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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在黑暗中注视着你》100%原创,连载中,欢迎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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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注视着你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将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死去。
现在,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当你看完这本书后,你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方式。
坏消息是:好消息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PS:不定时个人原创黑段子送上)


1楼2014-06-19 10:20回复
    第一章:死子双生(一)
    在看他的日记之前,我先给你讲一讲这个可怜的家伙的情况吧。
    张源是一个胖子,170厘米的身高,体重却高达230斤。但是,你却很难想象这个人在小学时期竟然是班上最瘦的人。我算得上是他最铁的哥们,但我比他大一岁,因此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
    一个体弱多病的“竹竿”突然变成了一个吨位十足的大“冬瓜”,这实在是一件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就像是一个气球,被一张无形的大嘴从干瘪吹涨到如今有如膨化食品包装袋的形象。的确,他的发胖速度有些可笑,就像猪吃了“猪快长”那样。但当你发现你身边的人一下子发生如此巨大的、肉眼可见的转变,我想你的第一反应就不是嘲笑,而是恐惧了吧。
    这样的事,一定不止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精神脆弱的人更是容易崩溃。所以,当我得知他患上了焦虑症之后,我突然感到他很可怜。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以往灿烂的笑容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常年的焦虑,带着些许不安和惊恐。
    张源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敏感,他总是疑神疑鬼的四处不停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他见到我,紧绷的表情终于勉强浮现一丝笑意,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很快就又恢复了木然,仿佛昙花一现,只是一瞬,便又重归于平静。
    “你们都来了啊?”他看着我想了想,觉得这安静而尴尬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于许久未见的友人之间,于是,他开了口。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但我却在一旁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还剩一半的水杯,杯口的水渍还未干透。
    “什么你们?现在来的就我一个啊。”我看着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惶,心中越发地可怜这个曾经最好的伙伴,同时,我对于那些害人的恐怖小说更加的厌恶了。
    “这里不是四个人么?你和你,我和我。”他听到我的回答,脸色一僵,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这才像想起了什么,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对了,你看不见他们,你看不见他们。”
    “他们?”我看着他古怪的神色心中一紧,“他们是谁?”
    听张源的主治医生说,他现在精神幻想很严重,也许他口中的“他们”只是他的一个幻觉,但是看着他深邃的瞳孔,虽然空洞,但并不涣散。何况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用不着骗我。
    那么,是否他真的看见了某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这才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另类,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精神病人?
    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于精神病患者的幻想世界内容有着浓烈的探究兴趣,因为他们总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或欢乐,或恐惧。我虽然没有学医,但对心理学也有一些粗略的研究。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件事:张源的世界里,究竟有些什么?
    张源看过这么多恐怖故事,想必能把人吓到如此地步的幻觉也一定不简单,我想,如果换做是那些恐怖片的导演,也一定会有和我一样疯狂的求知欲吧?
    于是,我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听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知道‘死子双生’么?”他没有立即告诉我“他们”是谁,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死子双生?”我嘴里重复着这个词语,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回答。
    张源在和我开玩笑?虽然这个答案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注意到他的眸子还是呈现出一种空灵的状态,既不清澈,却也算不上浑浊。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当人说谎时,眼神会有些微的变化,可是在他的眼里,我并没有看见这样的异变。
    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身体,定定的注视着我的身后。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家具,地板,家电,一切都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在看什么?”我看着张源木然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开了口。说话的瞬间,我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嗓音也在不知不觉中颤抖着,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发声都变得十分艰难。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从一见到张源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正常,我也说不上来。
    虽然此时已是秋天,我依然从流动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炙热,那是夏天的气息。山城的夏日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微不可闻的烤肉味道,张源曾经向我开玩笑说夏天的重庆更像是个烤人的火葬场。
    空气的流动是缓慢的,呆在没有风的室内,时间仿佛都凝滞了。我和张源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沉闷的气氛让我们两个大男孩变得有些尴尬。良久,他回答:“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独的,因为自从他们从母亲的身体中分离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有一个外貌,皮肤,毛发甚至指纹都完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是的,‘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
    我实在无法以文字来描述他们的存在,就连博大精深的汉字也不能组成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他们其实更接近于克隆人,但是克隆人是肉眼可见的相同身体,两个不同的人。而‘死子双生’,他们更趋近于双胞胎的存在,不过,其中一个,除非遇到一种情况,否则永远都不会出现。”
    “你说的什么?双胞胎是不可能拥有相同的指纹的。这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克隆人虽然是从母体中复制的子体,但也不可能拥有相同的记忆和认知。换句话说,克隆人只是长的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啊!”我被他口中的双胞胎和克隆人将思维完全弄乱了,有些失礼的冲着他大声咆哮起来。
    看着他依旧木然的表情,我这才意识到我失态了,我讪讪地说了声“对不起”,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与张源的平静相比,我反而更像是无法控制情绪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我的观点。”张源轻声的开口道,他将一瓶打开的矿泉水递了过来,示意我喝一口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又缓缓说道:“这么给你解释吧,就像是一个人和他的影子,人永远是可以被肉眼看见的,但有些时候,人的影子就会被暂时的屏蔽,这不是消失,只要有光和身体,人的影子也会永远存在。
    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他的影子都会陪伴着他,这就是我在和你见面时所说的那四个人:你和你,我和我。”
    “就这四个人啊,你吓我一跳。”我拍了拍胸口,半开玩笑地说道。人和影子,这样的存在并不矛盾。“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这不是很正常么?”
    “但是,”张源声音有些凝重地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对我的插话表示很不满意:“如果我说人死了,他的影子还活着,你会信么?”
    “你,什么意思?”我停下了开玩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人总是会死的,没有人能长生不老。但是,如果一个人死了,而他的影子继承了他的思维,认知和常识,还有他的身体,就像继承遗产那样得到了他的一切,并以此代替他继续生活下去。你信么?”
    “你该吃药了。”我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源默默地看着我,不发一言。
    “这就是你所谓的‘死子双生’?你在开玩笑吗?”我突然有些恼怒,我只想好好的和这个儿时最好的朋友聊聊天,劝他放松心情,可是他讲的这些让我感到浑身都不舒服。
    他依旧默默地看着我。眼神空灵而深邃。
    “好吧好吧,我被你打败了。证据,我只要证据。行吗?”我不敢继续对视他的眼神,我有些心虚,我怕自己再看下去我会发疯。
    “你要证据?好吧。”张源说着,突然拿起我钥匙上挂着的水果刀,向着自己的左臂恨狠狠地划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我吓得大惊失色,忙冲上去想要夺过他的刀,可是我慢了一步。
    锋利的刀尖如同划破一张纸那样插进了他的手臂,但意料之中的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准确地说,我没有看见哪怕一丝鲜红。
    “这,怎么回事?”我愣住了,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为什么没有血?”
    张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用右手指着地上。
    初秋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被张源的身体所阻挡,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黑影。
    黑影的左臂,正汨汨的向外淌着鲜血。


    3楼2014-06-19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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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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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4-06-19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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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我变成了你
        我呆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孤立无援。
        房间里似乎越来越热,那股纸灰的味道已经清晰可辨。
        我不敢回头。我生怕一扭头,发现一个浑身被火灼烧着的残破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他笑嘻嘻地告诉我,他叫张源。
        因为我听说张源是被火化的。
        漆黑而安静的卧室,此刻只剩下我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仿佛心脏随时可能跳出胸腔。
        砰砰,砰砰。
        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因为那股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焦糊味在一点一点地灼烧着空气,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让我的大脑有些晕眩,可是我不敢闭上双眼,我害怕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幕会让我失控。
        月光一点一点的从窗户渗透进来,照射到我的手背上,我顿时感觉一股烤肉味在室内弥漫开来,高温带来的疼痛让我的皮肤瞬间变红。
        可是我依旧不敢动。我在害怕,怕到恐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的时候,心脏位置传来了微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我突然有些愤怒。人们常说恐惧到了极致便会转化为愤怒,此刻,我终于相信了这句话。
        我和张源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不可能会害我。因为在他孤独时,只有我理会他;他是个极度自卑的人,但他同死又知恩图报,他不可能会伤害他最好的朋友。
        何况,他现在已经死了。
        那么,是谁在装神弄鬼?
