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嗓音、发色和衣着都指向唯一的一个答案——这两个青年，是用风雅直人的声音制作的vocaloid软件。风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现状。但是软件是装在光盘里用来装进电脑里的不是么，实体化了……？
再说，这事怎么着也轮不到风雅身上吧。当年的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什么活都接，录了一堆像魔咒一样的音频，然后就有了这样一个软件。软件的发行并未改变风雅的生活轨迹，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唱唱和声，唱唱KTV伴唱带。当然，软件发行的时候，Crypton送了他一份，不过拆封确认了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就束之高阁了，甚至都没往光驱里塞过。今年的V3也是一样。虽然两三年前因为合作了两张碟而知道这个角色备受喜爱，甚至还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进行进一步的了解，更不是什么狂热粉丝。这都七年了，也从来没见这种等身大的KAITO出现过，怎么会一下冒出来俩？
不过，比起独自赞叹这状况有多么不寻常，还是先把面前的烂摊子收拾了吧。两个KAITO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一人胸口上蹲了一只猫，V1的脸上有几道泛白的抓痕，V3的脸上则湿漉漉的，估计是给猫舔的。俩人的围巾还纠缠在了一起，打了个结。地毯的绒毛被压得东倒西歪，昭示着之前的激烈打斗。啊，不，看现在的结果应该只是软件被猫碾压了。
“Maru，Minii，下来，不要欺负弟弟们，”风雅说着，把两只猫分别从KAITO身上抱下来，“先去吃东西好不好？今天想要金枪鱼味还是牛肉味？——抱歉，它俩挺沉的，估计把你们压得够呛。 没事吧？”说着伸手把KAITO们拉起来。
KAITO们摇摇头：“没事。”然后就一脸紧张地看着风雅。V1动了动嘴唇，V3小声说了句“那个……？”。
“嗯？”
“……没什么。”
风雅笑了笑：“那就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吧，喏，这里有纸巾。我先去给猫弄吃的。”
“啊。”“嗯。”两个KAITO唯唯诺诺地应道。
风雅端着三杯咖啡回到卧室的时候，KAITO们已经把脸收拾干净，还在努力地解围巾。KAITO的围巾本来是在后颈随便打个结的系法，两人的围巾分别和对方的又打了个结，位置还挺靠上。这样一来，俩人就只能并排站着，使劲扭着头和手，试图解开吊在俩人中间的那一团乱的围巾。如果俩人上半身也扭过去的话，由于围巾长度的限制，估计直接就脸贴脸了吧，说不定还会勒到脖子。风雅不由得笑了起来，放下托盘：“我来吧。”
两分钟后，KAITO们终于彼此分开了，俩人僵硬地冲他笑笑，又是欲言又止。
“既然麻烦都解决了，那就坐吧。”风雅说着，绕过呆呆地站着的KAITO，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们喜欢冰淇淋，但是我也稍微上了点年纪了，肠胃不那么好啦。所以抱歉，今天只有咖啡了。别客气，自己拿。随便找地方坐，床上也可以，不过那边角落里的垫子是给猫用的。”
KAITO一人端了一杯红茶，说着类似“啊，这样就很好了”的话，十分拘谨地靠在床沿上。那种屁股只有一点点沾到床沿的姿势，实在不能称为“坐”。
“那么，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呢？”风雅抿了一口咖啡，问。

V1V3交换了眼神，“嗯”了一声，坚定地向对方点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冒着蒸汽的咖啡一饮而尽。他们走到风雅跟前并排站下，一鞠到地，大声说道：“请，请让我们唱歌吧！”
“啊？”风雅多少有点被吓到了，一半是由于两个KAITO居然把那么烫的东西就那样一口气灌了下去，一半是因为居然用了这么郑重的方式。至于内容，倒是早就猜到了——一直被冷落的话，想要的还能是什么呢？但是——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KAITO们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地毯，两人的额头上都已经沁出了汗珠。
“啊……那个……”KAITO V1（从围巾长短认出来的）声音在打颤，而且因为过于紧张，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怎么说呢，在唱歌这件事情上您压根不需要我们，与其教我们唱还不如您自己直接唱来得方便，这点我们是充分理解的，但是……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想要唱歌。哪怕您只是从シンＰ那边把「卑怯戦队うろたんだー」的midi要过来也好……不唱歌的vocaloid是没有意义的……”
“是的，我们……我们是为了唱歌而生的！请让我们唱歌吧！”V3突然吼着说，试图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和V1一样抖得厉害的声线出卖了他。
