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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一切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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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分裂原因有很多因素,基本上大部份来自僧人之「见」和「戒」的问题。佛陀在天上说七部阿毘达摩论给众神听,此包含《论事》的论母在内,于第三结集出现,由目犍连子帝须长老所编,目的是为了处理佛教正法、律所受到的污染。
「论事」的概念可分为两种:一、是在早期佛教被定为「十论事」出家人该谈,二、是在佛灭两百年后部派佛教时期,主要内容是上座部针对其他部派的争论。
《论事》在九分教中被定于授记,它和阿育王刻文都来自摩竭陀文古印度方言。《论事》逻辑方式可分为八种叫「八罚论」,有顺论和返论进行问答。
初期佛教对外道「一切」的批判:据巴利文献记载,佛陀在世时,古印度宗教信仰及哲学思想相当活跃,尤其在尼柯耶《长部》的「六十二见」等初期经典中,充分描述了古印度宗教繁盛、思想活络。
除「六十二见」外,对印度社会影响甚巨的另一股思想,即婆罗门所掌控的教育训练机制,其教导内容含括「三吠陀」及其他论书,例如「顺世论」,「大人相」等书。在此教义系统下,致使印度宗教及哲学思想在生命观、有情观、宇宙观、甚至「一切」观等论题上,与佛教的教义相较,显然是各自表述。
佛教在印度出现后,初期佛教与婆罗门教的理论并不吻合,初期佛教对婆罗门的教义显然作了适度的批判与另一番诠释。本文研究目的,是以部派佛教时期的阿毘达摩《论事》「一切有论」进行探讨。至于为何要讨论初期佛教对「一切」的看法?此问题是为了厘清初期佛教和部派佛教间对「一切」观点的相关性,及其思想之演变。
大体上,这个问题可归纳为两方面:初期佛教佛陀对外道「一切」观点的批判。二、部派佛教上座部《论事》对说一切有部的批判。部份当代学者认为,部派佛教时期的说一切有部提出「一切有」的看法,主要与外道论辩有关。
例如水野弘元在其著作《佛教的真髓》提到:「说一切有部更进一步说‘法体恒有’,认为有为诸法虽然是生灭变化的,而诸法体性(本体,本质)却不会变化而有常存,这种说法应该已悖离佛教本来的立场。总之,所以会如此 ,或许是为了与外道作争论。」
关于水野弘元的看法,有部对外道的论辩,是否与初期佛教对外道的争论相符,是值得怀疑的。无论如何,笔者试图将上述二阶段外道时期与部派佛教在相处上,找出有部和外道相关的对话资料,如巴利文献记载佛陀与外道的对话,即便如此,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困难。
因此,笔者仅就初期佛教对外道的批判,和上座部佛教对有部的批判为研究范畴,以进行考察一切有部,是如何把原来佛教的教义重新诠释、创新或扭曲。
透过《相应部》中的两部经:《生闻经》、《顺世派经》,这两部经发生在同一地点。主要场景以舍卫城为背景,分别由两位不同的婆罗门,以相同的思维方法,与佛陀进行哲学式对话。从上述两部经典,可窥见佛陀既不讨论也不重视哲学问题。其所使用哲学式的思辨技巧,可推说:一来为求辩论,二来想听听佛教对「一切」之问题如何解释。
然而,佛陀始终并不以哲学的观点、方式与之回应。第一部经《生闻经》,是由婆罗门和佛陀对「一切」是否存在,进行一系列的探讨。据《相应部注释》生闻婆罗门处于胎内就听教,如此而得名,他是有八百万财富的大典尊。生闻婆罗门所关心的问题,也是当时印度人普遍关心的哲学问题。
从古至今,不论西方或东方哲学,这个形而上学的终极问题,一直是被哲学领域所关注的。这位婆罗门自然是不会置身于哲学传统之外,他对佛陀的提问,无非是两种选项:“是”或 “否”。然而所提问的问题,全都被佛陀视为极端,佛陀并不轻易选择“是”或“否”,现列举经文如下。
《相应部.生闻经》:尔时 ,生闻婆罗门来诣世尊之处。诣已,与世尊俱相致问候,坐于一面之生闻婆罗门,如是白世尊曰:「瞿昙!一切为有是如何耶?」世尊曰:「婆罗门!『一切为有』者,此乃一极端。」「瞿昙!『一切为无』是如何耶?」世尊曰:「婆罗门!『一切为无』者,此乃第二极端。
婆罗门!离此等之两极端,如来依于中而说法 。缘无明而有行,缘行而有识…如是,此乃全苦蕴之集。依无明之无余,离贪、灭而有行之灭,依行之灭…如是,此乃全苦蕴之灭。」如是说已,彼生闻婆罗门,如是白世尊曰:「瞿昙!稀有哉!…愿终生归依。」
在印度的辩论风气与形式,是提问者和应答者必须针对某一论题持有相对的答案,方能开始辩论。只要对方所答为「是」或「否」,问者立即用自己的观点反驳之。然而,初期佛教却不以这样的方式介入,而选用批判婆罗门的方式。也就是将「一切」视为「有见」或「无见」,若选择其中任一方,终将落入极端,最后还是离不开邪见。
