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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青灭虫来势极速,小青又是鞭长莫及,小白显然心中亦生惊恐之意,猛然间将身子一抖,只见一道紫白色的弧光自体内飞出,呈半月之状袭向四只青灭虫。
这紫白弧光前所未有,分明是小白初次动用,亦极可能是刚刚修成。
就见那弧光犀利之极,“铮”的一响,四只青灭虫有两只被削为两截,另两只青灭虫离得稍远,弧光威能不及,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然而这时小青已然杀到,拦头一噬,就将那只先前受伤的青灭虫一口吐进腹中。剩下的那只青灭虫哪里还敢与二虫相持,就在阵中四处乱窜起来。
小白不慌不张,先将先前两只猎物吐食干净,再与小青一道对那只青灭虫围追堵截,只不过片刻,这最后一只青灭虫亦被小青吐下。两只噬月虫以二敌七,终告完胜。
二虫既胜对手,皆是昂昂大叫,神态极是兴奋。忽听“嗤”的一声,小青身上亦掠出一道紫电弧光来,看来这项神通,小青终于也是修成了。
白虎于阵外瞧出二虫皆修出这紫电弧光,便道:“这弧光好不厉害,青灭虫何等坚硬,也被这弧光一斩而断。二虫既修出这项神通,青灭虫再多,显然也不是对手了。”
索苏伦道:“虽是如此,还是需步步为营。好在青灭虫已被阵法隔开,我再替二虫选一个战场来。”
说话时,已瞧定了一处,索苏伦再将阵法变动,将小青小白放进阵法中另一个所在,这处阵域中青灭虽足有三十只之多,但小青小白既修这紫电弧神通,青灭虫再多数倍,也是不惧了。
果然此战与刚才大不相同,青灭虫初时仍可相持,然而等到小青小白连噬数虫之后,便成了一边倒的战局。
而小青小白越战越勇,那紫电弧光越修难强,等到杀了大半青灭虫后,剩下的青灭虫不敢对抗,只顾着抗命了。
可惜小青小白此刻遁速已远超青灭虫,二虫四处扑击,哪消片刻,就将剩余青灭虫噬了个干净。
索苏伦大喜,对白虎道:“此时青灭虫已非二虫对手,也该冲进青灭虫大阵之中,以救此阵。”
原来二虫与青灭虫厮杀的时间虽短,可阵中诸处的魔莲又被食去一小半,若非索苏伦苦苦支撑,这阵法只怕已破了。
为使这阵法完整,索苏伦只好让二虫身赴险地,这一次阵法变动,就将二虫引到青灭虫聚集之处,这处青灭虫的数目,已是数不数胜,或有三四千之多。
然而两只噬月虫已今非昔比,二虫冲进青灭虫大阵中,好似虎入狼群一般。那紫电弧光祭出之时,足有三尺多余,试问青灭虫如何近身?而随着噬月虫大口吞食对手,二虫背甲颜色越发金光夺目,且微微呈现出紫色光芒来。
索苏伦道:“这二虫莫非就要进化为无所噬了,若是如此,不光阵法可保,这条通天山亦能守得住了。”
然而白虎却道:“若果然进化为无所噬,就怕无人御控了,世尊偏又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索苏伦动容道:“难不成二虫一旦进化,便不问青红皂白?”
白虎道:“我也只是按常理推论罢了,由噬月虫而进境为无所噬,唯在混沌初分时有过一次。只因那时混沌灵气完足,天材地宝俯拾皆是,灵虫进境极速。其后千万年,终无无所噬出现。”
索苏伦道:“却不知那只无所噬下落如何。”
白虎道:“既然进境为无所噬,世间何人何物能将其诛杀?此虫因而野心勃勃,要噬尽世间万物,终被世尊施法,将其逐去无尽虚空之中,如今已是下落不明。”
索苏伦听到白虎此言,心中一腔欢喜顿时化为忧心忡忡。想来一个人的修为若到了无人可敌,为所欲为的境地,自然就会目空一切,难不成小青小白亦要重蹈覆辄?
然而此战若无噬月虫,如何能消灭青灭虫这等大敌,若是任由噬月虫进境为无所噬,却又要冒极大的风险。此事如何行止,索苏伦亦是无策。
白虎见索苏伦心中不安,便劝道:“二虫本是世尊所遣,想来世尊心中自有定策。”
索苏伦道:“只盼如神君所言。”
其实索苏伦明白,原承天之所以放出二虫,不过是想解这青灭虫之劫,未必就能想得深远,何况就算要御控无所噬,也需等到原承天醒转来,才有可能。
但原承天何时才能醒转?
此时九龙海内外,已是修士云集,好在九珑已传法旨,任何修士不得入内骚扰,以免惊扰到原承天。
此旨既下,绝大多数修士却是俯首接旨,于海外安坐,但仍有数百修士嚷嚷着要见原承天,因此九龙海外,此刻亦是潜流暗涌。
九珑明白,阿神陀执掌仙庭日久,自然有许多修士心向阿神陀,海外的万修之中,少不得有阿神陀的部属混杂其中。如今新域四条道路皆被大能修士修截住,阿神陀若想探明原承天伤势,自然要另想办法。
本来九珑猎风共同守住了原承天,如今因海外修士纷争不断,报讯者络绎于途,九珑为防打扰到原承天,只好令猎风千衣雪守定原承天,自己则由元雪蝶陪同,亲自来海外处理这场纠纷。
她来到海外一瞧,只见一处山林之中,竟黑压压的聚集了四五千修士。此次来的近万名修士之中,竟有大半聚于此处了。
云龙真人与元风驰领着数十名修士,正守住此处九龙海入口,不肯放诸修入内,双方为此大起争执。
只见一名赤衣修士道:“我等不远千万里而来,一心只想求见世尊,若是世尊安好,我等也好放心。怎地却不放我等入内?这等行径,可不是冷了天下修士之心。”
云龙真人虽将眉头紧皱,声音仍是平和。道:“世尊正处在紧要关头,怎能容你打扰。道友若果然为了世尊着想,就该与其他道友一般,只管静坐等候消息,如此吵嚷,却为哪般?”
这时人群中一名白衣修士冷笑道:“他哪里是关心世尊,分明是趁机寻事罢了。云龙真人,若依着我,再敢提此无理要求者,立斩不饶。”
此言一出,便有许多修士哄然叫好,那赤衣修士怒道:“我等关心世尊身体,哪里也犯了天条,若那原承尊真要斩我,只要世尊法旨一下,我便是皱一皱眉头,也不是好汉。”
九珑冷眼观瞧,这赤衣修士不明世理,固然可恼,那白衣修士趁机挑动诸修闹事,亦是其心可诛,但二修口口声声,都将原世尊挂在嘴边,若是处理不出,反倒会惹出大乱来,轻者令诸修心寒,重者则会内部大起纷争,造成不可弥补的裂痕来。
此刻原承天虽得人心,但与阿神陀相比,势力毕竟还差了许多,因此对仙庭诸多修士,也该尽量争取,不可使其疏离。
想到此处,九珑悄然动用禅识,以探那赤衣,白衣修士心思。
那禅识本就可以探明对手心思,只是此法修习极难,那人的心思好似白云苍狗,瞬息万变,怎好轻易探明?
也就是九珑这等大灵慧,大毅力者,方能修习此术。如今经玄武海多年修行,九珑借灵台之助,诸项神通皆是一日千里,窥心术亦算是有所成就了。
只是那窥心术再有成就,也着实探不全对手心思,唯只靠着蛛丝马迹加以推断罢了。好在九珑心思细密,又极具耐心,因此动用禅识探了片刻之后,心中已然有数了。
她悄然对元雪蝶传讯道:“雪蝶,你见今日之事有何蹊跷?”
元雪蝶虽是怒气冲冲,见九珑暗传讯息,知道必有玄机,也压住心中怒火,传讯道:“这二人一个不知事理,一个趁机挑事,皆是可恼之极。”
九珑笑道:“这二人一唱一合,不过是趁机闹事罢了。只是那赤衣修士却被同伴所算了。”
元雪蝶奇道:“却是为何?”
九珑道:“你瞧那赤衣修士有四五个同伴,虽然默不作声,但心中已蕴杀机,而这四五人心中所想杀之人,便是赤衣修士了。可怜赤衣修士原是与这些人一伙,哪知事到临头,他的同伴却要借他的性命将此事闹大,以便趁机冲进九龙海中。”
元雪蝶讶然道:“怎会如此?”
九珑笑道:“且让我来变个戏法。”
就将赤衣修士身边几人对元雪蝶悄悄点明,又传讯于元风驰,令其择几名强力修士,暗中盯紧了那指定的数人,一旦这些人发作闹事,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元风驰虽奉旨行事,心中总是将信将疑,赤衣白衣修士也就罢了,那赤衣修士身后的几名修士,分明一副事不关已之态,难不成却真的会暴起杀人?
此时赤衣白衣二修争吵得厉害,眼瞧着就双方翻脸斗法,虽有几名修士在旁边苦劝,但二修哪里肯听。
片刻后九珑向元风驰诸修暗传讯息道:“若听到‘千刀万碎‘四字,需防那几名修士动手。”
正在这时,那白衣修士喝道:“今日不管是谁,若敢再提冲进九龙海中这言语,在下定要将他……”
九珑忽的开口道:“你定要将他千刀万碎,是也不是?”


1994楼2016-03-0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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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不光白衣修士大吃一惊,赤衣修士身后的几名修士亦是同时神色大变,元风驰本来是将信将疑,此刻则是信了八九分了,看来这场争吵貌似寻常,其实另有玄机。
    九龙海本是真龙聚集之地,无缘难入,又有九珑猎风亲自镇守,若想在海中闹事,惊扰到原承天,其实并无多大成算。
    但若借此时机,惹得海外修士激变,造成分裂之势,削弱原承天势力,倒是大有文章可做了。
    若这赤衣修衣真的被杀死在九龙海外,诸修难免议论纷纷,那白衣修士言语之中又是向着原承天,不免让人怀疑,白衣修士其实是受九珑指使。这便会让人觉得,那原承天得势之后,行事也就霸道起来。
    元风驰本为昊天仙族弟子,怎不明白那仙族明争暗斗的手段,想到这里,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原来一个人若想获得名声威望,那是着实不易,但若是清名受污,再想洗清可就更加困难了。
    白衣修士虽不识九珑,但瞧见九珑的气度风华,心中也猜出八九来,他含笑道:“这位仙子请了,只是仙子此言究竟何意,在下着实不知,还请仙子明示。”
    九珑道:“我等平时说话,用的都是千刀万剐,因此若用俗语来做动手的信号,就有许多不方便处。想来正因如此,道友才以这‘千刀万碎’为号,好让这位赤衣道友身后的几位修士动手吧。”说罢纤手点出,将赤衣修士身后四修点出,那四修面上更是吃惊。
    白衣修士神色不动,摇了摇头道:“仙子的话高深莫测,在下更是不懂了。”
    这时那赤衣修士却明白过来,叫道:“仙子,你说这四人要向我动手?这四人乃是我生死兄弟,又怎会,怎会……,仙子莫要血口喷人。”
    九珑叹道:“道友自然被瞒在鼓里,敢问道友,你修的可是正阳九脉心法?你本是水属之性,强修此法,必生破绽。而你护体罡气的破绽可在身子左侧?”
    赤衣修士大惊道:“仙子,此事你怎会知道?”
    九珑道:“只因你身后四位,刚才便在心中盘算你的功法破绽,一旦动手,就要让这位倪五道兄攻你左侧,此修有件法宝,就叫破阳金轮,恰是你这功法的克星。”
    赤衣修士急忙转身,盯着身后一人道:“倪五兄,你,你果然如此想?”
    那倪五叫道:“怎有此事,三哥,你莫听这女子血口喷人。”
    九珑转向倪五,又道:“若是果无此事,何不将你左袖中的法宝取将出来,若那件破阳金轮不在袖中,我九珑便向你谢罪。”
    那倪五面色大变,慌忙用右手握住左袖,忽又想到此举太过明显,忙又松了手。
    这时元风驰亲自上前,伸手向这人的袖中一探,就取出一件法宝来,果然是个金轮,虽只有三寸大小,可修士法宝,随心意变化,大小实不足论。
    诸修见九珑所言料中,皆是哗然。
    白衣修士笑道:“早闻九珑仙子灵慧无双,料事必中,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以仙子才华,说出他人的心法法宝,着实不奇了。”
    九珑笑道:“我瞧出你等的心法法宝固然不难,难的是瞧破你等的心思,更难的是,让大伙儿明白此中玄机。”
    白衣修士强笑道:“仙子说笑了,这位赤衣修士一心要去见原世尊,我也是一番好心,将他拦下罢了,纵然是言语有些冲突,那本心却也是好的,却不知在下罪犯哪条?”
    这话说出,诸修皆在暗暗点头。
    九珑道:“你能替圣师着想,九珑亦是感激,然而若想借此机会,将这赤衣修士诛杀,激变诸修大乱,就莫怪我九珑无情。”说到这里,声色俱厉。
    白衣修士面色已变了数变,道:“仙子,你着实想得太多。”
    这时那赤衣修士仍他盯着身后四修,面色阴晴不定,显得又是悲伤,又是痛苦,却又有七分不信。
    九珑道:“刚才这位倪五道友暗藏破阳金轮,分明是针对赤衣道友而来,若说这证据只算巧合,那也罢了。”
    她又转向赤衣修士道:“道友,你身上所穿法袍之下,可是掩着一件扫霞衣?”
    赤衣修士此刻也不惊讶了,点了点点头道:“不错,那扫霞衣的确是我的法宝。”
    九珑道:“这扫霞衣能扫去法宝神光,纵有法宝祭来,也会因神光扫落,顿减大半威能,着实算是一件不俗法宝。”
    赤衣修士见九珑称赞自己法宝,也不知其何意,只好微微点头。
    九珑道:“若想破这扫霞衣,手段的确不多,但据我所知,这世间有种黑磁针,却是那扫霞衣的克星。只是那黑磁针炼制起来颇为麻烦,若非是兄台的大敌,想来也不会有人花这个心思了。”
    赤衣修士道:“在下向来行事无偏,行得正,走得直,哪里有什么仇家,仙子多虑了。”
    九珑冷冷一笑道:“若如今有人暗藏黑磁针在手,兄台以为如何?”
    赤衣修士道:“若果然有人暗藏黑磁针在手,那八九就是冲着我来的了,只是我虽炼成这件扫霞衣,却是知者不多,唯我有我几位……”说到这里,语音顿时一窒,一双目光就向身后那几位修士狠狠扫来。
    本来此事好似一团乱麻,怎样也扯不清楚的,但被九珑这般条分缕析的剖解下来,人人皆是心中雪亮。
    看来这赤衣修士的确是被人所欺,去充当那挑事的头儿,其后再借着争吵之机,将这赤衣修士杀了,自然就引起一场骚乱了,而此事无论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显然对原承天极为不利。
    本来此事未曾发生,九珑就算瞧出破绽,也寻不着证据,但幸得九珑能洞窥他人心思,这几名修士的阴谋,难逃她的慧目,若果然赤衣修士身后几位身上,能寻出黑磁针来,此事当可坐实了。
    只因那件破阳金轮或可算是巧合,但黑磁针却是针对扫霞衣而制,若是再以巧合掩饰,那就是三尺童子也骗不过了。
    元风驰道:“敢问仙子,那枚黑磁针究竟在何人手中?”
    九珑叹道:“这四位兄台与这赤衣修士相交已久,如今却为了一已私利,甘愿牺牲交情,说来令人心寒,原来这四修道友身上,皆藏着一枚黑磁针,看来是决心已下,非要将赤衣修士千刀万碎了。”
    元雪蝶早就听不下去了,此刻不由怒道:“好恼,世间居然有这等卑鄙之事。”手中法剑一指,一道青光自空中落下,诸修自有高明之士,识得这道青光,皆出口惊道:“青毫神光!”
    九珑也想不到元雪蝶说出手就出手,且上手便用这青毫神光,那四修若是被这青毫神光诛杀当场也就罢了,若是连那黑磁针也扫碎了,又该如何向诸修证实?
    然而大仙子出手快极,那青毫神光更是沉落如电,便是九珑出手,也未必能挡住此光了。
    元风驰急声叫道:“大仙子……”话只说出了一半,那青光已扫到四修身上去了。
    四修虽见青光垂落,就要四散而逃,却哪里能逃得及,就听“刷”的一声,四修身上法袍就被扫了个乌有,就连身上的物藏也被扫碎了,物藏中的许多物事连同袖中之物,齐齐洒落出来。
    九珑眼睛大亮,暗中赞道:“大仙子这式青毫神光已修得出神入化了,这世间唯承天方能压她一头。”
    原来元雪蝶虽是心中恼怒,出手却极有分寸,这青毫神光只是扫碎诸修身上的法袍物藏罢了。
    诸修瞧那地上的物事,只见但凡是五金之器,皆被扫得粉碎,但木石诸宝,却是毫发无损,看来元雪蝶施展青毫神光时,已暗暗加持妙术,故而木石之宝不受伤损。
    而黑磁针虽有一个磁字,其实却是奇石制成,并非五金之宝。
    这时诸修目光齐齐向地面一瞧,早有人叫道:“那四枚法宝可不就是黑磁针?”
