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Destiny
—A.D.1857—
再次扫视过包围在身边的敌人，斯佩多觉得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时刻了。不用想也知道Giotto和蓝宝会为此掉一年份的眼泪，而其他几个人大概会伤心几个月。但是说真的，斯佩多危险地跑了个神，他实在想象不出阿劳迪悲伤的样子。那太难了。
“快点闪开你这个疯子！”
听见吼声斯佩多下意识往后一撤，与此同时闪着惨白光泽的手铐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击落了一支本可以刺穿他肩膀的长矛。他眨了眨眼睛，不能很好地接受那声怒吼是由一个素来冷静自持甚至从不高声说话的人发出的现实。而阿劳迪站在包围圈外，蓝眼睛里透出的凛冽目光隔着几重人群抛过来，像是一声斥责。
“如果你觉得发呆能活命的话我可以不出手。”
“嘿！我没这么说！”
“最好如此。”
即使距离尚远，斯佩多仍能感受到环绕着对方的那股气压究竟有多么让人呼吸困难。他自知理亏地缩了缩肩膀，接着重新燃起火炎挡下又一波攻击，朝着不断有敌人倒下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这是单人任务……喂！阿劳迪你在听吗？”
“戴蒙·斯佩多，”金属光泽贴着他的头发转了一圈，阿劳迪大概正在极力压抑着怒火，“闭上你的嘴。”
战况自阿劳迪加入开始骤然好转。斯佩多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得不再次感慨，论格斗技能云之守护者果然担得起彭格列最强的名号。本来只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单人任务，但不知为何对方却精心设了埋伏，属性与他相抗的局面十分棘手，在阿劳迪出现的前一秒斯佩多都还在认为这次无法全身而退了。可不到两刻钟之后的现在，恩纳②原野上站立着的就只有他和阿劳迪。后者瞧见他沾了污迹的衣角，眉头一皱。就在斯佩多以为自己即将遭受到语言攻击时，对方却放软了口气。
“抱歉，”阿劳迪难得放低姿态，“情报部的失误。”
“别在意。”斯佩多说道，和他一同往马匹停留着的树下走去，“只是我有点好奇为什么Primo会派你过来。”
没记错的话，阿劳迪总是比首领还要忙。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我，还没有通知他。”迟疑了一会儿，阿劳迪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似乎这些话会暴露出什么不能为他人所知的讯息。
斯佩多伸出去牵缰绳的手在途中停顿了。他这才注意到阿劳迪身上些许的不同。云守仍是惯例的一袭风衣，但平日里扣得一丝不苟的扣子，今天却像是匆忙之中被人遗忘了。联系方才的话语不难得出结论——得知有个圈套在等着，阿劳迪连一秒钟都不愿耽搁地赶来了。
为了他。
他的黑马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斯佩多回过神来，发现阿劳迪已经骑在马上，正打算掉转缰绳。他甩甩头，翻身上马跟了过去。
夏日的黄昏十分明亮，落日余晖越过一大片盛开的野花，带着芬芳馥郁铺洒在原野上。刚刚结束战斗的两人并不着急赶路，而是信马由缰地穿过已有十几英寸高的绿草从。一群又一群蠓虫被马蹄惊扰，在金黄的光线中被染成同样的颜色上下飞舞着。阿劳迪走在前面，斯佩多则带着一种隐秘心情注视着他的背影。在黄昏的晕染下，那背影镀着一层毛茸茸的光，一种触手可及的温暖。
斯佩多发现自己正在思索着关于阿劳迪的一切。他怀着怎样的心情赶来，会不会因为看见他还活着而松了口气；这个静谧的时刻里他在想些什么，而那些思绪里又是否会有他的影子。
不知怎地，斯佩多突然希望阿劳迪能在这个时刻回过头来，用那双蓝眼睛看一看他。
*********
彭格列的会议桌前，斯佩多和阿劳迪总是相对而坐。前者在大多数会议中都看起来心不在焉，自顾自地关注着其他一些事物；后者则正襟危坐，视线注视着手中的文件报告，偶尔抬头向Giotto提出不同的意见。两个人鲜少有视线交汇的时刻。而自那天之后，斯佩多开始用尽一切手段来让阿劳迪看向正前方。频繁，肆无忌惮。
彼时戴蒙·斯佩多终于明白，他有多渴望那双眼睛为自己停留，他就有多爱阿劳迪。
②属意大利恩纳省，位于西西里岛中部地区。

Chapter 3.0 Choice
—A.D.1860—
那是他们开始交往后的第三个年头，家族里的其他人已经习惯在新年聚会时送两人一份礼物。
说真的，刚刚察觉到对阿劳迪的爱意时，斯佩多可没有料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会进行得如此风生水起。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对阿劳迪的性格有什么不满，而是说在很多情况下，云守单单皱着眉头瞪起眼睛就能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感到足以汗湿衣衫的压迫力——显而易见，戴蒙·斯佩多不在此行列——又何况是更进一步，和他牵手接吻谈恋爱了。