        一瞬间,我感到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久坐而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恢复了活力,我起身抄起身下的椅子,猛地回头看去。
        没人。
        没有想象中那全身带着火焰的躯体,没有全身血淋淋的僵尸,什么都没有!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肌肉因为没有了愤怒的支撑而变得酸软无力,我缓缓地将椅子放了下来。
        我打开门,一股凉风吹了进来,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像一个拼命吃奶的孩子。氧气从我的肺部蔓延到了全身,我能感觉到透支的体力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没有鬼怪。一切正常。我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我低头看着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泡得黏糊糊的。我应该洗把脸,然后换一件衬衫,我想。
        这时,客厅的灯忽然亮了。
        我的精神再度紧绷。一抬头,却发现原来是父亲。
        “爸,您干什么呢?”我问。
        “家里的电源跳闸了,我出来把它扳上去。”父亲一边从梯子上下来一边说道。
        地面上,是父亲弯着腰,有些苍老的影子。
        “哦。”
        “儿子,你怎么了?怎么我看你满头大汗的?”父亲在灯光下注视着我,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做了个噩梦。我打算去洗把脸继续睡。”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这段时间,我也经常做梦。习惯了就好,这是正常现象。”父亲拿着手电筒缓缓地向着卧室踱去。
        听到父亲的话,我的心中悚然一惊。
        “爸,您做了什么噩梦啊?”我假装好奇地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父亲停住了脚步。“唉,也没啥。我就是梦到老是有人跟踪我,一直跟到我回家。终于有一次,我逮住了他,质问他为什么跟踪我。”
        “那他说了什么?”我心下一慌,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弥漫。
        “他说:‘你有没有看到你儿子啊?我找他的影子有事。’咳,你说奇怪不奇怪?”父亲咳了一声,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笑着问我。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我没看见自己的影子!
        “孩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父亲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有些不解地问。
        “没,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吧。”我支吾着,对着父亲说道:“爸,您去睡吧。我去洗洗脸就睡。”
        “哦,好。”父亲应了一声,又继续转身向前缓缓迈步。
        看着父母亲卧室的门关闭后,我这才缓缓地扭头向身后看去。
        一个黑影,静静地贴在地面上。
        我试着活动了下四肢,那个黑影也跟着我动了起来。
        还好,我有影子。
        我走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将水花浇在脸上,任凭水珠在我的脸上肆意横流。
        我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来思考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刚才在漆黑的卧室里,有月光的情况下,我的背后会什么都没有,包括我的影子?
        我现在的神智很清楚,我的视力也一直很好,我想,我不会看错的。
        那么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的影子哪里去了?
        难道人和他的影子真的是处于两个世界的同一生物?
        我不知道。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也不想知道。
        上网是没心情了,可是睡觉又睡不着,我该干点什么呢?
        我犹豫了下,打开了衣柜,将装有张源日记的盒子取了出来。
        看着熟悉的黑色封面,我感到自己的灵魂都仿佛通过眼神被它吸了进去。回想起在医院见到张源时的场景,我的鼻子忽然一酸。
        物是人非。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直觉,但这次直觉告诉我,张源的秘密一定还在这本日记里,只是我没有发现。
        我所有的恐惧,都是从这本日记开始的。
        张源不可能会害我,他一定是在日记里留下了什么东西。我想起了离开医院时张源眼神中那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恐,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他为什么会有惊恐的眼神?他在害怕什么?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同时对另一个世界感到狂热和恐惧?
        张源在掩饰什么?他是真的疯了吗?
        我不得而知。
        但现在,我拥有这本日记,我有打开张源内心大门的钥匙,作为他一生最好的朋友,我有义务将他的疑惑解开。
        所以,我想这就是他会在死后来找我的原因吧?
        他死不瞑目。
        咬了咬牙,我打开了这本黑色的日记。
        我要重头看起。
        刚打开日记,扉页上的两个大字就让我呆住了。我吓得立马丢掉了那本日记。
        唐杰。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很痛。
        这不是幻觉。
        那是我的名字。


        13楼2014-06-23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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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他的六本日记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永远不会停住它的脚步,人们只能望着它的背影兴叹。
            勿念第一个沉不住气,他将手指移到了键盘上:“呵呵,你觉得我们会信么?”
            我沉默了。他们当然不会信,网络最大的特点是虚拟,他们都认为我在开玩笑。
            我也不会信,因为,我没有证据。
            我不能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和那张死亡证明拿出来,它们都是手写的,而且,现在是我的字迹。这不能成为让他们心服的证据。
            我看着电脑旁的那本黑色日记,它更像是一只没有眼白的瞳孔,深邃地将外界的一切光线都吸了进去。
            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和张源是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会害我。我也不相信他会害我。我和电脑背后的其他几个人现在因为他而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他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又或者,张源已经不是张源,现在这个张源,只是一个“死子双生”后的产物?
            我被自己这个荒唐的结论吓呆了。换作是谁,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好友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不敢想像,当生者的世界与亡者的世界重合后,高高在上的人类社会会变成怎样的情况,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发疯,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样一个疯狂的世界下?
            美国的丧尸电影已经够恐怖了,但如果是人类自己毁灭了自己呢?
            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异类,而是人心。
            一个疯子就能幻想出“正反世界”,那么一世界的疯子……
            够了!我哆嗦着停止了癔想。这时,我的QQ忽然响了起来,我点开闪动的窗口,是一个陌生人,资料显示他来自张源的群。
            “我相信你。”这个陌生的QQ号网名叫“沧泠”。
            “哦?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网络世界实在太过虚拟,这次,换成了我怀疑他们。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有人信任我,我的反应却令他失望。
            “我讨厌网络世界的欺骗与反欺骗,但这不是我信任你的原因。我信任你,是因为我也收到了一本黑色的日记。”沧泠说。
            “!”这次换我震惊了。没想到“张源”口中的黑色日记本在其他人手中也有,那另外几个人呢?
            “我家距离重庆很近。因此我应该是最先收到这本日记的。其他人,想必也快收到了吧。”沧泠继续说道:“据张源的QQ资料显示,他是重庆人。”
            “那么,你那本日记里写了些什么?”我吞了口唾沫,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我是今天上午收到的。我还没看呢。”
            “那我们交换?”我突然对沧泠那本日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难怪我从张源手中得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发现它并不完全。
            或者说,像是一本巨大的日记,被人故意分成了几部分,然后装订成册。
            “好。”沧泠的回答很干脆。
            “10月15日星期二
            今天,我去医院探望我的好友张源。他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
            我发现张源自住院以来,病情反而好似更重了。他一见面,便和我说起了有关“死子双生”的事。
            我不知道什么是“死子双生”,我也不想知道。
            ……”
            我的打字速度不算慢,而且我只在电脑上打出来了一部分。然后我轻轻的敲响了回车键。
            接着,我便安心等待对方的回复。
            很快,沧泠的那部分日记也到了。
            “10月15日星期二
            今天,我去医院探望我的好友张源。他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
            我发现张源自住院以来,病情反而好似更重了。他一见面,便和我说起了有关“死子双生”的事。
            我不知道什么是“死子双生”,我也不想知道。
            ……”
            “?”我打了个问号,有些疑惑,难道沧泠点错了键,将我发送的信息又原原本本地返回来了?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沧泠说。虽然是虚拟的文字,但我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些许怒意,因为我也有些恼怒。
            “你为什么将我发的信息复制了一遍又发给我?”我问。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你……什么意思?”看见对方的回复,我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我并不确定。
            “要不,我们再试一遍?”这是我问的。
            “好。”
            第二次尝试,结果令人并不满意。
            我打了个“还是一样。”准备发送出去,这时,我发现我的QQ又在闪动。
            夜深了。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还在上网,于是我设置了“请勿打扰”。
            是张源的群。
            群里除了我和沧泠,其他的人都是在线状态。此时,他们正在聊关于黑色日记的话题。
            勿念:搞什么?我收到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就像是别人的日记一样。
            鬼刹:真的?哎,快说说上面写了些什么?
            八卦炉:不会是你自己的日记吧?说说,是不是故意在逗我们玩?
            勿念:我发誓,真的不是我的日记。这里还有快递的发送地址呢。重庆的。
            重庆的,就像是一句邪恶的咒语被使用在了几人的身上,他们忽然不出声了。显然,大家还没有忘记刚才我和他们说的事。
            我想了想,还是打破了这个僵局:“是张源寄来的么?”