    只见地面上赫然有四件黑色针状物事,只有三寸来长,黯哑无光,正因此宝不仗神光制敌,方是那扫霞衣的克星。
    赤衣修士此刻已是全身颤抖,指着那四修道:“我当你等是生死兄弟,哪知你四人却暗炼黑磁针,分明是想取我性命,我葛元宝究竟犯了何罪,竟让你等生出这阴毒的念头来。”
    倪五毕竟却不过与葛元宝的交情,心中有愧,哑声道:“此事皆是逍遥子指使,他说若想闹出大事,非得当场诛杀一人不可,我等也是受了他的欺瞒,只想着在阿神陀世尊面前争个功劳。如今世尊心中只有千兽千禽,何曾有我人族修士地位,我等若再不努力,日后苍穹界,又有多少人族修士的位置。”说罢就向那白衣修士一指。
    那白衣修士见势不妙,急忙就身一纵,就要逃之夭夭,哪知元雪蝶盯着他良久,怎容他从容逃去,法剑一指,青光便出。白衣修士慌忙祭宝来敌这青光,终究是抵挡不住。刹那间衣冠皆碎,身上法宝什物落了一地,其中赫然也有一枚黑磁针。
    诸修见此,无不摇头,不想对手计谋如此之深之毒。
    元风驰忽的向倪五喝道:“苍穹界乃原圣师所创,和阿神陀有何关系!”
    倪五张口结舌,竟不能答。九珑面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来,阿神陀已派人向苍穹界动手了?”目光瞧向赤衣修士。


    1995楼2016-03-08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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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5
      这赤衣修士葛元宝原来兴冲冲来这九龙海外干办大事,本以为能当一个挑事的头儿,在阿神陀面前立下大功。哪知道却被自家兄弟所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家性命竟要被白白牺牲。
      此修心中只怕已是崩溃之极,正要从此修口中,探出阿神陀的动向虚实。
      葛元宝咬了咬牙道:“阿神陀并不曾下旨,不过我等的确私下商议过,要去苍穹界一探,就怕路途遥远,遁行不易。这才来到九龙海,想来请紫龙黄龙同行。”
      九珑点了点头,人族修士若无龙族相伴,怎能欺近苍穹界?紫龙黄龙已拜阿神陀为尊,若被人族修士说动,也极可能助人族修士一臂之力。
      好在紫龙黄龙已被赤龙等三大真龙严密监视,只需守定九龙海,不让人族修士入内,便可保局势安稳。
      看来天罗尊者对阿神陀略具约束之力,尚不肯对苍穹界动手。可若是阿神陀探明原承天生死不明,难以御众,只怕也会心动。因此如今的局势,那是微妙之极。
      九珑甫出九龙海,就揭破一桩阴谋,自然是人人震动。可九珑明白,就算如此,诸修心中仍是不稳,若是原承天伤势难以逆转,自然是人心思动。那在原承天与阿神陀之间摇摆不定者,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就会倾向阿神陀了。
      九珑朗声道:“诸位道友请了。”
      这时人人已知九珑身份,见元极要开口说话,自然人人倾听。
      九珑转目一瞧,见数千修士皆瞧着自己,这才继续道:“原圣此番来到九龙海,原是一场历练,海中五大真龙为助圣师修行,这才五龙联手,与原圣师斗法。”
      那九龙海中斗法相的情景,人人只是听说罢了,谁也不知详情,此刻听到五龙联手,共斗原承天,诸修皆是耸然动容,不想原承天亦已强大如斯。
      但五大真龙联手,毕竟非同小可,这也难怪原承天会受重伤。
      这时一修道:“原世尊既受五龙打压,就算侥幸活了性命也属不易,想来现在伤势定是极为沉重了。”这话也说出诸修的心思,一时人人点头。
      九珑笑道:“先前我等也以为如此,哪知原圣师神通妙术,着实不可思议,他虽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灵台神游,仍可观五界之事。就在刚才,圣师所养的两只噬月虫冲出九龙海,冲住西域通天山去与青灭虫斗法。那噬月虫只听圣师调谴,若圣师不省人事,这噬月虫如何能从。”
      刚才噬月虫出海之时,倒是有不少人见过,有识者认出噬月虫后,尚曾引起人群一阵惊慌,因此九珑这话,自是人人信服。
      有修士道:“虽是如此,原世尊毕竟尚未醒转,以元极仙子推算,世尊当可在几日内醒来?”
      九珑笑道:“在我心里,只盼他立时醒来才好,但若是为天下苍生计,原圣师醒来的越迟,却是越有好处。”这话避实就虚,且又引开诸修的心思,足见高明。
      诸修讶然道:“怎会如此?”
      九珑道:“我瞧圣师此刻情形,分明是在修行,只是这法子惊世骇俗,绝无仅有。我私心揣测,圣师醒来越迟,那修为越是深厚,他日五界崩塌,圣师便可从容面对,诸位以为如何?”
      诸修听闻此言,神色不一,也有那欣然欢喜的,也有那将信将疑的,自然也有人认定九珑存心欺骗的。
      有人冷笑道:“听说原世尊周身根骨皆断,可有此事?还盼元极仙子说个明白,莫要再摭摭掩掩。” 此修一身锦袍,相貌凶狠,瞧来便不是易与之辈。
      此言一出,顿时有修士喝道:“你是何人,敢这样对仙子说话。”
      又有人护着那锦袍修士道:“不过是要求个真相罢了,大家都是关心原世尊安危,个个心情急燥,何必在意言辞轻重。”
      元雪蝶见此情形,只为九珑发愁,若换了自己,被诸修这般问来问去,又不肯信,只怕早就发作了。也难得九珑始终面色从容。
      九珑道:“圣师根骨虽断,灵脉不绝,那体内真玄仍是运转如故,这情形前所未有,且圣师又能洞察五界情形,派出噬月虫应援。九珑这才明白,原来世尊肉身虽未醒来,但仙庭大局,仍是牢牢掌握。如今诸位若果然心中有世尊,还请静心等候才是。”
      刚才那出言冲撞的锦袍修士又道:“仙子说世尊仍能掌控大局,这话怕是没几人相信,仙子可否给个证据?若原圣师果然能洞察仙庭大事,我等方才信服,便在这里等个十年八年,那又算得什么?”
      元雪蝶怒道:“世尊派出噬月虫去,那就是明证,你还要什么证据?”
      那修士嘿嘿冷笑,却不说话了。
      九珑刚才说的虽是实情,但瞧诸修神色,仍有不少是不肯相信的,毕竟九珑自己也说了,原承天肉身未醒,这情形前所未有,若是世尊就此不醒,苍穹界可真要易主了。
      九珑微微一笑,道:“世尊正在修行,若无紧急大事,怎会出手,你说要个明证,除非是阿神陀亲自前来,否则圣师怎会轻动?”
      锦袍修士道:“我倒有个法子,世尊是否能掌控大局,一试便出,就怕仙子不肯。”
      九珑道:“道友只管说来。”
      那修士道:“世尊于这世间最关心的,莫过于仙子了。仙子若是出事,世尊怎能不管?仙子既然认定世尊仍可掌控大局,不如就立在原处不动,任人施法如何?想来我等就在九龙海外,但有行动,世尊必知。”
      元雪蝶大怒,道:“世尊肉身未醒,如何施法救人?何况噬月虫已出,又怎能再出援兵?”
      锦袍修士道:“我等也不需世尊真正出手,只需天像垂兆,或者另有暗示,便知世尊果然关注此事。我等自然不敢真的下手。此事是否行得,谁敢勉强,还请仙子自家寻思。”
      元雪蝶道:“此事一万个不妥,何必再议。”
      九珑轻轻拍了拍元雪蝶的手,笑道:“雪蝶,不必替我担心,这位道友的法子虽是荒唐,倒也不妨一试。”
      只因九珑心中,对原承天此刻情形已有七八分把握,如今众议滔滔,人心浮动,原承天若不出手,着实难安众心。
      除此之外,九珑也另存了一项心思,若自己判断有误,原承天其实已是无力回天,那自己留在这世间何用,不如就随着他一块去了。只是这样的心思,却不便向元雪蝶说出罢了。
      诸修见九珑竟肯答应,无不骇然,且瞧那九珑神态虽是平和,但双目中那股凄婉哀伤之意,却是拂之不去,诸修心中油然而生怜惜之心。
      试想若自己的亲人命在不测,自己又该如何伤痛,却还要面对诸修的无理纠缠,其心情可知。因此就有许多修士向那修士喝道:“岂有此理,这法子荒唐之极,怎可擅试,若不幸伤了元极,你就是百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锦袍修士昂然道:“若能探出世尊真实情形,便是在下死于非命,又有何惧哉?诸位放心,若是仙子有任何不测,哪怕只是伤了一丝油皮,在下立时自裁,绝不劳他人动手。”
      九珑道:“何必多言,你有何法宝,只管施来,我自然是万法不御,还请在场道友,亦不可轻动。”
      锦袍修士喝道:“好。”手中青光一闪,就将一柄青玉如意沉沉压来,此宝祭来虽只有千岳之力,可若是九珑果真不避不挡,不动用护体神光,则肉身如何承受,自然是要被打杀了。
      就见那法宝疾飞如电,朝着九珑头顶猛然一击。
      诸修惊呼道:“怎的这般快!”
      当下竟有数十名修士本能地出手拦阻,就见空中法宝纵横,神光交错,那青玉如意虽好,又怎能挡得住数十件法宝,顿时被打了个粉碎。
      锦袍修士怒道:“仙子已然应允了,你等怎的还一心偏护,伤我法宝?”
      元雪蝶亦怒道:“世尊便是灵台神游,毕竟肉身难御,便有天像垂兆,也未必就能护得仙子周全,你这法宝这般沉重,可不是要打杀了仙子?”
      锦袍修士想了想道:“这倒是我有欠考虑了,既是如此,待我重新施法。”
      又从物藏中取出一物,乃是一柄短剑,剑长只有一尺二寸,剑上光华不现,分明是件暗宝了。
      元雪蝶见是一件暗宝,心中又是不肯,正想发话,被九珑轻轻摇头示意,只好强忍下来。手中法剑紧紧握住,双目盯牢了那短剑,若是万一原承天无法示兆众人,自己也只好出手,毁了这短剑,再怎样也不能让九珑有丝毫危险。
      这次锦袍修士再祭短剑,果然来势甚缓,那剑越过诸修头顶,向九珑胸口缓缓刺来。这时场中数千修士,人人皆是睁大了眼睛,瞧这短剑的去向。
      却不知原承天能否洞察到此事发生,又该如何示兆,以救九珑。一时间场中人人静默,针落可闻。


      1996楼2016-03-0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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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
        此时两只灵虫皆如斗般大小,全身金光灿烂,双目如火,更有一道紫电弧光不停的自身上闪出,瞧来惊动魄。
        别瞧只是两只灵虫,却已有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气度,别说索苏伦见而心惊,就连白虎见多了仙庭大能之士,瞧见二虫如此气度,也是动容。
        就见那小白冷冷的向索苏伦白虎瞧了一眼,忽的向前移动了半尺,作势欲扑,那小青昂声大叫,急急拦在小白身前,张开虫口,意示威胁。
        小白毫不示弱,亦在昂首大叫,二虫相持不下,却谁也不敢上前扑咬。只因二虫深知,那天下能伤得自己的,唯对方而已,一旦二虫相争,必是不死不休。
        瞧这情形,索苏伦知道小青尚存灵智,但小白已是目中无人,没将自己与白虎放在眼中了。
        小白与小青僵持片刻,猛的一转身,就向远处飞去,小青不舍,亦向小白追来,二虫一前一后,刹那间就去得远。
        等到二虫离去,索苏伦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他自来仙庭,所遇大能无数,唯在这小白面前,方生出这恐惧之心。刚才若不是小青拦阻,以小白无所噬的神通,自己又能挡住几时?
        他回首向白虎瞧去,白虎亦是忧心忡忡,白虎道:“两只灵虫已修至大成,竟连世尊也不放在眼中了,这可如何是好?”那白虎便是阿神陀当前,也绝不会退后半步,但阿神陀行事,必有道理可循,两只灵虫杀人,却是天生本能,哪里能与他分说。
        索苏伦道:“怎的连世尊也压他们不住?”
        白虎道:“你莫忘了,那仙庭之前也有过一只无所噬,便是世尊也奈何不得,只好施展手段,放逐于无尽虚空之中。原世尊便突破禁重天境界,也不会超过昔日世尊,二虫修为既高,怎肯再受他人羁绊。”
        索苏伦叹道:“这可真是养虎为患了。”
        白虎道:“就算二虫不在此处,我等也要谨守通天山,不放新域修士出来。”
        正在这时,索苏伦面色一变,叫道:“不好,罗无寂遭遇强敌,极荒漠已被新域诸修冲出,势难补救了。‘
        白虎亦是大惊失色,道:“以罗无寂手段,又有刀君为辅,除非是阿神陀出手,谁能压得住他?“
        索苏伦道:“听罗无寂传讯中之意,那对手乃是昔年的撑界巨龟,如今因身躯皆碎,只剩一目,但目中却生出千百只手来,神刀难破,法力无边,这才困住了刀君与罗无寂。“
        白虎道:“原来是他。“
        一人一虎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就向极荒漠处遁去,既然通天林已失,就算守住通天林,新域修士也可转道通天林。四处只需失守一处,便算是完全失守了,因此索苏伦与白虎此刻只想着先救下罗无寂与刀君再说。
        二修行到中途,就见令清禅与任太真也急急掠来,看来令任二人亦得到罗无寂警讯,知道守住八达海无用,便来救援罗无寂。
        四修合到一处,再往前行,便发现所经之处,空中灵息纷繁,那是修士在此处经过留下的灵息,细探的空中灵息,实不知有多少修士路过。
        四修心中叹息,急忙来到极荒漠,只见前方黑云滚滚,黑云中有只巨大的眼珠,眼珠中生出十余只手来,正将罗无寂与刀君死死缠住。
        那眦目神君见四修到来,仍是不慌不忙,对那白虎道:“白虎神君,如今这极荒林已被攻破,你便来此,也是无用了。“
        白虎并不答话,怒吼一声,身上混沌赤光闪出,探出虎爪就与这眦目神君斗法。
        眦目神君不敢小瞧了白虎,目中再生出十只手来,白虎虎爪拍来,十只手便断了三只。便是眦目神君,也当不住白虎身上的混沌赤光。被那赤光扫来,目中手威能尽丧,怎能挡得住。
        好个白虎,身上赤光一现,便将身一纵,就向黑云中的眼珠扑去,这是要断其根基。
        目眦神君慌忙弃了罗无寂与刀君,眼珠就向后一退,忽的将目中手尽数收起,目中也生出一道黑光来,向前挡住白虎。
        白虎接连几个扑击,也冲不散这眦目神君的目中黑光,一虎一目,就在空中僵持起来。诸修便想助白虎,但见那黑光混沌如铁,牢不可破,也着实无策。
        眦目神君道:“白虎,你纵是杀气无敌,修成这混沌赤光,本座在天外灵域多年修行,也不是白饶,今日你我不过棋逢对手罢了。“
        白虎道:“既有这等神通,何不降了原世尊,共同维护苍穹,以拯苍生?“
        眦目神君道:“阿神陀难道不是世尊?再者说那原世尊面前,已有你等大能占住高位,本座便是投他,又有什么好处。“
        白虎亦不敢替原承天向眦目神君许诺,只能默默无言。
        眦目神君所言,也是阿神陀座下千兽千禽的心思,就算阿神陀有种种不足,但千兽千禽此刻来投原承天,岂不是太迟了,一旦原承天日后论功行赏起来,又怎能轮得到千兽千禽。
        千兽千禽若想有个好结果,唯有指望阿神陀了,因此除非阿神陀身碎魂消,那千兽千禽是断然不会弃他了。
        白虎恼道:“既是如此,今日便将你粉身碎骨,也免得贻害无穷。“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道:“白虎,那眦目神君所修的,乃是混沌黑光,此光是混沌三光之一,你未必能破,且让本座来试试。“
        诸修转目来瞧,正是朱雀到了。
        眦目神君瞧见朱雀,心中也是一慌,自己的混沌黑光虽是极其强大,不曾遇到对手,但朱雀毕竟是天下共主,神通广大,手段无穷,怎能不惧他三分。
        眦目神君道:“朱雀,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体内可没太一神火,不受你调遣。“这话已是弱了三分。
        朱雀笑道:“怕不怕我,斗过了再说。“
        玉掌一挥,两只手掌各生出一道太一神火来,那神火形如长枪,自左右向眦目神君射来。
        目眦神君虽存三分畏惧,此刻也不能后退,只能抖擞精神,将混沌黑光祭出,那黑光亦分两道,来敌太一神火。
        刹那间黑光神火绞成一团,就见那神火在黑光之中往来冲突,所到之处黑光只能敌了片刻,就立告涣散,几乎是溃不成军。但黑光虽被神火冲散,却可在瞬间恢复如初,因此反将神火包裹其中。
        朱雀再御神火一道,眦目神君也忙祭黑光,两位混沌大能这场大战,竟也是难分难解。
        朱雀见此情景,料神火难以取胜,心中好不郁闷,暗道:“这眦目在天外灵域边修行多年,竟修出这混沌黑光来,若是连我也破不得这黑光,世间谁人可破?又不知阿神陀座下,有多少这样的大能。“
        一边心中暗御神火与黑光纠缠,袖中已取出那只葫芦来,试着来收黑光。那葫芦祭到空中,便放万千光华,朱雀大喝一声,葫芦在空中倒转,就来收那混沌黑光。
        只听“呼“的一声,那黑光就收去一道,眦目神光慌忙凝光成束,只守在空中巨目前,朱雀又接连施法,不想这回却收不到了。
        眦目神君这才心中大定,叫道:“朱雀,你就算施尽神通,今日也难胜了我,我也不与你等纠缠。他日有缘,再来比过。“
        这是他见白虎朱雀皆在此处,自己的混沌黑光虽强,也不能算是万无一失,万一失了手,在白虎朱雀联手杀了,那可是后悔莫及。
        朱雀与白虎见眦目神君要退回新域,心中皆是不甘,此修不除,日后不知要害死多少原流修士,但那混沌黑光着实厉害,却也无计拦他。
        便在这时,诸修耳边传来嗡嗡之声,索苏伦第一个反应过来,叫道:“那是无所噬,大家小心了。“
        朱雀不由一惊,道:“哪里的无所噬?“
        正说着话,身后一只斗大的灵虫飞来,恼那朱雀拦路,张口就是一噬。朱雀怎容这灵虫如此无礼,身子一转,避开虫口,随手一道神火打去。
        那灵虫转首将神火吞在口中,却是浑若无事,也不理会朱雀,就向那眦目神君扑去。
        眦目神君不知厉害,叫道:“这是什么东西。“目中手生出两只来,要拔开灵虫。
        这灵虫正是小白,只因闻到这混沌黑光气息,便生出吞食之意,这才赶了过来。原来这混沌黑光乃是混沌精气所凝,又得天外灵域灵气,端的是灵气极沛。小白又怎能不动心?
