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rl篇
我叫莫离。
我常想那时脱线的老爸老妈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怪里怪气的名字。
站在镜子前,我细细打量着这个姑娘。那是一个,梳着齐肩发,喜欢穿一身灰,脸色一年四季都苍白的姑娘。凑近些,还有零星的雀斑手挽着手,在面颊上翩翩飞舞。
普通。除了它,没有别的词可以用来形容自己。在这个以成绩论英雄的年代,我就像是个无名小卒,湮灭于沙场。
我在桌子上用娃娃体写着:“人丑就要多读书。”一语双关。
教室朝南。阳光直泻。
初三很少换座。坐在靠窗那排最后的一直是一个叫做顾晨帆的男生。
安静。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写字时很安静,吃饭时很安静,连笑起来都静若止水。
遥远。这是我对他的第二印象。名字永远挂在考场名单的第一位。数学课漂亮的板书,无懈可击的回答,甚至自习课偷看书自如的侧影。阳光总是那么美好,总会在他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足印,一切都那么美好,所以感到越来越遥远。
我不喜欢把太多的东西说给别人听。但我总会留下这些话送给日记。人们总喜欢凭自己的想法给身边的事物贴上自己的标签。事实上,他们一无所知。但我全部都把它送给了我的日记,也许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罢了。
我在日记中写我是那掉在人堆里就无影无踪的人;我写初三流水般没有味道的日子;我写精卫睡去了,看见比海还蓝的天;我写我绝不会再任何人面前哭;我写我像阳光一样寂寞的背影;我写我旧年雪落时他笑得像个孩子;我写我是不是有点喜欢顾晨帆呢;我写这一定又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
我的日记一定都听到了。这些病句连篇的随笔。真不知道,当它听到这些的时候,是微笑,还是沉默。
五点半了。还有好几道数学题没有思路。教室里几个男生大声说着话,我插着耳机,鬼画符似的在草算纸上涂鸦。
我常在自习课耍这样的小伎俩。
把耳机悄无声息的送进衣袖,再不动声色的贴近左耳。
耳机里永远重复着一首我已经忘记了名字的钢琴曲。
好像有人叫我。没有抬头,也许是幻听。我继续和这几道数学题作斗争。我知道,即使这样的努力,我眼中的她,还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我不惧奔跑,我会加油。
我会加油。
突然想起来,昨天间操我和顾晨帆一组。
我记得我穿的白色碎花裙子。
顾晨帆说,今天阳光很好;我的裙子很漂亮;我的齐肩发虽然不合格,但是很漂亮。顾晨帆还说,莫离你其实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的。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