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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4月有个同事过生日,我们几个女人在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吃的饭,目无他人的调侃谈笑伴随着耳边奏起的大提琴声生动悠扬,享受完高尚的生活后又去享受了另一种生活,当时北京很有名的星海路酒吧。
“怎么样乐乐你没来过这里吧。”周围太过嘈杂,以至于她们跟我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大喊,可就算这样我也听不太清都说了些什么。
我只能摆摆手然后充满好奇的环顾四周,这就是北京的夜生活啊,音乐,啤酒,DJ,小姐,还有成打的人民币。
“乐乐,快来这边,今夜咱们不醉不归,我已经叫好出租车了姐妹们放心喝吧。”
站着讲话的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那薇,我习惯叫她小薇姐,长相一般但是身材很好传言说正在和老板暧昧不清,我们公司做的是广告策划,她已经做老板秘书很多年了,显然想要把自己升职成为老板娘。
我们一起举杯然后兴高采烈的跟着音乐扭动,可能也和酒精有关系,我能清楚的感受音乐的节奏却再也听不清周围人都在说些什么了。
这样穿着花枝招展的几个女人在酒吧自然会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旁边一桌的男士开始过来敬酒,推杯换盏之后,我推开众人跑去了厕所,或许是刚刚摇的有些脑袋发昏,吐完之后就坐在了地上,靠着洗手台,我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起来。
“苏乐?!”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于是眯缝着眼睛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黑丝袜高跟鞋,酒红色的抹胸连衣裙。我已经分辨不出来是谁了,如果她认识我,我想她可能是某一个由我策划拍广告的小明星。
“你怎么在这里啊苏乐?”
“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对于那天晚上我只记得这些,后面的就一无所知了。
醒来后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简单又陌生的环境,我努力的回想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可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最惊悚的是我竟然穿着陌生的睡衣,而且内衣也被脱掉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下面,“哦还好,内裤还是我的。”我舒了一口气。
“苏乐,你醒了啊,昨晚把你弄回来又给你换衣服的,真是累死我了。”
一个女人同样穿着睡衣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袋面包,头发乱七八糟的耳朵上却因为一排耳钻闪闪发亮。
“你是我以前的策划过广告的客人么,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喂,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张小曼啊!”她有点气愤的将声音提高了几度,不过这三个字也着实的吓住了我。
“张小曼!!”我大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喊什么啊喊,没错就是我,你这么多年真的是一点没变,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她坐在了我对面,然后拿起红色的指甲油开始认真的涂抹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怪你醉的跟烂泥一样,要不我新涂的指甲也不会裂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盯着她问。
“回来几个月了吧,一直陪我妈直到她去找我爸。”她云淡风轻的说,说完还不忘吹吹刚抹好的指甲油。
“阿姨,去世了?”我惊讶的望着她,可她脸上没有丝毫难过的表情,在意的仿佛只有眼前未干的指甲油。
“对啊,也是因为那次事故虽然国外的医疗很先进可还是架不住感染啊,你不知道啊她去世前的样子简直吓坏我了,身体很多地方都出了像水泡那样的东西然后裂开流脓水,我每天要给她擦身子给她敷营养液康复液,她死了以后我就想她干嘛不早一点死啊,那我就可以早点解脱了嘛。”
“张小曼你说什么呢。”我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我用她当年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可她也只是安静了片刻,罢了继续涂抹指甲油。
我想我错过的不仅仅是朋友成群的大学生活,美好的初恋,学校门口每天六点半卖便宜早餐的小哥和有益身心健康的思哲课,最重要的是错过了张小曼在国外的四年。
我渴望听她讲述她的故事,可直到她的指甲油全干,她也一句话没说,我看着她做出深呼吸的动作,知道她终于想说些什么了。
“介意我抽支烟么?”这是第一句。
然后在烟雾缭绕中她又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想提了。”这是第二句。
“你陪着我住在这里吧。”这是第三句。
“好。”我基本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我想她的故事,可能需要我自己去挖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