        小白见那目中手伸来,不闪不避,张开虫口就是一咬,这手便是罗无寂的神刀,也难轻易打碎,便是白虎,也要仗着混沌赤光,竭尽全力,方能打断。但被这小白噬来,却是轻松之极,哪消两三只,就将这两只目中手吞了个干净。
        小白再向前扑去,已扑进混沌黑光之中,这混沌黑光便是太一神火也奈何不得,但被小白张口一噬,就吞下一截去。
        别说眦目神君,就连朱雀见这小白的神通,也是大惊失色。


        1999楼2016-03-08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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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
          云龙真人见这赤鹏无人可敌,只能亲自动手,上前喝道:“赤鹏,你记得你是朱雀之子,怎的反去助那阿神陀,与朱雀为敌?“
          赤鹏冷笑道:“当初我不肯去那天外灵域受苦,却被她花言巧语哄骗了,说什么立我为灵域第一灵禽,哪知灵域最终崩塌,害得我在虚空之中飘泊万年,却问朱雀何在?若非阿世尊相助,此刻哪里有我?“
          云龙真人道:“朱雀神君又怎知你在无尽虚空之中飘泊,神君重拯灵域,岂不也是为了你,只因重建灵域不成,这才碎身为千道分魂。这番苦心,你怎能不知?“
          赤鹏道:“你也少拿这话来骗我,如今我既拜阿神陀为世尊,岂能中途反悔?这世间父子各为其主,也非只我一人而已。“说罢探爪就向云龙真人扑来。
          云龙真人急忙抬起法剑,来挡赤鹏利爪,那剑上云气缭绕,重重叠叠,赤鹏拂去云气一朵,却又浮来一朵,竟是无穷无尽,这时被那云中法剑趁势刺来,赤鹏只能收起利爪,不敢过分相逼。
          这赤鹏自来到九龙海外,几乎未逢对手,如今才知天外有天,忙弃了云龙真人,去寻其他修士厮杀。
          云龙真人虽是抵住了赤鹏,也只是护住了自身周全,若想去护他人,则是万万办不到了。那赤鹏在人群之中扑翼探爪,也不知杀了多少修士。
          云龙真人见对手来了百余名,却只出动五六名,就杀得人族修士大败,已方大能修士,偏又不在此处。云龙真人无奈,就和元风驰紧紧守住了望海碑,这只要这望海碑不被对手夺去,就不怕对方冲进九龙海中。
          那九龙海对世人来说,固然难觅,可阿神陀座下千兽千禽,与龙族有缘者数不胜数,先前更曾与黄龙紫龙关系密切,因此只需寻到这望海碑,定能打开通道,前往九龙海。
          赤鹏与诸兽禽逐尽修士之后,遍寻不见望海碑,就冲着云龙真人来了,那赤鹏道:“云龙,速速让出望海碑来,便饶你不死,你也算是有见识的,今日凭你二人,怎能挡往我百名大能。“
          云龙真人与元风驰相视一笑,转过头来道:“今日之事,何必多言,我二人唯死而已。“
          赤鹏一声长啸,就冲着二人扑来,云龙真人忙祭法剑,与那赤鹏斗在一处,元风驰亦施十步惊杀神通,与另外两名大能异兽厮杀。
          这两只灵兽一名叫做山嚣,一名叫做风猴,那山嚣力大无穷,十步惊杀虽是厉害,打到这山嚣身上,也只是将身子晃上一晃罢了。风猴则是灵动异常,爪上生有三尺指甲,最是锋利不过。只斗了片刻,元风驰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那云龙真人与赤鹏斗法,也只是旗鼓相当罢了,就算瞧见元风驰形势危急,也是鞭长莫及。
          正在这紧要关头,元风驰身后有人道:“元兄莫慌,我等前来助你。”元风驰回头瞧去,不由大喜,原来是黑山,风雷两位城主,以及七绝真人,元啸林,黄玄成到了。
          大能兽禽见对方来了强援,又派出三名兽禽来,诸修捉对厮杀,真个儿是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边,这九龙海外本是清幽之地,如今已是山倒河溢,一片狼籍了。
          斗到半柱香时分,黑山风雷二位城主与元风驰一道,联手杀了山嚣,然而元啸林与黄玄成二人,却被风猴寻机取了性命,双方皆是损兵折将。
          这时元风驰的强援自九龙海中源源不断涌出,又有元华月领着数十名强力修士赶到,对方亦派出大能兽禽加入战团。这一通大战,双方皆是损失惨重。
          元华月所领来的修士几乎死伤大半,七绝真人亦是死于此役,便是元风驰,也是被断去一臂。
          元华月瞧见局势危急,便对元风驰道:“风驰,战此危矣,那大能兽禽尚有大半不曾动手,而我方势力已竭,不如退进九龙海中,自有真龙出手。”
          那元华月说来与元风驰同宗,若论辈份,怕是元风驰的老祖了,元风驰缓缓摇头道:“城主,且不谈九龙海中,黄龙紫龙心思难测,如今放着这诸多大能兽禽大此,三大真龙也未必能尽数抵得住,哪怕只放一人侵扰到世尊,我等也是万死之罪。”
          元华月叹道:“风驰说的有理,如今只好以命相拼罢了。”大叫一声,就冲进战团,不想被风猴自背悄悄欺近,一爪就将后心抓得稀烂,一道元魂也向苍穹界去了。
          元风驰虽受重伤,瞧见那风猴连伤数修性命,心中怒火万丈,便撇开其他兽禽,转寻那风猴厮杀。那十步惊杀神通施展出来,每踏一步,便增许多威能,风猴被他连踏几步,就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大叫道:“道友们速来救我。”
          一名虎面修士大喝道:“风猴莫慌,我来救你。”这虎面修士手中托着一座黑山,大踏步向元风驰奔来,手中黑山祭起,元风驰措手不及,便被这黑山压住背脊。
          风猴哈哈大笑道:“偏你赶我最凶,想不到转眼就要死于我手。”正要将身子一扑,哪知不等他动手,元风驰惨呼一声,身子里钻出一只斗大的灵虫来。
          原来元风驰本来就伤了手臂,身上血腥气极浓,正被那无所噬小白赶来,嗅到这血腥气顿时凶性大发,先将这元风驰噬了一半,转身向那风猴迎面一扑。
          这风猴哪知这无所噬的厉害,手中利爪拂过,只盼能将这灵虫切为两半,但利爪拂在无所噬身上,只是激起金光无数罢了,无所噬身上紫电弧光一闪,就将那利爪切成七八截了,再被无所噬张开虫口,这风猴的半个脑袋便不见了。
          虎面修士与风猴交情最好,见风猴惨死,怎能不恼,知道那黑山压灵虫不得,急忙取了道真诀,放出一团火焰去烧灵虫。
          小白将身一闪,就避开火焰,虎面修士以为小白畏火,正想再接再励,再用这真该放火,不想身后嗡声大作,他慌忙转头,就被小青夹颈咬了一口,自然也是不能活了。
          诸多大能兽禽见这灵虫凶猛异常,且又是两只,皆是惊骇之极。这时诸修也顾不得矜持,竟有十名大能兽禽齐齐动手,各施法宝来收这灵虫。
          本来元风驰既死,云龙真人又被赤鹏缠住,那座望海碑已然失守了,但恰有这两只灵虫飞来,虽是误噬了元风驰,却引得诸修齐齐动手,一时间也无人去瞧那望海碑一眼。
          十名大能兽禽,竟出动十七件法宝,齐齐罩向两只灵虫,这十七件法宝或是空间之宝,要收去灵虫,或是杀伐之器,只盼能将这灵虫一举诛杀。
          小青小白见这浩大阵势,也不敢掉以轻心,二虫同时施出紫电弧光,那弧光护住虫体,诸修怎能近身,稍有炼制不佳者,便被这紫电弧光所碎,便是有那法宝,能突破弧光,打到灵虫身上,两只灵只也只是将身子摇一摇,竟是毫发无损。
          需知这二虫噬尽天下神兵利器,将这虫体打造得周身极坚,便是阿神陀也是束手无策,何况诸多大能兽禽。
          诸修瞧法宝难克两只灵虫,心中皆是着慌,但此刻若是退走,却又怕失了身份。正在那里犹豫不决,两只灵虫已分兵两路,去分噬诸修。
          刚才那赤鹏杀人,可谓是无人可敌,如今这灵虫噬人,也是绝无对手,任他怎样境界的修士,施出怎样的手段来,皆逃不过这灵虫一噬,刹那间百名大能兽禽就被冲得七零八零,伤亡十余名了。
          赤鹏正与云龙真人斗法,见这两只灵虫难敌,心忖道:“我在世尊面前夸下海口,要冲去九龙海中诛杀原承天,如今却被两只灵虫阻路,世尊面前,如何说起?”
          便撇开云龙真人,向那灵虫扑去。
          这赤鹏一来悍勇,二来因是朱雀之子,灵慧之强,亦是远超诸多灵兽灵禽,这才能成为诸兽禽之首。
          他在扑过去时,爪上已生出两团焰火来,正是朱雀神君的太一神火。
          若遇到寻常火焰,两只灵虫自然不予计较,一避而过罢了,但这太一神火与众不同,其中蕴有无限生机,最含两只灵虫口胃,因此见到这神火涌来,两只灵虫不闪不避,张口就噬。
          这神火先前一旦用出,谁敢不避,不想今日却成了两只灵虫的点心,两只灵虫连噬了三四口,就将这两团神火噬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朱雀白虎等人已到,朱雀瞧见赤鹏独斗二虫,不由又惊又喜,叫道:“赤鹏,这两只灵虫已修成无所噬境界,莫要招惹。”
          赤鹏瞧见朱雀,心中一是喜,二是悲,个中滋味,着实难言。他既恨朱雀一直以来不曾照拂他,只当没生了这个儿子。但毕竟母子性情,自己投奔阿神陀,也是与朱雀斗气罢了。那世间的子女,莫不如此。
          赤鹏要在朱雀面前逞能,大叫道:“你何时管过我!此番又何必虚情假意?”伸出利爪来,就向两只灵虫一抓。
          这赤鹏探爪的神通正是朱雀真传,世间万物,能逃过这一爪者屈指可数了。于是“呼”的一声,两只灵虫便被这赤鹏抓在爪中。
          1px'>却说此刻的九龙海外,已来了近百名兽禽大能,诸多大能自恃身份,并不肯齐齐动手,只出动五六名大能来,与海外的千万名人族修士斗法。
          这其中以一只赤鹏最凶,这赤鹏双翼展开,便是百丈,就在空中现出原形,在那海外吃人。
          那人族修士不管是怎样的法宝,怎样的手段,只需被这赤鹏瞧见了,张口就是一个,竟是百发百中,也就是片刻之间,就被这赤鹏食去百人,那九龙海外,已然是乱成一团了。


          2001楼2016-03-09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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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
            朱雀见赤鹏不知厉害,只要在自己面前逞能,她是千万年修行之士,何事不历,何情不知?当即泪下道:“赤鹏,你就算要与我作对,又何必去惹这无所噬送死。”
            那朱雀伸手一指,赤鹏双爪立断,同时现出九首朱雀法身,将一道赤光罩住赤鹏,那赤鹏浑浑噩噩,便被这赤光摄了去。
            而就在赤鹏双爪被断之时,两只灵虫已咬断鹏爪,正要向赤鹏扑去,哪知赤鹏已被摄去,二虫不由一呆。
            这时诸多兽禽大能已知道这二虫的厉害,哪里还肯上前,诸修各施身法,就要四散而逃,二虫一时间寻不到对手,小白转过身来,就冲着朱雀昂昂大叫。
            朱雀喝道:“你这灵虫,别以为修成无所噬就是天下无敌,世间之事相生相克,总有你的克星出来,若再任性胡为,又怎会有好结果!”
            小白意欲上前,毕竟对朱雀尚有一丝畏惧,它在未曾修成无所噬之前,体内也是有一丝太一神火的,此刻体内神火虽无,心中仍有印迹。
            诸多兽禽大能也多亏有朱雀上前阻住,方能及时逃开,只是诸多兽禽大能念及阿神陀的法旨,又不敢去的太远,只在远处逡巡不已。
            朱雀转过身来,怒道:“你等还不离去,真要去当这灵虫的口食吗?便是阿神陀亲自动手,也伤不得这灵虫半根毫毛。”
            诸多兽禽大能心中寻思,若死在朱雀白虎手中,倒还算是个结果,若是稀里糊涂,被灵虫当了口粮,那又算什么因果?岂不是白白牺牲。
            诸修正要回话,忽见一名黄衫修士急急掠来,口中道:“朱雀神君,这灵虫修成大能,敌我不分,你若想借这灵虫的名目吓退我等,岂不是妄想?这灵虫分明要去见旧主,嘿嘿,这热闹不可不瞧。”
            这修士的话,正说中朱雀心事,小青小白回到九龙海,自然是要去寻原承天,那是因心中对旧主尚有一丝敬畏之情,如今除了原承天之外,这世间还有谁有手段,辖制灵虫。
            但若是灵虫见到原承天动弹不得,只怕心中就会另有计较了,毕竟只需杀了原承天,二灵虫就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二虫回归,其心中所想,只怕就是如此了。
            朱雀瞧那说话的修士,却也是老相识了,此修乃是一只黄狸修成道果,性情狡黠之极,人称黄狸大士,又称为狸皇的。这世间狸狐之属,算他是第一。
            朱雀恨他坏事,心中恼怒异常,头顶法身就向这狸皇探出雀爪来,狸皇慌忙祭剑相迎,却怎能抵得过朱雀神通,将雀爪一压,将这法剑打得粉碎。
            这时诸多兽禽大能纷纷道:“朱雀神君非一人可敌。”当即有七八名兽禽大能各持法宝,来助狸皇动手。
            白虎怒吼一声,也要加入战团,有两名兽禽大能上前挡住,然而只交手两个回合,就被白虎一爪打翻在地,那两名兽禽大能叫道:“白虎神君修成混沌赤光,谁能禁得住他打杀,唯有雪吼螭方是他的对手。”
            白虎听到雪吼螭的名字,分外留意,但诸多大能兽禽之中,并不见雪吼螭的身影。
            这时诸多大能兽禽之中又分出七八个来,围着白虎缠斗,但因惧怕白虎的混沌赤光,也只是立在远处,祭起法宝来牵制住白虎罢了,并不敢真的上前。
            这两处战场,皆离两只灵虫甚远,两只灵虫也不理会,就向那望海碑飞来,二虫倒也是认得路的。
            索苏伦明知二虫要回九龙海,却谁也不敢上前拦阻,元风驰与一众修士惨死的情景,可是历历在目。
            索苏伦暗道:“我若放这灵虫去了九龙海,如何面对承天。”回头瞧去,只见令清禅师与任太真亦是暗暗点头,三人心思皆是一般,便是牺牲了这条性命,也要将这灵虫留在海外。
            忽听刀君大喝道:“你等皆是肉身修行,怎能当这灵虫。速速退开了。”黄衫飘飘,已拦住两只灵虫去路。
            小青小白却是认得刀君的,见刀君阻路,就连小白也将身一避,不想与刀君冲突,刀君怒道:“亏你等还认得我,但那九龙海为世尊修行之地,但有我在此,莫要入海。”
            身子一晃,双袖祭出两道黄光,分击小青小白。
            小青小白昂昂大叫,竟不闪不避,那黄光击到二虫身上,二虫也只是身子晃了一晃,这刀气虽强,终是伤不得二虫。
            刀君怒极,手中黄光连闪,要与这二虫拼命,那小白初时尚且退避,其后便有些不耐烦的,猛的冲上前来,对准刀君的黄衫大袖就是一口。
            刀君身上黄衫,本是刀气凝成,原是九虚一实之物,好比一汪清水,抽刀断水水更流,剑碎黄光光不散。
            然而这无所噬的手段,却是惊世骇俗,那黄衫被小白噬了一口,便少了一块,吓得刀君慌忙向后一退,暗忖道:“这两只灵虫可恶之极,真个儿是无所不噬了。”
            索苏伦眼瞧着刀君也是挡不住灵虫,忙叫道:“刀君速退,莫要被他灵虫噬了去。”
            刀君叫道:“魁神,你莫要管我,我今日便是死在此处,也绝不能退了。”原来离她三丈处,就是望海碑了,一旦被灵虫侵到这里,谁也拦不住无所噬逞威。
            这时小青也扑上前来,对准刀君衣袖又是一口,顿时又噬去一片去。但两只灵虫分明手下留情,并不曾朝着刀君刀体来噬,否则刀君此刻哪有命在?