            勿念:不知道,这上面只写了寄件人的姓,他姓袁。
            人肉泡馍:姓袁?你确定?
            鬼刹:安啦。勿念说是了就是了嘛。大家看了这么多年鬼故事,还真的见过鬼吗?依我看,那个《饺子》的作者肯定是故意在逗我们玩呢。
            八卦炉:鬼刹说的对。也许他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正在黑暗中悄悄地看我们恐惧的表情呢。勿念,快把你手中的日记在群里公开吧。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女生哦?
            勿念:哈哈。有可能。为了满足你们的求知欲,我就把它公开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几个人等了将近10分钟,勿念还是没有把那本日记给打出来。
            八卦炉:勿念,你搞什么呢?快点,哥几个看完你的“被求爱信”就要睡觉了。
            鬼刹:勿念?勿念!~~~
            疯疯癫癫:大家好,新人报道。请问这里是《饺子》这个鬼故事的群吗?
            八卦炉:疯疯癫癫?这名字真奇怪,是谁放进来的?
            沧泠:是我。有问题吗?
            八卦炉:没。欢迎新人入群。
            疯疯癫癫:那个,请问一下,你们最近有收到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吗?
            八卦炉:又是黑色的笔记本。真奇怪!里面写了些什么啊?
            疯疯癫癫:里面像是《饺子》作者的日记。真不愧是《饺子》的作者啊,日记记录的东西这么恐怖,让我读起来感到……
            人肉泡馍:诡异?
            疯疯癫癫:呃,你怎么知道?而且里面有些日记记录得很奇怪吔。就像……
            沧泠:就像是你写的?
            疯疯癫癫:呃,你怎么也知道?
            沧泠: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本黑色日记本扉页上是你的名字。
            疯疯癫癫:神了!你们原来都知道啊?
            当然,因为我们都收到了这样一本日记。
            这话是勿念打的。
            


          16楼2014-06-24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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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神秘的第七本日记
            直到现在,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勿念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六个人,都收到了张源寄来的日记,而且,每本日记上都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偶然,那么这也太巧了。如果不是偶然,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我仿佛看见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我们。它就像一个精明的猎人,而我们则是仍然还有些迷糊的猎物。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猎人的枪送上黄泉。
              QQ群再一次沉寂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思考这个猎人会在哪里埋下陷阱,思考猎人会将我们各个击破,还是一网打尽。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我们的对手究竟是谁?如果他真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那么谁能阻止他?
              此刻,我们在劫难逃。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鬼刹:我们会死么?我怕死,我不想死啊。
              八卦炉:鬼刹别乱说,也许这只是某个人给我们开的玩笑呢?读过《饺子》这个鬼故事的人肯定不止我们六个,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倒霉呢?
              八卦炉的想法也许是大家共同的意见,但我感觉,这话可能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他的话却提醒了我,的确,这个恐怖网站每天人流量这么多,这个鬼故事不可能就我们六人看过,其他那么多人的都没有收到张源的日记,我们六个怎么会收到呢?
              我们六个人一定有什么共同之处,而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点。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把我的想法打在了屏幕上,开始征求他们的意见。
              最终,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五个都是资深恐怖故事爱好者,而我,则是张源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但张源究竟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他发现了“正反世界”的裂缝,想要通过我们的嘴告诉全人类?
              得了吧,我们六个可不是救世主,何况,就算我们告诉了其他人,也没人会信,只会把我们当成疯子。
              我忽然想起勿念曾说过,六本日记和在一起,上面的褶皱能显示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无疑是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也许,它能让我摆脱这个噩梦,这一段时间,我被张源留下的信息折腾得人都瘦了一圈。
              当然,前提是六本日记必须在一起,这就意味着我们六个人也必须在一起。
              我挨个发了信息,万幸他们都是大学生,于是我们约定在他们放寒假的时候,一同来重庆,揭开日记的秘密。
              同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
              我和他们商量好明天告诉他们关于张源近来的一些情况,由于实在太长,这里暂且不表。
              那天晚上我睡了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当我醒来时,发现手机上的QQ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信息,是一个好友申请,内容只有一个字:你。
              我没有在意,随手将他的申请点了拒绝。我需要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应该告诉其他人些什么,虽然张源已死,但他的个人隐私我还是不能暴露太多。
              现在,我们六个人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不知道如果我们不齐心协力,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被当做疯子,关进精神病院,然后像张源那样为鬼故事奉献生命?
              我不喜欢幻想。所以我将写好的资料发送到了群里,然后关了电脑。我需要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忽然有些悲伤: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享受生活了。坚信张源不会害我的心,也有了一丝裂缝。
              ……
              我叫刘洋。是个大一新生。
              我喜欢看恐怖故事,也就是俗称的鬼故事。为什么?因为我长得不算帅,经济条件也一般,所以目前我没有在大学里找女朋友;何况现在高富帅那么多,好女孩也不一定会瞧得上我。
              作为大一的学弟,我深知学妹学姐都不是我们能染指的,那么一个暂时找不到女朋友的大学生会干什么?
              打游戏,体育运动,看小说。而我,喜欢最后一个。
              我第一次接触鬼故事,是在初一的时候,那时书报亭和地摊上随处可见3元一本的《灵异故事》,我没钱买正版的武侠小说,所以我选择了它。
              很快,我就被灵异世界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幻想世界给吸引住了,里面有僵尸,有病毒,有鬼魂,有你能想象出的一切光怪陆离的妖魔鬼怪。
              而且,灵异世界里最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谁才是鬼,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死去,你永远不知道它为什么而恐怖。
              我发现,这个世界里的尔虞我诈,欺骗,凶手,手段和罪业和现实中的人类世界大相径庭。因为含冤,含怨而死,所以才会有恶灵,才会有报复,才会有回魂。
              我沉迷其中。不过不是因为它让我感受到仿佛吸食毒品一样的精神刺激,而是因为它让我学会了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想想吧,如果古人口中的大同世界真的存在,人人不为衣食住行而忧愁,那么又怎么会有嫉妒,有仇恨,有冤屈?
              但是大同社会为什么过了千年仍未实现,很简单,因为人类自身的情感,人类自诩高级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类有七情六欲,只要欲望仍在,大同社会就不能到来。
              何况,我想大同社会的人类也不一定快乐。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人类社会终将灭亡。
              那么,人死后又会到哪里去呢?人死后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一直对它感到好奇,可是我不可能亲身试验。于是,我沉迷于网上的灵异故事,只为了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很幸运,我某天在网上搜索时,发现了一个令我兴奋了一晚的鬼故事,它叫《饺子》。
              《饺子》在我看来勉强算是中篇鬼故事吧,它的开头实在很刺激。但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写的了。
              我总觉得,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个灵异事件,因为它在我的一生中都难以磨灭,但是我居然记不住它的情节。
              可惜,《饺子》的故事只有一半。在它的结尾,作者留了一个QQ群号,说要看《饺子》剩下的部分,就得加这个QQ群。
              加就加吧,我想,虽然不知道作者为什么这样做,不过有悬念的事才能让我感兴趣。
              可是我的入群申请等了很久也没人通过。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了。明天上午还有课呢,我索性去睡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一个叫张源的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认为这个名字的主人一定是个胖子)寄了一个包裹给我,是一本黑色封面的牛皮笔记本。我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不死心,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六串数字,像是手机号。而且每个号码下面还有一个对应的字。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直觉让我分别添加了这六个人的手机号,然后发了对应的字,这六个字看上去很是诡异,但我的手却不能让它们组成一句话,然后分别发给六个号码。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六个字必须单独发,要是一起发,我会大难临头。
              我照做了。当我按完最后一个字母,我就醒了。
              别去,你们会死!


