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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潭中歌(原著背景微调,中短篇完结,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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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有镇楼图....冰镇的艾草凑合下?


IP属地:浙江1楼2014-08-06 20:54回复
    二楼说明
    本来想弄个新号来发但是手机绑死了QAQ
    这里是潜伏了很久的新人 ,吧里的文章基本看完了于是开始自己写....
    黑花吧的第一篇文,请多指教。


    IP属地:浙江2楼2014-08-0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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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这天夜市散得格外早。月亮摇摇晃晃升到山头的时候,街上已经不剩几个活物了。偶尔有途经的路人,也是步伐匆匆地小跑过已经打烊了的醉客坊。
      醉客坊的大厅都快被人砸烂了,火?药味伴随砰砰的枪击声弥散开来,两帮子人举着刀子拼着枪子儿干着架,活的死的横了一地,平日里胡吹神侃见过多大世面的掌柜抱着孙子瑟瑟地缩在包厢门后面,生怕自己和宝贝孙子有个什么闪失,店折了人不能折。
      二楼的雅间清净祥和,解雨臣就坐在里面,泡好的毛尖还冒着热气,摆在楠木桌子上,嫩嫩的叶子在青瓷杯子里一颤一颤的。
      瞎子穿着皱皱巴巴的夹克衫推了门进来,喊了声“花儿爷”,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又一口喝干了茶水。
      “那杯子我喝过。”
      “知道。”黑瞎子朝他笑笑,一口的白牙,青瓷茶杯被捧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花爷都不问一句的?”
      对方理都不理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声地敲敲打打,连接的无线信号在一刹那把文字和图像传输到其他地方。手头真的很忙,而且他现在打心底里不想看到这人。
      瞎子觉得嗓子还是干得慌,又开始找水喝,毛尖没了,还剩烂大街的普洱,装在透明的大玻璃壶里,他只当是白水,大口灌进喉咙。
      之前解雨臣嫌那茶脏,放得离自己远远的,他口味挑,下等茶叶泡出的水在他眼里和尿没什么两样。对面这人一喝,惹得廉价普洱的味道和毛尖的味儿散在一起,解雨臣的心情就更糟了。
      黑瞎子反了。他花了挺长的时间来确定这个事实。证据在随身带来的纸袋里,放得妥妥当当的,像是一根刺扎得解当家心口发疼。
      也只有他了,若是换成其他人,哪里还敢上楼来喝他的茶?
      解雨臣和黑瞎子是有点关系的,一起喝过茶,看过电影,下过斗,也上过床,虽然没好到可以相互信任,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基础的。
      这是解雨臣的想法,错就错在他以为对方也是这么想。
      说到底他和解家并没什么实质约定,顶多是临时合作。单干户有的就一条命,没保障没三险一金也没约束,最不差的就是自由,要作牛作马还是刀锋相对,不过是心情决定的事儿。脾气本来就不靠谱,谁知道哪一天改变主意了会做出什么事情,这点解雨臣想过也做过安排,不过没想太深。
      解家才遭了难。
      而搅得自己最近心烦意乱的那些破事儿的始作俑者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心情愉快地在外头布置人手拈花惹草,晚上回来照旧同床共枕。
      有趣得紧。
      楼下的声息渐渐的平静了,长生疲惫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当家的,完事了。”
      粉红的手机也在这时震动两下,眼睛没离开过屏幕的解雨臣敲了两下按键,轻轻笑了笑,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人。
      “然后呢,你要怎么办?”
      瞎子在一盏茶的功夫里被解雨臣将了军,也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没事。
      小九爷挑挑眉,掏了枪懒洋洋地指着他,“我倒要瞧瞧,您怎么脱身?”
      瞎子拍拍裤子站起来,说哎呀哎呀何必呢用枪指着多伤感情,一边用余光挑了扇看起来比较好踹开的雕花窗户,摊着手倒退着走过去。
      解雨臣抿了抿唇,瞄准了枪口,手指在扳机上力发到一半又松开。竟然有点下不去手。丢人。
      这下要怎么收场?
      解当家正思索着,周围突然起了两声爆破的巨响,地板猛地震了一下,天花板也大块地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二楼晃着就快要倒塌。
      那个瞬间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黑瞎子,对方一边稳住身体一边无辜地示意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几秒钟后一切又都安静下来,醉客坊安静地匍匐在夜色里,化为一摊废墟。