然而事实证明，上帝可以让随便哪个人的日子过得顺心顺意，但别指望着能长久如此。
和他日渐升温的恋爱情况截然相反，彭格列在逐渐壮大的过程中暴露出的某些问题看起来并不讨喜。在这个有着耀眼旗帜的家族中，斯佩多比其他人更早地窥探到平静表象下隐藏的汹涌暗流。与此同时，他深知自己的首领Giotto是个骨子里满浸着善良天性——尽管在他看来同软弱别无二意——的男人，绝不会同意以任何会有牺牲出现的暴力形式来解决问题。而后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连串的争吵也证明了这一点。初代家族中固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但是斯佩多同样清楚，即使是阿劳迪也会认可Giotto的作法。
从某个时刻起，斯佩多发现自己站上了一座独木桥。桥的两端隐藏在即使是他也捉摸不透的漫天大雾里，脚下则是更加无法看清的深渊。于是他朝着自己认定的前方走去——这并非无奈之举，而是他所作出的选择。
*********
当斯佩多最终被逼进死角时，彭格列总部外的夜空中正隐约响起雷鸣。
没人能说得清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场面。Giotto眼里混杂着愤怒和悲伤，斯佩多靠坐在对面的墙壁旁，捂住受伤的肩膀的同时疯狂地笑起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Primo。如今的彭格列不再是你心中描绘的那副模样了，你已经无法控制它了。”
“就算如此，戴蒙，你也不该——”
“我必须这么做！你永远都认为那该死的仁慈才能保护彭格列，可你是错的！”
在这句吼声之后，气氛陷入令人心惊的冰冷沉默里。终于，Giotto叹息一声，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昔日的同伴们看起来欲言又止，踌躇几步后还是选择跟在Giotto身后退了出去。阿劳迪从一开始便站在人群的最后，像一座无声的雕塑，任由一双又一双脚步从他身旁迈过。
斯佩多或许能够对着其他所有人说些什么，但唯独面对阿劳迪，他无法吐露出哪怕只言片语。这并不是一个应该铭记的时刻。一对恋人隔着遥遥几步路，一盏破碎的玻璃灯，几道子弹擦出的划痕，还有斯佩多肩膀上滴落的血迹以及阿劳迪似乎永远静默的碧蓝眼神。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直到窗外雨声渐起，站在门口的青年才终于淡淡地问了一句。
“不。”斯佩多回答说。
阿劳迪身形一顿，接着他点点头，一如既往地挺直脊背转身步出了门。
这是1860年令人难忘的七月，西西里岛反常地连下了几天雨，空气潮湿沉闷，窒息感仿佛无处不在。

Chapter 4.0 Tacit
—A.D.2011—
一片浑噩中斯佩多不能很好的辨明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阿劳迪肩膀上待了多久，可以肯定的是并不短暂，窗外的天色显然已经不像他刚醒过来时那样明亮了。阿劳迪仍旧坐在几小时前的位置上，期间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半句催促的话语。
“抱歉。”斯佩多清了清嗓子，盯着眼前那块被濡湿的深色布料说道。
“不哭了？”
“嗯……”
虽然这句话里并不含任何色彩，但斯佩多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他早就过了哭鼻子的年龄了。这百年中无论需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他都没有掉过眼泪——除了最后躺在还有余温残留的地上，而十代彭格列家族和西蒙的孩子远远近近地望向他的那个时刻——然而他的确不能控制自己，在看到阿劳迪的瞬间终于松懈下来，视线开始模糊，鼻头巨大的酸楚像是已经堆积了一个世纪。
“你先松开，”阿劳迪晃动了一下被斯佩多紧握着的手，“有个人要见你。”
打开门进来的那个人让斯佩多叹息了。他有所预感，不过看到Giotto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别开了脸。而他曾经的首领倒是格外高兴，在开口之前就已经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得等上一会儿，可没想到这么久。”他轻松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抱怨。
阿劳迪向他点头示意，接着闪身出了屋子，视线没有一分瞥向斯佩多。