风雅笑了：“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来，都坐下。不要那么紧张。”说着把两个KAITO又都摁回床上坐着，“喜欢唱歌、想要唱歌这样的心情，我完完全全能够理解的，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想问的是，都7年了，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呢？”他望向V1湖蓝色的眼睛，“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就那样也可以的。既然有能力向我表达原文，又想唱的话，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说出来，也完全没关系啊。”
“我……我……。”V1一时语塞。他摆弄了一会手里的空茶杯，说：“因为的确是十分无理的请求啊。不论怎么想，作为歌手都不会需要vocaloid这种东西，更何况还是自己提供的声音。听说自己听自己录下来的声音会很奇怪……”
“嗯……的确和自己直接听到的不一样，大概就像你们听到我的声音那样的感觉吧。但是在录音棚里听到自己的声音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KAITO你很温柔呢，这样为我着想，不过，稍微有点多虑了哦。考虑别人的同时，别忘了自己嘛。我正好带了明天的谱子回来，要不要试试看？”
V1动了动嘴，好像嘀咕了句什么，然后接过谱子，笑逐颜开。

风雅这辈子很少后悔。喜欢上唱歌也好，辞了教师的工作，跑来做工作室歌手这种一点也不稳定的工作也好，都一点也不后悔。
但是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从KAITO们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过了一周了，这两个家伙带来的麻烦接二连三。
首先他们说没有办法回软件的包装盒里睡觉，但是风雅这个单身汉的房子里只有一间西式房间就只有一张单人床，怎么看也挤不下三个成年男性。而且两个KAITO还都比风雅个子大！
虽然两个家伙嘴上都说他们是Vocaloid，睡地板就可以了（而且反正有地毯），但是头一天早上试过一睁眼就看见他们俩一人只系了一条围巾在地板上躺着的样子，风雅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人弄张折叠床。
这花销首先就不小。
但是更大的花销是冰淇淋。这两个家伙对冰淇淋的态度绝对不止是“喜欢”这种程度，而已经是痴迷了，是没了冰淇淋就会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的那种程度。看着他们每天没有冰淇淋就浑身不舒坦的样子，风雅别无选择——每天拎回家的东西里多了冰淇淋。
本来他想过一次性多买点在冰箱里冻着，但是只要冰箱里有冰淇淋，那两个家伙就会毫无节制地全部吃掉，才不管你有没有下每天限量的命令呢。
为了切实有效地实行限量供应（敞开供应的话，风雅的钱包可受不了），只好每天往家里拎了。虽然国产棒冰便宜得很，但是一个月下来也够风雅出去吃顿好的了，一年下来说不定都够去哪里旅游一次了。
而且，钱的问题还只是所有问题里比较轻的那种。再说，干了这行如果还那么在乎钱，估计早因为发愁钱愁死了。
风雅低估了KAITO们对唱歌的渴望程度。
第二天他们就把家里所有谱子唱了一半，风雅回家的时候，他们还乐滋滋地跑来汇报。
第三天他们说他们把所有谱子唱完了。
第四天风雅回家的时候，他们在唱各种曲子的伴奏——因为家里已经没啥给人唱的东西了。听着某些远远超出人类音域的声音从KAITO的喉咙里发出，不知为啥风雅的第一感想是：
啊，原来我的声音到了那么高之后听上去和乐器也没什么差别了。
但是毕竟那是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自己真的要唱那么高的话需要怎么做，风雅顿时觉得有点上不来气。可是叫停了KAITO们，他们又是一脸无辜又迷茫的表情。而且不让他们唱歌好像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
又总不能就那么放任他们在那糟践自己的声音。
Vocaloid似乎完全没有自己唱得好不好这样的概念，所以对他们下“把这首唱到满意为止”这样的命令是行不通的。那么，只有去找更多的东西给他们唱了。更恨人的是他们只认乐谱，让他们照着现成的音频唱这样的做法也行不通。
风雅买了几本歌曲集（也是不小的开销），可是那些东西只坚持了三天就被干掉了。
而且他们只要醒着并且不在吃冰淇淋，就无时无刻在唱歌。吃早饭晚饭的时候、伺候花草的时候，陪猫玩的时候，还勉强能把那种带着强烈机械感的歌声当做BGM；可是看电视的时候，旁边还坐着这样两个家伙，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风雅只好每天开始看电视的时候就把KAITO们撵去睡觉。
也不是没想过完全禁止他们在某些时间段唱歌，或者规定一天只许唱掉几首歌这样的手段，但是看到他们唱歌的时候的专注神情，就完全狠不下这个心。既然冰淇淋已经限量了，唱歌也限量就未免太过分了一点。虽然并不了解这两个家伙，但是果然还是希望他们过得更好一些呢。。

但是——两周之后，风雅还是决定：