      IP属地:浙江3楼2014-08-0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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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解雨臣神智恍恍惚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像是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再一层一层地从幻觉里醒过来。闪过的无非是一些已经发生的往事,从花伢子到解语花,再到解当家,十几二十年的混混沌沌的记忆带着血腥味儿冗杂在一起。
        关于黑瞎子的回忆始终都是特别的。
        他刚上道那几年挺生涩,摆不出现在这样镇得住场子的气势。白天兢兢业业地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儿,晚上时不时还得戴着一副连自己都恶心的面具去应付一群虚伪得半天吐不出句真话的同行。解雨臣虽被称作是这一辈中最能耐的,面对日以继夜的奔波和酬酢也难掩疲惫。
        空闲里他最喜欢的活动是街头散心,仅次于去酒吧。这两者的区别是前一项里他一个人回家,后一项里带个人回家。
        散心的时候周围没有人最好,有夜市也不坏。解雨臣长得好看,时常有人来搭讪,男女各半。可惜以防有诈,刻意接近他的,再合口味也只有被拒绝的份。不过黑瞎子是个例外。
        那货会大半夜的骑着辆看不清颜色的摩托车从后面超过来拦他的路,头一次见面就敢抓他的手腕,说是为了借个火可是手上嘴上根本就没有烟,嚣张得仿佛一开始就猜到解雨臣会选择跟他走。
        解雨臣当然闻得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也猜得到对方是哪位,道上新人是一批出一批的,能一直有命活着打打杀杀的人却不多,能一边把别人捅成血窟窿一边笑地跟高?潮似的更是没几位。黑瞎子的名号摆在那里,想不认识都难。
        他是撞见过瞎子被围攻时的样子的,二十几个对一个,刚出斗的货在旁边滚了一地也没人去捡。被以多欺少的那位好像完全没有作为众矢之的的自觉,仗着身手好不肯跑路硬要徒手和人家打车轮战的耗着,最后被放了冷枪。
        自己当时饶有兴味地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等差不多结果出来也就没了兴趣,车子油门一踩就开走了,那人当时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倒是一个谜。
        解当家带着好奇和玩味让这个人走进了自己的世界,生活从此再也理不干净。
        乱七八糟的梦境就静止在这里,再睁开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味儿。
        黑瞎子放大的脸变成了带着黑眼圈的霍秀秀,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苹果,见他醒了切了块尖头的果肉伸到他嘴边。
        解雨臣摇了摇头,嗓子干的要死,喉咙闷闷地咳了几声,秀秀就给他去倒温水。
        喝了半杯温开水解雨臣才缓过劲来,身上钝钝地说不出哪里疼又好像哪里都疼。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问道,“我躺了多久?”
        秀秀把他没问出口的下几个问题也一并答了,“一个礼拜。解家没事,你妈和我还有吴邪顶着。你的脑袋被撞得不轻,但没什么后遗症,醒了就好了,可能还要晕几天,左手和肩膀尽量别动,右手当时擦伤的挺厉害到这两天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呢?”解雨臣又喝了开水
        秀秀瞟了他一眼,“他站的位置比你好,又把自己护得牢,应该没受什么大伤。我们找到你时他已经醒了,后来就不知上哪去了。”
        “我知道了。”
        解雨臣看了看右手臂,半个胳膊都是结得歪歪扭扭的痂,暗自在心里道丑死了。
        然后他了解到放炸?药的确不是瞎子,而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霍家大小姐没花多少力就把那群脏东西端了个干净。
        应该死的自己没死成,瞎子也没死成,倒是好多个当时躲在楼下的服务生被砸进了重症监护室,有一个到最后也没醒来。
        祸害总是要长命百岁的。解雨臣对秀秀笑了笑,转过身去看窗外。
        休息几天后解雨臣拒绝了医生的建议提早出了院打算回家去休养,车驶过了商业街,时不时因为堵车的关系停了又开开了又停。
        他不声不响地按着手机,不时抬眼望望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仿佛这只是以往稀松平常的午后中的一个。
        而黑瞎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IP属地:浙江4楼2014-08-06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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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何四爷说的拍卖的场子在北京近郊的地下城里,解雨臣的司机兜兜转转了好久才找到位置。新建的地下场子,设施齐全,吃喝嫖赌衣食住行,哪一样都是上星级的水准。里面的道也修得华丽,单色的装饰灯一路围着。因为视线看不远,装修又精致,所以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能给人带来别有洞天的新鲜和惊奇感。
          解雨臣在下车前摸了摸身侧的手?枪,动作顿了一下,这天穿得比较清爽,腰间别着东西就有些明显。长青看他脸色不好,换了把装好了弹的84式递过去。解雨臣嫌弃地看了一眼,伸手要回了原来那把。
          拍卖的规矩和地上的差不多,解雨臣花几分钟时间向引路的伙计了解了大概的情况,挥挥手把人赶走了。离开始时间还多,他索性打开另一部手机刷起了俄罗斯方块。指尖按键哒哒地按得正起劲呢,帘幕拉开了,灯也暗了点,看样子是要进入正题。
          费心的事解雨臣从来都是自己办的,费力的就交给长生和长青,这是十几年的老规矩了。解雨臣听完了前头的一大堆废话,坐在椅子上休息,一边剥开心果一边看长青帮自己抬价。
          最后只剩一家对手了,价格也被抬得有点吓人。拍卖师报着这价钱一次了两次了,长青犹豫地望望当家的,表情有点纠结。
          解雨臣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加。”于是再往上压五十万,东西到手了。
          这么顺利?
          解雨臣把长生留在那边处理后续的事儿,自己带着长青钻回车里先走了。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小遗憾,还以为会有什么陷阱,自己花大心血布置了人手,浪费。
          不对,解雨臣的神色又凝重起来,还是有鬼。过去几天自己是查实了消息的,那堆给解家使绊子的势力里,老头子是中流砥柱,这场拍卖不是鸿门宴才奇怪。
          果然,司机开了一会儿,突然放慢了车速,脸色有些发白,“当家的,开不出去了。”
          解雨臣仍在专注地看着窗外,语气冷冰冰的,“别停。”
          地下的工程虽然浩大,也没到开一刻钟都开出不去的程度。更奇怪的是,场已经散了,他们这一路,却是一辆别的车子都没见到。头顶上看不到天,前面黑洞洞的,来时的岔路口都不见了。
          司机心里发憷,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往前开。三个人都沉默着,整个空间陷入了似乎永无尽头的寂静里。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解雨臣轻轻地说声停车,然后下去了。
          另外两个人有点迷惘地看着他,他耸耸肩,“再开下去也没用,这片和刚才的拍卖场,不是一个地方。”
          车里的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他解释道,“这里柱子和墙壁的材料,很明显和开始路过的那些不一样,围栏的高度也不同,进来时的那些护栏要再低一点。”他又踩了踩地面,“地是实心的,原来场子里的地板踩上去有点空。”
          解雨臣看向司机,“我们刚上车那阵,拐过一个很大的弯,你还记不记得?”
          对方好像有点明白了,“……记得。”
          “这里的墙壁被修成凹凹凸凸的长方体,本身就有点曲折,所以我们都没发现,自己实际上在兜圈子。停车场的出口处有一个口子,应该能远程控制。像莫比乌斯环一样,打开的时候,能绕回原地;在车子还在二层的时候被关掉的话,带子就被剪断了,我们就被困在里面。”
          “所以说,”长青接了他的话,“我们是在地下城的下边,出不去了?”
          解雨臣点点头,又摇摇头,“错是没错,不过按照老头子的脾气,把我们丢在这里算是半途而废。”
          他重新坐进车里,“接着开。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前面等我们。”


