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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战乱,繁多的公务拖住祁沵,她根本没有回过家,或许是她根本不想回家,因为她和堇玉讨论公务以致彻夜不眠,就算是这样,祁沵也已经很满足了。
“孤觉得,现在重要的是制作一批更加强大的军/队,你做得到吧祁。”堇玉单手撑脸,淡绿的双眼盯着祁沵,祁沵低着头看文件丝毫不敢抬起,“祁,为何你一直低着头,你在掩饰什么。”
祁沵慢慢抬起头,脸部的通红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滑稽,眼神……眼神……要对视到了,“我只是在掩饰这副丑态罢了,陛下。”
堇玉只是轻笑,“祁的眼睛很漂亮呢。”一只手搭着祁沵的肩膀站起,特意用力按了按,见对方的脸红又上升了个层次,堇玉便放开了她的肩膀。利用好每一枚棋子正是王一生的必修课。“在这休息会再走吧,孤会叫人带你到房间里休息的,睡个好觉,祁。”
祁沵点了点头,目送着堇玉离去的背影,身后的女仆把手伸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祁沵便跟着她走,拐了几个弯后就来到了一条异常华丽的走廊,门口还有士兵把守。里面没有祁沵想象中大大咧咧的华丽,算是低调的奢华,脚上的毯子看起来不起眼,却是由几种魔兽的毛皮,经人工的处理才变成这样的,表面上看起来不贵,其实地上铺一层金子比这还便宜,连头顶上那些是耀眼白光也是由一个个硕大魔法球发出的,先别说有多贵,能做成一颗跟珍珠一般大的魔法球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跟巴掌一样大的。
祁沵跟着女仆走到走廊的第三个房间门口,祁沵刚打算随女仆走进去,看见旁边房间门开了,便想看看是什么人住在自己身边,房里走出一个粉色头发深紫色眼睛的女生,一边用手转着一把带血的匕首一边关门,等等,带血的匕首?!祁沵有些迟疑的叫住了女生,问道:“那匕首上为什么会有血?”
靥染皱眉看向祁沵,走到祁沵身边看到了房间里的女仆,随口叫道,“菲娅,这个人是谁让你带来的。”
“是陛下。”被唤为菲娅的女仆连忙垂下头恭敬的说。
“是母后啊,怪不得脸生。没事了。”靥染摆了摆手,转头就走,“好好招待客人啊菲娅。”
“是的殿下。”菲娅回答道。
母后?!祁沵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这个女生就是堇玉唯一的,也是最珍视的人吗……祁沵张了张嘴,问道:“菲娅,殿下的名字是什么?”
菲娅稍稍愣神,甩了甩头回答道,“叫靥染。”
没有祁沵的家中,恍城觉得憋得慌,一些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扰得心烦。房间里没有开灯,放在窗边的剑被月光照得通体雪白,特别漂亮,但恍城始终不喜欢它,连边沿的磕磕碰碰都没有掩盖,连一次打磨都没有,现在这把剑也只是又钝又旧的废铁。这好像是吾钰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送的,说希望自己跟这把剑一样纯白,没有污点。可笑,怎么可能没有污点,恍城都不知道自己私下杀过多少人,连保持纯白的时间都没有。
“姐姐,要出来吃点东西吗?我煮了晚饭。”吾钰边敲门边说道,恍城装住没听见,继续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吊灯,“姐姐。”
“我不饿。”恍城实在受不了任何噪音来烦扰她了,“别再敲门烦我了!”
门外没了声儿,过了一会儿,有一些声响落在门前,说话略带鼻音,沉闷的就像声音的主人那样垂头丧气:“我把吃的放在门口,记得把它吃完。”
这傻丫头哭了,是刚才自己的吼叫吗?真不愧是用水做成的人,恍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愧疚还是什么,恍城从床上翻起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吾钰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恍城拿起地上的托盘,拉着吾钰的手,简单粗暴的带她进来,“把灯开开。”
“哦恩。”吾钰不知所措,只好点头答应着,打开灯后,屋里的狼籍一览无遗,该倒的倒,该碎的碎,就连恍城自己都浑身散发消沉的气息,“……姐姐?”
“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恍城扶起桌子,把托盘放在桌上,掀起自己的刘海叹了口气,“妈妈不在的时候,我会有些神经质,对不起。”吾钰灿烂的笑容,宛如一个小太阳在这个小房间传播温暖,恍城都有些愣神,放心的笑起来。
吾钰见恍城似乎没事了,便小心翼翼的探问道,“我可以把我的那份拿到这里来吃吗?一个人吃饭的气氛总是怪怪的,好像黑暗里会有东西跑出来咬我一样。”即使表面看起来很成熟的样子,其实就年龄上来说还只是个孩子嘛,恍城想道,点了点头。
得到恍城点头允许后,吾钰便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恍城的同时,吾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微弱的咽呜声从唇齿间蹦出,出了门口,吾钰几乎是跑着回到厨房,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厨房里关不紧的水龙头,水一滴一滴落在洗碗池中,清脆的声音回荡着封闭的厨房里,吾钰关上厨房的门后,便坐在墙角静默着,“不要哭不要哭,这会让姐姐困扰的,姐姐会自责的,不要再给姐姐添麻烦了……”吾钰小声的念叨着,眼泪在滴了一两滴后,就停下来了,吾钰拍拍脸颊,站起来去拿自己的那一份晚餐放在托盘里。
“不要哭了!”吾钰说给自己听。
或许世人都错了,水并不只是软弱无力的,到一定程度结成冰后,它比你想象中更加坚硬。
靥染安静的坐在堇玉床边,听堇玉讲今天的事情,还有关于祁沵为堇玉制作军/队的事情,“她是个值得利用的人,所以阿染不要生妈妈的气,原谅妈妈这几天顾不上你啊。”堇玉平时孤傲一世的气息散去,身上只环绕着温柔的气场。
“我知道的妈妈,我没有生气哦。”靥染笑道,甩掉脚上的拖鞋,钻进被窝,搂着堇玉的一只胳膊,“妈妈今天给我说些什么故事呢?”
愿意为妈妈制作军队么,既然妈妈这么开心,我也就等她用完你我再来跟你好好谈谈了,祁沵。靥染听着堇玉讲的故事,沉沉睡去,嘴角不知不觉往上扬,她似乎看见了祁沵浑身被血染得通红,时间腐蚀了她的所有,她所爱的,和所不爱的。堇玉看见靥染安心睡去,即使不讲故事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堇玉笑着把靥染揽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里浅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