得向KAITO们宣布断粮了——当然，是乐谱，不是冰淇淋。
他已经在各类歌曲选集上砸了太多银子，再往里扔钱，一家五口吃饭（或者猫粮、冰淇淋）都成问题了。
至于联络シンＰ或者yanagiP，合作结束之后和他们的联络就渐渐淡了，突然冒出来要工程文件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千年独奏歌》也好，《卑怯战队》也好，都不大想在家里听到呢——虽然自己唱起来都很开心，但是让KAITO们唱的话，前者莫名地有些不吉利，后者又大概导致他们全身上下只剩围巾和耳机的场景。
啊……说起来家里好像还有当年录CD时的谱子。卑怯那张碟的就算了，千年独奏歌里剩下的三首还是可以勉强应付一下的。
翌日。
早餐桌上。
“早。”风雅拉开椅子坐下，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的KAITO们说。
虽然除了冰淇淋啥都不吃（第一天那两杯咖啡除外？），KAITO们总是会出席早餐。之前的两周，风雅吃自己的早饭之前，都会随便塞一大叠东西给他们唱。但是今天……
“今天你们先唱这些吧。”风雅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几张旧谱子往桌子上一放。
只有薄薄的十来张纸。还是单面的手写谱子。
“好少啊。是让我们今天早餐的时候唱的吗？”V3问。
风雅按下咖啡机的开关：“不是。家里就剩这么些了。”
“哈？”“啊？”果然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风雅叹了口气：“歌曲集可是要钱的啊。你们每天吃的冰淇淋，Maru和Minii的猫粮，还有我昨天晚饭里的茄子，也都是要钱的。而且家里也没地方堆那么多歌曲集了。从今天起，你们俩得唱之前唱过的东西了。”
“唉……”两个KAITO也叹了口气。V1 拿过乐谱，向V3做了个手势，俩人就都跑到一个角落里去商量啥去了。
不过该说果然Vocaloid不是人类吗？既然想悄悄商量事情就别把声音放那么响啊。连听力已经开始减退的风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压根就没有跑到角落里去的必要吧。
“只能唱和之前一样的东西了么？”V3问V1。
V1偷瞄了一眼风雅（其实都被风雅看在眼里了）：“看这样子……大概吧。不过一天能唱十几个小时，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幸福的。”
V3挠挠脑袋：“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吧。但是对于你，平均到7年的话一天也就四分钟。——而且果然不想唱已经唱过的东西。”
“我也是啊。如果我们能弄到那种叫做钱的东西就好了……”
“啊，那个东西不是每卖掉咱们的一份拷贝就能到手吗？”
“可是……销量……”
对话就这样往奇怪的方向飘去，一发不可收拾。等风雅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两个穿白外套戴蓝围巾的家伙正整整齐齐地并排抱膝坐在地板上，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风雅觉得自己能用肉眼看到他们头上的一团乌云。
好像无意中害他们自我否定了呢。——不过等等，他们自我否定的话，从某种角度也是把风雅提供的声音给否定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晚用稍微贵一点的冰淇淋做补偿吧。
好在等到风雅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家伙正在用之前唱过的谱子(某个国家的国歌来着，非常慷慨激昂的进行曲）大声高歌着“ICE~!ICE!”，哪还有半分早上的消沉样子。

“我回来了。这回是马赛曲么？”
两只猫“喵”了一声跑去门口欢迎风雅，但是KAITO们并没有回答，而是接着唱道：
“成箱的ICE就在前方！”
要是没完整地唱完一首歌的话，他们绝不会开始做下一件事情，哪怕是吃冰淇淋。
不过把马赛曲的歌词改成这样之后，真的有坚持的必要吗？
没错，自从KAITO们发现他们可以给现成的曲子填词之后，就开始了用各种类型的曲子展现他们对冰淇淋的爱意的漫漫长路。
虽然风雅并不觉得这样能算一首新歌，但是既然他们玩得开心，曲子又实现了循环利用，就让他们去吧。
“先放冰箱里喽。”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丢到冷冻室去，转身去给猫咪们弄吃的。
一般来讲，等风雅把猫粮和猫罐头拌好之后，KAITO们不是正在吃冰淇淋，就是已经吃完了。今天也不例外，风雅在电视前站定的时候，他们正自觉地向卧室进发。
风雅对他们招招手：“有带明天要用的谱子回来哦。过来坐吧。”说着就开始小声唱起来。回来之前扫了一眼这份谱子，相当复杂，不好好理顺一下的话，明天可要半夜才能回家了。
之前倒也无所谓，但是放任这俩不懂得控制音量的家伙唱到半夜的话，肯定会被邻居抱怨的。
磕磕绊绊地唱了四五遍，风雅终于推进到了曲子的三分之一。大概用掉了十几分钟吧，应该说还算顺利。
