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马蹄糕颇引食欲，不由贪嘴，初时只觉口干，待几盅梅汤入肚，顿时饱胀难受。嬷嬷无力叹息，只得带自己四处……消食。正听不远处锣起鼓响，花腔婉转。一路小跑过来，恰是戏台后身，一路因顾及身份无人阻拦，撩起戏帘，探出小脑袋望去，不忘回头瞧瞧嬷嬷，疑惑嘟囔】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下面还有椅子？

（明玕行在前，看她面上形容便也知不是。心且一松，奶嬷嬷至跟前，怀中的小人，团团一张脸，比承寅还要小很多）
是，娘娘知你不是。（想承寅小时，比他还要一蹦三尺，不许旁人低看。小男孩，性情相似，猜他大约如此。）
（话语状，似不当他小人看）来，你是几阿哥。（虽询问他，余光却掠他的嬷嬷）要不要，坐下来说话。

【见人赞同，自然大为欢喜，应声蹦蹦跳跳过去，椅面足有身量高，吭哧吭哧往上爬，每次一半又出溜下来，偷眼瞧过去，生怕被漂亮娘娘笑话，听人问，伸出双手比划来，比划去，无果。挠挠头答道】
我也不知道，我昨日刚学会数到六……

（人小腿短，不及桌椅高。他锲而不舍地跌下又爬，倒是身后嬷嬷纹风不动。心诧异生，抑或许，这就是天家育儿之道？忆承寅和他一般大，身边人可无一个有这般不作为）
六后面是七，七后面是八——没关系，往后你就知道更多。
（应他孩气话，在他又一次溜下时，悄将眼神，宫娥眼疾手快，从旁那么一托，终于将他扶上正座）
你会数数，这么高的椅也能自己端坐（尚惦记着他身份，不清不楚总是不美。许他额娘寻他正急）这么厉害的你，能告诉娘娘，你叫什么名儿么？

【瞪大眼瞧着人，赶紧伸出爪子扒拉，随人跟着念】
六后面是七，七后面是八——我记住啦，争取一会儿吃了好吃的也不忘。
【看了看椅子，继续奋斗着，忽然腿上如有天助，瞬间趴在椅面，扭动两下总算坐稳。听人一夸，眼睛亮晶晶望去】
唔，我是承晏，不是燕子的燕，是那个威武霸气的晏！

承晏啊
（悠悠地，复吟一声。也想起来，他是哪一个了。随即，被他后语逗乐）不是燕子的燕，好，我记下了。
威武霸气四个字里，哪一个都可没有晏啊——还是你帮娘娘写出来，这样，娘娘一看就明白了

【柔柔一声落耳，抬眼笑眯眯回应那一声“嗯”，听问肉手托肉腮，很是茫然，见人让写，双眼张的圆溜溜看去】
意思，是意思霸气威武。写啊，可我现在还不会怎么办。我明天去问谙达再告诉你，好不好？

（肉手肉脸，粉团儿藕似托着腮。圆溜溜的一双眼，明似寒星——忽觉得像极了。果然，子若父）
好。（不禁笑应，为他单纯却认真的话。观他做派十足可爱，悦自心生，遂多添顽意，尾指勾竖伸过去）要不要拉钩上吊？
（他大概还不知，这个“明天”还要许久，久到他启蒙开智，习字学书的那一日）

【她很温柔，有点像额娘，忽闪忽闪眼睛，就见纤指递来。伸出短小肉肉指头，轻轻勾住，仰起脸重重点头】
嗯嗯，要的，我不忘，你也不要忘了呀。
【字？是书上那种么？我见过，就是画鬼画符嘛，简单，明天一定要去告诉她！】

都拉勾勾了，想忘也不行啊。
（柔应他，连声称好。想他戏台帘后种种，偷溜出来的淘气——便他无所谓，身边伺候的人，此刻也该寻得急。久留他，不是美事，倒是害他）
（又见他小腿儿晃来晃去，稚气娇语。猜小小孩童，不耐烦久坐，遂替他先言，笑道）
这儿怪没意思的，是不是？你若是想去玩，就找你哥哥姐姐去罢

【见人答应也就松了手。台上咦咦啊啊一通，不大明了。闻言手一撑椅面跳下来，想来嬷嬷知道她住哪里，也就与人挥挥手道别，去寻哥哥姐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