            索苏伦三上前,也不敢祭宝,只能动用法诀符文,来与二虫周旋,罗无寂则与刀君并肩而立,口中道:“刀君,今日你我死守此处,前番失了极荒漠,如今不能再失了望海碑。”
            刀君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罗无寂凝目瞧去,只见二虫虽被索苏伦三修的法诀符文困住,但被二虫一口口噬来,那符文法诀竟也被二虫吞下肚里去,不由得面色骇然。
            他暗忖道:“难不成这二虫竟无丝毫破绽可寻?”
            眼瞧着二虫因要吞噬符文,动作比先前略缓,于是悄然立到二虫头顶,瞧准一个空当,长刀猛地劈下,这一刀实为罗无寂毕生修为所凝,便是阿神陀在此,只怕亦不敢大意。
            只听“当”的一声,那长刀劈在二虫身上,激起紫电弧光无数,二虫被这长刀所激,身子飞出百丈去,二虫身上金光大亮,其背甲上却不见有丝毫裂缝。
            这一刀恼了二虫,二虫于空中一转,忽然齐齐振翅,就向罗无寂扑来。
            罗无寂大笑道:“来得好。”大步跨出去,要将这二虫引离九龙海,哪知二虫只追了数百丈,小白昂昂叫了两声,忽的转身,仍飞向望海碑去。小青在空中犹豫了一下,亦朝小白飞来。
            刀君立在望海碑前,大叫道:“不要过来?“
            冷不防小青向她面上一的,刀君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将旁边一避,不想小青却是虚扑,见惊走了刀君,也不来敢。这时小白一头撞向望海碑,一道白光闪过,刹时不见了身影。
            这小白终究还是进入了九龙海。
            小青不敢怠慢,也撞碑入海,索苏伦诸修心中惊惶,也随之入海,然而海水茫茫,一时却瞧不见二虫的身影。忽听得空中铮铮琴声传来,诸修听到琴声,皆是一喜一忧。
            想那九珑灵慧无双,临阵创制禅言之能无人能及,或有手段对付灵虫,但若是九珑亦无计可施,万一被灵虫所噬,那简直令人不敢想下去。
            却说九珑坐镇九龙海中,对海外之事略知八九,听到元风驰等修士殒命,不由得心如刀割一般。此刻面前两道金光闪过,果然是小白小青撞碑入海,来到身前。
            九珑只瞧了一眼,已知端倪,这两只灵虫修到无上大道,难怪耀武扬威,睥睨天下,如今无法当面争锋,只好动用手段,缠住二虫再说。
            当下轻抚琴弦,正是一曲《止杀》。这两只灵虫之所以横行无忌,便是因心中杀气冲盈,非得动用这止杀妙韵,方能消去心中杀气,平复心境。
            二虫见到九珑,遁速也放缓了许多,可见二虫虽是凶悍,也知九珑为天下之母,不可任性冲撞,这时又有止杀妙韵传来,二虫胸中杀气消饵大半,心中欢喜,就围着九珑缓缓盘旋起来。
            九珑见这妙韵琴声总算能安抚二虫,心中略略放心,只是这琴声能安抚二虫多久,九珑心中亦是无算。
            正在这时,天边紫云漫卷,正是那紫龙现身,紫龙喝道:“小小灵虫,也敢侵扰我九龙海。仙子还请暂避,且让本座驱了这两只灵虫再说。“
            九珑向来温和,此刻也不由得无名火起,嗔道:“紫龙神君,你如此多事,却为了哪般?“
            忽见两只灵虫昂昂大叫,就向那紫龙闪电般扑去。这两只灵虫果然视天下大能为无物,要与这世间真龙一较短长。
            索苏伦等人这时也已赶到,见到九珑安抚二虫,皆是欢喜,然而见到紫龙多事,心中不免又是愁云密布,这场灵虫真龙之斗,却不知胜负如何。


            2002楼2016-03-09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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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2
              紫龙连出两爪,引空中紫雷来击,诸修此刻心情难定,既盼紫龙能压制住两虫,若能将其驱逐出海,也算是暂解燃眉之急。但若灵虫真的丧于紫龙之手,诸修心中恐怕亦不会欢喜。
              唯有九珑对紫龙怒目而视,自己刚才分明已经将二虫安抚,紫龙此番多事,只怕又起风波,其心可诛,其后果亦是难料。
              就见那紫电击到二虫身子,果然打得二虫连连后退,大有不胜负荷之感,但九珑避开紫雷耀人的光芒,却能瞧出二虫身上,其实并无异状。只因那紫雷力量甚强,使得二虫无法用前罢了,但便是以紫电之威,也难对二虫有丝毫损伤。
              等到一波紫雷过后,小青小白同时跃起,向紫龙身上扑去,紫龙急忙再祭天雷,二虫同时大叫,身上亦是紫光连闪,那紫电弧光与紫雷撞到一处,激起光屑无数,而就在光屑四射之中,小青已扑到紫龙身前三尺处。
              紫龙身上本该有神光护体,便是那强力法宝,按理也难近身,除非是白虎的混沌赤光,方能令这神光失效。
              但如今紫龙遇到无所噬,那神光同时失去威能,就见小青只一口,就将那神光噬去一截去,再一口,就咬到龙甲上了。
              而与此同时,小白也噬去紫龙身上护体神光,扑到龙爪之上,二虫几乎同时张口,要试那龙甲的滋味。
              那龙甲之坚,世间几乎可物可以相比,诸多器修大能,也常以龙甲为毕生所求,只因若能得一只片龙甲,便有制成神器的可能了。
              然而在二虫利口之下,那龙甲却也难承一噬,二虫第一口下去,龙甲已生裂纹,第二口下去,一片龙甲可就碎成七八片了,第三口下去,碎裂的龙甲已成二虫腹中之物。
              紫龙这时才知道二虫的厉害,慌忙将龙身一抖,一道极强的雷光自体内逼出,顿时就二虫逼开数丈。但紫龙怎敢恋战,将龙尾一摆,已逃出去千里去。
              二虫既噬龙甲,退去紫龙,心气更高,只凭此役,二虫便可在这仙庭留名。天下地下,再无对手了。
              而龙珑所之处,也正是为此,二虫本来就已经是任性使气,只管胡为,若再败了真龙,岂不是更添这灵虫的威风,只怕此役之后,二虫更不将旧主放在眼中,就想着独霸五界,唯我独尊了。
              那紫龙来的快,逃得更快,二虫虽是遁速不俗,也是远远赶不上了。不过二虫一样的心思,也不去追那紫龙,而是齐齐转身,就将海水中一沉,要去寻那原承天。
              九珑暗叫糟糕,急忙再抚瑶琴,重奏《止杀》妙韵。然而二虫此刻心气正高,胸中激情澎湃,哪里是这妙韵能够压制得住了,二虫分开海水,就向海口沉去。
              那赤龙瞧见二虫来势汹汹,生怕伤了原承天,急忙纵身前来,空中探出爪来,将二虫一提一放,又将二虫提离水面。
              但以赤龙之能,也不敢掉以轻心,若被这二虫反口噬来,只怕也是难逃碎甲损身之劫。
              二虫见又来了真龙对手,抖擞精神,便与赤龙斗法,九珑叫道:“赤龙神君,这对灵虫已是天下无敌,诸法难破,还请务必小心。”
              赤龙道:“今日之事,都是本座弄巧成拙,害那原世尊昏迷不醒,本座便是殒身碎体,势不让这二虫再害他人。”
              这时金龙绿龙亦至,三大真龙合力,前来压制二虫,但二虫法宝难伤,无所不噬,三大真龙便有巅倒乾坤之力,拿这灵虫也是无可奈何?
              只好围着这灵虫盘旋飞舞,若那灵虫近前,就以龙爪推开,并且要闪电般的收回,以防被噬,除此之外,也是并无良策了。
              正在三龙与二虫缠斗之时,九龙海中再掀波涛,原来是海外的大能兽禽之士,已寻到九龙海入口,也闯进这海中来。
              九珑见诸多大能兽禽闯进,不由得大皱眉头,海外虽有白虎朱雀,毕竟寡不敌众,如今内有灵虫作乱,外有大敌来侵,这可如何是好。
              索苏伦知道今日之事,势难善罢,他左手持着青魔剑,右手持着赤玉尺,向前拦住诸多大能兽禽。令清禅罗无寂等修士亦与他合在一处,并肩御敌。
              但这些大能兽禽个个高明,随便择一人出来,也未必就比索苏伦弱了,原承天座下这些新生修士,毕竟比不过阿神陀的部属积淀沉厚。
              赤龙见到这诸多奇形怪状之士,皆是当初青龙战场上的对手,各具天大神通,生怕索苏伦等人吃亏,连弃了灵虫,上前喝道:“九龙海乃方外之地,真龙聚集之所,你等怎敢乱闯?”
              就见那狸皇笑道:“赤龙,你不过是后生晚辈,也敢来阻我等,我等来此不为别事,只想瞧一想原大修是否安好。只需瞧一眼原大修,当即便走,绝不停留。”
              这狸皇原是与朱雀交手,但此修性情狡滑,趁着有人接替,悄然随众来到九龙海中,那与朱雀斗法,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而来到这九龙海中,说不定就立了惊天大功。
              赤龙冷笑道:“你说倒也轻省,九龙海中,怎容你等纵横。”张牙舞爪,就向这狸皇扑来。
              大能兽禽却是人多,赤龙一动,便有七八名修士扑来,合力斗那赤龙。
              在九龙海外,面对人族修士之时,这些大能兽禽自重身份,不肯合力厮杀,唯遇到朱雀白虎赤龙等,方肯合力的。赤龙虽是威能无穷,可被对方七八名大能兽禽缠斗,也是施展不得。
              要知道这些大能兽禽皆是混沌古兽,其手段岂能弱了,赤龙若是只与一二名兽禽厮杀,或可大占上风,三四名上前,也只是平手,如今七八名大能兽禽一涌而上,饶是赤龙也要皱眉。
              金龙生怕赤龙在这里毁了名头,慌忙也弃了灵虫,来助赤龙,狸皇大笑道:“金龙,饶你往日威风,今日却奈不住我等人多,这九龙海从此便改了名罢,就叫做千兽千禽海如何?“
              金龙怒极,金爪向狸皇面上一扑,却被狸皇转身避过,自有狸皇身边同伴向前缠住金龙。
              狸皇转目四瞧,见原承天座下修士人人都有了对手,但已方人多,仍有十余名兽禽在旁观战,这般瞧来,目前己是胜券在握了。
              不过就算将两大真龙不计在内,原承天座下修士实力之强,亦是令人胆寒,如索苏伦,令清禅修等人,说来皆是后辈弟子,以往往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兀自不落下风,而如罗无寂这等杀星,则是一人独斗六七名大能兽禽,就此推测其修为实力,几可与朱雀白虎相提并论了。
              狸皇心中暗道:“原承天气候已然养成,若不趁此机会将其诛杀,苍穹界便非我等所有,我等追随阿神陀已久,若是原承天执掌天下,苍穹界中,怎有我等的位置。“
              他举目向海中一瞧,已瞧见原承天静坐水中,身边只有二三女侍相伴,此时不趁机诛杀此人,更待何时?
              他向诸多观战的大能兽禽招了招手,诸修心领神会,分开海水,就向原承天缓缓欺近。
              猎风瞧见诸多大能兽禽逼近,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罢甘休,便对千衣雪与元雪蝶道:“事情急矣,雪蝶,若我挡不住来犯修士,你便将世尊携走。绝不能落在来人手中。“
              雪蝶急道:“世尊正在修行,又怎能轻动?“
              猎风叹道:“此刻哪里能顾得许多。“将身子立了起身,只一躬身,便长了一丈,现出魔龙法身,再一躬身,便是三十丈巨躯,立在原承天面前。
              狸皇见到猎风挡路,微微点头道:“魔龙,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字,只可惜你虽是悍勇,今日只怕也是无力护主。“
              这时从狸皇身后闪出二兽来,皆生得青面獠牙,也不知是何来历,二兽本来就是五六丈高,随着一声大吼,身子也长大数倍,竟比猎风还高出一个头来。
              其中一兽伸手来推猎风,喝道:“闪开!“
              猎风冷笑一声,玉手攀住那异兽的巨手,一沉一夺,只听“喀嚓“一声,那巨兽手腕便碎,猎风身子不动不摇,另一只玉手合拢来,向下一分,便将这巨兽撕为两半。
              狸皇吓得连退数步,口中道:“果然厉害。“
              便在这时,狸皇身后一兽伸出双手,在胸口猛地一击,口中射出白丝无数,那白丝自空中漫天飞舞,就向猎风猛然一沉。
              猎风道:“这是什么东西。“双手却扯那白丝,却怎能扯得动,就见那白丝越落越多,眨眼间就将猎风包裹在其中。原来那兽是神蛛化身,最擅吐丝拿人,猎风一时不察,竟被这神蛛所算了。
              狸皇哈哈大笑道:“魔龙手段,也不过如此?“向前一步,就要取那原承天的性命。
              然而便在这时,身后嗡嗡作响,正是两只灵虫袭来,而原承天的身子也同时微微一动,一道青光自原承天的天灵冲天而起,就现出一只青珠来。
              那青珠一现,便是奇香四溢。狸皇瞧见这青珠,心中好似被雷劈一般,失声叫道:“天慈道果!“
              ��密布,这场灵虫真龙之斗,却不知胜负如何。


              2003楼2016-03-09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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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3
                当初世尊大战青龙,便出以天慈道果压制青龙,以青龙神通,其修为也被压制得仅能动用三成,故而混沌诸多大能对天慈道果怎能不识?天慈道果本是世间最强道果,谁人不敬不畏?
                狸皇大惊之下,本能的就向后一退,狸皇身后的大能兽禽,亦是忙不迭的四散而逃。
                不过狸皇狡慧无双,退兵之时,觉得那道果压力甚轻,显然原承天初修此果,尚不能完全运用自如,此刻若是惊极而退,那此生再无机会诛杀原承天了。
                刚才他在朱雀,赤龙面前屡次避而不战,此刻逢着这天大的机缘,却立下决心,手中法剑当头劈下,同时将口一张,吐出一粒赤红内丹,要取原承天的性命。
                就见原承天大喝一声,手中就多了一件长大兵器,这兵器将空中法剑一格而开,又立时竖起,朝着那赤红内丹一劈,只听“轰”得一声,那内丹就被撞得飞出去百丈。狸皇却猛的惊觉,叫道:“此人绝非原承天。”
                那原承天将面庞一抹,嘿嘿笑道:“算你机灵,我主早就移往他处,专留原侍一在此等候诸位。”原来那原承天却是原侍一假扮。
                原侍一修成三十六天罡变化,最擅变幻身形,他奉七昙禅祖法旨,在此变身原承天相貌,专候诸位大能兽禽,至于那枚道果,亦不过是七昙禅师的禅言变化罢了。
                然而禅祖计策虽妙,狸皇却是老奸巨滑,胆略惊人,竟要趁着原承天初修道果之时,趁机结果了原承天的性命。这才逼原侍一现出原形。
                狸皇喝道:“原承天何在,藏头缩尾,又算什么世尊。”说话之时,眼珠子就乱转起来,要将原承天寻出来。
                需知两只无所噬分明是朝着这海底方向而来,那原承天与两只灵虫是为主侍连心,就算他人能看错了,两只灵虫绝不会错。可见原承天必在近处,只不过是被七昙禅祖藏起来罢了。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狸皇道友,何必逼人太甚。”此音未落,一道清风拂来,狸皇身不由已,就被送出去数十丈去。狸皇心中大恐,急忙转身一瞧,正瞧见七昙禅祖立在空中。
                狸皇喝道:“七昙,我向来敬你三分,今日各为其主,莫怪我手上无情。”心念动处,那粒赤红内丹就向七昙打去。
                此修其实大智大勇,颇具神通,赤红内丹去势如电,此修又祭一宝,乃是一对碧螯剪。
                七昙随手一指,那内丹如何能落得下来,但瞧见碧螯剪飞来,七昙深知此宝厉害,也不敢大意,头顶升出三朵庆云,上前托住此宝。
                原来混沌中有只巨蟹,也曾与世尊为敌,其后被世尊斩杀,留下一双巨螯来,被狸皇捡了去,炼成这碧螯剪,最是犀利不过。
                狸皇见自家内丹以及碧螯剪皆被七昙抵住,知道禅祖非一人可敌,忙大叫道:“大伙儿并肩上啊。”
                一众大能兽禽见原承天不见踪影,天慈道果亦是七昙伪造,皆是又气又恼,纷纷上前与七昙厮杀。
                仙庭之中皆知七昙大德,并无人与七昙禅祖交过手,今日逢着这时机,诸修皆想知道,那七昙禅祖究竟有怎样的神通。因此个个动用得意法宝,出手绝不容情。
                那七昙不慌不忙,足下再生出庆云三朵,双手亦握着一片庆云,任他百般法宝打来,只用这手中庆云一扫,立时扫在一边。
                初时是七八人围着七昙斗法,那七昙手中一片庆云摭拦得十分严密,怎能寻出破绽来,其后又有十修围着七昙,那七昙仍只是庆云在手,神态从容。
                狸皇叫道:“好生古怪。”
                需知多了名对手,便多了一份灵压,七昙面对十名对手,怎地还能意态从容,这境界何时是个极限?