          IP属地:浙江8楼2014-08-06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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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黑瞎子在道上到底待了几个年头,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也没人知道他靠挖人祖坟挣了多少钱。
            这人咋一相处感觉挺好,见识广,性子幽默,出手大方,所以人缘一直不错,桃花也开得盛。只有日子处得够久,才读得出他从骨子里透出的那份孤僻和冷漠。可惜这样的人太少,解雨臣算一个张起灵算一个吴邪算半个,再无别人。
            他嗜烟,近乎病态地喜好玩枪,习惯性的一身黑色和墨镜,在斗里几乎不失手。明明举止像半个疯子,神智却无比清醒,于是名号就这么在道上传了出来。
            闲了的时候他喜欢去各种各样的饭局蹭酒,某次宴席上在老男人们的觥筹酒影里他第一次听说了解雨臣的名号,还是用来戏谑的,
            “什么解小九爷,不就是朵解语花...”讲的人语气满是轻浮和不屑,“…戏子而已。”
            那个时候解雨臣十几岁,解连环死了没几年。他勉强接过解家的担子,做事凌厉又青涩,旁人与他来往,大多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解家撑过去了,不仅稳住了几十年的根基,还愈发繁盛。
            解雨臣生得清秀却不妩媚,学过旦戏但举止投足间并不女气,无论是背影轮廓身材比例还是五官都精致得像画中人似的。道上好这口的人不少,刚开始那会儿因为他的外貌当面轻浮的人不在少数,那些人无一例外吃足了苦头,日子久了也都学会了闭嘴。
            黑瞎子和解家的交易其实一直都没断过,在解小九爷没上?台前就有了。不过收货是伙计的事情,瞎子虽然到过几次他家,两人却一直没见着面。
            真正的见面应该是在那天的巷子里。
            将近半夜时瞎子照例去交货,一手东西一手钱,公正合理童叟无欺,收东西的又是合作了一段时间的下家,明明是大家互利双赢的事儿,对方却突然打起杀鸡取卵的主意。
            被黑压压的十几二十个人握着刀子一点一点围起来的感觉并不好,但也不是第一次了。黑瞎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活动着手腕的关节打算好好干一场。余光在这时瞄到有辆小轿车停在不远处,不由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人。
            车窗是单向透明的,外面的人如果不是很靠近,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反光。不过瞎子眼睛生得异常,远了反而清楚。玻璃应该是防弹的,后面坐着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挺干净,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
            黑瞎子很想去搭个讪,不过手头没什么空。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那群不要命似地扑上来的伙计,手上就一把短匕?首,挨个捅都来不及。眼看着打着打着快熬出头了,还被放了一记冷枪,血液慢慢从衣服里渗出。
            车里的青年见结果差不多出来了,失了接着围观的兴致,油门一踩,干净利落地开走了。
            哎呀,被丢掉了。他在那个瞬间这么想着,眼前因为失血有点模糊。脑袋里却回忆着————如果没记错,看那车型和牌号好像是…解家的?
            心里莫名地有点兴奋,黑瞎子捂着腹部一抖一抖地开始笑。同时另一只胳膊使了劲,夺过被他笑声惊吓到的那个伙计手里的掌心雷,把枪膛插进了对方的眼眶。
            ……而接下来的相识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黑瞎子曾经想过要搞死解雨臣,不是床上的那种。
            不是因为那晚的见死不救,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和吃饭一样自然,毕竟不是谁都像吴家小三爷那样有着一颗善良剔透的心灵的。
            他对他的情感很奇异。他挺喜欢解雨臣这个人的,但几乎是毫无理由地,期望解当家和解家能垮掉或者跌一跤,越痛越好越惨越好,最好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势穷力竭死败涂地,真心的。
            所以在何四爷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只犹豫一秒便选择了接受。
            而现在,他正无比自然地握着本来应该用来对付解雨臣的手?枪顶着同谋的脑袋,任那个人再一次地将自己折腾了好几个月的成果化为齑粉,也是真心的。
            解雨臣见场面被控制住,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拿起手机叫人来处理。效率挺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连接地下一层二层的口子无声地又一次被打开,车子一辆接一辆地行驶进来。
            解家的伙计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叫了声黑爷,从他手里接过四爷押了下去。
            然后解当家走近他,又走过他,身上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味道。擦肩而过时解雨臣的余光扫过他的脸,像是扫过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


