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
#要不要喝点东西
「哪,要不要去喝点东西?我请客。」刚刚才知道名字的阿希斯递出第二次的邀请。
「我有点事情。」真的不太想跟奇怪的陌生人出去,尤其对方给我一种毛毛的感觉,我又再次回绝了他。
「你是要去捡刚刚那只球鱼吗?」看了楼梯方向一眼,阿希斯这样说着:「谈话的时候已经滚到楼梯下面了。」
咦!
我马上转过头,果然那只白色的球鱼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那我先离开了,下次见。」糟糕,不晓得会不会被踩到,根据学长昨天的意思好像是被踩干的话球鱼会死掉。我还是赶快去把它捡出来放生会比较好。
没有阻止我离开,阿希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站在原地。
跑了两步之后我回过头,那个人已经消失在走廊上了。
真是个怪人。
#在船上的经历
不知道是不是比较早起,走廊外面整个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任何人。在船上待了几天之后我大概可以摸清楚这层人的作息,因为俱乐部和表演处多,所以在船上大概都很晚才回房间,早上要七点过后才会看见有人影出现。
「又见面了啊。」
就在我想先下去找瑜缡他们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因为出现太突然了,差点把我的心脏从嘴巴里面给吓出来。
转过头,果然是那个很奇怪让我完全不想靠近的阿希斯,他笑笑的站了有一小段距离:「早、早安。」你没事这么早出来是为了堵我吗?
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他这样跟我讲,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之前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剩不到两天,你那位学长威胁我不要随便靠近你,我只好趁他不在时候过来了。」
学长有威胁过他不准靠近我?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有看见学长跟他在一起的事情,而且学长也有跟我讲过一样的话。
既然学长会警告他也警告我,那就代表这个人真的有问题,我还是不要随便靠近他比较好:「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情……谢谢你了。」
「你……」就在他好像想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冰冰凉凉的气息。
谁?
一股风卷过来。
「喂!你……」
还没意识到,原本应该在下面不会出现在这边的羽里猛地站在我侧边,刚开口两个字,他马上咧出了锐利的尖牙:「你刚刚跟谁在一起!」
被他突如其来凶狠的样子吓到,我赶快倒退了两步:「麻烦你先把牙齿收起来。」太尖了我会害怕,而且我跟谁在一起还要问吗,他就站在我……
转过头去,那个叫做阿希斯的人已经不见了。
#被救了
倒退了两步,还没拔腿逃逸之前,我的背后撞上了一个人。
「唉,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点。」
那个人像是冷笑着呼了口气,我还来不及清楚怎么一回事,眼前的海民突然发出诡异的声音,有点像闷着哀嚎,然后全都倒地、再也不会动了。
我立刻转过去,看见那个没有被迷药放倒的阿希斯就站在我后面,还挂着那抹让我背脊发凉的微笑。
就算再怎样搞不清楚状况,我也立即就知道刚刚是他救了我,不管学长怎么说,基于礼貌我还是先跟他道了谢:「呃、谢谢你的帮忙。」
阿希斯勾出了笑:「顺手,我还不希望我看中的东西先被别人得手。」
我不敢问他什么叫做被他看中的东西,基本上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了,这个人给我的古怪感觉又更上一层楼,这让我决定还是下去打海民会比较好一点。
「那、那我继续……」才想爬下阳台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很大声的巨响。
#又被救了
有时候我实在是不太想承认某些事情。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好吧,即使是最棘手的敌人,偶尔也会有变成己方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刚好实践了这段话。
「虫骨,你要自己离开这个人,或者是立即享受瞬间成灰的快感?」
冰冷的语气在我耳边回荡,让我从刚刚迷蒙状态返回人世间。于是我发现了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还有一种好处——如果大清早拿来当闹钟使用,一定就不会睡过头了。
因为会被冻醒,而且还百分之百保证不会想再睡回笼觉。
在我认识的人之中,还有一个人讲话也是这种调调的。
在我仔细看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时,三角螳螂人已经把他的手抽出来,上面沾满黑色跟红色的鲜血。然后他往后退,像是对来者相当忌惮。
「咳咳……」三角螳螂人一退开,我马上觉得空气又重新回到我的鼻腔里面,连忙吸了一大口气,不过也在做这动作的同时,肚子传来强烈的剧痛,让我有一种差点又要把吸下去的空气突出来还它的错觉。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可是这种痛楚再多次我也很难习惯……书上那些痛久之后就会麻木的理论都是骗人的!