                七昙含笑道:“道友,不修禅道,不知那禅道的好处,你有万千道法,我有庆云在握。清风拂山山不动,明月照水水长流。“
                不过七昙手中庆云虽强,却是只守不攻。狸皇忖道:“何必与他缠斗,寻那原承天要紧。“
                正要故技重施,跳出战团,哪知七昙笑道:“道友哪里去?“伸手向狸皇一招,手中庆云分出一片来,如丝如缕,就将狸皇绊住了。
                那狸皇使尽解数,也是挣脱不得,只急了个满面通红。
                而在狸皇诸修与七昙缠斗之时,两只灵虫已向原侍一扑至。但二虫却避开原侍一,只往原侍一身后扑去。
                原来七昙禅祖虽有妙法,却不敢轻易移动原承天,那原承天仍是留在原处,只是被七昙禅祖施了手段,诸修等闲瞧不见罢了。
                只是七昙能瞒过诸修,却瞒不过两只灵虫。
                原侍一见灵虫只管去寻原承天,口中叫道:“该死的灵虫,修成大道便要回噬旧主不成。“手中劈天钺就朝小白身上一击。
                小白连避三次,原侍一仍是不肯放手,这就惹恼了小白,当下虫口戟张,就向原侍一扑去。
                原侍一不慌不忙,叫道:“来得好。“将身子化成铁嘴苍鹰,反来去啄小白。小白不闪不避,任这只铁嘴苍鹰啄来。原侍一却是最知机不过的,见这小白不惧,怎会来啄,身子一晃,又化成一只云雀,与那小白纠缠起来。
                这云雀最喜在云中穿梭,遁速虽不算是极快,但难得的是身子灵便之极,原侍一化为云雀之后,亦具这项神通,小白虽是迅猛之极,却总是跟不上云雀的步伐,身上被云雀连啄了数下。
                那小青见小白屡屡吃亏,也飞过来与云雀厮杀,但云雀越战越勇,两只灵虫仍是扑杀云雀不着。
                原侍一来斗这两只灵虫,本是成竹在胸。他知道世间之物,必是相生相克,这世间总有一物能克制二虫。而唯有自己擅长变化,方有可能探出二虫的克星来。
                见云雀虽比二虫飞得快,却难伤二虫,于是原侍一再来变化,或为异兽,或为灵禽,片刻间,已化身十余只生灵。
                但无论原侍一化身为怎样生灵,小白小青皆是不惧,若非原侍一胆大心细,有几次都要被那小白噬去。
                就在这时,空中有人道:“侍一,二虫来自魔界,喜噬灵气之物,等闲性灵,不可能是其对手,你不如变化九渊生灵,或可能寻出二虫的天敌来。“正是九珑悄然来到原承天身边。
                原侍一喜道:“仙子既来护法,我便可全心全意与这二虫一斗。“果然将身一晃,变成一只九渊生灵,是为一只九渊吞魂兽。
                原侍一亦是被开启了灵台的,于九渊诸物自然也是精熟,变化九渊诸物,亦是随心而发。
                但九渊吞魂兽变得虽是毫无破绽,瞧那小青小白的态度,仍是丝毫不惧,不由得暗暗心焦。
                九珑暗道:“若让侍一这般变来变去,何时才能寻出这二虫的天敌来?看来终要动用天课神算不可。“
                正要掐指算来,心中又想起原承天吩咐,不免又犹豫起来,世尊千叮万嘱,自己也是应承过的,今日虽是紧急,却又怎能破誓?
                凝目瞧去,只见二虫虽与原侍一缠斗,但心心念念,只想冲到原承天的藏身之处,若说二虫心念旧主,瞧这情形,又有几分不像。
                九珑暗道:“二虫急着要回到承天身边,难道当真是为了噬主,以便唯我独尊?小白也就罢了,小青分明还是有些灵智的,这其中只怕有些蹊跷。若是承天醒来,此事或可迎刃而解。“
                但原承天此次昏沉,虽是惹得天下大乱,其实细算来也没几日,只因原承天身系天下安危,平日里倒也罢了,如今原承天忽的不能理事,方知这天下竟是一刻也离不得他。
                九珑想明此节,这才去了焦燥之心,暗道:“承天,你只管好生修行,天下事再怎样危急,珑儿自当替你承担。“
                这时九龙海中,分出七八处战场来,每处战场斗得都是激烈之极。尤其是赤龙金龙的战团越卷越大。
                两大真龙此番大展身手,越战越强,对手也只好增兵添将,到最后竟是二十余名大能兽禽被卷进战团,势难脱身。
                而七昙禅祖,亦以手中一片庆云,缠住了十余名对手。多亏这二龙一禅之力,将大半大能兽禽缠住,原承天这里,方才无人侵扰。
                九珑朝原承天隐身之处瞧去,知道有绿龙一直在原承天身边照拂,倒也放心,于是就在原承天隐身近处盘膝而坐,未手便来拢琴,正是一曲满座皆听。
                此曲一出,已方修士无不士气大震,真玄完足。妙韵十音各具神通,但助阵辅佐之功,非此曲莫属了。
                原侍一与二虫缠斗,自是惊险万状,自他化身铁嘴苍鹰以来,竟变化出四五十种生灵来,奈何这四五十种生灵,皆不被小白小青所惧,那原侍一显然已是技穷了。
                看来诸处尚可支撑,唯这二虫最是难缠,若这二虫分出身来扑向原承天,实不知有怎样后果。
                鼻端忽的又飘来奇香阵阵,九珑心中一动,按捺住心中狂跳,生怕又是白白欢喜一场。
                就见原承天藏身之处生出三道光华,分为紫白青三色,三道光华之中,依稀瞧见原承天的身影,那三道光华初时只有三丈,其后冲天而起,使得九龙海上浮云被一搅而散,露出极蓝的天色来,天地之间,就此澄明。原承天果然醒转了来,这次再也不会错了。


                2004楼2016-03-09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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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5
                  九珑又惊又喜,道:“世尊法言一出,果然天地垂兆,无有不应。”此时九龙海中诸修,自是人人惊叹,无不拜服。
                  原承天却摇手道:“我此番虽修成玄极道果,却因诸君关切,齐聚九龙海中,使我早早醒来,尚未突破禁重天境界,因此但离我万里,那天地法则便不受我掌控。”
                  九珑道:“如此说来,九珑所修成的天慧道果,是实是虚?”
                  原承天道:“五界之中,苍穹界为我手创,因此苍穹界的法则,自然因我心意而定,珑儿可去苍穹界去修这天慧道果,若能抢在五界崩塌之前修出此果,功德不小。‘
                  九珑闻言心中揪然,道:“我修这道果,或一年,或半年罢了,这么说来,五界崩塌,就在即日了。原来仍是撑不得十年。“
                  原承天叹道:“的确是撑不得十年了。“
                  九珑道:“世尊尚未突破禁重天境界,若是五界崩塌,又该奈何?“
                  原承天道:“我既修玄极道果,其后修行,一日千里,但能否抢在五界崩塌之前总掌五界,尚未可知。“
                  九珑道:“何为一日千里?“
                  原承天道:“此刻我身周万里方圆,天地法则随我心意而变,其后每日便增千里,若修得十日,便是两万里方圆,再其后修行速度,或可逐渐加快,虽是如此,但以五界之阔,若想总掌五界,尚需时日。“
                  九珑道:“如此说来,世尊就算尚未突破禁重天境界,也可总掌五界了。“
                  原承天点头道:“突破禁重天禁界,又谈何容易,而五界崩塌在即,因此我只好强修玄极道果,只盼早点总掌五界,以拯苍生“
                  九珑道:“我有一策,或可令世尊早早突破禁重天境界。“
                  原承天笑道:“元极之意,总与我相同,今日你我在此分手,你便去苍穹界中,修那天慧道果,我便去寻那时兽,去拜会世尊的那一点残识。“
                  九珑虽知此番分离那是大势所趋,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只是在诸修面前,又怎好流露真情,便道:“此番离别,何时再睹世尊尊范?“
                  原承天道:“乾坤颠倒五界崩,各施神通救苍生,乱石穿空天火起,各有因果聚苍穹。“
                  九珑牢记世尊此言,想来日后必有印证。这时原承天袖中跳出一物,昂首向天叫了三声,诸修循声瞧去,原来是只雪白的蛤蟆,全身上下死气萦绕,令人心惊。
                  不过以诸修境界修为,怎惧这白蛤,但那两只噬灵虫见了,却是全身发抖,只想着向后退去。看来这世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任你怎样猖狂,天地早就替你安排下了克星。
                  原承天用手一指白蛤,道:“此物为无所噬克星,若失此蛤,天地不宁,凡我五界诸修,不得伤此白蛤,否则定受无所噬噬身之苦。“
                  话音刚落,那白蛤身上便生出一道异样光芒来,此是世尊亲自加持神通,可保此蛤不受诸般法宝法术侵袭。虽是如此,这世间大能极多,能伤及这白蛤者再所多有,世尊这才亲下法旨,力保这只死气白蛤,若伤此白蛤者,必遭天劫。
                  诸修凛然受旨,向那白蛤遥遥一拜。这只死气白蛤,原是世间厌物,人人避之不及,然而既是那无所噬的克星,那便是世间奇宝,镇界的神物了。
                  原承天这才收了白蛤,灵虫,转向猎风道:“猎风,有一件事,我需得嘱咐你。“
                  猎风垂泪道:“主人明示。“
                  原承天道:“五界之中,冥界最为紧要,只因这世间诸多亡魂,皆聚在冥界之中,以待转世。冥界若失,万物难续矣。如今风宗逊已奉我法旨,前去冥界运转亡魂法器。猎风,你本与冥界有缘,可速去冥界,助风宗逊一臂之力。“
                  猎风恍然道:“原来宗逊是去了冥界。“
                  原承天道:“你此去冥界,务必劝说冥王,将冥界诸般引魂之宝尽数转向苍穹,其后天下亡魂便可径投苍穹界转世,此事十分紧要,务必用心。“
                  猎风凛然道:“主人只管放心,那冥界只需有一道亡魂,一件法宝未曾运离,猎风绝不出冥界,誓与冥界共生死。“
                  原承天又向索苏伦吩咐一番,这才转向赤龙道:“龙君,九龙海本为福德之地,便是五界崩塌,此地犹存,还盼到时早开禁制,以救万民。“
                  赤龙道:“世尊只管放心,到那五界崩塌之时,九龙海自然禁制全无,只是我九龙海毕竟狭小,只能容得千万苍生。“
                  原承天道:“虽只能救得千万苍生,功德亦是不小。“
                  又将那绿龙唤来,道:“绿龙君,此次修行,得绿龙君护法,承天感激不尽。“
                  绿龙忙道:“世尊说怎样话来?此为小龙份内之事,何需多言?“
                  原承天道:“我有一事,还请绿龙君务必相助。我那苍穹界中,日后要安置苍生万众,但苍穹界毕竟初立,法则不全,生机微茫,五谷不丰,若有绿龙神君加持,则可保亿兆百姓安然无事。不知绿龙君可愿助我?“
                  绿龙动容道:“世尊亲口托付,实为小龙万世荣耀,小龙这便护着元极仙子,前住苍穹界中去。“
                  原承天点了点头,转目四顾,对着身边部属微微一笑,正要转身离去,那狸皇忽的上前,拦住了原承天的去路。
                  诸修见竟敢有人拦住世尊,无不怒气冲冲,就连三大真龙,亦是低吟连连。
                  原承天皱眉道:“道友有何事指教?“
                  那狸皇苦着脸道:“小人今日犯天下之大不韪,阻住世尊,非是小人无礼,实因小人心中着实有莫大苦衷,还请世尊开解。“
                  原承天道:“你只管说来。“
                  狸皇道:“我等此来,原来要一探世尊虚实,如今世尊修成玄极道果,一心拯救苍生,便是铁石心肠,亦是感佩万分。奈何我等已拜阿神陀为尊,又怎忍中途背离,我等此番回去,却不知如何向阿神陀交待。“
                  原承天道:“若依着你,该当如何?“
                  狸皇道:“世尊若是动恼,便是将我等一并诛杀了,我等亦无怨言,或是世尊亲自去见阿神陀,对阿神陀陈明利害。若阿神陀能与世尊联手,共救苍生,岂不是皆大欢喜。“
                  原承天道:“此事我心中早有盘算,道友不必多言,我与阿神陀自有相见之日。只是你等既拜阿神陀为尊,我若强留你等,也无道理,若无交待,阿神陀也饶不了你等。“
                  狸皇苦着脸道:“正是如此呢。“
                  原承天目光放出神光,向海内外一瞧,道:“原来海外朱雀白虎,尚在与你等同伴斗法。“
                  狸皇道:“阿神陀之旨,不敢不从。“
                  原承天道:“你等随我来。“伸手将狸皇手臂握住,那狸皇本能的挣了挣,又哪里能挣得住,这一握何止万岳之力,偏又出手轻柔,只要自己不去用力挣扎,倒也是无恙的,狸皇这时才知,自己在原承天面前,已是渺小如一芥了。
                  转瞬之间,原承天已来到海外,只见海外两处战场,仍是厮杀激烈。那朱雀白虎身边,皆有三十余名大能兽禽,各施法宝法宝,与两大神君争持。原来自索苏伦等人入了九龙海后,又有诸多新域大能前来接应了。
                  这番大战如何得了,双方一旦竭尽全力,这处地界也是要不得了。好在有空中时兽,已在空中施下时空妙术,分开界域,以供诸修厮杀。
                  原承天凝目瞧去,见那朱雀已现法身,仗手中法剑,葫芦,竟逼得诸修不敢近身。那三十余名大能虽与朱雀同辈,也是远逊朱雀神君。也就是朱雀当时将神扇借与原承天罢了,若是神扇在手,这三十余名大能,早就化为飞灰了。
                  而白虎这处战场,亦是胜负早分,那白虎动用混沌赤光,扫去诸修护体通神,诸修再有高明手段,在白虎面前,也成了凡夫俗子。
                  不过这等混沌大能,也非等闲可比,其中就有一修,远远离了战场,手中持了面金镜,向着诸多大能兽禽遥遥照去。那大能兽禽一旦被混沌赤光扫落护法神通,被这金镜一照,立时复原。但就算有了这面金镜,诸多大能也只是勉强维持罢了,又怎能欺近白虎身侧,那白虎分明已立于不败之地。
                  原承天见白虎修成这般神通,心中好不欢喜。他开口便道:“两位神君,且消胸中怒气,止戈息兵。“说到这里,将手一指,只见空中法宝齐齐飞上天空中,竟已挣脱了诸多大能兽禽控制。
                  就这一手,惊得诸多大能兽禽目瞪口呆。
                  原承天再一指,便去了时空加持之域,空中时兽见了,也是暗暗心惊。
                  朱雀与白虎见原承天现身,皆是又惊又喜,齐来参见。
                  原承天道:“两位神君,他日五界崩塌,少不得要仰仗诸位大能,今日伤损了一位,到时不知要陪上多少性命,因此就罢战了吧。“
                  朱雀道:“世尊吩咐,谁敢不从。“瞧着原承天背后神光映天,道果高悬,目中不禁生出又敬又畏之意来。
                  那朱雀虽向来以原承天为尊,但也只是为天下苍生计,原承天修为总是弱过她,让她心中怎肯甘心臣服,然而今日原承天一出手,便收去数十件法宝,这修为神通,已是深不可测了。自此之后,朱雀对原承天方才诚心敬服。


                  2006楼2016-03-09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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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6
                    原承天转向狸皇,伸手一指,那空中无数法宝落下,在狸皇面前堆积如山,原承天这才道:“道友,你拿着这些法宝去见阿神陀,也不必说话,他自然明白。”
                    狸皇被原承天神威所慑,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问,只能诺诺以应,他欲用物藏之法去收那法宝,却哪里能收得住,那法宝不知被何种法术压住,件件皆有数万岳重。把个狸皇挣得面孔通红。
                    原承天笑道:“你莫要着急,离我离了此地万里,这法则自然失效,你便可将这法宝取了去。否则除非你有托界之能,方能取去这些宝物。”
                    说到这里,将身只一纵,便离地万里,诸修抬头仰望,唯见祥云飘过,哪里能瞧见世尊的身影。
                    自狸皇以下,诸多大能兽禽面面觑,心中各怀主意,场中一时无语。
                    瞧原承天今日神通,的确已是望尘莫及,但是否就能压制住了阿神陀,却是难以测度。原承天虽修成玄极道果,毕竟未能突破禁重天境界,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但无论如何,仙庭世尊之争,此刻与诸修毫无关系。
                    这时原承天已来到极高空中,那仙庭高空与诸界不同,同分为九重天,九重天之外,便是无尽虚空了。
                    世间修士,升到五重天处,便是寸步难行,但龙族凌虚登空的神通,或可飞升至七重天。而时兽便在这七重天处静候世尊。
                    原承天拔开重重云雾,只见空中立着一只神兽,此兽生得狮头牛身龙尾,果然与众不同。那时兽见到世尊,将身一晃,现出原身,原来是生了三只兽首。
                    原承天知道时兽这三只兽首各具神通,一只首观过去,一只首观现在,一只首观未来。那时兽若用左首瞧人,便可令修士回到过去,若用右首瞧人,那修士便可前往未来,唯有正中兽首瞧人,时间方才正常流动。
                    原承天虽是世尊身份,对时兽亦不敢失了礼数,揖手道:“时兽,时兽,今日总算有缘一见。”
                    原来这时兽来历甚奇,世尊未曾开辟混沌时,那时兽已然存在,只是世尊当时懵然不知罢了。等到世尊修成大道,开辟混沌,方知时兽存在,其后混沌方才纪年,遂有生死交替,时光轮转。
                    时兽颔首道:“时兽在此恭候世尊,已是千千万万年了。”
                    原承天道:“皆因在下无能,劳时兽在此空候。”
                    时兽道:“世尊来的虽是略迟,总算及时,若再等数十年,时兽亦去矣。”
                    原承天愕然道:“时兽欲去何处?”