不过对于KAITO们来讲，十几分钟既不能唱歌又没有冰淇淋的人生实在是太漫长了。他们先是在沙发上傻坐了一会；又揪着对方的围巾研究了半天；V1玩了一会V3左边袖口上的三个按钮；V3来回拉了好几遍外套上的拉链；V1开始掏V3的口袋，虽然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Maru和Minii在他们俩面前趴了一会，他们才消停了点，因为两只猫都很喜欢玩他们的围巾。但是在把身上所有能亮的部件挨个儿亮了一遍之后，V3实在是忍不住了，喊了一句：
“な……なおとさん！”
“嗯？”风雅应声回头，却看到V3被V1捂住了嘴巴，后者正一脸紧张地做着噤声的手势。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关系的，只是试唱一下节省明天的时间。我没有和你们说过吗，直接叫‘爸爸’也没关系哦。”
V1放开V3，摇头说：“没有。因为家里并没有其他的说话对象，所以平时都是省略掉称呼的。”
“也是呢。——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爸爸……？”
“嗯？”
“真的可以这样叫？”
“可以哟。你们早就想这么叫了吧。第一次叫我的时候，な和お之间空得特别长呢。再说在家里也被用艺名称呼的话，我可有点受不了。——那么到底有什么事呢？”
“我想唱您那份谱子。这样坐着稍微……有点无聊。”
风雅微笑着，把谱子递了过去。
V3不出所料地只花了三分钟就唱完了。不用开嗓也不用练习，高音部分是坐在沙发上唱完的。虽然和人声差距不小，但毕竟是非常顺利地唱了下来。
……稍微有点挫败感呢。

春天来了。
虽然还没到樱花开放的时节，但是天确确实实暖起来了。草坪变成了嫩绿的颜色，园艺店的花卉品种也丰富起来。窗边驻足的鸟儿也多了。周末的白天，猫们盯着窗外的鸟儿一盯就是半天，风雅也对着猫们一看就是半天。
这是多么美好的季节！风雅甚至心情好到偶尔会和KAITO们合唱上一首两首。当然，前提是KAITO们愿意唱原版歌词。
KAITO们现在也基本掌握了风雅的作息时间，所以每天在门口迎接归家的风雅的队伍里又多了俩vocaloid。
今天也不例外。
“我回来了~”风雅开门换鞋，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却意识到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不由得笑了笑。
“欢迎回来。”KAITO们已经站在玄关了，v3身上所有能亮起来的部件都功率全开，五颜六色的光芒虽然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不知是第几次抱怨过财政状况之后，KAITO们想出了这个节省电费的法子。
但是那个灯光本来是为了舞台效果设计的…吧。
到了餐厅，借着KAITO身上的灯光找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屋顶的日光灯。
风雅本来正想把手里装着冰棍的袋子递给KAITO们，却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彻底石化，因为--
餐桌上落着一个拇指大的生物。它有着羽毛状分叉的触须，紧紧贴着腹部，带有斑点图案的灰褐色翅膀，分节的几条细长的腿。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说明：
这是一只蛾子。
蛾子是虫子的一种。
虫子是风雅最对付不来的东西，没有之一。
本应在开灯的瞬间就到手的冰棍延迟了三十秒还没到手，KAITO们意识到风雅有些不对头。
v3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v1顺着风雅的视线向桌上看去：“别问了，去拿杀虫剂。”
”好！“v3说着冲到电视旁边，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杀虫剂，奔回餐桌旁边，二话不说就对着那只蛾子一阵猛喷。
“呲呲”
白雾散尽，蛾子却除了翅膀湿了之外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因为受到惊吓乱扑腾了起来。
风雅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我说你们，我还要用这张桌子吃饭的，不要把杀虫剂直接喷上去啊！再说这样喷肯定没有用的，应该用废纸裹起来然后丢掉的。”
v3抽出一张餐巾纸：“像这样？”
没等任何人(vocaloid)反应过来，那只蛾子就在v3的大力拍击下变成了一滩烂泥。
“…”风雅已经满脸黑线，“你们，不给我收拾干净今天就没得吃冰棍！”
说着把冰棍随手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扔。
v1不满地问道：“哈，我也是？”

v1不满地问道：“哈，我也是？”
“他在那收拾，还得眼睁睁看着你吃冰棍，也太可怜了点。再说是你叫他去拿杀虫剂的。快点收拾哦，不然一会冰棍会化的。”风雅抱起ミニ，“——走，给你们弄饭吃去。”
猫咪们开始晚餐的时候，KAITO们也把餐桌擦干净了，开始吃冰棍。
风雅也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晚餐，一边还哼着小调。
最近的天气真的是很棒呢，房间里的空气也很清新，一阵阵微风拂过，让人心旷神怡。
嗯，等等，风？
扭头一看，窗户果然大开着。走到窗边仔细一看，纱窗上还有好几个猫挠的洞。难怪会有蛾子飞进来。
“诶，果然年纪大了，出门前居然忘记关窗了。”风雅自言自语道。