“我说……戴蒙，你还是先把脸……”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后，Giotto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突破口，说话的同时往窗边又挪了几步。
斯佩多尴尬又愤懑地意识到自己还挂着一脸泪痕，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
“我还以为不会再见了。”
“那是你的想法，戴蒙。”Giotto拉过来把椅子坐下，“而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佩多有太多疑问。在他担任二世的雾守时，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彭格列戒指的传闻。但即使这些戒指在他眼皮底下一直传到十世，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出现。然而就在他以为生命已尽、地狱的大门向他敞开之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从1856年起便独属于他的那间房屋。在这里斯佩多曾以最真实的自我度过了难以忘怀的四年光阴。
Giotto微笑起来。
“果然，上一次③不能算是真正的你……”他低低地说道，瞧见斯佩多的眉头皱起来后便立刻摆了摆手，“没什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总不能指望阿劳迪跟你解释一切——那么，先从最重要的开始。”
偏过头，Giotto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暖：“我们在彭格列戒指里。”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如果你指的是‘初代彭格列家族的时间铭刻在戒指上’的话，的确是真的。”
“是你搞的鬼？”
“我确信你的态度能比现在好，戴蒙，”Giotto苦恼地笑起来，“既然我们都已经……”
斯佩多哼了一声，视线从Giotto身上转到了房间里最远的墙角。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神情看起来却没有那么紧绷了。
“我并不知情。”过了一会儿，斯佩多打破沉默说。
“也是啊……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不如说契机——是你开始走向……另一条路的时候。”
“等等——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对上斯佩多震惊的神色，Giotto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跟阿劳迪道个谢……或者道个歉。”
斯佩多抿紧了唇角看着他。
“你应该察觉到了，他刚刚在这儿的时候其实有些生气。”Giotto说，平静地迎着他的视线，“难道你真的以为阿劳迪没有察觉到你所有的动作吗？
“戴蒙，如果说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瞒过阿劳迪，那么，只有你不可以。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总是用一种怎样的神情看着阿劳迪。但看过的人都会知道，你什么都不可能对他隐藏——不是说你不会这么做，而是你根本做不到。”Giotto叹了口气，“况且，你知道的，我们的情报官有多优秀。”
“……所以呢？”一片沉默中斯佩多紧紧揪住被角，声音满含压抑的怒火和伤痛，“你们看了场好戏？”
“不。”Giotto看起来更加哀伤，“我不能妄自揣测阿劳迪的想法，而就我个人来说，如果不是你对科扎特他们下手的话……戴蒙，我原本是打算就让你这样继续下去。彭格列的确需要另一股力量才能稳定。”
这是Giotto一生所做过的最艰难的抉择。对他来说，两边都是珍视的家人，两边都不想失去。然而他同样清楚，为了保留下那份初心和真实，他必须舍弃一方。
“所以我庆幸自己这样做了——在一开始便将我们的时间铭刻在戒指上。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
斯佩多并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话至此处便已足够。一个机会——结束和那些孩子们的战斗后，让肩上的担子松一松，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醒过来，看着某个人的蓝眼睛，把活着时无法说出口的话清晰地、坚定地传达出去。
“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斯佩多阖上眼睛，含混不清地说。
