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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部】8月片段练习集中发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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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此楼禁水。【醒目】
发表格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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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练习作品:
练习类别(场景/对话/心理):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8-16 14:30回复
    ID:倾君左
    片段练习作品:
    今天是个好天气,格洛太太依旧带着她的不知道究竟装了些什么的篮子去往秋明城郊,脚步有些蹒跚的过分。
    那儿有一片白桦林,那些高大的树木与四季同在。
    格洛太太穿过树影婆娑的林间道,期间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欢快的从头顶飞过,目光可触及的地方尽是碧绿,就连那挺拔的树干都被映成了极淡的青绿色。
    偶有风刮过,满林巴掌大的树叶便掀起一阵碧绿的海浪。让格洛太太回想起很久以前的夏天——那时候他们在这样盛大的绿色里亲吻,告别,许下诺言。然后,至死不渝。
    “嘿,潘尼卡科。五十年份的白兰地。”格洛太太从她的小篮子里颤巍巍的,以及其珍重的姿势取出一瓶酒,拧开盖,缓缓浇在她面前这棵白桦树下的土地上。
    这是一棵古老的白桦树,成人手臂粗的枝桠让它显出与众不同的沧桑与坚挺,生长在其上碧绿的精灵们繁茂到没有天光落下,林中一片阴翳,鸣声上下。
    格洛太太收起酒瓶,撩起裙摆,靠着身后的白桦坐下,恍惚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天。
    天空阴霾,“轰隆”的声音不时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云层里翻滚着,要震裂天穹那般壮阔。茂密的白桦树叶在阵阵阴风的肆虐下哗啦啦的响,虫儿鸟儿都不见了影子,偌大的林中只有树影,和一对相拥的人。
    “我亲爱的,我这就要走了,你知道的,我们的国家有麻烦了,她需要我。”潘尼卡科这样说着,将年轻女孩儿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胸口。
    “但我的心为你跳动,亲爱的,等我回来。”
    ——他这样说。于是光阴流转数十个年头,格洛太太拎着她的小篮子,来这棵见证了一切的老白桦面前,等待她的爱人。
    是的,她等到了,每个夜晚她的爱人在她耳边低语,伴她走过这么多年,起起跌跌,不曾寂寞过。
    格洛太太开始感到呼吸有些不畅,她笑笑,伸出手抚摸白桦树皮上的某处痕迹,然后紧紧抱住怀里的篮子,虔诚的合上眼,向着斯大林格勒的方向。
    亲爱的,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这时的白桦林充满生机,几乎染绿碧蓝天空的庞大林木群,伴着流水淙淙清风阵阵,在秋明城郊散落属于它们自己的阴凉与坚持。
    日升月沉,格洛太太的身影凝结在树前——那棵刻着二人相爱证明的老白桦,不曾移动。
    翌日清晨,一只洁白的不知名鸟儿振翅出林。
    练习类别:场景


    2楼2014-08-16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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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十凉
      片段练习作品:她披着深红色的大氅,佝偻着,扶着粗壮的树干缓慢前行。这片巨大的森林少见天光,古老的气息里混着常年不化的冰雪味。老人身形瘦小,步伐蹒跚,每迈一步都要歇着喘气,冷冽的风灌进她的喉咙,一路灼烧至肺中。她双眼眼神黯淡,却不曾从前方移开,那是这片白桦林的边界。白桦林被巨大而连绵的山脉挟裹,隐藏在高原深处,四周的村庄如被筛落的芥子,老人正离开芥子,走进了白桦林。老人的步伐渐沉,喘息声也更粗重,她的羊皮毡帽似乎压着她无法呼吸,她慢慢举起手想要扶一扶它,却摸到一片细雪。她心中有些急促起来,但雪还是降了。漫天的雪从林枝的缝隙里灌下,浇白了本就一片灰白的白桦林,老人眼前的小径被雪铺满。老人只能继续行走,在无尽的大雪和无尽的白桦之中。渗漏而下的光线愈发黯淡起来,她看上去并不在意时间的缓急,对于转黑的天色也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脚步慢了下去,但是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松动。终于老人逐渐挨近边界,这场大雪也渐停,她已经俨然是个雪人了,连靴尖都落着雪,但老人的脚步急促了一些,她盯着那边界外的雪原,视野更加清晰了起来——她看到那棵树了。她看到了!那棵枯败的白桦!老人走近了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伏在树干上,戴着小羊皮手套的右手轻轻地覆上树干,那些裂纹歪歪扭扭,像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名字。老人终于闭上了眼睛,长出一口气,浑浊的眼泪从眼缝里挤出,带着余温,掉在树根上,消融一小片白雪。
      练习类别:场景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08-16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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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_敛裾
        片段练习作品: 潘尼卡科把枪从怀里稍稍移开几寸,手在单薄的衣襟内紧紧握住一个锡扁壶。他不用摩挲就深谙上面刻着一片白桦叶,正如他不用调查就深谙自身深处的窘境。
