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永恒的博弈。
精明耐心的统治者,和野心勃勃的叛徒(或者说,他最满意的玩具)。
后者对前者俯首称臣却从未停止暗中谋划,效忠的誓词背后永远暗藏刀剑;前者老谋深算,从不为自己留下祸患,却格外享受将后者玩弄于股掌的乐趣。
这场博弈自公元505年起就从未终结,而且Amun坚信它旷日持久甚至永无止境。
当然,这一点得益于他们不朽的生命。
无论是Aro,还是Amun,两者都非常享受这一点,享受他们从中获得的力量。
谁不呢?
Aro坚信没有一个吸血鬼能抵御本能带来的诱惑,同时他也认为对于权利的渴望植根于这个族群的灵魂——前提是如果他们有的话。
或许Cullen家族是一个例外。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特例。
Aro敢说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家族给予如此高涨的热情,因为他们相较于其他血族更紧密的亲情纽带,也因为他们令人叹服的才华横溢,更因为他们有悖于自己天性的生活方式。“……多么有趣!”
“在你眼里有不有趣的东西吗,我的朋友?”Amun从容不迫地站在他的君主面前,一脸无伤大雅的讥笑,却无法掩盖他内心深沉的紧张。毫无疑问,即使不用触碰Aro也能猜测到,对方在想自己新得到的那个天赋禀异格外出色的年轻追踪者,Demetri,Aro已经通过方才见面时例行的握手礼,在这个不是弄臣的弄臣记忆里,窥探见那个来自雾都的新生儿,即使以吸血鬼极为苛刻的审美来看,那无疑也是个英气的孩子,略显暗淡的金棕色头发,和所有同类一样苍白的肤色,明亮鲜红的眼睛,无论五官还是身材都几近完美,他几乎能想象到一袭黑衣将那孩子清秀的骨架勾勒分明,笔直地站在Volturi家族卫队成员之中,镇定自若。
那才是他的归属,而并非为眼前这个弄臣效力。
或许那孩子对离开自己的族群根本毫无兴趣,不过没有关系,Aro希望他的守卫最好不要像他这样野心勃勃,更何况他有Chelsea,即使他自己无法让那孩子动心,而Chelsea却可以做到。
一如既往,Aro会再一次成为博弈的赢家,而Amun什么都不是。
事情就像他预料中的那样发展,一阵客套却斩钉截铁的委婉回绝之后,Chelsea随意揉揉太阳穴,再一次让困难迎刃而解,那孩子如Aro所愿披上黑袍,宣誓永远效忠Volturi这个姓氏以及它的法律,并且将与所有卫队成员并肩作战永不背弃。
那一刻Amun的眼神是令人满意的绝望。
他赢了,再一次。
他总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