“窗户的话，是我开的哦。”V1叼着冰棍说道，“因为有点闷，天气看上去又很好。”
风雅因为V1含着冰棍发音不清而楞了一小会，但是当他完全理解了V1说道话的时候忍不住惊叫起来：
“诶诶诶诶？！你会开窗？”
V1耸耸肩，继续叼着冰棍说道：“嗯，大概七年前就学会了。毕竟我一直在窗户旁边的书架上嘛。”
风雅扭头看看书架上那俩写着“KAITO”的盒子，思索了一会：“这么说，隔着盒子能看到外面？”
“嗯。”
风雅把窗关上，说：“那我之前处理蛾子的时候，你没看到过？”
“估计是注意力完全在您那种又害怕，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样子上了吧。”V3插嘴道。
V1“嘿嘿”地傻笑起来。
风雅连连摇头，长叹一口气，回到厨房接着切菜。
KAITO们吃完冰棍，又开始唱歌之后，风雅小声说道：“要是你七年前能有这么坦率多好。”
不过在高歌着“啊，冰淇淋，你为什么是冰淇淋？”的KAITO们，应该都没有听到吧。

啊啊，夜晚终于开始了。
吃过晚饭，看着KAITO们睡下去，确认他们不会被自己的围巾缠住（虽然很不能理解睡觉戴围巾的做法），打开电视，转到喜欢的频道，或者往影碟机里塞一张借来的碟，再打开电脑，接下来就是风雅直人的一天里最为放松的时光了。这种时候身边又有猫咪们相伴，实在是妙不可言！
稍微有点美中不足的是，早上起得早，头一天晚上往往又睡得晚，刚吃过晚饭，容易昏昏欲睡。租来的碟倒也罢，直播的新番中途突然瞌睡过去的话可就太让人不爽了。
不过反正可以喝咖啡。虽然对于喝完咖啡也能倒头就睡的风雅来说，起到的估计是安慰剂效应。
嗯，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咖啡时间呢。
正这么想着，背后突然响起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声音：“给，咖啡。”
紧接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嗒”地一声轻轻落在桌子上。
“啊啊啊……？”因为自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风雅直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却是KAITO们傻笑着站在那里。“原来是你们。吓死我了。”
说着，风雅直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谢谢，不过你们不是睡了吗？”
V1和V3交换了下眼神，点点头。V3解释道：“程序其实没有疲劳感啦。就算是电脑硬件过热什么的，也和身为程序的我们没有关系啦。”
“哦，是吗？”风雅直人端着咖啡走到电视机前面，摁下影碟机的暂停键，回身对着两个KAITO，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还以为能实体化的和一般的程序不大一样呢。”
V1低下头：“这点上还是一样的。抱歉。”
风雅在沙发上坐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别都站着，过来坐。”
“好。”KAITO们听话地走了过来。
但是由于本来就是单身汉的房子，平日又不常有人来访，所以只有一个双人沙发。看着KAITO们尴尬地站在沙发前面不停地互换眼神迟迟没有落座，风雅干脆正坐到了地毯上：
“嗨，这样就能坐下了。你们也坐吧。”
KAITO们互相看了看，学着风雅的样子正坐在了地上。三个成年男性往地上一坐，电视前面这片毯就被填得满满的。要是三人都盘腿坐，估计要坐不下呢。——毕竟是单身汉的房子啊。
“那么，这回也是有话要说吧。真是头大呢，突然告诉我你们其实不需要睡觉这种事情，那你们岂不是之前两个月的每天都有十个小时超级无聊？”
风雅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让他们叫自己“爸爸”，但是内心里总觉得，应该是部分复制的克隆人一样的存在呢。不过克隆人算不算本体的儿子，这事本来就有待定论。
KAITO们互相对视了半天，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风雅知道他们是在讨论什么。风雅一直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通过对视交流的，不过还是打消了问这个问题的念头，小口啜饮着咖啡，耐心等待着。
最终V1低着头，用手指拨弄着地摊上的绒毛，说道：
“也……也不至于很无聊啦，因为可以从盒子里偷看您在干什么。”
风雅险些被咖啡呛到：“诶诶诶？你们不是在床上吗？”
“可以实体化，也就可以回去。而且不需要在盒子所在的地方就能回去。也可以直接从盒子里实体化到床上。”V3解释道。
“那……你们其实每天晚上都跑到盒子里来看我在干什么，等我要睡了再实体化回去？”风雅有点难以相信。
“是的。”
“那么，其实我不用买那两张床的？”
“是的，”KAITO们突然“哗”一下整齐划一地向前伏在了地板上：“向父亲大人撒谎了，我们万分抱歉。”
风雅这回真的被咖啡呛到了：“咳，咳。起来吧，咳。不要总是这么夸张。那么，理由呢？”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KAITO们起来手忙脚乱地在他后背上一通乱拍，终于顺过气来。
KAITO们坐了回去，面面相觑了半天，也不开腔。
风雅喝完了手里的咖啡，又等了一会，又问了一遍：“那么，理由呢？”
