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步入舞池,随着音乐起舞,从远处看舞池的小森唯小声问身边同样没下场的绫人:“绫人君,那个,格温多林小姐的朋友,都是··· ···吸血鬼吗?”
绫人瞥她一眼,吃着舞会上特别为他供应的章鱼小丸子,含糊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在这里看着你?要是放你下去,等回来你就是干尸。话说回来,平胸女,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小森唯恍然大悟,“因为他们看起来非常像中欧历史上那些生活被严格按照礼仪归分的贵族,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标准,你看,就连跳舞也是,这样的舞姿拿去参赛都没有问题的。不过,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会··· ···”
“会露出獠牙,狰狞可怖?”舞池里搭着礼人肩膀的格温多林突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话,礼人疑惑地飞了个眼神示意格温多林,不出所料换来一个标准的贵族式笑容。他是不太清晰地听见了Bitch酱的话,但是,那是在他时时分出精力关注并放出使魔作弊的情况下。
你到底有多强呢,像科迪莉亚一样吗?想起那个女人,抱着这样的疑问,他冲怀里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一如既往甜腻,眼角细细夹藏着冰冷的恶意。然后音乐声顿,对换舞伴,换过来的舞伴是个身着旗袍的亚欧混血,神奇的化妆技术让她乍看神似纯中国人,对方斜睨他一眼,态度漫不经心。
礼人很高兴,对一见面就对他传达出厌恶情绪的人他有莫名的好感,心情一好他就开口打招呼:“呐,我是逆卷礼人,美丽的亚欧混血Bitch酱~”
亚欧混血皱了皱眉很是厌恶,基于礼仪又不能立刻甩开他的手给他来上几巴掌,想了想之后就嘴上回击:“你为什么不喊格温多林‘Bitch酱’呢,哈?”
这个问题问得他一个愣神,再回神怀里的人已经换回格温多林,她低垂着眉眼,神情平静,隐隐带着胜券在握,这种表情是多么让人想要剥去这身骄傲的圣衣,把她从神坛拉下,玷(要河蟹)污她,毁灭她,引(要河蟹)诱她堕(要河蟹)落啊。
多想邀请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啊。科迪莉亚。想到这里,他突然惊醒。恰巧此时音乐也停下,一曲终了,格温多林松开了紧握的手,丝织品的触感出人意料的好,她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如科迪莉亚,总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女人都是那样的,对吧?
礼人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是舞厅温暖如日光的吊灯。接着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有个女人来见过他,背着他的母亲,对他张开怀抱,她有一头黄金波浪般的长发,那种颜色,光是看着就觉得暖洋洋的,但事实是,她的怀抱冰冷如铁,她的长发也不带温度,在那个小花园里,那个怀抱,让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那是唯一一个抱过他的人,在他还知道如何敞开心扉的年纪。
但还是忘掉了。
像她告诉自己的道理一样:
“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除了我们这些‘活着的尸体’。如果活得够久,你就会发现,连你的记忆,你漫长的一生,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记住的。”
梦到此结束。
礼人坐起来,发现这里已不是喧闹暧昧的舞厅,而是一处很幽静的地方,自己躺在双人大床上,下了床扶着栏杆可以望见和梦中一样的长发规规矩矩披在格温多林身上,她背对着二楼不封闭的卧室,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一片浓稠的黑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察觉礼人已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