Giotto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起来。在他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想过事态会发展到后来的那般地步。或许命运对他们并不如想象中的残酷，冥冥之中便已经为他们铺好了纷扰人世外的路。对斯佩多而言，是不必再为彭格列着想，而是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对Giotto自己来说，那是……
“喂，Giotto，”斯佩多尽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仍旧闭着眼睛，“……十世和西蒙家的小鬼看起来感情不错。”
“我已经看到了。”Giotto微笑起来，重新换上轻松温和的语调，冲着自己的雾守晃晃脑袋，
“所以接下来，为了自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戴蒙。”
③即指未来篇的继承考核。

Chapter 5.0 A Rainy Night
—A.D.2011—
尽管自己并不是英国人，但是出于对阿劳迪的感情，斯佩多对这个国度一向抱有别样的好感。在他漫长的一生中曾无数次的来过这里。伦敦在上世纪初时还沉浸在一片终日不散的烟雾中，好在经历过一场灾难后幡然醒悟，于是今时今日再难看出曾经的影子。而对斯佩多来说，也从来没有哪次经历同这天他所面对的境况一模一样。
再次抬眼看看走在前面的挺拔身影，斯佩多叹息一声。照此看来，阿劳迪毫无疑问是在生他的气了。青年平日里便不多话，一旦动怒，假如没有选择用暴力方式来解决的话，那就一定会越发沉默。刚刚醒过来那会儿斯佩多无暇考虑阿劳迪是否还对他抱着过往的情意，在他做出了背叛彭格列的选择之后，在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改变之后。
“阿劳迪，”斯佩多决定打破僵局，冲着前面的背影喊道，“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这话，青年停下脚步扭过头。斯佩多在那双蓝眼睛下缩了缩肩膀。
“唔……我不能确定你是否还——我是说，在那之后你会怎样看待我？”尽管对可能出现的回答抱有一丝恐惧，斯佩多还是尽力站直身体，双眼迎上他的，“我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强权主义崇拜者，一个阴谋家，一个叛徒——”
“——或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略带自嘲的话语被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阿劳迪微眯着眼睛，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危险。斯佩多沉默了，等到又一波人潮带着诧异从他们身旁经过后，他才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阿劳迪，我从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我不是在说这个。”迎上他惊讶的神情，阿劳迪神色紧绷，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我当然知道——而你，你根本就一无所知！”
他少见地激动起来，眼底荡起了一层碧蓝的浪涛。
“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自己做了什么。”
阿劳迪有时觉得无法理解。他永远都无法体会到只留一个灵魂在天地间辗转的滋味，可显而易见，那绝不是件容易忍受的事情。没人能够一直活着，想要如此便必须付出代价。而彭格列，尽管它曾是他们共同为之奋斗的梦想，但未来总要属于其他人。就只为了这个，斯佩多竟然舍弃了作为一个人的全部资格。
“我……我想知道，”长久地看着他，斯佩多脸色柔和下来，他怀揣着莫名的期待说道，“既然你当初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阿劳迪一顿：“因为你看起来，只有以那种方式才能活下去。”
活着。
斯佩多站在晚风呼啸的街道上想，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两个字眼了。当时间从十九世纪流淌到二十世纪，那些曾是他生命的见证者的人们一个个逝去，不知从何时起，斯佩多发现世界如此之大，而他却再也找不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了。同样的状况不止一次的发生，在目睹一代又一代人的死亡之后，有件事变得越发艰难起来——感到自己还活着。尽管他抬起手臂便能够摸到自己身躯里规律的心跳，但活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已经忘记了。
