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文艺！二楼留着水！阿姐请开戏！

（时久便忘当初柳风轻巧，饶也叫山长水远成朱砂一点）
（本与留瑕一处说话，掐着日子只记得是兄长生辰之际，清茶袅袅间阿留也应和接言，仿佛也见得他往日里如何带我闯祸，如何拱手弯腰只为我一笑，絮絮都说了遍，心间突生回头之意，倒是不防。而后忽醒，我这番胡乱扯言怕是要勾起阿留之思，佟佳伯父远在边关，怕是省亲之事一生都难定言，暗自恼，侧首偏扫过六脚曲柳桌上生宣被风吹起了一角，弄玉忙移了纸镇，如此便有了万春亭，二人临景作画一番雅趣）
（水粉味儿萦在周遭，我却喜用狼毫泼墨宣纸之上，小女儿情态不常作，此番只阿留姐妹就更是恣意往常，笔尖直走，随意至处，无不成墨黑底色）

（许是因着天气一日日的和暖了，暖风熏人，总笼着三分倦意。定省之外，再不肯费半点儿不必要的脚程。便是惠瑾惠致紧邻，也是多日不曾走动。）
（这一日难得凑到一处说话，又提迢递前尘，许多事，回忆起来仍是鲜活的，引起相视的一阵儿笑闹，或是默契的一瞬沉默。待笑语歇了，方觉出那是远了，再回不去的，难免生出些隐隐的惫懒。我几乎昏昏得半睡过去了，她却不知从何处起了兴致，要画画儿。）
（舒了一身懒骨，逼出些活灵气儿来。万春亭正是好风光，她随性泼墨，我是磨墨添香的那一个。旁人见了或许要讶怪，同在贵人份位，因何分主侧。却是我往日里惯了候在她旁，便是梳妆画眉，也是甘愿。）

……什么时候开的

（凭栏看景，竟也迷迷糊糊半睡了过去，凉风再起，醒时回头看，却不见了阿姐。倒见慧娘尚在候着，解释一番，也自明了。醒了，也不大能打起精神来，半阖了眸，仍是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好几日毫无缘由的困乏，明若看了担心，闹着要让太医看看，因无大碍，也就嫌麻烦不肯依。）
（为避话头，起了身要去看阿姐做的画，不防这一下起的猛了些，竟涌上一股恶心劲儿，扶了阑干连连欲呕。这一阵儿难受尚未缓下去，身边已是忙开。不再拦着明若往太医院去，待不适平复下，接过意浅递的茶杯漱一漱口，懒于走动，便仍在原处候着太医。）

【春来，莺鸣柳】
【理过脉案，手边无事，那边正有贵主来传。院正环视一圈，眼光终落在我身上。从容承命，理了药箱，随宫娥去探琇贵人佟佳氏，方才脉案上，于她似有数语只言，囫囵印象，只记得个大概，往日是康健无虞的。过了长廊，小园有亭，亭中有人安坐。到阶下，不忙拾级，驻了足，拍袖打千，沉声】
微臣给小主请安
【小亭中，帷幔卷伏，遮一半、露一半，眉眼隐约，是很美的一张脸。但这后宫，除了她......谁也没有那种隔世的熟稔】

（稍待半刻，明若已是领着人到亭外，隔了纱幔，并不能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只听得沉朗的一声问安。倒不好再歪在阑轩，惫懒无状，站起了身着目于石桌上的画作，温温地应上一声）
劳烦太医跑这一遭，不必多礼。
（人既进了万春亭内，不待他问，便将近日症状一一道出，只当是偶染小恙，不大过心）
近来多贪睡，总觉疲乏。方才又是恶心干呕，也不知是否换季的原因。

【微微一笑，听她细细陈明】
【那些症状听在耳中，也难说是什么毛病。略有些眉目，也不敢笃定，单说一声稍待诊脉。启药箱，嘱她身侧宫娥取过丝线，系她腕上。悬丝切脉，细察她脉象。往来流利，如盘中走珠，是滑脉。收线起身，一拱手，口中笑贺她】恭喜贵人，依脉象看来，是喜脉
【不等她反应过来，又续】
约莫两个月不足？贵人信期近来可如期？
【一顿，又向身侧宫娥道】
稍后随我往太医院，抓几副安胎药即可

是有两个月没来了……我倒没上心。
（话是应着说了，神儿却还怔着。是以，答着此般问答，也并无顾忌羞赧。耳边众人称恭喜之声入了耳，喜悦才随着滞住的思绪流淌起来。我有些难以相信地抚上尚且平坦的腹部，那里竟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我此前，竟是丝毫没有察觉。）
（垂目含笑，是我无师自通的母性温柔。方有心思细推一推时间，算来，是西暖阁的那个初夜……一场迷梦，存在过的痕迹。我想亲自去告诉他这个消息，想第一时间看一看他的反应，也同他分享我的心情。我就这么想着，入了神，也只顾得上听太医一句写方子，纸笔具在桌上，自不再多管，且随他去。）

【亭中置了小桌，桌上铺生宣，笔墨颜料一应俱全。】
【狼毫舔墨，笔锋行云，安胎温补，也不是稀奇的方子，一小会儿功夫也就书成。宣纸抽开，要交给她身边人过目，眼风一过，却又见侧旁丹青妙笔，有题字。】
【水天空阔，恨东风不惜、世间英物。是她。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停笔看，稍待片刻，又添笔续上】
【伴人无寐，秦淮应是孤月。一首一尾，正好】
【墨涸，将药方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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