                    时兽道:“天地无法永恒,时兽亦有生死。”
                    原承天动容道:“怎会如此?”
                    时兽道:“时兽维持五界,经这千千万万年来,已是心力交瘁,恕时兽难以长伴世尊。世尊,世间之事,有离便有合,有聚便有散。以世尊灵慧,如何不知?”
                    原承天揪然道:“时兽若去,奈天下苍生何?”
                    时兽道:“世尊可曾见朱雀葫芦之中,见到七字真言?”
                    原承天道:“我于朱雀葫芦之中,唯见到六字真言罢了,其中有一字模糊难辩,着实不曾修行。”
                    时兽道:“那第七字,世尊已然修成,只因世尊尚未突破禁重天境界,故而难以施展,亦在玄承之中不存。实不相瞒,这第七字,便是个‘时’字。”
                    原承天道:“如此说来,若我修成此字,便知时间流逝之玄奥,可重订世间时间法则了。”
                    时兽道:“此字乃是我穷尽毕生灵慧,制成无界真言,留于朱雀葫芦之中,以待有缘,但这世间玄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时字真言虽好,未必就能道尽时间玄机。此中深意,世尊不可不察。”
                    原承天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幽微之极,若宣之于口,已失其真,这就是知见障了。看来我便是修成这时字真言,未必就能保五界轮转如旧了。”
                    时兽道:“又何必因循守旧,苍穹界既是新天地,自该有新气像,新法则,说不定真个儿能突破天地限制,万万年不灭,也未可知道。”
                    原承天道:“虽是如此,但禁重天如何突破,尚请时兽不吝赐教。”
                    时兽道:“那天罗尊者冲击此境,用了万年时间,阿神陀冲击此境,亦用了一万五千年时间。世尊自重修以来,满打满算,尚不足六千年,若想突破禁重天境界,又谈何容易?好在世尊离散万魂之时,早有安排。若有一道分魂,着实肯修天道之修,一心拯救苍生,自有他的好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世尊用心良苦。我唯知世尊有一点残魂,曾屡次指点于我,但如何与世尊残魂相遇,却是无路,正要请时兽指点迷津。,”
                    时兽笑道:“原世尊,当初世尊分魂散尽,哪里还有什么残魂,那不过是时兽动用手段,让那创世世尊跨越未来,来此时面见原世尊罢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道:“原来世尊便连这残魂亦未曾留下一丝,如此我与他如何重逢?”
                    时兽道:“有两个法子,一是原世尊去过去见那创世世尊,二是请那创世世尊来此时面见原世尊,如何行止,端看原世尊如何定夺。只是不管用何种法子令你二位相见,也绝不能超过一日时间。”
                    原承天道:“这两个法子,又有何不同?”
                    时兽道:“说来倒也无甚不同。”
                    原承天沉吟良久,道:“既无不同,便请时兽施法,请那创世世尊前来见我便是。”
                    时兽道:“原世尊为何不肯去过去见他,其中深意,还请相告。”
                    原承天道:“逝者已矣,何必回头?世尊化分魂千万,以救苍生。可见五界旧时法度,实有种种不妥之处。我创苍穹,立新法,只盼能别出机杼,开一派新气象,若是回头去寻旧路,实负世尊当初苦心。”
                    时兽便将三只脑袋齐齐点头,道:“原世尊之言,着实高明。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便去请世尊前来见你。“
                    那时兽身子一晃,已然不见,但就在顷刻之间,那时兽又出现在原承天面前,身边赫然多了一道身影。那时兽去而复返,好似去了千年万年,又好似去了一息半息,原承天心中一震,似有所悟。
                    原来他在朱雀葫芦之中,所见的第七字真言已在胸中忽隐忽现,但毕竟未达禁重天境界,哪里能瞧个明白。
                    凝目瞧去,时兽身边那人,正是青衫修士,二人已是多次相逢,今日相见,彼此间只是微笑示意罢了。
                    青衫修士揖手道:“前次辞别,未曾留下行迹,不想原世尊灵慧无极,终于还是寻到了我。“
                    原承天道:“今日唤你而来,实有诸多大事动问,还盼世尊不吝赐教才是。“
                    青衫修士道:“我先出为尊,自该你去见我,怎的却唤我前来见你?你我之间,谁尊谁卑?“
                    原承天声色不动,道:“你我原为一体,何分尊卑?“
                    不想青衫修士恼道:“天无二主,怎无尊卑之分?你既唤我前来,分明是自恃境界修为超过了我,这才凌驾于我之上,既是如此,便要试你的手段如何。“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尊驾若想试我手段,只管试来。“
                    那青衫修士将袖子一抖,袖中便现出一点星火来,星火之中,影影绰绰现出一位绝色佳人,与九珑相貌绝无差别。只是那仙子瞧向原承天的目光却是陌生之极,原承天知道这定是九珑的前世元极仙子了,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只听那元极仙子皱眉道:“此为何处,你是何人?“
                    原承天揖手为礼,道:“原来仙子尚不知此中玄妙,此为未来世,在下便是世尊。“
                    元极仙子冷笑道:“你是何人,竟敢妄称世尊?怎的世间尽是些狂妄之徒,你等若不知生死,又怎知敬畏。“
                    此言一出,原承天立时明白,这句话是元极神火初出混沌之时说的,那时元极神火与世尊亦是初遇。世尊正与混沌万兽万禽厮杀,但万兽万禽不知生死,不知敬畏,故而世尊厮杀千万,心中已是极其厌倦了。
                    就见元极仙子的身影忽地不见,于星火之中,迸出一道光芒,就向原承天扑来。
                    原承天瞧这光芒耀目之极,其中蕴藏绝大威能,又怎敢大意,急忙伸手一绰,动用浑圆妙术,将那光芒扫到一边。但这星火光芒虽被浑圆困住,仍是耀目之极,那光芒就好似照到了原承天的心里一般,刹那间心中澄明如镜。
                    要知道这是天地初生之火,绝净之极,洞彻万物,原承天被这星光照来,灵台之中便生出无限气像,似有所悟,又似虚无。
                    原承天忖道:“难不成那世间的第一点星火,照的却是我?其后方才照耀混沌,启万兽万禽灵智?“
                    忽听“铮“的一声,那星火突破浑圆,再向原承天掠来,其势比刚才更强数倍,而星光之中,则生一道青光,瞧来与青毫神光无异了。
                    原承天心中一动,急急伸手一指,指尖亦生出一道青毫神光来,两道青光触到一处,刹那间齐皆消失无踪。
                    这时元极仙子的身影于星光之中复又现身,却在那里苦苦思索,道:“原来我这项新悟的神通,你也会用,你又是从哪里修来?“


                    2007楼2016-03-09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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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
                      原承天见元极仙子的青毫神光虽具绝大威能,但与自己的青毫神光相比,其细微玄妙处仍是略有差距。世人常言今不如古,其实大谬。那世间的法术法诀千千万万年来若无进步,则世界何以存续,因此是古不如今。
                      自己之所以不肯回到过去,其实也这个道理。
                      他道:“仙子自过去而来,化紫微,青毫,金锃而传之于世,千千万万年后,方传之于我。仙子且瞧我这青毫神光,是否与仙子不同。”
                      指尖再祭一道青光,往虚空处一落,这道青光扫去重重浮云,天空顿最澄净如洗。神光之中符文千变,奥妙无穷。
                      元极仙子凝目以视,点了点头道:“道友这道青毫的确强于我。世尊若以此神光诛敌,混沌诸兽诸禽无人能敌。”说到此处时,那青衫修士微微点头,就是一笑。
                      原承天道:“仙子初修青毫,想来尚未炼成金锃,不知仙子可愿再观我金锃神光妙术。”
                      元极仙子生来灵慧,与原承天交手片刻,再听原承天话中之意,已知今日之事玄机,便笑道:“道友之术原是自我处学来,如今却来反哺,世间之奇,莫过于斯。只是世尊原是要与道友一争短长,你若将这神光传我,你何以取胜?”
                      原承天笑道:“世尊心有天下,岂在意名位之争?我瞧世尊之意,不过是借此战助我突破禁重天境界罢了,否则世尊何以不亲自动手,而让仙子出面。”
                      元极仙子道:“我又该怎样助你突破禁重天境界?”
                      原承天道:“仙子乃世间第一道星火,此火启灵慧,传天道,我受此火照耀,自然受益良多,若想突子禁重天境界,已是指日可待了,但在我想来,只需再给我十年光阴,就可突破这最大玄关。”
                      时兽道:“原世尊,五界崩塌在即,哪里能容你十年。”
                      原承天道:“我有金锃神光妙术,可传予仙子,世尊。世尊借此神光而炼乾坤神剑,或可早日令青龙降服,那青龙早降一日,五界便早创一日。世尊从容创界,或可略补五界之缺,令那五界多存十年,容我突破禁重天境界,早悟时字真言。“
                      青衫修士点头道:“道友之言,果然是奇思妙想,过去未来彼此交融,方是拯世之妙法。道友若能传我妙道,我亦助道友稳固五界,突破禁重天境界,明悟真言。“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不可浪费时间。“
                      遂将金锃神光祭出,那神光横于天际,神妙无方,此光虽是元极所创,但此刻仙子尚不曾见过此光,瞧见那神光玄妙,自是瞧得如痴如醉。
                      青衫修士何等灵慧,只瞧了一眼,便知这金锃神光的妙处了。原承天自修成这道金锃神光之后,不知又加进去多少自家的明悟,因此这神光与当初元极所创,又大有不同了。
                      青衫修士道:“我既修这金锃神光,便可炼乾坤神剑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立时喝道:“玄焰何在。“
                      玄焰慌忙自原承天背后神光中窜出,对着元极与青衫修士便拜。
                      那青衫修士与元极仙子见了玄焰,却是不识,但二人何等玄承眼力,立时瞧出玄焰的来历来,元极仙子瞧向青衫修士,暗暗点头,目中既是欢喜,又是伤感。
                      原来元极虽是玄焰之母,但自玄焰诞生以来,便不曾相见,哪知却在今日,得时兽之助,跨越未来而见亲子,这机缘着实是惊人了。
                      青衫修士亦知元极仙子之前,便将玄焰唤上前来,道:“我有炼制乾坤秘法,只传你一人,你炼成此剑,可助原世尊再拯苍生。“
                      玄焰也是极灵巧不过的,于青衫修士元极仙子片言只语之中,已知二人来历,心中虽是欢喜,却只顾着点头,哪里能说出话来。
                      那青衫修士伸出手来,便在玄焰脑袋上一拍,炼制乾坤剑顿时传予玄焰了。
                      那玄焰虽是炼器的奇才,对乾坤剑的炼法也只是凭胸中玄承逆推上去罢了,其中种种玄机,哪里能够参悟得出来?
                      原来这乾坤剑若想炼制大成,需将剑文汇入其中,原承天虽知剑文,但那剑文何等神妙,只能天授,不可传人。非得突破禁重天境界,方能诸事由心。
                      如今就由创世世尊传剑文于玄焰,那也是玄焰得修剑文的不二之法。
                      片刻后玄焰已领悟剑文之奥,将今日所得在脑中存想片刻,大喜道:“老世尊放心,这乾坤剑我炼法我已然明白了,只需花了三五年,就可替我家主人重炼神剑,以拯苍生。“
                      青衫修士转向原承天道:“今日之会,我受益良多,道友若另有话说,只管道来。“
                      原承天道:“你如今虽未曾创世,但那天地五界卷来龙去脉必是了然于心,此刻天地五界已失其一,遍寻不得,还请成全。“
                      青衫修士知过去未来之事,自然知道此事,便道:“那仙庭卷原是被我用来化成无时妄海,困住了火凤。道友修成禁重天境界后,可去无时妄海收了此卷。若有这天地卷在手,道友拯救五界苍生,也就方便许多。“
                      原承天道:“既蒙传我仙庭卷,我愿已足,还请你多加努力,使那五界多存十年。“
                      青衫修士道:“是否能使五界多存十年,端看青龙何时降服,青龙早降一日,我便多一分把握。总之你我各努力,莫辜负了天道垂怜。“
                      二人知道此番相会之后,便是永诀,那时兽千万年来维持五界,已是心力交瘁,不久便要弃世了,而既无时兽之助,二人如何再来相会。
                      青衫修士瞧着原承天,缓缓道:“我昔日传你的时字真言,乃是我自家领悟,并非时兽所传,两者实有许多不同。我自负才智,万事不假手于人,哪知创世之业无比艰难,其后又酿种种恶果,这才贻祸至今,我若早拜时兽为师,修绝妙真言,又怎有今日。“
                      时兽道:“世尊,此话再也休提。“
                      原承天暗暗点头,若世尊早悟时间玄奥,那五界时间法则就不必托赖时兽了,如今时兽将殒而五界将崩,皆是创世世尊一念之错。
                      但世尊当初若是不犯错,又怎会有自己?此间之事,哪里能说个明白。
                      青衫修士这时对时兽点了点头,时兽正要施法,元极仙子道:“稍等。”
                      就见她于星火之中对着玄焰招了招手,玄焰向来顽劣,可今日见了元极,心中却生出异样的情怀来,目中若是瞧着她,就觉得心中既是温暖,又是平静。这是母子连心,天地间最神奇之事了。
                      需知九珑虽是元极化身,但毕竟未修成禁重天境界,尚称不上元极,故而玄焰与她虽是亲近,亦难生出母子情怀来。
                      玄焰依召上前,道:“仙子,你便要去了吗?”话中甚是留恋不兽。
                      元极道:“我此去之后,仍是可与你相见的。”
                      玄焰道:“仙子,那天地大能除了老世尊,便是你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寻人去问,可谁也答不上来,今日遇到仙子,想来必有答案了。”
                      元极道:“你只管来,无论是何事,我都可答你。”
                      玄焰道:“那世人皆有父母,玄焰生来便是孤苦一人,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元极听到此言,目中星光闪动,只因她此刻尚未修成肉身,哪里能流出泪来,但目中虽无眼泪流出,其情其意,怎会差了半点。
                      她伸出手来,轻抚玄焰头顶道:“痴儿,你的父亲便是世尊,便的母亲便是我了。原是你父与我辞别,在我莲前滴下一滴眼泪,这才有了你。痴儿,莫怨父母无情,这世间的生死离别,便是世尊也难由心。”
                      那玄焰听到此言,竟是不惊不动,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主人和九珑仙子一直瞒着我,也是怕我心情激荡,误了修行。其实主人和九珑仙子一直对我爱护有加,便是不道破此情,又怎有差别。”
                      元极道:“好孩子,却是苦了你。”身子在星光之中轻颤不已。
                      玄焰转向原承天,笑道:“主人,你不肯告诉我实情,可不是小瞧了我,你瞧我今日得了真相,还不是心境如水。”
                      原承天亦是感慨万千,叹道:“是,你瞧来虽是顽劣,其实最是好强,自你随我以来,桩桩件件,哪样弱于别人。”
                      玄焰转向元极笑道:“仙子,你瞧主人也说我的好处,可见我并不曾给你们丢脸,仙子只管安安生生的去吧,你等创的五界,自然我来收拾。”
                      元极道:“好孩儿,好孩子。你日后造化,远胜他人。定要好好努力。”这时青衫修士叹息一声,将元极轻轻一拉,时兽将左首瞧着二人,二人的身影刹那间就去了。
                      玄焰望着元极消失的所在,仍是呆呆的立在那里,心中道:“幸好我没修成肉身,也就不会流泪了,否则岂不是让他人笑话了。”但心中悲喜之情怎能抑制。忽地“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2008楼2016-03-09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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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
                        原承天洞悉世情种种,见玄焰情极而悲,因喜而泣,倒也不必解劝,只是伴在玄焰身侧罢了。
                        那玄焰呜呜哭了半晌,初时是想起自身万年飘泊,无处皈依,自然伤心之极,其后想到遇到原承天,九珑,虽名分未定,但于世间天伦之乐其实早就享用多时,比起那真正无父无母的孤儿来,可不是强了百倍?这样想来,也就没那么悲戚了。
                        片刻之后,玄焰已止悲声,忽的大叫道:“今日好生欢喜。”在原承天面欢呼跳跃不已。且喜那时兽知趣,并不曾现身打扰这场父子团聚。
                        原承天哭也由他,喜也由他,只是笑着瞧着他,只因这世人情感,原非“悲喜”二字就能容得下的,只盼玄焰经此一事,能明悟世情,真正认清七情六欲的真面目,日后修行,方才无碍。
                        玄焰哭泣欢喜过来,就来到原承天身边立着,道:“主人,圣师,世尊,如今我该怎样唤你?”
