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原来时光那么长，原来怀念这么绵延。随笔文章记录。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霸王别姬》读后感
春寒料峭，女人报了孩子走在人流中，她脚上一双绣花鞋穿的时间太久，由红色变成了褐色。孩子被紧紧拥在怀里，漏出一双漂亮眼睛窥看四周。也是《霸王别姬》的开头一幕，没有想象中的京剧舞台，没有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开头，却在一个散发阴冷气息的北平早晨。翻阅这本书时，是在一个黄昏，光线不亮，却把我缓缓摇进一个有关京剧的故事。有着漂亮眼睛的孩子是这本书的主人公—程蝶衣。故事也围绕着程蝶衣和他的师兄段小楼展开。
既然有关京剧，那必然少不了戏班子的描述。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在这里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程蝶衣学戏时叫做小豆子，蝶衣是后来成名后的名字。小豆子长相清秀，被挑做女角。他的师兄段小楼也就是小石头，则是男性的角色。压腿吊嗓，师兄弟二人终于迎来了被人赏识的时刻。然而小豆子在唱时将《思凡》里的一句台词唱颠倒了，前来选角的那爷大怒，即将拂袖而去，师兄用烟袋狠狠地打向小豆子的嘴，这打多是含了恨铁不成钢之意。小豆子嘴里含血，模糊出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那爷满意的点头，危机得以解除。然而正是师兄的一顿打，小豆子彻底模糊了性别，他内心一直坚持着唱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小豆子唱对了，却也为后来的故事埋下一个不易被察觉的伏笔。故事仍就在北平进行。

几年后，师兄弟两人合唱的《霸王别姬》让两人真得成了“角儿”。而和师兄登堂唱戏的日子也许是蝶衣心里最快乐的时光，因为那时的霸王是他的楚霸王，他从小养成的对师兄的依赖让他下了舞台，褪去戏装后的程蝶衣不是舞台上顾盼生姿的虞姬，只是一个对师兄过度依赖的小豆子，一个不谙世事的程蝶衣罢了。这段时光戛然而止在段小楼的成亲那天，程蝶衣用他的方式表达了对师兄“抛弃”他的不满，他缺席了。程蝶衣直到这位新嫂子过世，他也没有喊过一声嫂子，他沉默的抗拒，抗拒楚霸王不再是他独有的楚霸王。他立下了不和段小楼合演的誓言。
日本人攻城了，北平沦陷了！舞台上《牡丹亭》《贵妃醉酒》一出出的唱着，程蝶衣依旧顾盼生姿，风华绝代，正如赞美他的那句话：“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段小楼被妻子菊仙命令这不准和程蝶衣演戏，因为在菊仙眼里，程蝶衣不顾一切地为戏痴狂，让她笃信程蝶衣会给段小楼带来灾难。菊仙和程蝶衣的关系看似是对立的，但实际上，菊仙却又懂程蝶衣。她懂程蝶衣的不满，她懂程蝶衣的戏痴，她甚至能编谎言欺骗程蝶衣，不得不说她摸透了程蝶衣的心思。可人终究是为自己多想的。所以霸王和虞姬分开了，却又在得知消息教习老师傅的严厉责骂下，再度登台演绎《霸王别姬》这一次不是给日本人，是给一群没有素质的国民兵，民兵在戏台下好奇的用手电筒晃，程蝶衣倍感受到侮辱，再也唱不下去。段小楼在这时又出面维护程蝶衣。场面一时混乱，程蝶衣惧怕的躲到角落，电影版里，张国荣将这个眼神演绎得入木三分，一瞬间我理解了书中程蝶衣作为程蝶衣的恐惧，他恐惧有任何人破坏他和师兄，所以那眼神里的感情，有对师兄重新维护自己的小小雀跃，有对混乱的恐惧，有下意识的逃避。服饰华丽的程蝶衣惊恐的拉上帘子，任由外面的嘈杂声。我作为旁观者，却仍能感受到成蝶那方小世界里不停颤抖的情感。段小楼的处世哲学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在程蝶衣这里，却一次次破戒。

