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云初通任督二脉,只觉精神大振,体内一股暖流,自前胸而至后背、又自后背而至前胸,周而复始的不停流转。每流转一周,便觉处处都生了些力气出来,虽然断腿以及给水笙殴打的各处仍是极为疼痛,但内力既增,这些痛楚便觉甚易忍耐。他生怕这奇妙之极的情景突然而来,又会突然而去,当下躺着不敢动弹,由得内息在任督二脉中川行不歇。
水笙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血刀僧身旁,只见他们是毫不动弹,当下大着胆子,挥刀往他左脚上砍去,嗤的一声轻响,登时砍下一只脚来,说也奇怪,居然并不流血。水笙定睛一看,只见血液凝结成冰,原来这穷凶极恶的血刀老祖果然早已死去多时。
水笙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提刀在血刀僧腿上一阵乱砍,心想:“爹爹死了,我也不想活啦!这小恶僧不知会如何来折磨我?他只要对我稍有歹意,我即刻横刀自刎。”
花铁干一切瞧在眼里,心下暗喜:“这小恶僧虽然凶恶,这时尚无杀我之意,待得我穴道一解,一伸手便取了他性命。”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狄云觉得内息流转始终不停,便依照丁典所授“神照功”上内功的法门运气调息,本来捉摸不到、驱使不动的内息,这时竟然随心所欲,便如摆头举手一般的依意而行。他又是奇怪,又是欢喜。
调息半晌,坐起身来,取过一根树枝撑在右腋之下,走到血刀僧身边。只见他尸身插在雪里,两条腿给水笙砍得血肉模糊,确然无疑的已经死了,心想此人作恶多端,原是应有此报,但他对自己却实在是颇有恩德,心中不禁有些难过,于是将他尸身提了出来,端端正正的放了,捧些白雪堆在尸身之上,虽然草草,却也算是给他安葬。至于他为甚么突然间竟会死了,狄云仍是大惑不解,此人功力神通,自己万万不能一脚便踢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