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蠢！我就说怎么没看见艾特！

（打定府回，几日未出门，阮姨娘的事儿也是落下帷幕，日日清闲，瞧得灯花落。）
（傍晚，云蒸霞蔚，用罢晚膳，与画珠一道到园子里透气儿，三拐九绕，不觉间至萤火琉璃。）
（斟酌着，往里走。）

（自定府回，日日闷在房中，都说额娘的事儿过去了，阿玛也处置了那个侍女，一个侍女能有这么周全的计划？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撑着，一个侍女能有这样的胆魄？没有孟克宜勒，那这件事怎么会发生？）
（正在思虑，不巧外面问月说是大小姐到了，她倒是——好心呢）“人大小姐都来了，还不快请？”

（苏府一众女儿家，仿若除了宴宴，旁的都隔着肚皮似的。里头来了几个奴才引我，这便摆手让他们下去，自个儿的家还需要旁人来引？岂不是笑话了。）
（萤火琉璃向来宽敞，苏菀为府内最小，前日里阿玛让她与我一道进宫，我仍斟酌，她却是爽快同意，叫我刮目。）
（见其，浅笑。）
六妹。

（此事是谁做的，苏府一众人的心里只怕也都跟明镜似的，只怕是知道的不敢说，敢说的不知道吧。）
（听见外面一声娇音，苏盈向来沉稳，面上功夫做的也都是顶儿好的，此番来了这儿，莫不是替那孟克宜勒探我来了？）
（知其到来，也不看她，只顾执盏小呷）

（入内，外头风吹着身子，寒意尤甚，进了萤火琉璃，周身一暖，直要打哆嗦去。）
（打眼儿见她喝茶，也不说话，屋里寂静自是叫人发毛。仿佛我方才唤她的声音仍残留着尾音，在这空落落的空间上头盘桓。）
（半晌，尴尬地又道：）
六妹真是好兴致。

（屋内有炭烧着，虽说周身暖和可依然觉得是站在冰窖里。因为额娘去了——因为孟克宜勒害的，额娘大去拜她所赐，那她的女儿也别想让我有什么好脸色。）
（与苏盈一时无话，屋内气氛甚是尴尬，这样也好，与她多说只是徒添不快罢了。）
（听见苏盈下一句话，每股挑，冷声道。）“自然没有你苏盈的性质好，若是来看笑话的，您还是趁早离开！”

（前些日子，府里大办丧事，日日吊唁，丧客络绎。这连着数日，又加上与三妹撕破脸皮，一顿好吵，更是心力交瘁。）
（如今情状，一如当日叆叇，怕是也免不了。我本不欲如此，奈何天意违拗。）
（半晌。）
你这儿若是有笑话，我倒是更乐意来。
（落下一句，目瞥旁侧。）

（苏盈的脾性我也都清楚，面上看着是温婉可底子里不也是绵里藏针的？前些日子她又与三姐姐撕破脸皮那我又何必与她维持这所谓的关系？）
（听她一句你这儿若有笑话，我倒是更乐意来，心下明了她的意思，你要这样我偏偏不顺你的意思。挑了眉骨，冷声道。）“也是，这白演的戏谁不愿意看呢？不过苏盈你若是想看我这地儿的戏，肯定得付出点东西吧？”

（那日阿玛试图说服我入宫，我虽明着尚未表态，但心底里总是揪着疙瘩。苏家，我生长了十几年的苏家，于我究竟是真情亦或者是有所图？）
（几日辗转斟酌，终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愿就此去了四九了却一生，我不愿——）
（她愿，她大抵以为我与她是日后对手？）
（一嗤。）
原来六妹拿自个儿当戏子看？我们这儿看完了还得打赏？

（阿玛说是让我进宫我也是爽快的应了，这待在苏家仍人欺凌也是不如进宫博一把。早已无所牵挂强留也是无用，我宁愿去那四九了却一生也不愿日日在这苏府与仇人待在一个屋檐下——）
（闻后语，扫娥眉。）“也当是你苏盈，这说话一套一套的给人挖了坑往里跳，这歹毒唬人的本领也是承了孟克宜勒，苏菀今儿个，当真受教。”

（一夜之间，仿佛额娘身染诟病，处处招阮姨娘膝下子女指摘。我惯常担心额娘受了委屈，这厢，这委屈都不能用委屈来名状了。）
（眼波横。）
受教便好，也算我这个长姐尽了心，来日你入了四九，也不算太窝囊。
（一顿。）
不过，这口舌功夫，你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