            IP属地:浙江10楼2014-08-06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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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最大的危机过去之后,让一切尘埃落定就变得格外容易。
              解九爷心情愉快地收拢了一批头重脚轻根底浅的墙上芦苇,清掉一群不成气候的杂碎,又目送四爷被自家伙计送上开往老家的高铁,这才拖着几天没阖眼的身子回到老宅。实在是疲惫,洁癖如他也禁不住如山倒如浪涌来的困意,合着衣栽进床里直接睡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傍晚,解雨臣是被饿醒的,从早上起就没进食的胃有点绞痛,便叫了一碗莲子粥喝得一干二净。接着又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这会儿吃饱喝足且没有杂事伤神,他心下只觉得时光安适静好,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整个人的线条都变得柔和清丽。
              然后他套好浴袍,单手扶着浴室的门蹭干脚底换上布面的拖鞋,接着看了外边一眼,皱了皱眉,去关好了窗户。
              十五分钟前还整洁无污的地毯现在被踩得泥印斑斑,关好了的窗户此刻大开着。解雨臣懒得理睬就假装没注意到,他甚至故意忽视了那个倚在墙边直直地注视着他的流氓,仿佛隔着墨镜被视奸的不是自己。
              他在抽屉里翻备用手机充电器的时候身后的男人过来搂他的腰,解雨臣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堆配件里翻到了合适的连接线,正有些烦躁,拍了下对方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右手扯着线就往外拉。
              瞎子见状很轻地笑了一下,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别急,小心扯断。”然后帮他把乱糟糟缠成一团的数据线从里面理出来。
              解雨臣麻利地帮机子插上电,屏幕里显示电量的图案开始一闪一闪。他拍拍手转过身,猛地被攥住了手腕压在墙上。