            17楼2014-06-24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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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九命猫
              故事一直讲到半夜,我看到连最活泼好动的盛翰奇脸上都爬满了倦意,心想这次“故事会”也让大家熟络得差不多了,便打了个呵欠对大家说道:“好了好了,别玩了,都去睡了吧。”
                在这些人里面,除了莫风,我就是年龄最大的了。何况我已经工作,而他们还在读大学,我的社会经验比他们丰富得多,他们自然对我的话感到信服,就一个个打着呵欠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我和程星宇被分到同一间屋子。这家旅馆虽然有些破旧,但房间收拾得还算整洁,卧室里的单人床像是被人提前打扫过的,一尘不染。
                但我心中的疑虑却更盛了。旅馆的主人如果真是这个看起来瘦巴巴的老头,那么是谁打扫的房间呢?我可不信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汉会这么细心和耐心,这点从他对我们的到来不耐烦就可以看出来。
                思量再三,我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没必要让大家一起担心。
                窗外的风雨很大,大得刮进了房间里。房间的床是木制的,有些陈旧。木板上斑驳的漆渍显示出它已经度过了多年的沧桑岁月,就像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者一样饱经风霜。
                我的床靠窗户很近,为了不让床被外面飘进来的雨水打湿,我走到窗前,就在关窗户的一刹那,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夜空,尖细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借着旅馆打听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直全身漆黑的猫向着远处跑去,很快窜入了丛林中,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冰冷的雨夜。
                那只猫的好像不是全黑的,虽然仅仅是匆匆一瞥,我还是很容易注意到了黑猫靠近右耳的地方的一团白色。
                奇怪,旅馆老板还养猫么?可是之前我们都没人见过这样一只黑猫啊?
                我有些纳闷,不过随即就释然了。猫狗都是人类最喜欢养的宠物,养只小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夜里碰见一直黑猫,我感到有些不吉利。
                我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从小也曾听家里的老人讲过不少黑猫的恐怖故事,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对黑猫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乡村农家的灯是那种用拉线做开关的白炽灯。熄了灯后,我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种半睡眠的状态,开始无意识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
                自从张源跳楼自杀后,我就经常做噩梦,有时甚至严重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因此,我便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次睡觉时都要快速在脑海中重复一遍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冷静地分析它们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我的臆想。
                我曾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况医生。况莉莉告诉我,这也算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种种迹象都从侧面表明了一件事:我在害怕。
                至于我害怕的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全身紧绷,浑身一阵阵发热,我的身体告诉我,有人正在偷偷地窥视着我。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双眼,发现在黑漆漆的窗外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和我对峙。
                我吓得顿时不敢动了,冷汗忽地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将头发粘成一缕一缕的,紧紧地贴在头皮上。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几分钟,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我这才发现,原来和我对着看的是一只猫。
                此时,窗外的雨几乎快停了。借着有些微弱的月光,我终于看清了这只猫的模样,它从头到尾的毛都是黑色,就连瞳孔都黑得发亮。
                看着看着,我陡然想起了老人们流传的一个传说——九命猫的故事。
                九命猫
                传说,猫有九条命。
                现在,我要告诉你,这是真的。
                但不是每只猫都能拥有九条命,只有那种黑猫,那种全身漆黑如墨,连瞳孔都黑得泛不起一丝光泽的猫才行。
                九命猫是不详之物,它的出现,就意味着死亡。
                因为九命猫又叫黄泉的摆渡者,它是一种稀少而优雅的使者,来接人世间的每一位过客渡过冥河。
                因此,一般人是看不见九命猫的。
                九命猫自从一生下来就是墓地的守望者,它的母亲和兄弟姐妹都会排斥它。
                那么,它独自怎么生活下去呢?
                牺牲一命,就换来成长。它会很快长成一只成年的猫,这才保证它有足够的捕猎生存能力。
                传说中,九命猫的捕猎对象不是活物,而是亡者的灵魂。
                九命猫每一条命的修行,都要靠吸收大量徘徊在人间的阴魂而炼制。
                九命猫是和九尾狐一样的物种,他们非鬼非动物,而是妖。
                当九命猫修炼出第十条命时,它就成为了妖仙。
                可是99%的九命猫都成不了妖仙。
                九命猫要想修炼出第十条命,唯一的方法是……
                我正想着,窗外的黑猫忽然再一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看见它躬起了身子,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这只黑猫为什么老是在这旅馆附近转悠?一个疑问从我的心底升起。我忽然记起来,九命猫出现这样的形态,一定是它看见了某种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九命猫其实很善良,如果人类身边有人类看不见的那种东西存在,九命猫便会用自己的方式警告他们,但是由于大多数人不懂这个,才把它们误以为是一种不祥之物。毕竟一只黑猫无缘无故冲着你发出嘶吼,你的心里也会不舒服。
                想起这段话,我终于明白这只猫为什么老是在这个旅馆徘徊了。
                这个旅馆里有死不瞑目的阴魂!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浸透骨髓。
                窗外的黑猫突然又是一声凄厉的哀鸣。我循声望去,原来是旅馆主人,那位花甲老人在拿着一根竹竿驱赶黑猫,黑猫为了躲避老人的攻击,撞得旅馆的窗户不停的响。
                我正准备拉开窗门制止老人的行为,突然感觉颈后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人在对着我喷气。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黑暗中,一双幽幽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我。


              37楼2014-06-2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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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来个新鲜出炉的短篇小故事
                  稻草人
                ————————正文——————————
                  这是一条乡间小路。
                  哑巴小明独自一人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没有路灯,他的身后一片漆黑。
                  小明不时回头张望着,他的胆子很小,要不是今天公交车晚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硬着头皮独自漫步在这无边的黑夜里。
                  路上很静,静得只剩下自己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和心跳。
                  虽然已经是入冬,但路上一丝风都没有。云层遮住了月亮,周围仅有的光线,也来自于小明手中的电筒。
                  手电筒散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如点点萤火,只能照到前方不足一米的范围。但在这样的夜里,对于小明来说,那无异于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对它呵护备至,因为小明知道,这是他回家路上的指路灯,一旦灭了,他就回不了家了。
                  这条乡间小路一直都有着这样一个传说:没有带火把或者手电,千万别独行,因为这路上,有鬼,要杀人的。
                  不过,没人知道鬼长什么样,传说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小明,村里人都对此深以为然。
                  因为一个月前的午夜,一个路人死在了这里。他的身旁还有一只没有油的打火机。
                  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弱了,小明的心也越来越沉。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黑影,他走得很慢,显得很小心翼翼。他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就像被关在瓶子里的萤火虫。
                  有人就好。至少自己不是一人独行了。
                  这人的体型看上去像是同村的李叔。李叔是村里胆子最大的,和自己父母的关系也不错。难道他是父母叫来接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小明松了口气,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几分。他很想看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李叔。
                  清冷的夜里,两道身影在萤火般的微光中越来越近。
                  但小明的心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越来越沉。
                  印象中,李叔是个很豪爽的眼力很好的人,熟人见面隔得大老远都会打招呼,可是自己距离他很近了,他为什么不招呼自己?
                  小明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两道身影终于面对面停了下来。小明隐隐看见了对方身上破旧的衣服,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泥土腥味,就像是树叶在水里泡烂了的臭味那样。
                  今天上午曾经下过雨。
                  压抑而沉闷的空气让小明感到一阵胸闷,他举起手电筒,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而对面的那个身影,却微微俯下了身子,也将手中的微光对准了小明的脸。
                  就在小明快要看到对方长相的时候,对方手中的光亮突然灭了。
                  小明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呆愣了一秒钟,突然撒开腿向着来时的路没命地狂奔起来。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小明看清了,对方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光线,而是一面残缺的镜子!也就是说,自己的手电筒,没电了。
                  身后猛然传来了另一个脚步声,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自己。就在它追上小明的一瞬间,无尽的绝望,笼罩了小明的双眼。


                38楼2014-06-28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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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9: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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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门背后
                  我只觉得热血往大脑里一阵上涌,然后我憋足了力气猛地大吼一声:“靠,程星宇,你半夜不睡觉吓唬我做什么?”
                    “哪有?”程星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喏,”我手一指那只黑猫,说道:“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猫,旅馆老板正在驱赶它呢。”
                    程星宇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猫蹲在窗台的一角,虽然老人一直在用竹竿打它,无奈老者老眼昏花,始终够不着猫的位置。
                    黑猫并不是蜷缩在墙角,而是优雅地蹲坐在那里,时不时抬起一只前脚,用嘴和舌头在梳理自己的毛发。那姿势让人想起了人类贵族的典范——绅士。
                    的确,这只猫给我们的感觉就像一位优雅的人类绅士,淡然的面对着敌人的攻击和谩骂,微笑着,仿佛当那些粗俗的语言不存在一般。
                    程星宇越看表情越凝重,他轻声地呢喃了一句:“黄泉引路者?”
                    听到他的话,我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个故事?”
