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达——嘎达——]西式雕花摆钟秒针走得有力,清晨时分的炫目阳光经旁侧檀木梳妆镜反射粗暴刺进瞳孔。
“莲...莲爷——”聒噪声音由远及近传入耳膜稍感不耐翻身坐起,轻纱帷幔下隐现曼妙人形。素白亵衣未着装饰,衣襟半敞锁骨形状优美,而声线清越却极为刻薄:“烦死人了...一大早吵吵嚷嚷的...”
“莲爷——老爷他——”声音继续不依不饶。纤长手指稍抬置于唇边做个噤声手势,单手撑额侧头看向来人,略上挑的眉眼一向在此时最蛊惑人心:“莲哥儿天刚亮才睡下,别把他吵醒了。”
【这一阵叽喳的噪音,把自己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睡意全部扰没了,勉强支起半个身子,挠了挠头,睡眼惺忪的 啊的一声哈欠,半睁开的眸子看清眼前的好玩的---穿着内衫,一只腿弯曲着坐在床边,清冷的面色趁着嘴角旁的那点美人痣格外惹眼,哈好玩极了!长臂一伸绕到对方的后颈搂住,强迫对方微低下头,两唇相碰 嘬的一下。阴兀的心情略好,老头子大清早赶来,也不容易,还有帐要算】昨天早上有人拿大炮把您老人家 安排在那边的人轰了个稀巴烂。到了今天才得到消息赶过来......【出了事,找我给擦屁股,真丘八】您老~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总督大人----【老头阴沉的表情并没有影响,边说边搂着怀里的人,好像自己所有物一般】唉---大叔,把这个给我呗~只是个戏子嘛~
感觉到脑后施加的压力不由稍感诧异,复又被平素冷漠神色掩去。察觉到人的意图是以不再抗拒,细碎额发散乱半遮住流光溢彩眼眸带出慵懒姿态,顺势靠在人健硕胸膛上倒也颇为舒适。身后那人无礼的问话显然让老头子的脸色越发阴沉,虽然对这老头感情稀薄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子。话到唇边却化作不露声色的冷笑。玩意儿?真是好,玩意儿就合该没有多少情绪。
老头子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闲余的精力去管一个小小戏子?爷相中的人势在必得,容不得旁人置喙!所以对于耳边蚊蝇般吵嚷的人忍无可忍,长臂挥过去死死捏着人的领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这个东西,再聒噪撕烂你的嘴!最后,环着一直在怀里很听话也没什么反应的美人,听着越来越急躁的老头子把事情唠叨完,对着老头子离开的背影玩味似的抬手做了个放心的动作】知道啦~您老慢走----
虽然只是个“玩意儿”,但这么轻易就被送人还真是难以置信。秀致的眉稍稍拧起,手扶床沿略探身向作势欲走的老头及一帮狗腿子,清越声线多少染了不耐:“喂!您——”话未说完却换成一声极低的惊呼,颈上触感湿热,温软吐息一下下打在耳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暗啐一声流氓。白净面皮泛上微红,微侧脸掩饰羞恼情绪。不料却被人突兀地扛起,饶是淡静如自己也不禁失态惊叫:“啊!莲哥儿!”抓着人肩膀的纤长手指微微用力:”放我下来!“
“放开我...莲哥儿!”
“放手!你个花脸猫.."
”我要下来!下来!“
”没听到我说话吗?花脸猫!“
这人似乎充耳未闻,兀自像扛麻袋似的行至院中。旁人脸上诧异神情更是让自己羞恼万分,积累多时的情绪终被一声嗫嚅的”桂...桂先生..."点燃。沉默片刻后干脆像个赌气小孩般用指甲在人后背划出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