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高二分班的时候,她如愿在理重班的名单中,然而林舟远却不在名单中,他去了文重。她想拎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去了文重,不是说理重了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杜夕颜急匆匆跑下楼,高二理科班与文科班隔了三层楼,她没做多想就跑下去,她想见到林舟远,她其实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自己因素,让他弃理从文。
当她看到何薇与林舟远交谈与教室的时候,杜夕颜却怎么也不敢喊他一声。之前自以为有她的因素让他弃理从文的兴奋激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自不量力。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内心在紧紧挣扎,她定定看着那对金童玉女,眼眶泛红,瘦瘦小小的脊背倔强地挺着笔直。
原来原因是何薇,那他们应该在一起了吧。
何薇凝视远去倔强的身影,再看着身边的林舟远不为所动,难道他没有看到杜夕颜吗?纵使现在的自己与林舟远在同一个班,但何薇知道林舟远心中已有杜夕颜这个人,并且自己永远没有机会。
何薇还记得是他们初三寒假假期,那天是他们初三生去学校商量保送的相关事项的。暖气让玻璃变得模糊,无法看清楚窗外的景物。何薇没有赖床而是早早穿戴整齐,因为一想到可以在假期里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她就很幸福。快乐的来源就是那么简单。
二月寒气充斥整个楼道,他们四五十个学生在聆听台上老师的谆谆教导。
何薇身边的林舟远偷偷接起震动的手机,“是我,夕颜。”何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听见林舟远心急说声“你在家里呆好,我就回去。”
林舟远急忙偷偷起身,试图想从后门溜走。何薇拽住他的大衣,“你要回去吗?可是等下要填保送表,不能错过的。”
何薇从未见过这样焦急的林舟远,那么直接表现出担心的神情,“可是,夕颜发烧了,我没有办法让她自己一个人。”他就那么急匆匆消失不见。
这仅仅是杜夕颜一个电话便能他这般,如果是她这个人呢?
她的猜测在那个傍晚得到证实,杜夕颜对于林舟远是很不一样的。
……
杜夕颜一直知道皮相不错的林舟远受欢迎,但是她没想到连何薇那种心高气傲的女生也喜欢他。
杜夕颜知道何薇喜欢林舟远是在夏季一个夕阳如火的傍晚,在悠长的街道里,篮球比赛结束后,一大群同学结伴回家。她正在低头记忆英语单词,旁边突然递过半瓶饮料,她下意识知道是林舟远又不知出了什么情况默契接过放在包里。过马路时,他如往日牵起她的手。在男生的起哄中,杜夕颜才从英语单词中回神。
林舟远毫不在乎他们的目光,熟悉从她的包中拿出饮料,“唉,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是青梅竹马。”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杜夕颜发现一道羡慕目光。杜夕颜看着远处的何薇,她太清楚她的眼神,因为那跟那些喜欢林舟远的女生看她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这个熟悉的眼神,道不尽那浓浓喜欢的情感。
可是现在一切都相反了,现在是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并排走在街道上。远处两个人的背影刺痛杜夕颜的眼睛。
……
在家不明所以的杜妈妈只见自家女儿像丢了魂一样回来,像个机器般,“我今晚不吃饭了。”一头不回进了房间。
杜夕颜重重关上房门,滑下来,把脸埋进颤抖的双手里,泪水溢满而出,感觉心尖如刀绞般疼痛。学校里一直想流却怎么流不出的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好像没有止境。
如果流泪可以让她忘记与他的过往,她愿意把体内所有的眼泪全部流光。
如果逃避可以让她忘记他的优秀阳光,她愿意把自己缩在一个壳里,永远不见天日。
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流泪,如何逃避,她也忘记不了他。若真的能忘记了他,那他们就称不上是青梅竹马了。
……
高二的课程一下难度上升。之后的不久,杜夕颜向家中提出要在离学校近的叔叔家住方便好好学习。
杜妈妈放下碗看着餐桌对面的女儿,“之前不是说不想去吗?怎么又去了。”
杜夕颜挑着一粒粒米饭心不在焉送入口中,“我想好好学习,将来才不后悔。”
杜妈妈听着如此合理的理由,心中更加确认她果然是有什么问题。
但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她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