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不好意思，昨天有事儿出去了，回来太晚了。凉凉我们戏什么。

(深春将至，宫禁四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春色，让人见之欲罢不能。且不说旁的，新人带着春色，就比旁的夺人。宫娥在身后小声儿念叨着贞嫔送了礼来，询我如何回礼，偏头瞥她一眼，曼声:怎么回礼都不会，内务府教你的规律可见是不曾好好记着。想着如今无事，索性儿携礼亲自走一趟。这宫里的嫔没几个，也试试水深如何。)

【自打上次对晴鸢那丫头的手艺赞扬了几句，她倒是乐上天了，以前从不喜进厨房，如今竟因迷上做糕点，赖在里面不肯出来。好容易出来一次，倒是端了满满的糕点让我们品尝，不禁打趣道】
:“你整天拉着我们品尝，过不了几天，这沁风就快装不下我们了。”
【话中有话，但是她这个小机灵，一听就懂，竟也红了脸，逗得这一屋子都笑了起来，午后的春困也消了不少。】

(待人立在侧殿廊下，当听的里头言笑晏晏，着了人进去通传，自个儿立在廊下听鸦雀鸣叫。这宫里几位嫔位的娘娘，只怕都是潜邸里头的人，如今这一位也不知是个何等样人儿。随着通传的宫婢进了正厅，冲着坐上那人儿一礼，曼声儿。)
妾墨尔赫氏，给贞嫔娘娘问安。

【屋内谈笑风生，屋外宫人通传:景仁全贵人拜见。收了笑声，整理衣裙，，正位坐定，方请了进来，观其容貌，又是个美人坯子，盈盈一拜，落落大方，柔荑虚扶，启唇泠泠】
：“贵人不必多礼。”
【一群新秀接二连三的前来，说是拜见 其内心想法无人知道。眼尖的宫人早已收起了方才的糕点，换上了新的茶点。刚才说话久了，喉咙也有点干渴，拿了一杯茶，自己先泯了一口 复又对她道】
：“新进的雨前龙井，贵人尝尝怎么样?”

（应声儿落座，折了袖口接过宫婢递过来的清茶，倒也不曾入口，只微掀了茶盖儿深嗅一口，这味儿，可不如娴妃姐姐那里的好。新朝元年，内务府这看人下菜碟儿的本事，倒是见风使舵的快。垂首含笑，敛了眉眼。）
娘娘也忒好性儿了些，内务府拿了这陈年的旧茶来忽悠您，您也忍得……
（曼声而道，这话却是不假。这雨前龙井乃是谷雨前采摘得名，如今是几月天气儿？御制的茶饼，这会子只怕还在来的路上呢。）

【自己拿了茶慢悠悠的品了起来，她却只是嗅了嗅，并未入口，弯弯的峨眉微微一皱，或许她自己都未察觉，却落入了自己的眼中，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待她道出不进茶原因，自己只是笑道】
：“贵人有所不知，这并不是咱们这传统工艺做的茶，而是从北边传入的新手法，它的口感比正常的龙井更香浓，贵人可是没喝过?”
【若不是当年有幸结识了那茶庄的庄主，自己也不一定能喝到。也不管她，自顾自的继续品了起来。】

南茶北制？妾当真是头一次听说。
(一来二去听她如此回答，心里不免觉得好笑。雨前为上品，明前为珍品，都是祖制传下来的手艺，进的了宫内御前的，更是出不得半点错儿，否则这制茶的人儿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也不知她是强做欢颜还是旁的，自不去计较。)
妾孤陋寡闻了，还请贞嫔娘娘赐教。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本嫔刚听说的时候也很是惊奇。”
【当年的茶庄游玩的景象历历在目，若不是误闯了炼茶室，恐怕也喝不到如此之茶。也不管旁的，这秘制的茶，不是谁都有机会喝的，她没喝过自然不知，自己喜欢便好。】
:“赐教倒谈不上，更何况这制茶的秘方庄主也是不外传的。再者说，这新奇的东西才能在普通的东西中脱颖而出不是?”
【鲜红蔻丹划过杯盏，在尾端留下一抹璀璨，凤眸微瞥，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打量着她，话锋一转，道】
:“贵人想必是多心了，若是内务府让嫔位喝的都是陈茶，那贵人们的茶又会是什么呢？”
【她这般聪慧，这话中深意想必会明白，若是自作聪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倒是可惜了。嘴角笑意仍存，却不去理会她。】