                    “当然知道,”程星宇没好气地回答我,他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看,又念道:“不对,这只猫不像是真正的黄泉引路者,你看它的右耳,是不是有一团毛是白色的?”
                    “我看见了。”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只猫,头也不回的说道:“很奇怪对吧?一只黑猫竟然有部分毛发是白色的,而且集中在右耳。”
                    “我们应该感到庆幸,这只猫不是真正的黄泉引路者,不然的话,今晚一定会有人死去。”程星宇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高兴地说道。
                    “但是它的其他特征都符合黄泉引路者的身份,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我问道。
                    “是有点奇怪。一会儿我们去楼下问问这个旅馆的主人吧。”程星宇说。
                    我专心的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老人放下了雨伞,拄着那根竹竿在外面喘着粗气,老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这才转过身,向着旅馆的大门缓缓地走去。
                    被凄厉的猫叫惊醒,我和程星宇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于是我们穿好了衣服,下楼去找那个老人去了。
                    一楼的灯没有开,整个楼道都显得黑漆漆的,脚下木板的吱嘎声不绝于耳,我们仿佛踩在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的身上,老者痛苦的呻吟让人心惊。
                    老人的房间就在大厅的旁边,同样是木门,门上的黄漆大面积地脱落,斑驳的漆渍就像是点点的阳光穿透层层树叶留下的。接近地面的门缝已经有不少地方腐朽,一股木头腐烂的气味直往我们的肺里灌。看得出,这间屋子的年纪估计和老人一样年迈。
                    门是虚掩着的,一丝深邃的黑暗从门里探了出来,就像能吸纳一切的黑洞,牢牢地吸住了我们的目光。看着这扇简陋的大门和门后无尽的黑暗,不知怎的,我和程星宇都萌生了退意,不敢敲门,生怕打扰了这无边的黑暗,将我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和程星宇对望了一眼,黑暗中,只有我们微弱的呼吸声。筹措再三,最终还是我鼓起了勇气,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叩叩叩。”
                    没人应答。我敲门的那根手指仿佛敲在了一团棉花上,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我再次把手伸了过去,想要加大力气,另一只手却被人拉住了。
                    是程星宇。他拉住了我的手,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回去。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我能看出他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没事儿。我们就是问问,问问就回去。”我给了他一个微笑,也不管程星宇是否能看见,我转过身对着老人的卧室门,手上加大了力气。
                    我说过,我的好奇心很重。
                    “叩叩叩。”
                    还是没人回答。仿佛门后面没有任何人在那。我和程星宇屏住了呼吸,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静静地听着。
                    静静的一楼,此刻只有我们两人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一同陪伴着我们的,还有一丝暗淡的手电筒光。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只有我们两人的心跳声?一楼此刻应该是三个人啊,为什么我们连老人睡觉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我和程星宇有些慌了。我们对视一眼,正准备飞奔回二楼,突然,一道强劲的光线刺入了我们的双眼,我们的眼睛还未适应从黑暗到光明的巨大落差,顿时双眼泪水直流。
                    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起:“你们在我的房间门口干什么?”
                    是旅馆的主人,那个老头!
                    我们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着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果然,那张苍老的褶皱脸带着些许怒意,正忿忿地看着我们。
                    “那个,我,我们……”程星宇显然被老者的突然袭击吓住了,说话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的脸带着歉意对老者说道:“那个,老人家,我们有点事想要问您。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哦,是这样吗?”老者的语气有些缓和,他定定地看着我们,见我和程星宇都认真地点了点头,表情不像是装的。他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吓我一跳。唉,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帮年轻人的折腾咯。”
                    老人走到我们的前面,一边推开木门找电灯的开关,一边絮絮的念叨着:“你们应该是今天来的那几个旅客的其中两人吧?唉,现在的年青人啊,没事就喜欢研究什么鬼鬼神神之类的故事,却说老一辈的人研究就是迷信。
                    你们今晚讲了大半夜的鬼故事,一定把自己吓坏了吧?兴奋得睡不着觉了?这才想起找我这把老骨头聊聊天?”老人一边开灯一边说道。
                    灯亮了。老人站在简陋的小屋中间,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程星宇听完老人的话,有些好奇的问老人:“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讲鬼故事?”
                    “废话,你们声音那么大,都影响到老人的休息了。你说老人能不知道吗?”我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老人的房间很简陋,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两把椅子。写字台上零零散散地堆着一些书,还有《读者》一类的杂志。这些东西的布置位置让老人的房间看上去空荡荡的。
                    老人缩进了被窝里,有些尴尬地对着我们说:“唉,人老了,怕冷。你们不介意我呆在被窝里和你们聊天吧?这里有两把椅子,你们坐吧。”
                    “不介意。”程星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坐下了。
                    我和程星宇对望了一眼,见他神情有些忸怩,知道这小子还是有些内向。我便开门见山地向老人问道:“老人家,请问您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老人有些好奇地说,“你们想和我讲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看来老人还有颗童心呢。我心道,嘴里却没闲着:“九命猫。”
                    “黄泉摆渡者?”老人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开口道。
                    “您知道这个故事?”程星宇再也顾不上内向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39楼2014-06-29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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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随便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删掉了,刚才回复被删的吧友,不好意思啦
                    (PS:本人贴吧菜鸟一枚)


                    44楼2014-06-29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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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陌生来电
                      我一个人在家。
                        停电了,我只好无聊的玩手机打发时间。
                        正当我的手指快要不小心划破一个炸弹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了:有人打来了电话,但来电显示上却什么也没有。
                        会是谁打来的呢?我有些纳闷,自己的手机号除了朋友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啊。
                        “喂,请问你是?”我按下了接听键,但手机里没人回答,只有一种很强烈的电波声音,刺啦刺啦,不断折磨着我的耳膜和大脑神经。
                        “喂?”我疑惑着又问了一声,这一次,我从那些嘈杂的电波中隐隐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还是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喂,你到底是谁,在这样装神弄鬼我挂了啊。”我有些气愤了,在心里已经把这个电话当做了骚扰电话。
                        我愤怒的声音让这强烈的电波杂音稍微小了一些,再一次确认对方没有说话,我心里已经忍不住有了要挂掉电话的冲动。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电波声音如此的大,但这几乎微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却直穿过我的耳膜,在我的大脑里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就像正在遭受某种折磨一样,痛苦得声音都扭曲了,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呻吟。
                        然后,这呻吟声突然变成了一种尖利的笑声,就像一个疯女子在街头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那仿佛划玻璃一般的高分贝尖利声音让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疼得快要裂开了,急忙不顾一切地挂上了电话。
                        按下挂机键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这就是我的第一感觉。可是我紧接着又疑惑起来,刚才手机里的声音仿佛就发生在现实中,那声音现在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可是,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没过多久,手机的来电铃声再一次响起,我查看了一下,还是那个未知的号码。
                        一次打错是偶然,第二次就不一定了。我有些愤怒,又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是谁?怎么老是按到我的电话号码,难道真的有什么急事?还是对方认错人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再一次接起了电话:“喂?”
