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要再喝了。”
趴在桌上昏昏沉沉抬起头，盯着突然出现的阴影好一会儿。
“姐姐，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挣扎着撑起身子，皱眉打量着挡住头顶昏暗灯光的人。
“姐姐，不要这样对自己。”
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那声音聒噪得很，聒噪得让我想狠狠敲那人的脑袋。就像室友这几年来，每次喝醉后那样。我烦躁地挥挥手，又瘫倒在桌上。
“姐姐…”
似乎突然有点不对劲了，不停说教的rapper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我忍不住去看。
看到昏黄灯影中那张熟悉的脸，心猛地一颤，酒醒了大半。
“好好的，哭什么？”这么多年，这孩子一直以冷静自持自居，见她哭的次数实在是少得可怜。
她不说话，只一直哭。
被酒精吞噬的神智就在她不断滚落的泪水中一点点恢复。
“贤，怎么了？”我终于是越来越慌，暂时忘记了想要灌醉自己的原因，脚步不稳地扑上去想帮她擦擦眼泪。
“姐姐…”小丫头伸手扶住我，“姐姐，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口中吐出的却还是让人恼怒的说教。
“唉西…”胡乱地推开她，又恢复了只想把自己灌醉的状态。今晚酒量似乎特别好，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说分手时那个混蛋无所谓的脸。
“姐姐，别这样，他不值得。”不知死活的rapper又在继续了，我恼怒地站起来，身高劣势气势不能输地一拍桌子：“想让我敲你脑袋了是不是？！”
她软软细细的手指伸过来，小心翼翼却又坚定地握住我的手：“如果敲我姐姐就会好过一些的话，那敲吧。”说着还真紧抿着唇底下头。
这孩子一定是被我宠坏了。一定是的。认定我不会敲是不是？
我冷哼一声，抬手去敲。
一声脆响，她竟然真的不躲，还抬起头用亮亮的眼神注视着我。
傻孩子，疼坏了吧。我有些后悔地想去摸摸，却被她捉住了手。
“敲过了就好了吧？我去把酒扔掉。”兴奋的语气，就好似刚才不是打了她，而且陪她冥想了十分钟似的。
老实说，这孩子今天是不是也喝醉了？看着她把酒扔进垃圾桶，然后呼哒哒地笑眯了眼睛跑回来，我的嘴角忍不住抽动。
“姐姐，不要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我会心疼。”这孩子，谁教她的？用这样正直的神态和语气说着可以误以为是情话的话。
当年趴在床边眨着眼睛对我说，姐姐不要睡，我们来冥想吧。
当年坐在桌边捧着小镜子，一脸沮丧地说，姐姐怎么办，我又长痘痘了呢。
当年因为苦恼要不要试着喜欢别人，扯着我头发不停哀嚎姐姐，姐姐的小女孩，已经学会心疼我了吗？
以前，总怕她会担心，也是因为不想让我的心事污染了她这样纯净的孩子，所以即使想和她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也总是犹疑着止步不前。
可似乎现在，我真的可以依靠她了。
“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对我说，以前都是姐姐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也想要保护姐姐，不，我一定会保护姐姐的。”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这孩子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不伦不类的话，我却突然笑着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