        他们抵达时此处还被丘陵和森林环绕,隆冬的郊外安静得像积雪。这儿长着很多白桦,它们向着天空以一种极为优雅安静的姿态生长。尽管此时白桦只剩嶙峋树枝指向天穹,潘尼卡科仍能从中感到一种斯拉夫人代代相传的精神。 它如此深沉冰冷,正蓄着愤怒准备在初春抽出千万枝节鞭挞这严冬的压迫。每当他对战争感到畏惧或忧愁,他都会凝视这林海,并从中汲取力量。
        直到一天后炮弹削平了山头,雪地被零落的泥土血肉污染得肮脏不堪。
        原本他们不至于这么狼狈,可上级的一个错误判断直接导致了他们被迫反攻为守。士兵们缩在战壕中苟延残喘,就像身后那片经过轰炸后奄奄一息的白桦林。日复一日的圆白菜汤吃吐了不少人,后来连这个都成为美餐, 大多数时候只有硬如枪子的黑面包充饥,渴时化雪水为饮。
        潘尼卡科当初拿起枪时义无反顾,但此时也有些想念家乡。他掏出那个锡扁壶,默默地盯了那片白桦叶一会儿,才拔开壶盖抿了抿酒液。酒液已被稀释多次,潘尼卡科仅凭单薄的味道回忆其曾经浓郁的酒香。这让他想起夏天的白桦林。
        冬天的白桦林又冷又危险,因此他对白桦林的记忆只限于夏天。舒拉和他是每一段记忆的主角。 她自小是潘尼卡科的玩伴,有一对村人纷纷称赞的善酿好酒的双手。自从第一次缄默出现在他们之间,爱恋便开始悄悄萌芽,可青春的薄脸皮和倔脾气让他们矜持着并不戳破这层事实,直到战火烧毁这个小村庄原本的平静。
        那天是记忆里最后一个夏日,舒拉一声不吭地将他拉到他们幼年曾经一起种下的白桦树边,背着手沉默地盯着他。彼时的小白桦已高了不少,翠绿的叶子沉默而严肃地凝视他们。
        ”你……”她难得局促而焦躁地别开脸, 又很快用一副硬撑得坚强的神情直视他,”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话音落了她便将背在身后的手闪电般地伸向他,把那个扁锡壶塞进他怀中,然后转过头像只迅捷的兔子奔跑着消失在了白桦林的出口,只剩他站在夏季璀璨一如碎金从枝叶间筛下的阳光里,摩挲着壶身上的那片白桦叶久久出神。
        沉浸在回忆里的潘尼卡科此刻也在战壕中下意识地摩挲着白桦叶,回想起那时舒拉攥着扁锡壶的善酿好酒的手, 它捏出了骨节的白和指尖塞血的红。潘尼卡科将壶塞回内襟,转而握紧枪身紧贴胸口,对着黎明前最深的黑夜在心中默默许下一个誓言。
        练习类别:场景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8-16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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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chael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
          这个地方才刚过十月中旬,气温却已经开始出现冬季冰冷的质感,触碰在皮肤上有轻微刺痛的感觉。
          就像握住了带有某种隐刺的植物。
          他所在的小分队在侦查途中遭到了敌人的突袭。在激烈的交火后队伍被打散,他被两个敌人围攻,慌乱之中他开枪打死了一个,另一个却怎么也甩不开。那是个好枪手,他想,于是他当机立断往植物繁多的地方跑去,在此途中他大腿中了一枪,但是总算逃脱了。
          等他注意到时,他已经走进了一片白桦林。
          林子里到处散发着植物的香气,它们是暗色的,将这片土地笼罩出了一种冰冷的意味,即使有稀疏的阳光从树梢顶上漏下来,却并不使人感到温暖。
          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事物,一边极力地压抑自己的喘息声,即使寒冷以这样无可抗拒的姿态降临,他的额头上仍然不断地冒出细密的汗珠。
          大腿上的枪伤很疼。
          非常疼,仿佛一把微弱的火在皮肉深处剧烈地腾烧。Michael脑中这个念头强烈跳动着,像一条虫子似的在他脑子里死命地钻。
          他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后,仰头重重喘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形成一片淡淡的白雾。他仰着头,一面死命睁大眼睛以保持清醒,一面手上飞快地动作着。
          他从腰际取出贴身带着的小刀,在上面吐了两口唾沫,然后迅速伸到伤口上,有些粗暴地划开布料,然后他停了下来,往左右看了看,才又再次将刀伸向了伤口。他将后脑勺死命地抵在树干上,顿了顿,手下的刀开始用力。
          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有些颤抖。
          这时他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白桦林的地上铺着大片长年腐烂的落叶,很好地吸收了人的脚步声,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这个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Michael舔了舔唇,不动声色地把小刀重新收回腰侧,握紧枪,一动不动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林子里很静,仿佛只有这两个生物是活的。
          当脚步声出现在大约离他一手臂的距离时,他猛地压低了身子,像一头凶猛的豹似的转身,随即飞快地将枪对准前方,右手扣住扳机。
          这会是我这辈子杀的第二个人,他想。
          但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
          他的枪口对空了地方,而对方的手枪,已然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5楼2014-08-16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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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水泽端
            片段练习作品:
            苏珊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一股简单到有些干涩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午后的白桦林里,阳光和煦的洒下,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高大的白桦伫立在地面上,笔直的枝干就像军人们坚挺的脊梁,仿佛不会被压弯了似的。树干是一种青白的颜色,用指甲使劲压下,一枚深色的月牙儿就显露出来,这是富有水分的表现。斑驳的树影被投射在地上,却不见多少的阴凉,浅绿的叶片被风吹动着翻了个身,露出银白的后背,伴随着轻微的风声哗啦作响。苏珊想,要是自己有这样的一串风铃,那么在家里也能听得到着白桦林的声音了。
            这片白桦林,是战时的人民种下的,一棵与另一棵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就是那么短,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排列在一起,从树林东边看向西边,视线也一点都不会被阻碍。父亲曾向苏珊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敌人空投伞兵,白桦林,是藏不住人的。
            走在这样的树林当中,不由得会被这生命的色彩所触动,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鲜,清晰可见。多少年过去了,白桦林依然站在这片土地上,而当年曾经为它所付出汗水辛劳的人们,都渐渐消失在历史的洪流当中。苏珊以自己少得可怜的,对战争的印象,向当年所有为国家捐躯的人们,致以追思。她想,也许很多年之后,战争会再次打响,那时候,白桦林也会一如现在这样,久久的站在这里,挺直了脊梁,不会被压弯了一样。
            练习类别:场景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8-17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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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闲小哲
              练习类别(场景/对话/心理):对话
              片段练习作品:
              Michael紧盯着顶在自己额头的枪,硬挤出一个笑容:“嘿,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眼前这个只要随便动动手就能把他的脑袋轰得稀巴烂的东方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有点脏,左边镜片还缺了一小块,除此之外他看上去很整齐,完全没有逃跑的狼狈样子。
              对方闻言,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只是歪了歪脑袋,仿佛沉思了片刻:“Michael·Smith?”
              “对,我是。”
              “噢,”对方略带夸张地应了一声,随即把枪从士兵的额头挪开,“你们西洋人个个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真叫人难分。”
              他把手枪收进衣服里,接着掏出一盒烟叶,拿出一些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又将盒子往前递去,递到士兵面前:“来一些吧。”
              “不,”Michael飞快地拒绝了,他不喜欢这个东西,“谢谢,我很清醒。”
              “好吧,”医生耸耸肩,眼睛朝士兵的大腿上瞄了瞄,“不过看起来你似乎需要帮忙。”
              “是的,如您所见,我中枪了。”
              “唔,”医生一边嚼着烟叶一边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枪伤,子弹进得还挺深。”
              他伸出手小心地拨开划得乱七八糟的裤子:“真是糟糕,棉絮都粘进肉里了,你当初应急课程是在做什么?打炮吗?”
              他说着,从背着的医药箱里取出刀具,动作麻利地点燃酒精灯。他消毒刀具的时候头也不抬,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地道:“虽然刚刚我看见跟在你后边的那个德/国/佬被人无意中一枪爆头了,但也并不代表你现在就可以放松警惕高枕无忧。”
              说着他吐出嘴里嚼烂的烟叶,迅速抹在Michael的伤口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小伙子,这里是战场。”
              Michael在烟叶覆盖上伤口的一瞬间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痛感仿佛电击似的蔓延过他所有的神经,他在高度紧张和长途跋涉后严重脱水,连冷汗都已经无法排出。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声音有些虚弱地回答道:“先生,我十八岁了。”
              这句话在他刚入队时说过一遍,对同一个人。
              “噢这样吗?”医生敷衍地搭了句话,手上的刀用力往皮肉组织里头切割,片刻后,挑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弹头。
              “等等,别急着动,”他叫了一声,“伤口周围的烂肉都要清理干净。”
              “……嘿,这可真是……”Michael想尝试咧嘴笑一笑,但马上他就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他第一次中弹,那种慢性的剧烈疼痛感令他难以自持。他抬手重重抹了把脸,可他的脸还是难看地皱在一起了。
              “如果疼得实在受不了你可以说些什么,”医生仔细割着他的烂肉,“别太大声,小心招来什么。”
              “嗯……嘶……好吧,希望下次物资里能多放两个冰淇淋……医生我觉得你是不是故意加重力度了?”


              9楼2014-08-25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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