                        刺啦刺啦,依旧是无限的电波声。只是,这回似乎真的有人在说话,只是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喂,喂,你能说话声音大点么?我听不清楚!”我越发的感到奇怪。
                        “唐杰!”这回我听清楚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喂,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忍受着电波声对耳朵的折磨,出声问道。
                        “唐杰!唐杰!……”这个喊我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大声,我终于听清楚了,那,似乎是我的声音。
                        我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程星宇他们正围在我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想要坐起身来,却感到后脑一阵钻心的疼,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哎哟,疼。”我急忙缩回了手。
                        “唐杰,你怎么了?”王佳看着一脸痛苦的我,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哎,我怎么会躺在走廊的地板上?”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急忙抓住了身边程星宇递过来的手,这才没有再次倒下去。
                        “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盛翰奇说着,又有些好奇地问我:“哎,哥们,梦游的感觉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啊?你给我们说说。”
                        “我……我梦游了?”我用手指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大家。
                        “是啊,如果不是梦游,你怎么会躺在一楼的地板上?”盛翰奇努了努嘴,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
                        “不……不会吧,我怎么会梦游的?我记得我没这毛病啊?”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众人说道。
                        “那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你外出住宿不习惯吧。不然你怎么解释你睡在大厅地板上这件事?难不成是有人把你打晕了放到这里的?”盛翰奇说。
                        “别胡说,我看了我们住的那间房,房门是上了锁的。”程星宇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说道,好像怕人们怀疑到他的头上。
                        “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昨晚都干什么了?”萧逸飞习惯性地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昨晚?我开始回忆起来:“嗯,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接着我听到楼下好像一直有人在走动,地板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于是我下楼查看,我只记得下楼的时候楼道很黑,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从楼上摔下来的。”盛翰奇撇了撇嘴,有些未卜先知的说。
                        我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我却想不起来了。
                        王佳在我右侧,她看了看我后脑上肿起的包,然后十分肯定的说:“不对吧?昨晚我们都没人听见楼下有人走动的声音啊。昨晚是这几天最安静的夜晚了。而且,我总觉得你后脑上的这个包不像是自己摔的。”
                        “你们都没听见有人走动和地板的嘎吱声?”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大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众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听见。
                        我低着头沉思起来: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脚步声?而且,王佳说我的后脑上的包不像是自己摔的,那就是有人打的?可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我们还是先考虑考虑程星宇今天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吧。”孟洁说:“程星宇接到的古怪电话可是跟我们都有关呢。”
                        “哦?什么电话?”我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有些好奇地看着程星宇。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打来了几次……”程星宇说。
                        “喂,请问你是?”程星宇按下了接听键,但手机里没人回答,只有一种很强烈的电波声音,刺啦刺啦,不断折磨着程星宇的耳膜和大脑神经。
                        “喂?”程星宇疑惑着又问了一声,这一次,他从那些嘈杂的电波中隐隐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还是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喂,你到底是谁,在这样装神弄鬼我挂了啊。”程星宇有些气愤了,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个电话当做了骚扰电话。
                        程星宇愤怒的声音让这强烈的电波杂音稍微小了一些,再一次确认对方没有说话,程星宇心里已经忍不住有了要挂掉电话的冲动。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电波声音如此的大,但这几乎微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却直穿过程星宇的耳膜,在他的大脑里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就像正在遭受某种折磨一样,痛苦得声音都扭曲了,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呻吟。
                        然后,这呻吟声突然变成了一种尖利的笑声,就像一个疯女子在街头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那仿佛划玻璃一般的高分贝尖利声音让程星宇感觉自己的耳膜都疼得快要裂开了,他急忙不顾一切地挂上了电话。
                        按下挂机键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这就是程星宇的第一感觉。可是他紧接着又疑惑起来,刚才手机里的声音仿佛就发生在现实中,那声音现在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可是,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就是程星宇今天接到的电话。
                        然而我听完后,却是一脸的惊讶和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程星宇今天接到的电话内容和他的想法会和我今天梦到的一模一样?
                        我忽然有些畏惧起来,向程星宇问道:“最后呢?最后那次通话,他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最后说了句话?”程星宇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见众人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这才解释道:“他最后说的话是:‘小心……活着……别相信……’”


                      50楼2014-07-0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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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死亡稻草人
                        “这该死的鬼天气!”段强恶狠狠地咒骂着,咬了咬牙,没办法,只能走那条邪门的路了。
                          借着酒意,段强壮着胆子踏了上去。
                          这条路似乎跟其他的路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狭窄,一样的树影重重,偶尔风吹落几片树叶,轻轻地拍向了段强的肩膀,刚开始段强还有些胆怯,但后来他就似乎自我感觉好受些了。
                          当段强拐过一个弯道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因为天黑,他没看清那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形物体,鼻间还隐隐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么晚了还有人走夜路?段强心想。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走进了那个物体,想要仔细瞧一瞧。当段强附身下去查看时,一声惊雷猛地在他的耳边炸响。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那,那是一个稻草人!
                          “啊!”段强吓得惨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见,真见鬼!自己怎么会撞上稻草人?还是那,那个村子的稻草人!
                          段强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他的大脑在嗡嗡作响,耳朵里也在耳鸣。
                          稻草人和段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动一下。
                          冷汗很快浸湿了段强后背的衬衫。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段强这才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段强忽然记起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落到这个下场的,他不禁怒火中烧:“活人的气我要受。如今你这死人的气我也要受么?”
                          想到这里,段强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狠狠一脚踢向了稻草人。但很快,预想中重物落地的声音并没有响起,段强反而觉得自己的脚上很重,就像有什么东西咬住了自己的鞋子一样。
                          段强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将那个东西弄开。但手指接触到的,却是一个空洞的窟窿,上面似乎还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段强将手指放到鼻尖,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血!是血!
                          稻草人怎么会有血的?段强不敢相信。但鼻间萦绕着的味道挥之不去。
                          段强忽然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被什么东西给架住了,他被缓缓地提了起来。段强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啊!”那竟然是一个鲜血顺着脸颊下淌的稻草人!段强又左右看了看,他顿时惊恐地发现,那些田里的稻草人一个个像生出了双脚似的,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黑暗里,一双双嗜血的双瞳像无尽的冥火,极度渴望着鲜血的浇灌。
                          而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个没有头的稻草人,它的右手,还拿着一把刀!
                          “不!!!”段强的惨叫划破了夜空,但很快就被这群诡异的稻草人给淹没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段强失踪了。
                          “故事就是这样。而这个地方,就叫泣魂镇。”老妇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
                          “老人家,呃,我打断一下,请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王佳静静地听完这个故事,这才有些奇怪地看着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却不再说话,只是步履蹒跚的走到一旁,给我们让出了路。
                          我们虽然对老妇人的话有些不解,但老人的行为却告诉我们,她无意继续阻拦我们的去路。
                          我们回忆着老人所讲的故事,各怀心事地继续前进。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看不见那个住着老妇人的小镇和那个旅馆了,我们这才停下了脚步,打算歇息歇息。
                          “刚才那个老人讲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星宇随便找了块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下,对着我们说道:“我怎么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
                          “嗯,我也觉得怪怪的。刚才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故事,故事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鬼故事,但却又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王佳也点头附和道。
                          “还有,那个老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泣魂镇是个什么地方啊?”想了想,我也插嘴道。
                          “什么棋魂针?老人哪有说这样一句话啊?”孟洁有些愣愣的看着我,不明所以的问。其他人也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难道你们没听见吗?老人最后说了句:‘而这个地方,就叫泣魂镇。’”我看着大家一脸惊诧的表情,以为他们是在故意捉弄我,有些生气地说。
                          “老人最后说的话是‘故事就是这样。’,哪有你说的什么棋魂针?”萧逸飞用手扶了扶眼镜,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是‘泣魂镇’。”我有些不满的纠正萧逸飞的口误,然后又面露古怪的看着大家:“难道,你们都没听见这样一句话?”
                          “没有。你是不是后脑被摔傻了,听觉出现幻觉了吧?”盛翰奇摇了摇头,然后打趣地看着我,其他人也是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沉思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明明说了个古怪的地名,为什么大家都说没听见?
                          我又偷偷瞥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好了,别想了,我看你们也休息够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听说山里还有个小镇,离这还有段不短的距离呢。照我们这样走下去,也许晚上都不一定能走到呢。”程星宇看了看大家,站起身来说道。
                          一想到自己要露宿野外,我们不禁打了个寒颤。急忙站起来跟着程星宇继续走了。
                          可是,当我们走了十来分钟后,情况却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本来好好的天气,突然起了大雾。
                          众所周知,山里弥漫着大雾的时候,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因为这样做很可能会迷路。就算是经常走这条路的“山林通”也不敢,山里不比城里,一些未知的危险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对付这大雾,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原地不动,等阳光强烈了,大雾自然会散去,那时候才可以继续行动。
                          我们现在就身处大雾的中央,因为不能擅自行动,便百无聊赖地在原地玩各自的手机。
                          这座山地处偏远,因此信号不太好。萧逸飞有心打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可是试了几次也打不通。
                          我闲着无聊,便把我的叔叔——黎叔的经历当成故事讲给大家听。
                          听完故事,盛翰奇看着眼前依旧没有消散意思的大雾,打趣地说道:“现在也是大雾,我们不会也碰上冥婚新娘吧?”