              IP属地:浙江12楼2014-08-0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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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的脸离他不过几毫米,眯着眼睛过来蹭他的鼻尖,眼前的人偏了偏头,瞎子的吻就落在他颈窝里,细细密密地从耳后延伸至锁骨,这一片的皮肤和骨血就变得有点热,好像被引燃了。
                解雨臣思索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向对方问点什么,毕竟说不过去的事儿太多了,又一想,反正问不清楚,干脆闭嘴。
                他并不想和瞎子在自己的卧室做的,留下的味道和痕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拽了拽对方的头发,刚要开口却感觉到有只手解开了浴袍的扣子伸了进去,不轻不重地在腰侧捏揉着。力道不错,他舒服地嗯了几下,不再使力挣扎。
                反正使劲了也没用。
                两人刚开始的几次都是瞎子用的强的。解雨臣对他再感兴趣也不至于陪到床上去,更何况他是在下面的那位,于是上个床搞得跟打架似的。
                论气力,那得看身材和肌肉密度,这点他绝对拼不过瞎子。他依仗的是身子的柔韧灵活还有出其不意的招式路子,使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用这些对付大多数的土夫子,绰绰有余。
                不巧的是黑瞎子是个异类,力道比他强反应比他快,眼力也不输给他。解雨臣和他斗了几次,觉得没意思就放开了,又不是对手,你死我活的干什么。


                IP属地:浙江13楼2014-08-06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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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前蓦地被咬了一下,解雨臣疼得嘶地倒吸一口气,抬腿踹了他一脚。瞎子笑笑,含住他的耳珠吮吸,湿湿热热地挺舒服。
                  后面有手指地捅进来,因为离上一次做有些时候了,他有点不习惯,收紧了后闟穴。黑瞎子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接吻。先是伸进舌头绕着对方的舌尖画圈似舔吻,渐渐变成深喉式的探入和重压。
                  解雨臣被吻得脱力,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似地松了力气,穴闟口的手指趁势伸进两个指节,然后是第二根和第三根,就这么撑开来。瞎子忍得浑身燥热又不耐烦,随便扩张了几下,抽出手指,打算捅进来。
                  在这时解雨臣唔了一声,挣扎着逃开了他的禁锢,“等下。”手掌摩挲着身后的墙壁,按了按哪个地方,墙面瞬时弹出一间抽屉样的暗格。
                  他一边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拿出里面的润滑剂和套子扔回给瞎子,后者扬起手臂接了个正着,笑得湿答答的,
                  “前戏给爷做足。”