                        原承天笑道:“随你心意便好,那名称原是个记号,怎有他意?后人多事,偏要用这名称分出尊卑贵贱来。其实那不敬我者,便是口口声声唤我世尊,心中仍是怨我,那敬我者,便是出言无礼,也是无妨。“
                        玄焰道:“我仍是叫你主人罢了,若是改了口,总是心里别扭。“
                        原承天笑道:“也好,也好。“
                        玄焰便道:“主人此番与老世尊重逢,在玄焰瞧来,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原承天知道玄焰被元极仙子摩顶加持,灵慧远超过去,便道:“此说有何道理?“
                        玄焰道:“老世尊虽好,但一人力智实有尽时,他创那五界之时,岂能不竭尽全力?如今就算得了主人金锃神光,也未必就能济事的,毕竟老世尊与主人修行不同。“
                        原承天点头道:“我所修之法,集万众之心,汇万众之力,实与世尊不同。“
                        玄焰道:“这就是了。我最担心的,却是怕老世尊一心求全,要与你争个高低,反倒是心急坏了大事,那过去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变,处处变,说不定酿了大祸了。“
                        原承天微笑道:“这说法也是有理。“
                        玄焰得了原承天考赞,更是欢喜,又知道原承天的性情,只要说的有理,便是言语之中有忤逆他的地方,他也是不在意的,就道:“主人,说来你也有不是处。那时兽分明是有大神通的,为何只肯给你与老世尊一个时辰,想来也是担心你影响老世尊过多,扰乱过去种种罢。“
                        原承天见玄焰说的有理,心中极是欢喜,那玄焰本就是极有才智的,如今得了元极加持,自然更加灵慧,有此佳儿,如何不喜。
                        于是道:“玄焰,你有所不知,那过去之事岂是好改变?老世尊来时,五界虽未创立,但既来此时此地见我,那五界已然运转千万年来,其间种种沧桑变化,就好一座万岳之舟。而我与世尊虽为天下无双之辈,但与这万岳之舟相比,也不过是一缕轻风罢了,一只蝼蚁罢了。“
                        玄焰愕然道:“这么说来,那过去之事,竟是改易不得了?“
                        原承天道:“便是以世尊之能,若想改易过去种种,也是极难极艰。你想来,若是改易过去容易,我何不径直回到过去,创浑圆界域?“
                        玄焰道:“这么说来,主人想令这五界多撑十年,岂不也是枉然?“
                        原承天道:“改变大势极难,好比这五界崩塌,早有定数,这结果是谁也改变不得的,但我集世间大能之力,却可多维持数载。如今老世尊回去创界,就好比多了位无双大能,替我稳固五界罢了。十年瞧来漫长,但与五界立世的千千万万年相比,也不过一瞬罢了。“
                        玄焰这才明白道:“只怕老世尊也未必能将这五界多撑十年。“
                        原承天道:“或三五年,或七八年,老世尊只需存有此心,五界总有微妙变化。只是便是以世尊之能,也莫要妄想去改变过去未来种种,天下之势,实为万岳之舟,其势虽可阻挡?若想以一人之力改变结果,着实大谬矣。“
                        玄焰道:“如何能查知五界何时崩塌,老世尊又如何影响五界,令五界多撑数年?“
                        原承天道:“若观此事,自然要去见青龙神君。“
                        便在此时,时兽再次现身,对原承天道:“原来世尊虽不曾明悟时字真言,心中却已有定数。时兽先前深怕原世尊影响前世,这才以一个时辰为限,不想却是小瞧了世尊了。时兽妄为,还请世尊海涵。“
                        原承天道:“时兽也是老成之见,何必称罪。“
                        时兽道:“世尊既然要见青龙,还请随我来。“
                        原承天道:“时兽,你还有多少性命,还要替苍生呕心血,只需言明青龙去处,我自可去见他。”
                        时兽叹道:“世尊怜我惜我,也不枉我为五界加持千万年。”就将中间的现在首朝向空中,原承天会意,知道青龙必在无尽虚空之中维持五界,便携了玄焰,心念只一动,已在无尽虚空之中。
                        既在无尽虚空,原承天回首瞧去,只见仙庭已在脚下,观之如棋。细细瞧来,却是触目惊心。
                        原来那仙庭之上,已生出赤缝多数,果然是岌岌可危,玄焰探头一瞧,吓得就是一咋舌, 仙庭被那赤缝分成了无数块,有的赤缝极深,已然无救,有的赤缝尚浅,但赤缝进展极快,不必动用灵识,就可知赤缝正在极快向前蔓延。
                        原承天瞧这情影,却不陌生,只因青龙赠他的金盘之上,便是那五界崩塌之景,此刻亲身瞧见,心中自然更是心焦。
                        原承天正在那里凝神观瞧,身听身边有人道:“世尊大驾光临,弟子好不惶恐。”
                        原承天听到此人自称,知道必不是青龙了,循声瞧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名白袍修士,正是自己当年弟子上清子。那上清子虽是风雅俊逸之士,如今却是形容苍老,面目憔悴,令人瞧来心酸。
                        原承天道:“上清子,你维持五界不易,立无上大德,又何必惶恐?“
                        上清子道:“终是辜负世尊重托,难以维持五界。便是他日见世尊经历种种劫难,弟子亦难分身相助,说来怎不惶恐。“
                        原承天道:“一人之力有时而尽,上清子,无论是世人神祗,只需尽力而为,我又怎能怪你?“
                        上清子泣声道:“是。“
                        原承天道:“你与青龙,太清子如何分工?“
                        上清子道:“弟子为巡天正御,负责周游五界,以观五界安危,若遇小事,随手便处置了,若遇大事,便请上清子率领座下弟子,弥合五界赤缝,以化危局。“
                        原承天叹道:“如此着实辛苦。“
                        上清子道:“再辛苦也比不得青龙神君。如今这五界诸处,随时都有天崩地裂之时,便是太清子也是束手,唯仗青龙之力处处维持,方保五界不崩。那青龙还要关心仙庭诸事,真个儿是心力交瘁了,幸好世尊前来,或有良策,令青龙暂缓奔波。“
                        原承天道:“说来惭愧之极,那五界崩塌,乃是定数,且我尚未修成禁重天境界,怎有改天换地之能?如今之计,只好等我苍穹界创建大成,将五界生灵尽数送进苍穹界中,五界其实已无法维持。“
                        上清子维持五界多年,怎不知五界已然无救,便是勉强弥合起来,又怎能长久?那五界的病根在创建之初已然定下,绝无可能更改了。
                        上清子道:“我巡天至此,恰遇世尊,也是有缘,世尊若见太清子与青龙,弟子这便去唤他二人来。“
                        原承天摇头道:“青龙与太清子身系五界安危,怎可轻动,自然是我去瞧他等,哪里能让他二人来见我?你只管巡天如故,我自去寻他们。“
                        上清子道:“既是如此,恕弟子不能相陪。“
                        那上清子向仙庭瞧了一眼,居然点了点头,对那赤缝弥伸之景似乎甚是满意。看来这仙庭崩塌之状在原承天瞧来,已是极其严重,可在上清子眼中,却是司空见惯,不必出手相救。那更危急者,实不知又是如何了。
                        原承天与上清子分手,就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巡游起来,片刻后来到昊天界边上,只见耳边轰然有声,正从那昊天界中传来,原承天凝目一瞧,不由得心惊肉跳,原来昊天界中有道赤缝,正缓缓向前延伸,这赤缝行了千里之后,便分为而道,再由两道分四道,眨眼之间,似乎就要将这昊天界劈为两半了。
                        玄焰叫道:“昊天界危矣,主人速速唤那青龙上太清子来救!”
                        原承天暗道:“上清子刚刚刚巡游过此处,怎不知昊天情景?若他觉得此情严重,想来已知会太清子了,我不知这弥补五界玄奥,又何必多事,令他诸修为难?”
                        想到此处,并不说话,只是在那里静观昊天变化,他瞧了片刻,已知其理,便将头微微一点。
                        正在这时,两名修士乘龙而来,见到原承天立时翻身下了龙身,上前行礼道:“世尊光降,太清子座下弟子御风御云,前来拜见。”
                        玄焰叫道:“昊天危矣,两位道友速速出手挽救。“
                        哪知二修却齐齐摇手笑道:“不急,不急。“
                        玄焰瞧那赤缝几将这昊天劈成两半了,此景怎地不急,不由恼道:“这若是不急,还有何事为急?“


                        2009楼2016-03-09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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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
                          御风笑道:“道友有所不知,那能瞧得见的,就算不得凶险,唯有那瞧不见的,才是真正凶险。便是界域上的赤缝,我等能瞧得见,可昊天众生却是一无所知,只当那太平盛世无穷无尽。”
                          玄焰道:“这却是什么道理?“
                          御风道:“说来这也是青龙神君的独创了,那五界若有缺失,就会在界上以赤缝形状显示出来,我等便能瞧见了,只是五界内部崩塌的情景,只有青龙神君与巡天正御才能瞧见。此刻那昊天赤缝刚刚形成,依往日经验,还需半月方能酿成大灾,是以不必着急。”
                          玄焰道:“就算只剩下半月,那也是非同小可了。“
                          御风叹道:“五界之中此刻危机处处,比这凶险多的情景哪日没有,我等神通有限,人才不足,也只能捡那最紧要最凶险之处弥补了。“
                          玄焰这才明白,五界崩塌果然是大势难挽,亿万苍生性命已是危若累卵。难怪原承天要极力突破禁重天境界,这形势着实一日也等不得了。
                          只恨原承天生来也晚,虽然已是竭尽全力,修为进境旷古绝无,可仍是赶不上五界崩塌的速度,想来原承天此刻,必定是如火焚一般。
                          那御云见玄焰着急,便对身边一条金龙一揖道:“龙兄,昊天危急,还盼施展神通,以补缺失。“
                          那金龙便点了点头,将龙尾一摆,已跃到昊天界上,忽的张口吐出一团青气来,这道青云便散于昊天界中,片刻之后,那道赤缝扩张的速度也就缓慢了下来,但若想完全弥合,却是万万不能。
                          原承天细观那金龙施为,原来并不是施以外力,强行弥合赤缝,而是以这青气为引,动用昊天本身灵力,施造化之功,来使昊天界域弥合。
                          需知以五界之广阔,除了世尊之外,谁能强行造化,也只有靠着五界原本的灵气自我弥合了。但若是五界本身老朽倾危,那也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青龙神君与两位正御,也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
                          金龙施了法术,便来拜见原承天,这条金龙与九龙海中那位略有不同,那龙身上的金光总是略弱了一些,原来九龙海中五大真族乃是龙族诸部的首领,这条金龙只是后辈罢了。
                          如今九龙海中的金龙已拜原承天为世尊,这条金龙自敢不来朝拜。原承天摆了摆手,道:“龙君辛苦,何必多礼,你等职责重大,我等也不便打扰,只管去照旧日法度行事,不必理会我等。“
                          说到这里,就与御风御云揖手辞别,缓缓向他处巡游。
                          那昊天界的地域在五界之中,仅次于仙庭,因此原承天转了半个时辰,方才瞧见转到凡界处。正要细瞧,忽见前方又有两名修士乘龙而来,见到原承天纳首便拜,口中道:“世尊来得正好,青龙神君正要请世尊说话,只因那凡界有处界域崩塌在即,着实抽不得身,还请世尊见谅。“
                          原承天道:“我不过是闲游番罢了,怎敢劳青龙神君大驾。“
                          便让二修引着去见青龙,二修虽有龙族为坐骑,在这无尽虚空之中,仍比原承天慢了许多,原承天也不着急,径行了数万里之外,只见前方云气升腾,于无尽虚空之中凝而不散,原承天知道青龙必在此处了。
                          那无尽虚空绝无一物,若你有怎样强大的灵气,立时就会散得干干净净,而唯有青龙神通广大,便是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其身边灵悉不散,自成小界域。
                          就见那云气之中,有一修独坐,此修头戴青云冠,足蹬清风履,身穿青袍,那袍上却无一符一饰。此修尊天敬地,凌驾世间万物之上,便是以世尊之尊,见此修亦要并肩而立。这世间除了青龙神君,谁有这等尊荣。
                          原承天缓缓而行,那青龙早就揖手为礼,含笑道:“世尊远来不易,青龙等候多时。“
                          原承天道:“五界安危,全仗神君维持,承天替天下苍生,感谢龙君大德。“
                          青龙道:“天地既生我育我,自该竭尽全力,呕心沥血,以报天地之德。“说到这里时,忽听其身上一声金铁交鸣声传来,那青龙将手一翻,原来袖中脱出一片龙甲来,青龙瞧了一眼,将那龙甲向前缓缓掷去,那龙甲便划青云一团,向凡界罩去。
                          原承天心中揪然,原来那青龙为维持五界,已然力竭若此,不由失色道:“龙君,龙君,何必自苦若此?“
                          青龙笑道:“世尊不必担心,那世间万物,皆有寿限,偏偏天地垂青,唯我青龙却是不死之身,我便死上千回万次,总可重生于世,既然死不得,那就只好替苍生操心。“
                          原承天虽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明白青龙每次重生,其实亦是万般苦痛,那世人的痛楚衰亡,一样也少不得经历的。否则当初青龙又怎会向世尊称臣?也是因被世尊连诛三十七回,首实是不堪承受了。
                          或因青龙百死而重生,方才深谙世人的生死病痛之苦,那慈悲之心,何人可及,原承天虽九世重生,遭百般劫难,可若与青龙一比,却是差之甚远了。
                          试想这世间若有一人,要经历百死轮回,尝尽世间诸多苦痛,却始终孤苦一人,于这无尽虚空独坐,替五界苍生操碎了心。这样的滋味,谁可忍受?