                          “当然不……”我想告诉他们这里不是我叔叔住的地方,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远处一阵旧社会娶亲的唢呐和喇叭声打断了。


                        54楼2014-07-0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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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一场误会
                          本来一片白蒙蒙的山里,也突兀地出现了一丝红色。
                            我们互相看了看对方,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掩饰不住的骇然。
                            “是……冥……冥婚新娘么?”萧逸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上下牙碰撞的声音。
                            “不……不知道,应……应该不是吧?”程星宇哆嗦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声音颤抖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跑啊!愣着干什么!”莫风看着吓傻了的一群人,突然出声大吼道。
                            我们急忙顺着原路往回飞奔。
                            跑了不知多久,我们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我们停下来喘气的时候,那唢呐和喇叭声却更近了。
                            “怎么回事?”程星宇用手给自己扇风,一回头,却发现周围依旧是熟悉的景色。
                            鬼打墙。这是我们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
                            “完了,我们完了!”孟洁颤抖着双腿瘫坐在地上,她是我们之中最喜欢鬼故事的,但胆子却是最小的。此刻,遇见了鬼故事里最常见的桥段,孟洁突然爆发了。
                            “都怪你们!我说不来不来你们偏要来,这下好了吧?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孟洁大声地哭了起来,时不时地对着我们咆哮几句,又继续抱着莫风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会没事的,别哭了,好吗?”莫风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孟洁,轻声安慰道。
                            “咱们不一定会死吧?唐杰说的那个故事里的黎叔不也没事吗?”萧逸飞被梦洁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说了句。
                            “你闭嘴!”孟洁冲着萧逸飞猛地大吼了一声,又将头埋进了莫风的胸膛。
                            我们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身边只有孟洁的哭声和越来越近的喇叭声。
                            我们没打算继续逃跑。我们都知道,鬼打墙是永远跑不出去的,与其浪费体力,不如呆在原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孟洁的哭声渐渐小了,大概她也是哭累了,肿着通红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喇叭声传来的方向。
                            我们都没在说话,各怀心事地看着前方,像七个木头人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或者等待大雾消散,逃出生天。
                            气氛越来越压抑,但没人出声,也没有人东张西望。我们互相都不敢看对方,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内乱才是最大的敌人。
                            团结,或许还能活下去,但是孤军奋战,必死无疑。
                            雾,越来越浓了。那喇叭声,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仿佛就在我们的耳边,轻轻地唱起了勾魂的催命曲。
                            我握紧了拳头,心乱如麻。脑海里不时闪过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最后,停在了父母的脸庞上。
                            要是父母亲知道我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找不到尸体,他们会有多伤心呢?
                            旅馆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难道会在他们身上重现么?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喇叭声,嘈杂而喧嚣,就在我们的耳畔回荡着。
                            终于来了么?
                            我感到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皮肤所及之处一片冰凉,那是冥婚新娘的手么?
                            好奇心害死猫,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这样想着,我咬了咬牙,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子,正满脸诧异地看着我。
                            见我睁开了眼睛,这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汉子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他那被烟叶熏黄的门牙,向我问道:“外来人,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闭着眼睛傻站着?”
                            我有些面露古怪地看着这个身穿红色背心的男子,又向他身后张望了一阵,发现什么也没有,这才问道:“大……大叔,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古怪的声音?”
                            “什么古怪的声音?”男子反问道。
                            “就……就是听起来像旧社会娶亲时的唢呐和喇叭声那种声音。”
                            “噢,你说这个呀。”庄稼汉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收音机,一按开关,那嘈杂而喜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片空旷的野外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阴森。
                            “是这个么?”男子笑呵呵地看着我们,问道。
                            我这才扭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也正一脸惊诧地看着庄稼汉子和他手里的收音机。
                            我呆滞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朴实的汉子,傻傻地想了半天,从嘴里蹦出了这么几个字:“大……大叔,您为什么喜欢听这个?”
                            “怎么?这歌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很喜庆啊?”男子歪着脑袋看着我们,一脸不解地问道。
                            “没,没……”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我们都是傻子!竟然不明所以地就被自己的想象吓成了这幅模样。我傻呵呵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活着的喜悦。
                            我想我们几个人现在想的都一样,都想突然出现个地缝,让我们羞愧地钻进去。实在太丢人了,几个学习了科学知识的大学生,竟然被一个所谓的鬼故事吓得几乎晕过去。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羞愧之色。尤其是孟洁,脸更是红得像苹果一样,害臊地低下了头,发出一声如蚊呐般的声音:“大家,对不起!”
                            只有盛翰奇,依然还是那副乐观的表情,笑呵呵地看着大家,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活着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我们想了想,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一脸朴实的庄稼汉子奇怪地看着大笑的我们,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你们,都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摇了摇头,自然不敢告诉他我们大笑的原因。
                            由于大雾更浓了,想要继续往前走是不行的了,而这个大叔却恰好是山那边那个镇里的人,此刻出来是要去小镇上买一些日常用品。我们想了想,便跟着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打算一起返回小镇上。
                            一路上,我们自然也没闲着,开始向这个大叔打听一些关于那个小镇上的事。而大叔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那个小镇上的故事讲给我们听。
                            大叔真不愧是在山里住了几十年的人,一般的“山林通”估计也就这样了。在满是大雾的天气下,带起路来仍然健步如飞,我们甚至走不赢他。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静静地听着大叔讲山里的奇闻异事,看着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山里和山外的生活果然区别很大,至少山里人的朴实,就是现在大都市里那些浮躁的人们所比不了的。
                            大家都沉浸在大叔的故事里,不知不觉,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小镇的轮廓了。
                            大叔讲得有些口干舌燥,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对了。我从刚才就有点奇怪,之前雾还没这么大的时候,你们老是围着一座坟转着圈地跑,这是为什么?”
                            围着坟转着圈地跑?那不是我们遇上鬼打墙的时候么?
                            我们突然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看对方。
                            走在前面的大叔毫无察觉,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外来人,你们不知道,这座坟有些古怪。我们本地人见了这座坟都要绕道走的。”
                            “有……什么古怪?”程星宇跟上了大叔的脚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故事,那可说来就长了……”


                          55楼2014-07-0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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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泣魂镇的由来
                            这座坟,是一个几百年前就建造的坟,当时的墓碑上的字已经被风化得差不多了,后来墓碑也不知道哪去了。
                              后来,为了修一条方便山里人进出的路,于是这座已经看不出外貌的坟墓就被填平了。
                              可是,这座坟墓的墓顶老是比其他部分高出一截,无论我们怎么在周围加土,它都要冒出一截来。镇上有的人便觉得这墓有些邪门,于是回去查了资料。
                              有人说,这是冥婚新娘的墓,也有人说,这是一个老人的墓。
                              终于,最后有人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墓的主人是一名老者。老者姓李,具体名字未知。
                              证据,是一封信。
                              信有点长,那人拆开了信封,念道:谨以此书信留给我的后人们,愿你们能记住这个村,记住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但是,别以为它只是历史!
                              首先,李家的子孙们,我要告诉你,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的祖先,都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屠夫。
                              是的,屠夫。我也是其中一个。
                              这个村子以前有个很恐怖的名字,叫“魂村”。因为这里居住的每个人,都曾经当过刽子手。
                              是的,也可以这样说,这个村子的居住者,就是历朝历代各个地方部门的刽子手。
                              我们年轻时,都是靠为官府做事谋生。这是一个卑贱的职业。士农工商,我们却比商人还要不如!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刽子手!是沾满了人类鲜血的刽子手,是屠夫!
                              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可是,我们也不想啊!
                              做我们这一行的,虽说是为了给官府工作,但那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实际上,仇恨我们的人比仇恨贪官污吏的人还要多。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师父就告诉我,刽子手是一个卑贱的职业,是恶魔!
                              我们杀的恶人固然不少,但更多的,却是那些受陷害的好人!
                              因此,师父教育我们,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自己其实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凶器,一把披着尚方宝剑的凶器。
                              作为一个刽子手,我们甚至只能乞求亲人去帮我们求佛,求一张保命的护身符。
                              为什么,因为我们双手沾满了血腥,我们甚至不敢路过寺庙,因为我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良心,拿着屠刀的我们,只配下地狱!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你如果不吃别人,就会被吃掉。
                              入行之前,师父就会问我们:你们的亲人会抛弃你们,因为他们会害怕,会恐惧一个满身血腥味的人;你们的同行会看不起你们,因为你们可能会误杀好人;你们的上司也不会用正眼看你们,因为你们在他们眼里,不是人,只是一件工具。
                              那么,你们还愿意作为一个刽子手么?