娘娘说的是。只是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过了。就好似那枝头上的花儿，过了花期，也要枯萎的。
(语调平缓，刻意在最后两字上抬高了声调。贵人享用的不过是普通的六安瓜片，这雨前龙井一年里头才能贡来几斤茶尖儿上的珍品，她当真是孤陋寡闻吗？本以为她承嫔位，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如今看来，但是自个儿高看了。自古贡茶皆有规矩，茶砖茶饼几斤几两皆有定数，她如今这般说辞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实在蠢钝至极，再看来，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心里实在是没什么成算的。与她再多言规矩也是枉然，自个儿本就是还礼，偏头示意吹梦呈了红漆木托盘，里头赫然摆着两支珠花，勾金的绢纱制成的，一朵玉兰一朵芙蓉，都不曾逾越了她位份上的定数。)
日前受了娘娘的留牌礼，感激不尽，如今来了怎能空手，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是呀，不管什么花都有凋零的一天，但这常青树却绿意常在。”
【不管二字有意无意的加重，这礼尚往来自己是知道的，她那么关心自己的未来，我也该懂礼不是。只是她这么长时间都揪着我自家中带来的茶不放，不知该说她懂礼还是自作聪明，自己也没必要与她多费唇舌。新进宫的人大多都送了留牌礼，她如今能来还礼，也是有心了，命晴鸢收了她的礼，莞尔道】
：“贵人有心，本嫔又怎会嫌弃?”
【瞥了一眼那两支珠花的样式，眼中一冷，她也着实是有心了，竟如此守礼守距，丝毫不逾越。旁的不再多说，用起了最平常的那套话。】
：“贵人是哪里人?”

(什么人送什么礼，太金贵的东西我怕她配不起，也没那个身份，且看她如今这番做派，这路只怕也走不了多远。入了宫我便将那些个慈善良心都抛去了九霄云外，这宫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若存着良心，谁又来同情我。入宫之初的誓言，我从来不曾忘记，我要那人终有一日跪在我面前。)
这是规矩，也是人情礼数，妾还能不懂吗。妾生在额尔敏，去岁方奉旨入京。
(我想念额尔敏凌冽的寒风，也怀念打马在草原上的畅快，可终究回不去了。这宫妃，只怕死了才能抬出这困兽之地。所以，我宁愿将生死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付诸他人。)

【她如此守礼，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然则这看似太完美的人，定会命运多舛。听她道出自己家乡，眼中划过一丝喜色】
：“哦?贵人也是草原儿女，难怪这般豪爽。”
【自己亦是来自广袤无垠的大草原，那一直延伸到天边的绿地便是自己儿时的天堂，那叮咚的甘泉，嘶鸣的烈马，炊烟袅袅的蒙古包，无不承载着童年的美好。只可惜，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属于草原的自由爽朗，是别人学不来的，只可惜，身处后宫，怕是连远观的机会都没有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太过娇艳的花儿到底开不长久，这道理谁都懂，可此时争奇斗艳的却不在少数。压了眼睫，眸光里闪过一抹厉色，终究掩于漆黑，再抬首时已复了清明。折手将耳鬓碎发别在发丝间。对着手里的茶到底抬不起什么兴趣来，如今往她院里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压下心头烦闷，唇角勾一抹笑。）
（打踏进这个屋子来，我便是恭谨守礼的，不曾知道她哪里瞧出我豪爽来，这话都说不全，也不晓得教习的嬷嬷如何过的了三选的，只怕白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满蒙八旗，除却汉军旗的女儿，哪一个不是草原儿女，贞娘娘说笑了。人生于何处，骨子里便带了什么习气，高墙深宫也罢，广袤草原也罢，心性儿终归是难以磨灭的。
（与她相谈，越发觉得失了兴趣，这一趟算不得有收获。本以为她到底也是二嫔之一，这一回看来，怕不过是金玉之外而已，没什么真本事。手里捧着的茶，已经凉透了，搁在一旁，兀自将指尖儿的水珠拭去，复又做了聆听模样。）
况且木兰秋闱之时，亦会挑选宫眷同往。
（偏头侧目瞧她，心下嗤笑一声儿，继而道。）
只是机会难得罢了，几家欢喜几家愁，总要有人留在宫里头在两宫太后跟前儿尽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