                  IP属地:浙江14楼2014-08-06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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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乐呵呵地应了,倒小半瓶的液体在指间。又扩张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不会怎么疼之后,才异常温柔的、一点点把自己埋进解雨臣的身体里。
                    解雨臣任他扶着自己一出一进慢慢地加快节奏,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性子懒,行欢爱之事时并不忌被主导。只要黑瞎子不让他太痛不弄死他,怎样都无所谓。
                    瞎子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怀里的人几乎是被嵌在他和墙之间的。脖颈的口感挺好,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着吮吸着。嘴里有血腥味弥散开来,他对着被咬破的伤口又重重舔了几下,满足地眯起眼。
                    ————啃几下怎么够,能整个咬碎了吞下去才好。
                    像头野兽。被闟操弄得迷迷糊糊的解雨臣这么想着。欲望滚烫地摩擦着对方的小腹,到后来每承受一个顶弄自己也要被刺激地抽搐几下。要死了。
                    瞎子大力抽闟插了最后几下然后射在里面,手上扶着的人眼神涣散泪水氤氲地跟着一起泄了。
                    接下来是十几秒钟的余韵,解雨臣闭了眼趴在他胸口软绵绵地喘息着。再睁开时,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淡漠的本色闟。


                    IP属地:浙江15楼2014-08-0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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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下来后才感到身上疼得像针刺一样,抹了一把,手上湿乎乎的,大概是汗液唾沫血迹
                      什么的混合物,他松松地推开身上的人去洗手间清理。
                      用温水把自己冲干净后他瞥了一眼镜子,里面的人脸色有点苍白,情事带来的潮红已经退去只余倦色,琵琶骨四周斑斑驳驳地全是红痕和咬破的口子。不过之后几天用不着在大场面露脸,他也就随它去。
                      瞎子见他进去了往床边一靠,从裤兜里摸出烟点着,狠狠地抽了几口。
                      解雨臣出来的时候闻着味道,有点不快地颦了眉,
                      “味儿。”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怎么还在。”
                      被质问的人把烟在地毯上摁灭,左手扶了扶滑下来的墨镜,笑得没心没肺的,
                      “侍寝嘛。”
                      对方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语气淡淡的, “不用,”抬腿上床坐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被芯是手工的上茧桑蚕长丝,触感相当的好,“以后别在这儿过夜。”
                      瞎子的笑容变得苦兮兮的,扯扯他的被角,
                      “…..花儿爷?”
                      解雨臣是真的没心情留他,也知道自己没能耐强行赶人走,索性自顾自睡了。那人又试探似地叫了几声,听不见回应也就不再闹他。


                      IP属地:浙江16楼2014-08-0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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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他睡得昏昏沉沉,身子没由来的发冷。
                        那里似乎是个岩洞,有积水滴落的声音。先是丁零丁零的轻响,一下一下串成了乐音,又汇成水流沾湿了他的衣服。脊背那里冷冰冰的,他想换个姿势躺着,却发现自己竟然地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见着稀稀落落的水流从石洞里淌出,渐渐覆盖了整个地面。
                        然后有更多的水从上方涌来,成溪成河淹没过他。解雨臣动不了又无法呼吸,身体晃晃悠悠地被压力托起,周围只余静流。
                        他向上抬眼去望天空,目下却只有不见底的湖水,连日光也不透过。
                        他想这应该是一个深潭,而自己在最底层。
                        快死掉了。
                        耳畔有隐隐约约的调子声传来,咿咿呀呀的,是自己的声音。从水中央听那曲儿又空灵又澄澈,带着股儿七八岁孩童的烂漫无邪和无悲无喜的绝望。
                        还有另外一个低沉的嗓音,比他的更轻更柔,哼哼着没头没尾亦没有词的曲调,滤过他的灵魂。
                        解雨臣想,那个人是在唱歌给他听。
                        可是那个调子不对。他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错,但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身体仍然在水中浮沉,桎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解除了。他认真地听着那段曲调,摇了摇头。
                        于是声音就停止了。
                        醒过来时已经是早晨,解雨臣揉着眼坐起来,伸长手臂去勾自己的衬衫。
                        房间内干干净净的,地毯和墙壁表面沾粘的泥点和草屑都被抹掉了,大理石窗台上一个脚印子都没有,空气里全是常用的迦南香的气味。
                        哪儿还有人闯过的痕迹。
                        解雨臣把自己收拾利索,回复掉吴邪和秀秀的短信,想了想,又踩着地毯转了个边,把昨晚被烟头烧出小洞的那个角踢进床底,然后整整领子出了门。


                        IP属地:浙江17楼2014-08-0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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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悲凉....


                          IP属地:浙江19楼2014-08-08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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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 ---昔者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8-08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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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8-08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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