换句话说,此两种看法在初期佛教皆不能成立,也不被鼓励。此外,在随后的经文中,佛陀亦提出了更新、更完整理解生命的观点:因缘。
《顺世派经》提及一位主张顺世论,名称顺世派婆罗门,然而就印度哲学的分类而言顺世论是属于斫婆伽派哲学的一部份,它可说是唯物论的思想,也是一种古印度的辩论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在佛教的律法上,是不鼓励比丘训练,且认为这是邪命生活。此经主要是由精通顺世派理论的婆罗门与佛陀对话,由下可见。
《相应部.顺世派经》:尔时 ,顺世派之婆罗门来诣世尊之处…坐于一面之顺世派婆罗门,如是白世尊曰:「瞿昙!『一切为有』是如何 耶?」「婆罗门!『一切为有』者,此乃第一世间之领域。」「瞿昙!又『一切为无』是如何耶?」「婆罗门!『一切为无』者,此乃第二世间之领域。」
「瞿昙!『一切为一』是如何耶?」「婆罗门!『一切为一』者,此乃第三世间之领域。」「瞿昙!又『一切为异』是如何耶?」「婆罗门!『一切为异』者,此乃第四世间之领域。」
婆罗门!离此等之两极端,如来依中而说法。缘无明而有行,缘行而有识…如是,此乃全苦蕴之集。依无明之无余,离贪、灭而有行灭,依行灭而有识灭…如是,此乃全苦蕴之灭。」如是说已,顺世派之婆罗门,如是白世尊曰:「尊者瞿昙!稀有哉!…从今愿终生归依…」
上述应注意的是,佛陀于此经对顺世论的批判。在结论中,虽然他对一切有四种看法,但佛陀并没有说这些是「四极端」,依然批判这些是「两极端」,如前《生闻经》对「说一切为有」和「一切为无」相同。
透过两部经的载录内容,可得出以下几个问题,例如:为何两位婆罗门问题不完全相同,皆被佛陀视为极端?为何在两部经中,佛陀对他们的问题不以“是”或“否”作回应?为何提出因缘的生灭作为中道?
在《生闻经》中,何以佛陀用极端来否定「一切为有」和「一切为无」?然在《顺世派经》中,佛陀却使用顺世派的问题回归给顺世派的领域?根据上述二经进行初期佛教对外道批判的主要考察,除了几个问题的提问外,必须进一步讨论问题背后的教育背景。
所谓的「一切为有」、「一切为无」、「顺世派」和「极端」彼此间有何关系?初期佛教对此问题有何评论和理解?如果认为这些就是「邪见」,那么佛教所谓的「正见」是什么?有关这几个论题,本文将依序分析之。
古印度社会的教育权力,原则上都是婆罗门阶级所控制,举凡三吠陀或其他论书的教导皆然。因此,一般外道对某一论题与佛教进行辩论,自然是使用他们所熟读、精通的理论作为立论依据,进而来质疑并问难于佛陀。
依上述两部经来看,无论在教训、理论和辩论上,他们所引用的观点极有可能都来自婆罗门的教育体制,尤其有关辩论方式或者顺世论,以及三吠陀等书。以前面巴利文献为例,在婆罗门与佛陀的对话中,在在呈显婆罗门阶级下的教育训练,并采婆罗门的教导模式来诘问佛陀。
另外在《增支部.三集.第一婆罗门品》中,也提到了婆罗门相同的教育内容,特别是《相应部》的生闻婆罗门首,虽然没有描述他们的背景,但从《增支部》中,却能了解婆罗门的教育系统。除了提到三吠陀外还有其他著名论书,然而终究被佛陀以‘三明’来批判他们的观点:
「尊瞿昙!谓世间有婆罗门,母与父比任何皆正生,七世以来受清净之怀妊,对姓氏不被起排斥,未曾受到嗤笑。诵圣典,受持真言,通达于三吠陀及第五古传说,并分别通吠陀语汇法式语,能语,明文法。于顺世论及大人相无不受持。尊瞿昙!婆罗门众如是通于三明建立婆罗门者。」「婆罗门!与婆罗门众通于三明建立婆罗门相异,圣者之律中方有三明者…」
上述是早期佛教文献所载录,有关当时印度婆罗门教,对高级婆罗门的基本教育情况。虽然在《生闻经》与《顺世派经》中没有提到他们的背景,但从「一切」的问题放在「顺世论」,或将它视为「有」或「无」的选项,笔者认为他们只是利用「一切」的论题,来夸耀婆罗门的学识和技巧,以便向佛陀诘难并寻找答案。
他们可能用不同的话题来进行辩论,而「一切」仅仅只是诸多辩论中的一项。尤其是顺世论,在佛音的注解书中,将顺世论解释为谈世间 、谈顺世论和藏外书,例如谈这世间谁创造,世间是由那位名称创造的,白乌鸦为什么是白的,红鹭丝为什么是红的等等。
此外,他们还认为最高等的教育就是精通「三吠陀」、「三明」,及其他包括顺世论等书,方可作为婆罗门者的典范。然这可能只是一般婆罗门阶级的傲慢,到了初期佛教的佛陀就不承认这样的观点,且以宿世智明、生死智明、漏尽智明,来批判婆罗门所谓的三明与三吠陀。
若要成为佛教的典范,就必须获得宿世智明、生死智明、漏尽智明这三明,如此才算称得上真正意义的三明婆罗门。佛教经典描述说:“具足戒与定,舍己而静虑,所制心殊胜,聚于一安静。悟得之宿住,观见天恶趣,又尽得生存,知终极牟尼。此等三种明,三明婆罗门,我称彼三明,非以语言他。”
从生闻婆罗门和顺世派婆罗门的教育背景,能看出所有关于「一切」的问题,都是站在婆罗门教育的立场而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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