                          需知生命虽是可贵,可若到极端痛苦之时,便觉得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青龙百死而生,其心志却执心如一,始终以苍生为念。这等心境,已是世间绝无。
                          原承天念及此,对青龙已是肃然起敬,整衣再拜,道:“承天无能,当初虽登大罗境界,却无拯世之心,难替龙君分忧,却劳龙君在无尽虚空之中,受尽苦痛。“
                          青龙微笑道:“世尊何必自责,你我当初约定,各负其责。世尊分魂万千,所历不同,成大道者几希,尝尽世间百苦,谁又能轻省多少?那凡夫俗子,尚要保全妻子,替子女挣命,何况天地既生你我,独享大能,又怎能轻饶了我等,自然要替世人操劳。“
                          原承天道:“承天已创苍穹,虽然未必就是万世之基,却也强过五界了,只盼苍穹法则齐全,扩域一倍之后,便可安纳五界苍生,到时龙君亦可稍事休息。“
                          青龙笑道:“世魂万千,却只有三人修成大道,那天罗尊者未必就是尽善尽美,但因天地不可一日无君,我也只好成全了他。阿神陀锐意进取,颇有大志,我自然也竭力成全,却也是才德不足,那时我只当定数如此,五界苍生终将殒落了。“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青龙道:“其后世尊翩然而出,修天道之修,历世间百苦,种种行事手段,深合创世世尊所望,奈何天罗尊者与阿神陀羽翼已成,我虽受创世世尊重托,却毕竟有君臣之分,因此未必诸事皆能护得原世尊周全,其中不便之处,还盼世尊体谅。“
                          原承天道:“往者已矣,何必再提,龙君苦心,承天明悟。只恨承天生来也晚,境界不足,若天地崩而未修禁重天境界,那也是无可奈何。“
                          青龙道:“好教世尊欢喜,原世尊自与创世世尊见面之后,那五界崩塌的速度,似乎略缓了些,创世世尊虽有尽善尽美之心,毕竟一人之力有尽,不过在我瞧来,创世世尊已尽全力,这五界或可再存五七年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承天便当竭力修行,只盼早早突破禁重天境界,五七年时光虽短,或可一神。“
                          青龙道:“世尊必然竭尽全力,我怎会有疑,世尊不必忧虑,只管静心修行,青龙便舍此不死之躯,亦保五界周全。“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青龙既出此言,便是有了与五界同生同死之心,若是自己在这五七年之中,难以修成禁重天境界,一旦天地崩,那青龙必将与命换苍生,就此永诀于天地矣。
                          他一心要替青龙分忧,就算境界未足,又怎能袖手,于是暗传法旨一道于令无参,就令其与独目巨禽,雷龙一道,祭昊天十鼎于昊天界中,以维持昊天周全。
                          此界若安,便可减去青龙以及二正御许多劳苦。
                          令无参于苍穹界中得聆世尊法旨,立时携鼎而出苍穹,就与雷龙,巨禽一道,去那昊天界设鼎,此事非一日之功。原承天知道令无参行事最可安心,自然也不催促。
                          这时青龙道:“世尊已令人将冥界诸物移至苍穹,此举未雨绸缪,着实大善,今又遣人设鼎于昊天,昊天暂可无忧矣。“说到这里,眉头忽的一皱,原来凡界又有一处所在呈现崩塌之兆,青龙这次不再卸甲安界,而是动用龙诀一道,聚凡界灵气以弥裂痕。
                          原来先前那龙甲尚未消耗完全,青龙自然不必再损龙身。
                          原承天见青龙忙忙碌碌,又要不时的动用绝大神通,以观五甲诸事,正可谓是身心俱劳。他瞧在眼中,痛在心中,但却无力相助。不由心中黯然。
                          忽听青龙叹道:“阿神陀毕竟不肯认输,要与原世尊一争短长,那火凤数日后便可到达仙庭,原世尊,你若遇到了那火凤,又该如何处置?“


                          2010楼2016-03-0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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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
                            原承天道:“火凤逞凶,非止一日,但世间之事,绝不可能无因而生,我若遇见了她,自然先问个明白,再定行止。“
                            青龙道:“如此甚好。那火凤心情急燥,易被他人所用。但火凤虽是无德,毕竟身具大能,世尊凭心安置,也就是了。“
                            原承天点头,这才离了青龙,只行了两三步,就来到太一神火域。
                            有朱雀真童急忙将原承天引进殿中,朱雀闻讯,已率殿中诸禽皆在殿外相候了。
                            原承天也不进殿,便对朱雀道:“朱雀神君,我已令令无参于昊天安置十鼎,以保此界,也好减轻青龙负担,但那昊天十鼎原无这偌大威能,因此非得神君相助不可。“
                            朱雀道:“昊天十鼎不过能保昊天十日罢了,此刻动用,怕是早了些。想来世尊另有安排“
                            原承天道:“欲保昊天,若只靠神鼎之力,自然不能。但昊天众生亿万,若能齐心协力,则保昊天不难。我欲以那十鼎为祷天之器,鼎中置之太一神火,如此引发万众体内神火,或可保昊天数年。“
                            朱雀闻言大喜道:“此策大善,与九渊大势执心咒异曲同工,就怕昊天苍生,难以齐心。“
                            原承天道:“我修成玄极道果,所为何来,正可借此果晓谕昊天诸修,一来我在昊天薄有声名,二来昊天修士之多,冠盖五界,三来昊天危急,此刻也瞒不得了,诸修此刻若不齐心,万事只管托赖大能,则昊天如何保得?“
                            朱雀道:“世尊既存此志,朱雀敢不尽力。“
                            原承天道:“神君可在此域静候,等十鼎设罢,我自有道理。“
                            原承天离了太一神域,便往无时妄海而行,此去一来要收取天地五界卷之仙庭卷,二来也可助青鸟公子我脱困。
                            片刻之后,原承天已来到海中,只行了数步,就来到时兽加持之域,原承天便向空中揖手道:“时兽,火凤已离了凤山,此刻正在无尽虚空之时,且又得了阿神陀相助,离仙庭不过数日。设此时域已然无用,还请时兽收了神通。“
                            时兽默默点头,立时就收了神通。只见那前方海面上,处处泛起白光,初时只是星星点点,其后蔚然大观,原承天目力所及之处,那白光通天达地,哪里能瞧到尽头。
                            原承天暗叹时兽神通,只可惜如此仁怀大能之兽,其寿限亦有尽时,五界毁而时兽殒,竟是要与这五界同生共死一般。好在时兽已将时字真言尽传于自己,自己此番修行,定要尽悟其妙,也不枉时兽赠字之德。
                            片刻之后,那海中白光便散得干净,极目远望,仍是一派汪洋,似乎与刚才并无不同,但此域已无时兽加持,就与寻常海域无异了。
                            原承天领着玄焰步入此域,一来寻找青鸟公子我,二来寻那仙庭残卷。
                            原承天动用神目一瞧,那目中就射出一道紫光来,此为紫微神光之用,那紫微神光不仅本可增进修士诸般修为,原承天又早就修得天目术大成,因此这一瞧之下,海中情景便一览无遗了。
                            只瞧了一眼,就发现那海底一处所在与众不同,那处虽也是山峦起伏,却无水族盘聚,原承天知道这处所在便是仙庭卷所化,只因时兽收了神通,这才沉于海底,而此卷别成界域,水族又如何能欺得近来。
                            于是原承天将手一抖,那仙庭卷应声而起,此卷本被世尊化成十万里江山,再得时兽加持,便成为无尽海域。此刻那仙庭卷飞出海底,遂复为残卷一轴,原承天神手接过,惹得身边的玄焰欢喜叫道:“如今五卷归一,主人的乾坤笔也可派得用场了。“
                            原承天笑道:“他日诸界崩塌之时,此卷此笔可救亿万人性命,我欲扩大苍穹,也需先在这五界卷上事先描划妥当,方敢施行。此刻却用他不着。“
                            遂将那仙庭卷展开,再将袖中收的四卷祭到空中,口中念了道法诀,那仙庭卷果然就与四卷合到一处,刹那金光大放,符文狂舞。
                            原承天沉吟道:“此卷威能无穷,若只是用来模拟五界,化界域救人,只怕仍是大材小用。“瞧见那卷中山河与五界一般无二,心中便是一动。
                            此刻原承天虽未突破禁重天境界,但世间诸术无所不能,创建法则,心到意到。于是便道:“我欲借此卷而观天下事,又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就将那五界一抖,只见那五界卷中,便多了无数黑点,玄焰细细一瞧,才知道那是无数的生灵,正在那卷中各行其事。
                            玄焰知道这卷中生灵,不过是五界生灵的映射罢了,只是原承天的一点神通而化的虚像。但卷中虚像,却与五界生灵同步,那生灵在自家界域中的行止,都可在这卷中表现出来。
                            玄焰道:“主人,你设这无数虚像于卷中,却是何意?“
                            原承天道:“他日五界崩塌之时,诸界情形不一,我有此卷在手,那五界何处急,何处缓,我也可了然于胸,而界中生灵的生死存亡,我也可借这五界卷一览无遗了。“
                            玄焰赞道:“主人这项神通,果然妙极。“
                            原承天将这五界卷瞧了一回,这才收进袖中,又在那海中瞧了一回,仍不见青鸟与公子我的身影。他心中疑道:“莫非青鸟与公子我早就出了这时兽加持之域?但以二修修为,只怕尚难有此神通。若是时兽早将二修放出,也不可能瞒着我。“
                            正在狐疑,忽见海底中有处所在郁郁葱葱,与他处不同,且有丝丝灵气,自海底中泄了出来,那灵气嗅在鼻端中,便觉出无限生机来。
                            原承天这才明白,公子我已修成大道,在海底设自我界域,竟连自己一时也难看破了,那公子我本是木部正御,便在这海中化草木无数,摭住了身形,此刻觉出海底的疑点来,方能瞧个明白。
                            再一瞧去,只见公子我与青鸟端坐界中三株大树之下,正在那里静坐修行。
                            玄焰循着原承天的目光瞧去,也瞧出端倪来,便大叫道:“青鸟,公子我,主人已至,还不速来参见。“
                            原承天忙道:“玄焰,那公子我与我交情与众不同,便他前世是世尊弟子,今世却是我的知交。不可轻慢了他。“
                            玄焰吐了吐舌,道:“主人倒是不忘本的。”
                            公子我听到玄焰叫唤,立时睁开眼睛,对青鸟道:“原来是世尊到了。”
                            那公子我收了界域便分开海水,与青鸟出海参见原承天,原承天揖手道:“公子所化界域,承天一时也是难察,可见公子已然大成了。我本想三五年便来救你等出脱此域,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迟了数年。”
                            公子我道:“在哪里修行都是一般。此番幸有青鸟为助,我已尽修七十二字凤篆,境界虽是不足,却可与火凤一战。”话中已有请战之意。
                            原承天道:“公子本是木部正御,掌世间无限生机,那火凤修成火凤,却是来毁天灭地的,公子正是那火凤的克星,又有青鸟集朱雀火凤之长,亦不惧那火凤。火凤不来则罢,若来此处,定会被公子所擒。”
                            公子我知道原承天这是答应了,不由与青鸟相视而笑,喜道:“若遇火凤,在下与青鸟定效死力。“
                            原承天道:“我曾经与青莲冰焰有约,到到了仙庭之后,就让他与青鸟一战,那胜者便就四大灵焰之位,负者则泯然于天地间。青鸟,你可敢一战。“
                            青鸟慨然应道:“自当一战。“
                            原承天点了点头,将袍袖一抖,把那青莲冰焰放出,这青莲冰焰浑浑噩噩,尚不知此为何处所在,瞧瞧四周诸修,倒是大半识得。
                            玄焰喝道:“青莲,你死期到了,还不自知吗?若是晓事的,速速认输,也免得耽误我等大事。“
                            那原承天法力通玄,青莲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玄妙来,但玄焰此刻修为早就超越当日许多,却是一瞧便知。青莲吓得一机灵,忽的想起前事来,那性灵皆有求生之志,便道:“玄焰,我的对手又不是你,你何必多事,若那青鸟胜了我,再说短长不迟。“
                            青鸟道:“你我皆修冰焰,势不能并存,今日定要有个结果才是。”正要向前一扑,那冰焰叫道:“慢来,世尊困我多年,在下无法修行,你却修行无碍,这岂不是不公之极。”
                            青鸟冷笑道:“你已存世千万年,何争这数年工夫,何况你屡行不端,也该受天惩地罚,世尊容你与我一斗,已是容情,废话少说,只管来与我斗法。”
                            这时那青鸟法身已有十丈长了,双翼一扇,冰焰便起。这冰焰在四大灵焰之中最为独特,其他三大灵焰,皆以焰力见长,焰力随着修行日增,唯这冰焰能上能下,高则超出一狱之能,低则只有数烛之力。
                            但正因冰焰的焰力可高可低,便有无穷妙用了。
                            青莲见那青鸟的冰焰神通,倒也不惧,急忙双手一摇,亦晃出两团焰火来,急急在胸前一挡,四团冰焰触在一处,自是星火四溢。
                            以原承天此刻神通,瞧那青鸟青莲之争,不过是儿童戏耍一般,但对青鸟来说,这却是生死之战了。若那青鸟胜不过青莲,他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救不得青鸟。


                            2011楼2016-03-0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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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2
                              原承天见此情景,也是皱眉,心中暗道:“这法子前所未有,莫非竟是行不通吗?“
                              正要唤朱雀停止,再思良策,玄焰叫道:“朱雀神君,小子不才,愿助神君一臂之力。“
                              那玄焰就于口中吐出内丹,用手一指,内丹之中就放出九道焰火来,向那昊天九鼎射去。原承天全身一震,忖道:“玄焰神通,又怎能通天彻地,此举若有闪失,只怕功力尽失。“
                              但瞧见朱雀行动失利,固是心痛,但若是玄焰失手,其情更难忍受。但正因玄焰是自家孩儿,反倒不能偏心。因此便是瞧见玄焰逞能,他也只能静以观变。
                              就见那玄焰分出的九道火焰汇进九鼎之中,鼎中便有两道神光在那里纠缠起来。原来那太一神火早具灵性,又向来自高自大,排斥天下诸火,除了元极神火之外,世间任一火焰,又怎能容得。
                              因此鼎中二火相争,那太一神火便要将真离玄焰驱出神鼎去。
                              玄焰见此情景,立时叫道:“神君,你我若不能二焰合一,怎能祭起九鼎。“
                              朱雀道:“玄焰,非是我要阻你入鼎,那太一虽源出于我,但此番鼎中火与众不同,那火乃是性命交关之火,非比寻常,一旦出了本体,便具灵性,便是我亦难掌控。若这火离了我便不能独存,又怎能在鼎中持久?“
                              玄焰道:“罢了,既然神君也难掌控,我便与他斗上一斗。“
                              口中念了道法诀,九鼎之中真离玄焰同时大发青光,那鼎中火就化为人形,与那太一神火争斗起来。
                              鼎中太一神火亦化雀形,与那人形斗法,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毕竟还是太一强大之极,九鼎之中,已有七鼎分出胜负,这七鼎中的真离玄焰皆被逼到角落去,眼瞧着就要被太一推出神鼎。
                              原承天瞧那鼎中双火斗法,直比自己亲自动手还要紧张三分,世人皆盼着自家孩子建功立业,世尊亦不能免俗,而如今玄焰与太一之争,又牵涉到昊天安危,亿万生灵。唯有两种火共融一炉,方能通天彻地,祭鼎祷天。因此更盼着玄焰能胜得此役。
                              朱雀又何尝不希望玄焰能胜,但太一毕竟乃是神火,又怎能寻常火焰能压制得了的,若真离玄焰压制不住太一,太一又怎容此焰与自己共融一炉?
                              玄焰此刻脸色凝重之极,面上忽青忽赤,一心转动内丹,不绝的喷出玄焰来,以助鼎中之火。
                              按理说真离玄焰后续有力,太一神火又不曾增加一分,玄焰总可取得优势,但神火之能无能伦比,那神火一旦离体,便自动吸受天地灵气,因此反比真离玄焰势力更盛。
                              又斗了片刻,便有一鼎中的真离玄焰被挤出神鼎,“扑“的一声,熄灭无声。
                              朱雀叫道:“事急矣,本座怎可藏私,玄焰,那太一神火奥妙无穷,却并非无隙可趁,我有剑文数道,连弟子也不肯轻授,今日却要传于你。“
                              那朱雀掠到玄焰面前,伸出左翼来,就在那玄焰头顶一扑,这一拍似重实轻。一拍之下,玄焰头顶符文乱舞,果然是无数剑文。
                              原承天只瞧了一眼,便知这剑文果然是太一神火真意了,他启了灵台灵台之后,虽是无所不知,但这剑文却是朱雀独自明悟的,乃是朱雀独有,而非天地玄机,故而原承天亦是初见。
                              就在玄焰得朱雀传功之时,那九鼎之中,又有三鼎中的真离玄焰被逼了出来。若是九道玄焰皆被扑出,那玄焰必定是内丹受损,再无余力助朱雀祭鼎祷天了。
                              但玄焰初习朱雀所传剑文,又怎能立时体会,就在他心中盘桓参悟之时,真离玄焰又有两道熄灭了。
                              就在这时,原承天大袖一拂,道:“玄焰莫慌,那鼎中之火,我且替你维持,你只管一心明悟朱雀神君所授,那玄焰非得修成神火,方能与太一抗衡。你日后造化,便在此一举了。”
                              原承天毕竟比玄焰强出许多,刚才只是一瞥之下,便已明悟朱雀所传剑文奥秘,于是将那神火珠祭在空中,珠中射出赤光一道,来助玄焰内丹。
                              玄焰得了世尊加持,内丹旋转更急,那迸出的火焰也就强了十分。
                              以原承天修为,又已洞彻太一神火玄机,便是将太一神火推出神鼎也是不难,但今日之事,要紧的并不于谁高谁低,而是要催使玄焰修成神火,与太一共融一炉。
                              他哪怕独占九鼎,若不能祭鼎祷天,又有何益?而此番若不能二火并融,原承天这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
                              玄焰叫道:“主人,世尊,父尊,我今日若修不成神火,也无颜见你了。”那玄焰就于空中趺坐,一手指天,这是要身为祭,祷天以求加持,一手指地,那要是学了原承天的法子,要借亿万苍生之志修成神火。
                              此法固然进境极速,但若是稍有差池,玄焰必将裂焰碎丹,不存于世了。原承天见那玄焰动用这极凶险的修行手段,心中纵是不忍,也只好由他。
                              那孩儿一旦长大,自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父母又能扶持到何时?是吉是凶,也是浑然不理了。
                              就见那玄焰的指天之指忽的大发青光,有一道白线自空中落下,便与这青光相合,而这白光入了玄焰体内,玄焰全身一震,“轰”地一声,全身就燃烧起来。
                              要知道这祷天之法,乃是借天地灵力开启灵慧,以增修行,那天地灵力何其强大,若不能及时吸收融汇,立时就送了玄焰性命。
                              玄焰此刻就好比那十岁的童稚舞着百年铁锤,稍一不慎,这铁锤便会伤到自己了。
                              玄焰喃喃道:“我虽斗不过天地,却有亿万苍生相助。”
                              只见那指地之指亦生青光,而从五界之中,亦传来五缕白线,这白线汇于玄焰指上,玄焰身上火焰顿时熄灭了大半。
                              朱雀见此情景,心中又羡又赞,那集万众之法,是为大势执心,原是出自九渊。此法说来倒也不难,只需万众齐心,便到水到渠成。朱雀既为天下诸禽之首,若唤来千禽万雀,自然也听她的法旨。
                              但玄焰所用之法,却与寻常的大势执心不同,此法乃原承天所创,不必招集万众,就可运用自如。
                              而修行此法的玄机,就在于洞悉世情人心,知世人之所想,明苍生之所图,这才能因势利导,不见万众而集其心志,以求大成。
                              若是修行此法者与万众离心离德,则那万众之心便可将修行者打压个粉碎,再无生机。因此这修行之法固然是天下无双,亦是凶险之极,其要诀就在于始终与万众齐心,不可偏差了半步。
                              原承天虽修此道,且因此修成玄极道果,其实并不曾传于玄焰,如今见玄焰使出这法子来,原承天也是惊讶不已。
                              看来那玄焰平日里虽是嬉笑怒骂,没个正经,其实却是个有心人了,这法子原承天虽不曾教他,但只要玄焰有意,九珑自然会传他的,而原承天与九珑如同一人,二人玄承共有,原承天所修之道,九珑又怎能不知。
                              由此瞧来,那玄焰果然是一心求道,处处留心,明明暗底里痛下苦功,却偏偏装作若无其事之状。原承天虽是玄焰父尊,哪里还是小瞧了自家孩子,如今见到玄焰苦心若此,自是心中大慰。
                              那玄焰既借了万众之心,自然可与天地之力抗衡。天地虽强,却是人定胜天,原来那万众若是齐心执一,便是天地也斗不过的。
                              玄焰得了万众之力,这才稳住天地灵气,免得那天地灵力齐齐压来,令他无所禁受。如今天地灵力与万众之心相持不下,玄焰便可从中取利。一边借天地灵力加速修行,一边借万众之心明悟大道。
                              那玄焰小小的身体,就做了两种强大力量的战场,虽是惊险之极,瞧他神情,却也是游刃有余。
                              朱雀瞧了半晌,已悟其理,不由赞道:“妙极,妙极,世尊,你我后继有人,复有何愁,便是你我齐皆殒落了,自有那玄焰青鸟为继,这天地终究是要永存了。”
                              原承天亦是欢喜,道:“不错,如今助我重拯新域者,大多是当初的故人,但那世道循环,要诀是生生不息,若仍是我等一班老朽,这天地便存千万年,也终有一日要再度崩塌,非得有新人倍出,方能保我新域万寿无疆。”
                              此番玄焰修行,何止一日,而在无尽虚空之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好在原承天既修紫罗心法,便是助玄焰加持,自家修行明悟亦是丝毫不断。
                              此番伴着玄焰修行,主修境界修为,以求突破禁重天境界,次修时字真言,以便他日时兽殒落之后,可保苍穹界时间法则不失。
                              与此同时,无时妄海中的一座海岛上,凤九正在修行,那凤九忽觉得心中一动,不由的失声叫道:“凤师来矣。”
                              凤九一身修为得火凰亲授,又与火凤同修凤火,因此火凤一旦来到仙庭,凤九立时便知。
                              既知火凤来到仙庭,凤九不由得心中惶恐。北域御劫之战,自己立场已定,那火凤怎能饶了自己?想到此处,凤九将一片雕羽自袖中取了出来,瞧着这片雕羽只管发怔。


                              2013楼2016-03-09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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