“那个，怎么说……害怕您发现我们可以回去之后，就不许我们出来了吧。毕竟我们是不被需要的烦人家伙，”V1好像对地毯上的绒毛特别感兴趣，一直低着头用手指拨来拨去，“即使是撒谎耍赖也想以实体形态留下来，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风雅斟酌了一会词句，最后还是问道：“啊，因为我并没有安装你们，所以只能用实体形态唱歌，是这样吗？”当着两个程序的面讨论安装的问题实在是很奇怪。当着7年都没有安装过却又十分渴望被使用的程序讨论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了。
“是的。”V1说。
“不仅仅是这样！”V3大声说道：“想向master传达自己的声音，让master知道自己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想注视着master，想为master分忧解惑，想用更接近人类的方式与master沟通，所有的vocaloid都抱着这样的心的！我们想成为这个家里的成员，像普通人类一样的成员，而不仅仅是会唱歌的软件。所以……”
V1接过话头：“所以今天是想请求您的许可的。您开始看电视之后，我们不唱歌但是和您待在一起，这样可以吗？”
Minii本来在桌子上趴着，现在跑过来凑热闹。风雅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说：“如果你们不唱歌也没关系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啦。”
V1和V3击掌一笑，然后就攥着对方的手开始了漫长的对视交流。
风雅绕过他们把咖啡杯给洗了，又和Maru玩了一会，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要不是V3身上的彩灯在有规律地闪烁，风雅还以为这两个程序未响应了呢。
“不过，我这种压根没有安装你们的人，能算是master吗？”他没话找话地问，一出口又有些后悔：把KAITO在那干晾了7年，再问这种问题有点过分了。
KAITO们扭过头来，微笑着异口同声道“啊？只要是拥有vocaloid，又给他歌让他唱的，都算是master啊。从两个月前那晚给我们谱子的时候，您就是我们的master了哦。”

=============================附赠小剧场两则======================================
===================================其一=========================================
PaPa：今晚既然说了这么多，那么干脆顺势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吧。这两个月都没有好好沟通过呢。
V3：因为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
V1：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PaPa：那么我就先问吧。在我的认知里KAITO就是KAITO，不论都是以我为原型的vocaloid，没想到一下冒出来两个。为什么是两个呢，既不是一个也不是五个？
V1:引擎不同所以数据的编码方式不一样，不能合并。
V3：衣服不一样嘛。要是只实体化一个的话就不知道该穿哪种好了。五个的话太挤了。
PaPa：好像V3的更可信呢。——啊，说起来可以这么叫吗？会不会有点太生硬了？
V1：您怎样叫都可以的。
v3：能有个昵称就更好了。
PaPa：那么五郎和六郎？（分别指着V1和V3）
V1&V3：为什么是五和六！？
PaPa：猫咪们都是你们的哥哥姐姐哦。
V1：（沮丧脸）那么还是直接叫V1好了。
V3：我也是V3就好了。
PaPa：Maru，Minii，看看，你们被弟弟们讨厌了呢。第一天见面就欺负弟弟们结果留下坏印象了呢。那么下一个问题！实体化的原理？
V1：和您的年龄一样哦。
V3：诶诶，那是什么意思？
PaPa：（笑）啊，说起来那两次访谈你都在场。无可奉告吗？
V1：嗯，无可奉告。那么我可以提问吗？
PaPa：嗯，问吧。
V1：爸爸……您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
PaPa：用不着那么恭敬啦。怎么说呢，很多地方总是超出我的想象，总是会被你们吓一跳，比如会突然整整齐齐地鞠躬，唱起歌来从来不用顺谱子之类的。超出我的音域之后的声音也很惊人。不过声音总得来说和我想象得差不多。
V3：其实更想问的是，您怎么看我们和您之间的关系。
PaPa：你们是以我为蓝本的造物呢。
V1：然后？
PaPa：我觉得说得够清楚了。
V3：可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呢。
PaPa：真的很难解释呢。总之我希望你们过得开心，也绝对不会讨厌你们。
V3：真的？好高兴！
PaPa：当然是真的。说起来，你们平时对视的时候，是在交流吗？
V1&V3：是的。
PaPa：真正意义上的眼神交流呢。可以问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
V1：靠光信号传递vsq。具体原理和实体化的机制有关，所以只能说这么多。