可是此刻，当他化作风沙从真实的世界里消失、转而以另一种虚无的形式出现的此刻，斯佩多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自己……活着。
——有这样一个人，并不在意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注视着他作为戴蒙·斯佩多的生命本身。
一颗水滴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斯佩多这才发现下雨了。
阿劳迪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抬起头看了看天。接着，刚刚从感动中出来的斯佩多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来把小巧的折叠伞。现代产物拿在阿劳迪手里让他隐约觉得有点错乱，但是当事人似乎没有同样的感受。
“我还真是没想到……”
“如果你也在伦敦长大的话，这没什么。”阿劳迪不甚在意地说道，一边将伞撑开。
“我不是说这个。”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斯佩多突然察觉出对方的态度没有那么僵硬了。
他抬眼去看，阿劳迪正好将视线挪开。
“伞我只带了一把。”青年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躲闪。
“哦，亲爱的，”斯佩多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伞底下，“有时候我真爱你这种不坦率。”
“闭嘴，斯佩多。”
伦敦下起了雨，而他们之间已是一片晴朗。阿劳迪这会儿才终于有心思看一看阔别多年的故土。街头在短暂的时间里撑起了一把又一把伞，而他离世之时也还并不常见的车辆如今已变得川流不息。
“都已经认不出来了……”他四处环顾，语气里是遮挡不住的无奈感慨。
“走吧，”斯佩多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躬身做个了邀请的姿势，“都帮你记着呢。”
这个落雨的夜晚里，他们在伦敦的街头散了会儿步。沿途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建筑物灯火辉煌，在雨水的浸润下显现出朦胧的光感。阿劳迪撑着伞，缓步踏过已有些年头的人行道，斯佩多神色轻松地挨着他，如同一个尽职的导游般为他讲述着故国百年来令人惊叹的诸多变化。喧闹的车流和人群属于另一个世界，而他们属于彼此。
各人的命运的确不尽相同。行走在这姿态万千的人间，一切都难以预料。但纵使光阴流转，有一点仍然值得永远坚信：人们总会在爱的牵引下，到达那有人等待着他的地方。
End
Their story will NEVE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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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Talk
这个其实是去年参NE合志的文，我询问过主催，说放出来也没关系了ww
首先跟二钤说声抱歉，SORRY of thousand times（泣 我拖了这么久才把去年活动人设的谢礼送出来，真是……没脸见人（。去年的文章现在再看真是……没脸见人（。不过这个也算稍稍符合二钤当时“有虐，HE”的要求……吧？
文章是片段式的，看起来可能会觉得比较零散，但是说到底，写得都是相爱的两个人罢了w希望钤钤不要嫌弃！！
以上，好久不见。

其实真心心疼爷爷，爷爷一直以为没人爱他，其实奶奶一直在他身后看着他，只是奶奶表现的不明显，爷爷也就没有注意到。

文风很喜欢啊作者很用心(≥∇≤)

把平凡的梗描绘出不一样的风采！！阿觅赞一个！！！

画面感太强烈导致一直想把它们画出来来表示感谢……结果还是画不出来_(:з」∠)_
很感谢阿觅把这个放在心上QAQ，当初画的画真的不好，阿觅这么郑重真的不好意思
喜欢斯佩多把头靠在阿劳迪肩膀上哭，在猫里面的话靠肩膀是表示的动作，爷爷其实就像猫一样敏感，也多疑。不过猜到最后都没有明白对方的心意，还要另外一个在表达情感上更为笨拙的人亲口说出来╮(╯▽╰)╭
还有阿劳迪伤心的神色，安静地回头啥的。斯佩多渴望阿劳迪的回头，其实阿劳迪不回头也一直在注视着他，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着对方23333
还有最后，“都帮你记着呢”谁知道斯佩多重温过多少次这些回忆呢，在漫长的生命中这些回忆大概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之一了吧XD
谢谢阿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