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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日光不算温柔,恍惚间还有暴戾的坦荡。到底还是六月,还尚算小心而收敛地教人螓首周身都铺上的一层光晕,和煦得,两人之间因久未相知的疏离就这样消融了。
人儿还是俏皮的,水袖一抵偏不入屋——俏皮的一面似乎瞧见的人也鲜,嘴角弧度不免再艳几分,只是日头底下心疼人晒着,正是丹唇半启,她却目色拉远,面容底下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悸动于心欲泣。心下太息一声:我当然知道她瞧见了什么。只是我不能说,无法言。只是静默瞧着同样安静了的人儿。再不用我劝 ,她已乖巧跟进了。
几步路,她踩得熟稔却拘谨,我走得随意却浅忧。绣花帷幕后,人儿已是嗔怪,声音却喑哑,那藏着的东西,依旧是心知肚明却不点透。莞尔,破去这缠绵盘踞空中的东西——谁管它是委屈,还是压抑。
“你当我傻,冬日我自有上好的大氅,谁着这?”
又瞧着人儿同自己交织的水袖——
“你说,明明一曰月白,一曰云白,却差了这样大。”
然而——
“但,瞧起来,自然又默契。”
对上人的秋水箭眸,岁月几番,这眸间盛满了的,还是教我心疼的傻傻的澄澈与依恋,不自知以指尖摩挲她的脸颊 ,声线低到缱绻——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