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掌了灯笼，问他太行那边的人又多学了哪些书，他挑拣说来，三言两语便能说出书文真义。父亲说他六艺皆通，他倒也当得起。
看着他的道袍，忽然想起王远知，潘师正道长，我问他们是否相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说，“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我和他说起我背下来的道家书籍，有时故意停顿，他随口就能顺畅接下去，还有许多不同的见解，显然于茅山之道是颇精通的。
我很惊诧，潘师正的那些宝贝书他是从哪里看到的？他微微一笑，却不作回答。
他不想说的话，一句也问不出。
可是他在我们说话的间歇会发呆。
我再观察他时，发现灯影下他的一张脸，如同玄霸一样，苍白而没有半点血色。
这么一看，心里真的微动了一下，他的神情，真的和李家人有几分像。
难道他和李家竟有某些渊源么？
我试探地向他说起世民的一些事，他的坐姿果然又端严了一些。我又向他说起玄霸的病，他也很关心的听着，我说我曾叫玄霸冲泡些银杏叶喝水，他点点头，说如此确实可以少受些苦。
他忽然问我，“那李家大公子究竟何等样人？”
因着我有私心，被他问地有些忸怩，反不知如何开口。
“先生与他一谈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羞红了。
而他也没再说话，只研究地望着我。
渐渐，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了。
他的目光中确实有一些爱怜，但还有些悲悯。
我不知他那份悲悯从何而来，但他那莫名其妙的目光瞧得我坐都坐不下去了。
就如同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他一眼把我的可怜看穿了。
“先生……”
“你说他救了你？”
“嗯。”
“据我所知，救你的是另有其人？”
是的，救我的是黑闼。凌敬先生此刻这么一提，我才发现这段时间竟把他忘了。心中歉然，便明白解释道:“不过是对外面的说辞。我不敢叫皇帝对李公子起疑，当日其实是刘黑闼救了我。”
“黑闼听闻你死讯，回乡在你那座假坟前悲哭不已。你爹爹当时已赴辽东，唯知情的槐叔也不敢将你诈死的事情告诉于他。萱草见他哀戚，将你的珠花给了他，他一见之下，当场便昏了过去。”
“黑闼——待我很好。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
我站起身看着水面，心知此生绝难报他一腔真情，想到痛处，眼圈儿也红了。
但人生惟情一字，便是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凝望建成映在窗棂上的身影，我缓缓说道:“凌先生，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我的心，都已给了那个人。”
“你真的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么？”
“我知道。”
是的，无论水波向何处涌动，那个在满天夕阳中向我伸出手的男子就是我的彼岸。
看着他的道袍，忽然想起王远知，潘师正道长，我问他们是否相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说，“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我和他说起我背下来的道家书籍，有时故意停顿，他随口就能顺畅接下去，还有许多不同的见解，显然于茅山之道是颇精通的。
我很惊诧，潘师正的那些宝贝书他是从哪里看到的？他微微一笑，却不作回答。
他不想说的话，一句也问不出。
可是他在我们说话的间歇会发呆。
我再观察他时，发现灯影下他的一张脸，如同玄霸一样，苍白而没有半点血色。
这么一看，心里真的微动了一下，他的神情，真的和李家人有几分像。
难道他和李家竟有某些渊源么？
我试探地向他说起世民的一些事，他的坐姿果然又端严了一些。我又向他说起玄霸的病，他也很关心的听着，我说我曾叫玄霸冲泡些银杏叶喝水，他点点头，说如此确实可以少受些苦。
他忽然问我，“那李家大公子究竟何等样人？”
因着我有私心，被他问地有些忸怩，反不知如何开口。
“先生与他一谈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羞红了。
而他也没再说话，只研究地望着我。
渐渐，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了。
他的目光中确实有一些爱怜，但还有些悲悯。
我不知他那份悲悯从何而来，但他那莫名其妙的目光瞧得我坐都坐不下去了。
就如同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他一眼把我的可怜看穿了。
“先生……”
“你说他救了你？”
“嗯。”
“据我所知，救你的是另有其人？”
是的，救我的是黑闼。凌敬先生此刻这么一提，我才发现这段时间竟把他忘了。心中歉然，便明白解释道:“不过是对外面的说辞。我不敢叫皇帝对李公子起疑，当日其实是刘黑闼救了我。”
“黑闼听闻你死讯，回乡在你那座假坟前悲哭不已。你爹爹当时已赴辽东，唯知情的槐叔也不敢将你诈死的事情告诉于他。萱草见他哀戚，将你的珠花给了他，他一见之下，当场便昏了过去。”
“黑闼——待我很好。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
我站起身看着水面，心知此生绝难报他一腔真情，想到痛处，眼圈儿也红了。
但人生惟情一字，便是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凝望建成映在窗棂上的身影，我缓缓说道:“凌先生，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我的心，都已给了那个人。”
“你真的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么？”
“我知道。”
是的，无论水波向何处涌动，那个在满天夕阳中向我伸出手的男子就是我的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