抗日战争结束，程蝶衣和段小楼却发生变化。程蝶衣不管世事变迁，他只管戏台上的悲欢离合。段小楼却要管，他要管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和安安分分的活在世间。段小楼是假霸王，程蝶衣是真虞姬霸王和虞姬又是一次分别，这次却是永别。
文革开始，轰轰烈烈的破四旧，程蝶衣被逐出舞台不准演戏。确仍然抵不过被批斗的命运。相依为命的师兄弟，即使后来感情有间隙，这次却被要求相互揭发。执导电影版《霸王别姬》的陈凯歌说：“永远别考验人性，永远。”生活的压力，无数的忍耐瞬间爆发，段小楼一件件的揭开。火苗冲向天空，形成热浪，昔日楚霸王跪在地上，脸上是荒诞的妆容，不知收否象征文革的荒谬。程蝶衣心如死灰，段小楼三次背叛程蝶衣，第一次迎娶菊仙，第二次不与蝶衣同台，第三次是文革。对于程蝶衣，这一次，才是真正的背叛。程蝶衣脸上的妆容更是荒谬，没有风华绝代，只有哀莫大于心死。愤声高呼的红卫兵，程蝶衣的眼泪混了戏装缓缓流下：“你们都骗我！”段小楼吧人世悲欢摆在他面前，菊仙用谎言骗他，引以为生命的京剧灰头土脸的被赶下历史的舞台
程蝶衣愤然而起揭发姹紫嫣红，他对段小楼喊的一句：“你楚霸王都跪地求饶了，那京戏，他能不亡吗！！”这句在我心里超越了这本书里的其他经典台词。因为这一居不仅道出程蝶衣的戏痴形象，更是写出他内心世界的轰然倒塌。他也揭发出菊仙原是妓女的事实。人群里有声音高呼问段小楼：“你和她断绝关系吗?!”段小楼喊出断绝二字，菊仙刹那间愣住，电影里一直有片段，是巩俐饰演的菊仙每次设想美好生活时，总是对着镜子。放在这处理解，无外乎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批斗结束，屋外，程蝶衣跪在一片狼藉里，屋里，菊仙换上出嫁时的红嫁衣，上吊自杀。段小楼撕心裂肺的喊叫。再次着着戏服的霸王和虞姬，在满天灰尘里扭打。

文革结束了，生活平静了，看到这里时，我以为霸王不在别虞姬，可是那就不再是霸王别姬，电影里的结局更加意义深刻，二十年后，两人相约再同台演戏，段小楼念出：“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的台词，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再回幼年的相依为命，应是设想中的美好结局啊。可程蝶衣历经抗日，文革批斗，与师兄分分合合，他以京戏为所有的世界轰然倒塌。程蝶衣真的成了虞姬，虞姬怎么演，都不过一死，在段小楼的喊声里，故事全剧终、
霸王别姬，不但是戏台上霸王虞姬的分别，更是段小楼，程蝶衣人生意义上的分别。到现在2014年，我们别《霸王别姬》电影二十一年，别主创张国荣先生十一年。这本书被翻拍成电影，成为华语片的骄傲，张国荣的程蝶衣形象震撼人心。现在，却被基本淡忘，不由让人扼腕叹息。书里的悲欢离合，电影里的入木三分，终究成为这一张抹去了脂粉的人间脸罢了。
本篇完-----------------------------------------

我把这一段也附在参赛文稿的后面，不是任何画龙点睛，只是怀念哥哥，没有他的演绎，我写不出自己关于《霸王别姬》真情实感，更无从谈起参加这次比赛。我知道老师不满的情绪，他希望我按部就班的写篇名著的读后感，但我和他说：“不拘一格写文章，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为了一纸荣誉证书，借我之笔，抒大众之情，那我宁愿停下写作。
后记
这篇文章不仅仅是一篇关于我对《霸王别姬》的解读，同时也是对张国荣先生的纪念，我看电影要在看书之前，看电影第一遍不懂，第二遍触动，第三遍理解细节，第四遍，第五遍，我看过太多遍，感触也太多，观影后就想提笔写一篇观后感，却又不知从何入手，因为故事里的情节还原在这部电影里，是称得上还原二字的。两位主角里，学院出身的张丰毅在野路子出身的张国荣面前是那么单薄。张国荣以程蝶衣征服了世界观众，《霸王别姬》于上映后一度提奖奥斯卡金像奖，影响力可见一斑。后世关于张国荣先生的纪念有多种形式，但与我，尊重他生前的表演，尊重他的作品，才是最好的纪念。被淡忘的电影，被渐渐记忆模糊的演员面容，被渐渐模糊的《霸王别姬》。

马一个 晚上看

甩开
我选择一次甩开，甩开僵硬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但我只知道每个人总要甩开一次，因为在那之前，只能在原有的固定模式里无限沉沦罢了。
和朋友站在架子前挑选CD，她指了一句《洋葱》里的歌词：“你是我最深处，最压抑的秘密。”她问我：“你的压抑秘密是什么？”我手里握着张国荣的碟，后脊却一点一点发凉，我觉得口里很干燥，像水分瞬间就通通隐匿一样。我看着封面上的Leslie语无伦次说：“有时候连自己应该做到的事情都做不到，却不知道怎么改啊。”朋友没再说下去，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她知道我刻意回避。和朋友道别后，我又想起她的问题，若要给一个准确的答案，恐怕是没有甩开过，却又不想一直被束缚着，在这之间纠结。
我在一个和她在书店闲逛的时间里把答案告诉她，并且告诉她我关于自己甩开的决定——辞去所有职务，愿意沉浸在学习和自己喜欢的事上。朋友听完后惊讶得掉了一地的杂志，然后：“讲笑话啊，你不是一直愿意为同学鞠躬尽瘁，一边批作业，一边帮人家写好入团申请书的各种信息，再嘴里讨论着下次班会放哪首歌吗，怎么，要闹革命吗？”“累了么就不干了，况且我那么自私，不想为他人做嫁衣，然后自己捉襟见肘的勉强凑活。”我回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