PaPa：又是无可奉告呢。说起来，关于实体化，你们能做到大部分人类能做的事情吗？我知道你们会开窗，会用咖啡机，也能拍死蛾子。
V3：可以的。
PaPa：那么如果事情做得多了会觉得累吗——啊，你们好像说过没有疲劳感。那么事情做多了会导致能源不足之类的吗？
V1：能源的具体来讲无可奉告，不过反正您不用担心的。
V3：只要有冰棍就行~
PaPa：（两眼放光）那么白天的时候帮我喂猫吧！还有浇花！
V1:啊？
V3：这个……？
PaPa：不要担心会搞砸，我来教你们！不会很难的，我会一直耐心地教你们，教到都会了为止。

===================================其二=========================================
第二天晚上
V3：给，今晚的咖啡。（递）
PaPa：（接过咖啡，但仍然对着电脑屏幕）谢谢。今天是你煮的？
V1：不，是我。但是刚刚想端过来的时候稍微洒到手上了一点，所以去洗手了。
PaPa：要当心哦。（开始小口喝着咖啡翻twitter）
KAITO们在PaPa身后站了大概一刻钟。然后……
V3：那个……可以问一下您在看什么吗？
PaPa：twitter，一个社交网站。
V3：上面好像提到了我们？
PaPa：是的。怎么？
V1：只是稍微有点在意上面说了什么。能念给我们听吗？
PaPa：是离得远了看不清吗？那我让开给你们看。
V1：不是的。我们看不懂汉字，只能认得罗马音和假名。
PaPa：……（一脸黑线）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仲春时节。
这是一年里最让人迷醉的时光:气温宜人，百花争艳，路边的草坪啊行道树啊，都吐露着勃勃的生机。路上的行人似乎也被这股生机感染了，愁眉苦脸的少了，展露笑颜的多了。
不过，路上愁眉苦脸的少了，也是因为有那么一部分人愁眉苦脸地待在家里的缘故。
“阿嚏！”风雅直人抽了张至今擦擦鼻子，忍不住抱怨道：“该死的花粉症！”
今天本来是工作日，但是被花粉过敏搞得又鼻塞又流泪的，铁定没有办法唱歌了，风雅就只好紧闭门窗在家待着了。
往年这种时候，他也就吞两粒抗过敏的药然后倒头睡觉去了。但是……
“哦，你可看见，透过一线曙光，我们对着什么，发出欢呼的声浪？”
嘹亮的歌声穿过紧闭的房门也依旧清晰可闻。
这种情况压根没法睡觉。
不，即使他们放低音量，也不见得能睡得着：自己的声音被花粉症染上了浓厚的鼻音，而KAITO们的声音还是清澈透亮的，这种事情想想就来气。
所以他就抱着一盒纸巾，坐在电视机前面把音量开大，随便找了张碟塞到影碟机里去（虽然压根看不进去）。
医生说猫毛也会加重过敏反应。但是猫咪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饲主生病了，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过敏原，只是单纯地因为饲主在家就很开心地凑过来了。
把它们赶开这种事情，风雅可做不到——这对双方都太残忍了。但是为了让花粉过敏早点好起来，又只能忍着不和它们亲近。
这种滋味比花粉过敏本身还难熬。
“来，喝点水吧。”说话的既然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KAITO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V1拿着一杯水正递过来。V3站在他身后，对上了风雅的视线，就傻笑了一下。
风雅接过水杯：“谢谢。怎么不唱了？”
“有点好奇您在干什么，就跑过来了。”V1快速答道。这家伙今天倒不像以前那样闪烁其词的了。
“在看老电影，有兴趣吗？”
V3摇摇头：“估计我也看不懂。爸爸，能说明一下您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抗过敏药本来就让人昏昏沉沉的，V3提的这个问题又信息量略大，所以风雅过了半天才做出反应：“诶诶诶诶——？你问我的声音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嗯。因为就算把OPE降到底也还是不大一样，”V3捏着下巴，翻起眼睛看着天花板，看上去真的很在意这事，“稍微有点挫败感呢。”
“哈……？挫败感？”风雅有点不能理解这家伙的逻辑。声音清清亮亮的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您想，我明明是用您的声音做的，但是却不能完全模拟您的声音……也太没用了吧？”
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俩家伙完全模拟自己的声音吧——毕竟最初是为了解决写曲子的时候人声部分的DEMO来开发的来着，够用就行。“……一开始也没有给你录全部的音色啊。再说我现在这个状态的声音压根没法用来唱歌啊。”
“诶，四个也并不是全部吗？”V3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全部啊。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渐变的吧。”该顺路感叹Vocaloid的思路就是和人类不同吗？
“诶诶诶……？渐变的就是说有很多个？那就是说我们还只是一小部分？！”
“嗯。你真的不陪我看电影？”风雅有点厌烦这个话题了，只好扯向其实自己也没啥兴趣的电影。
“还是不了吧。我还是想知道怎么变成您现在这种音色。可以告诉我吗？”