「褚!」夏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一把想要扶起我,不过却被站在正前方的滕觉、变脸人制止下来。
我已经够痛了,老兄麻烦你就不要找我碴好不好……
「你现在移动他,虫骨的毒马上就会传遍他全身。」变脸人勾起一抹欠揍的冷笑,无关痛痒地直接告知了我的性命问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心了,安地尔。」正确无误的揭穿变脸人的身分,夏碎倒是没有真的把我拉起来,可见变脸人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根据我的经验,这两个人等等应该会聊到浑然忘我,所以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自救。
毕竟现实不是电视剧,电视剧里面的配角在命在旦夕时都还可以坚忍不拔地听完旁人的废话才送医,不过渺小的正常人类如我,应该没有那种足以等到他们把话全部讲完的毅力。
我要自救!
没错!我应该马上自救!被毒蛇和蜜蜂咬到时应该怎么处理?
最快的方法我记得好像是洒一泡尿之类的……
不过,在场人那么多,不管叫谁过来帮忙好像都有会被海扁的感觉……
无视于地上的我正在做内心挣扎,变脸人安地尔自顾自的抽出了一支非常眼熟的银针,「当目标相同时我就会变得非常好心,所以不用怀疑。」然后,他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下一秒,那根针不知何时脱离变脸人的手,直接插在我肚子伤口的旁边。
「哇——!」我看到黑血从我肚子那几个手指洞喷出来。
会死会死!他想杀我!
「放心,只是帮你把毒血逼出来而已。」变脸人一副我紧张过头的表情看我。
如果,这家伙曾经在你眼前用一根针插别人让别人爆血,我想现在你应该就会跟我有一样的反应。那根本不是什么反应过度好不好!不然你让我杀杀看,下一次我见到你再帮你用同样的方式疗伤看你会不会起疑!
不过……这次他好像是真的想帮我,银针抽走之后,我的血洞慢慢的转回红色,也没刚刚那么痛了。我应该相当相信他有难得的菩萨心肠吗?
「这样就没事了。」舔去针上的黑血,变脸人依旧用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变态语气说着话,然后将针收回去。
「那个,雷多他们……」既然他可以帮我放血消毒,我转向已经被平放在地让千冬岁和伊多合力驱毒的那边。雅多与雷多好像很严重,不晓得会不会有危险。
「我对他们没兴趣。」安地尔眯起眼睛,用一种蛇的视线看我,「不过你如果想和我做交易的话,我倒可以帮忙。」
有人说过,什么交易都可以做,包括跳楼撞火车都随便你,可是唯独就只有跟恶魔的交易不能做。
我立即摇头。
「那就算了。」安地尔耸耸肩。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被忽略的另外一方终于开口,「安地尔,你想打断我的好事!?」三角螳螂人发出叫嚣,四周的白雾重新再现。
「言重了,我对你的好事没兴趣,尤其还是这种我已经不想用的旧手法。」冷冷一笑,变脸人伸出手指一弹,靠近他的血虺群不用半秒立即烟消云散,轻松到好像我们之前跟白雾搏斗的辛苦都是假的,「不过呢,这个人类是我的猎物,也是我主上需要的人,如果你敢对他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变脸人的话好像很有效,因为我看到三角螳螂人颤抖了一下,不敢继续反驳,「那,我要杀其它人你就不干涉是吧!」
「那当然。」
我错愕地转头看着变脸人。他高高在上的盯着我,露出冰冷的微笑。
#安地尔的猎物
下意识倒退了一步,然后,我看见脸不断被腐蚀的螳螂人一步一步往我这边走过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见了某种丧尸复活正走向你要索命一样。像是电影停格一般,我四周的时间跟声音好像都缓慢了下来,我看到三角螳螂人走了一步一步,然后停了下来、全身颤动。
有一枝细针从他的胸口突出,三角螳螂人错愕的回过头。
原本站在我旁边的变脸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后面,手上的黑针直直穿透三角螳螂人的背后从前方贯穿而出。
「安……」螳螂人用一种极度错愕的表情看着他。
「我说过了,不要对我的猎物下手。」表情是冰冷不变,安地尔缓缓的抽回手上黑针然后折成两段,任由黑针落地发出细微的清脆声音,「任何人都一样,想抱怨的话——嗯,我看你也没办法抱怨了。」
就在他说完的那秒,三角螳螂人突然整个人猛然分解崩溃成粒子,黑色的血液喷满了四周地面,如砂一般整个垮掉散落在地面,连一点皮肉都没有完好的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