                              说完这话,师父便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我们的答复。
                              如果我们转身离去,师父才会欣慰地点头;如果我们回答:“是”,那么师父睁开眼时,只会用厌恶的眼神看我们,我们永远只能当下等人!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不想当刽子手,但我们更不想当奴隶,不想用自己的鲜血换来贵族的一掷千金,但是,我们出身卑贱,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入此行,我们的一生便注定在师父、贵族的打骂声,乡亲们的厌恶眼神中度过了。
                              杀猪匠为什么受人欢迎?因为他们杀的是猪;而我们呢,杀害的是同胞,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即使,那人犯下了滔天大罪。
                              师父告诉我们,作为一名刽子手,你的眼神要好,手要快,下刀要狠。
                              为什么有这三点要求?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减轻他人的苦痛,也是为了减轻我们自身的罪孽。
                              作为一名刽子手,你不要指望别人对你有任何好感。
                              所以,我的子孙们,你们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们会在老了之后躲进这个深山中结束自己的一生,以及,这个村子的来历。
                              我们本以为躲起来会好受一点,但是我们错了,错得太离谱!每到夜里,我们便会听见一声声凄惨的,声嘶力竭的,凌厉的哀嚎。
                              多少次,我们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我们双手的血腥,让我们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又有多少次,我们告诫自己的子孙:宁肯饿死,也不能再去当一名刽子手!
                              所幸的是,孩子们,你们没有继承我们的父业,这一点,我很欣慰。
                              那么,这个村子里,经常听见的恐怖的惨叫声,你们应该明白是为何了吧?
                              是的,是那些含冤而死的冤魂,在找我们报仇来了。
                              所以,这个村里的人,一般命都不长。
                              孩子们,你们不会怨我们吧?
                              本来,我们这里居住的刽子手多了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偏远世俗的小镇。
                              它叫——泣魂镇。
                              泣魂镇,意味着哭泣的灵魂小镇。
                              这个镇上每一位死去的古人,都是带着更多地怨念去世的。他们死去之前,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灵魂,内心和肉体的三重折磨。
                              事实上,自从越来越多的刽子手躲进这个小镇之后,这里俨然成为了刽子手们最后的避风港。
                              泣魂镇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他人的鲜血已经浸入骨髓,满手的血腥又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忘掉的?
                              不到一年,镇里的人便疯了一大半。
                              走在镇里的路上,随处可见那些疯了的刽子手,目光呆滞而又浑浊地瘫坐在街上,嘴角流着口水,痴傻地对着来往的人笑着。
                              第二年,也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些已经退休的刽子手们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上天的处罚。
                              一场可怕的瘟疫给镇上的人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先后总共上百人在这场瘟疫中死去。而且,奇怪的是,染上瘟疫的,全都是当时最有名气的刽子手,而这里原本的村民,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当然,这件事给这个原本就没多少人的小镇笼罩上了一层许久不散的阴霾,数年之后,小镇才渐渐恢复了生机。
                              我们都以为,这下子应该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没过多久,第二次大的灾荒袭来,村里的农田受了蝗灾,庄稼颗粒无收。走在路上,随处可见饿殍遍野。
                              奇怪的是,这些饿死的人身体都是残缺不全的。有些地方的肌肉下面,已经露出了白骨。


                            56楼2014-07-04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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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8: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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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靠什么活着
                              人死后腐烂的速度当然没这么快。
                                但是剩下的人居然在断粮十数天后顽强地挺过来,活下来了。
                                是的,我的子孙们,也许你们都猜到了。
                                断粮的第三天,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我的父母也饿得发慌,可是他们还好一点,我一直听他们在那嘀咕着什么,可他们离我太远,我没听清。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房门被合上的声音,房内除了我微弱的呼吸声,在没其他声音。
                                我觉得我就快死了。
                                我的双眼都已经微微泛白了,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我没力气。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我在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变微弱。
                                我连数自己心跳声的意识都没了。脑袋里一片空灵。但是又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想法:是的,我就快要死了。
                                我家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是父母的声音:“孩子,快醒醒,快醒醒!咱们有东西吃了!”
                                吃的?粮食?我还有机会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强烈地求生欲望让我不知从哪来了力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但眼里仍然是雾蒙蒙地一片,只能模糊地看见眼前两个人影,却看不真切。
                                父母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孩子,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爹娘给你弄来吃的了!”
                                我努力想要坐起来,可是,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干裂的嘴唇里只能蹦出一个单词:“吃???”
                                见我的嘴唇微微张开,母亲连忙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汤,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就放到了我的口中。
                                一种不知名的,还散发着热气的液体缓缓地顺着我的喉咙流向了我的胃里,已经几天没有进食的胃发出了满足的呻吟。我嗅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慢慢地,我的眼睛竟然能睁开了,我能看清眼前的东西了!
                                我急不可待地抢过父母手中的碗,三两口将碗中的液体下了肚,末了,还不忘伸出舌头贪婪地舔着上面的油珠。
                                终于,感觉胃里暖暖和和的,我这才有了开口的力气。
                                但是,紧接着一个疑问用上了我的心头:现在连粮食都没吃的,这碗里的汤怎么会有油呢?就算当时我还很小,但是我也知道一些必需的常识:粮食,是没有油的;有油的,只有肉。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看向我的父母,期待他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令我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说出这个回答,只是双眼通红地抱紧了我,片刻,我的耳边就想起了母亲嘤嘤的哭声和父亲抹眼泪的声音。
                                他们怎么哭了?我不明白。我突然觉得口中牙齿上卡着什么东西,既锋利又坚硬。
                                我伸手进了嘴里,将扎疼了我的罪魁祸首取了出来。
                                很熟悉的东西,白白的,很小的一块。
                                我在哪见过它呢?我思索着,无意间看到了母亲抱着我的手。
                                片刻,我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将手中那东西丢在了地上,然后颤抖着手抱着父母嚎啕大哭。
                                我想,这回成为我心中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了,它将伴随我痛苦地过完我的一生。
                                是的,我想你们都明白了,那小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嘴里很苦,我想我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然后,我大病了三天。
                                从此,我再没吃过肉。
                                最终,活下去的欲望战胜了理智,我还是流着泪咽了下去。
                                但是,我的人生从此改变了,因为我知道,我,我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终于,饥荒过去了,我们得救了。可是,我们永远也忘不了,我们是因为什么而度过了这次灾荒。
                                活下来的每一个人对死去的人都怀着极大的罪恶和愧疚之心。是的,我们没理由不内疚。
                                可是,该怎么处置这么死去的人的遗骸呢?看着满地的狼藉,满地的白骨和碎肉,我们沉默了。
                                最终,有人提议,把他们都埋了,埋葬在山洞里,把衣服留下来,做成稻草人的模样,放在田里,让自己时时刻刻能注意到他们,注意到这些牺牲了自己成全活下来的人的先辈。
                                当然,有人提议就有人反对,因为我们都是刽子手,知道死者的灵魂对生者的威胁。所以稻草人做了出来,但不是用那些先辈的任何遗物做的。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这些恐怖得令人发指的事情似乎也被人慢慢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从刽子手退下来的,已经当了几年朴实农民的人突然发现,那些稻草人有问题,它们的头,套着那些先辈的人皮面具!
                                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为何过了这么久,本该腐烂的皮肤为何还能保存到现在,但是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十分诡异。
                                张旭,我们当时的村长,在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后,不知怎的,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我们将张村长救醒后,他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发烧说胡话,嘴里始终不停地念着:“死人…人偶…泣魂阵…复生…”
                                我们猜想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可是,在这个全是刽子手,只懂杀人,不懂救人的村子里,就连游医也没有一个。因此,我们只能看着村长的病一天天地加重。
                                终于,村长熬不住了,带着全村人的心病撒手人寰,就在他的子孙后辈面前去了另一个世界,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第二天,村长的遗体就消失了,在众人的面前人间蒸发了。
                                而且,在那之后,那条道路两旁竖满了稻草人的小路上,倘若有人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走夜路,那么便会神秘的消失,就像村长的遗体那样。
                                随着走夜路的人越来越少,村民们这才发现,那些稻草人的数量却越来越多。
                                我想,你们大概都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吧。
                                从此,这条路便再没人敢晚上通行了。除非……


                              57楼2014-07-04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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