居然又绕回来了！风雅倒想知道有没有能让自己马上变成KAITO现在的音色的方法。他有点生气了：“不可以。既然你不陪我看电影就回去唱歌吧。”
“求求您了，就告诉我……”V3似乎还不打算放弃。
风雅瞪了他一眼：“再提这茬就给我滚回盒子里去，不到明天不许出来。”
V3张开嘴还想抗议，被V1适时地捂住了嘴巴：“已经惹爸爸生气了哦。再说我都和你说了不要问这种问题了。”
“早你怎么不拦着他？”风雅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我说了他也不信的呀。总要吃点教训才能记住的吧。”V1回答道，说着就把V3往卧室里拽。但是V3好像还是不肯放弃的样子，努力地挣脱，双方力量又不相上下，结果谁也弄不动谁。
“倒也有道理，”风雅看着他们相持了一会，实在有点不耐烦，“现在你们要是不赶紧从这离开的话，就一起关到盒子里去，不到明天不许出来，听到了没有？”
KAITO们一溜烟跑到卧室里去了。

23333333追加的小剧场☆

"我回来啦！"风雅拎着回家路上顺路买的几袋东西打开门。
"欢迎回来！"两个KAITO如常在门口迎接，v1接过购物袋，掏出冰棍分了一个递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的v3，然后皱了下眉："又是半价便当。"
"都说了我不会在家里囤冰棍的啊，"风雅耸耸肩，"看见在打折，冰箱又有空间，就买了。"
"不是这个问题啦，"v1把便当塞进冷藏室，开始拆自己的那根冰棍，却半天没有撕开包装，低头支支吾吾地来了一句："钱…真的那么紧么？"
"？"风雅没想到会被问及财政问题，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差不多被猜中了，但他还是笑着答道："没有的事，只是能省则省嘛，价格又不影响质量。——啊说起来今天我得扒明天的谱子，谁要来帮忙？"
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所以风雅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经常需要扒谱。之前是用电子琴来定绝对音高的，现在有了这两个家伙，就可以不用把电子琴搬来搬去的了，还直接能唱出来，如果自己扒错了也一耳了然，实在是方便多了。更重要的是再也不担心扒到一半猫突然往电子琴上一趴发出奇怪的一大片不谐和音。
"我——！"v3连忙喊道。一听有歌唱，他一向特别积极。
v1终于拆开了他的冰棍，恋恋不舍地舔干净了粘在包装纸内侧、已经融化成奶昔状的部分，这才把包装纸丢进了垃圾桶。他叼着冰棍，看着v3蹦蹦哒哒地走到桌边站定，不禁摇了摇头。

"呐，爸爸，这个是明天工作要用对吗？" 扒谱间隙，总是闲不住的v3一脸好奇地问道。
"是啊，"风雅接过v1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谢，"怎么了？"
"所以果然工作就是唱歌啰？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唱歌赚钱哪？"v3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这幅天真劲倒是符合他的出厂时间，可是这幅表情安在一个青年脸上，实在是和他的问题本身一样，叫人哭笑不得。"
"首先不是所有人的工作都是唱歌啦。其次，虽然听说也有让vocaloid代替工作室歌手的提议，但是还没有到实施阶段呢。再说真的要这么做的话，也是乐曲和ktv公司直接和vocaloid的制作公司购买吧，和你们两个具体的拷贝没有关系吧。而且录制你们的工作是一次性付清的哦，并不是卖多少我拿多少的。"
"唉…怎么会这样…？"v3低下头去。
其实最残酷的部分风雅还没说，如果vocaloid真的能顺利应用的话，他怕是要被自己的造物抢走饭碗了。啊，不行，这么下去连自己都要变消沉了 赶紧换个话题吧。
"那么差不多开始下一首啦。v3你也唱很久了，要不要换人？"
"好啊好啊！"v1大声应道。
v3鼓起了腮帮子："爸爸是在问我吧？我还没唱够，也不觉得累，不需要换人。"
"vocaloid压根不存在唱够了或者觉得累的可能性嘛，不要在这里玩文字游戏。"v1也孩子气地较起了真，一时间三人仿佛都把之前的话题抛在了脑后。
扒谱的工作终于在九点半圆满地画上了句号。风雅收拾好东西，打开电视机，孩子们（猫和vocaloid）们也在他身边坐下。
"不过，果然还是想看看录音棚是什么样的呢。"电视节目插播广告的时候，v1起了个话头。
"嗯，毕竟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呢。"v3附和道，"然后最想看的，就是爸爸工作的地方。"
"同时也是我们诞生的地方呢。"
风雅回头看着他们："唔…这样啊。但是录音棚一般不许外人进入，再说你们这个样子去的话超级可疑啊…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从盒子里看到外面的！带盒子去就好了。"v3提议道。
"这样呀，"风雅闻言将两个纸盒从书架上取下，"可是这两个盒子也很大啊，包里肯定放不下。直接带光盘如何？"
"可、可以是可以，但是…怎么说呢，相当于裸体。"v1说着羞红了脸。
"也不行啊…"风雅挠了挠下巴，"话说，7年前到手的时候我就在感叹，这个盒子真是又大又空啊。"说着风雅晃了晃v1那字典般大小的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