诉我了,你不用再瞒我!!”
永裴万没想到GD会给他来这么一句,他浑身的血液都冷了。然而GD紧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躲什么,可是不管你成什么样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还是一样。”
一样重要……
永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好像要往下流。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没有空中他护住GD的半秒,如今站在台上继续唱歌的人应该是他。他能向全世界的人敞开心扉,可他唯独没法接受GD的关心。
明明眼里没有笑意,可永裴还是笑了,笑得力不从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
GD近乎绝望的喊着:“那你就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说,你让我怎么样呢?!你他妈告诉我啊——”
电话已经挂断了。
GD的声音消失了,可永裴还来不及喘息,屏幕就又亮了,一遍遍显示他刚才拨过去的号码。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眉眼间全是挣扎。永裴只能关掉了手机。
仅剩的电子设备发出的光也暗了下去,彷佛嫌关掉还不够,他甚至拆掉了电池,拔下了电话卡,好好的手机被他拆得七零八碎。
夜晚还很长,身体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永裴出了一身冷汗,消耗了大量精力,平复放松下来后只觉得疲异常。趴在桌子上,伴着头痛,他竟浑浑噩噩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