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最近少爷都不来月蛾阁了呢！”
“是啊是啊，看样子是被少夫人迷住了呢，连外出的次数都减少了。”
“这样一来小姐不是很可怜吗？”
这些侍女，一辈子都是奴隶的命。我早说过，仆人总是祸从口出。
“你们把刚刚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吧。”我知道，此刻眼神中的冷酷已经足够让侍女们吓破胆。
“大、大小姐！我们……”
显然是慌了神，三个女人像狗一样纷纷跪倒在我面前，紧张得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谁允许你们谈论我哥哥的？”
“小、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
“滚！都给我滚！”
不知哪里来的怒气，我一脚踢翻侍女们打扫用的水桶，脏水流了一地。
再抬眼，侍女们已经夹着尾巴逃掉了。
最近的脾气不是很好，我有意识到。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么？
自从他们成亲半年后，哥哥便很少再出来，甚至也不经常去见爹娘，倒是若妖每天清晨准时去请安。
难道她有魔力么？能让一向冷酷的哥哥变成这样。
看来，有必要再见她一次。
哥哥居住的庭院中有一弯浅池，池水清澈透亮，就连大理石池底上描绘的天鹅戏水图也可清晰的映入眼帘。
记得在若妖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是每天都要拉着哥哥一起去向爹娘问安的。
“池水还是这么的清澈……”喃喃自语着，我站在浅池边，静静欣赏这宁静的气息。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我抬眸看去，竟是一只池中戏水的天鹅！毛色如同飞雪，白得耀眼……
“善惜？”声音轻柔似水。
转身，看到的是一袭白衣的若妖。
雪白的丝绸缠绕着她粉嫩丰腴的身体，锁骨下一朵玫瑰色紫忧花刺青若隐若现。
“嫂嫂越发的迷人了。”算是敷衍，却也是我的真心话。
若妖“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嫂嫂，哥哥有饲养天鹅么？”
“天鹅？”听了我的问话，若妖一怔，立即收敛了笑容。
“刚刚就在池边……”
“是眼花了么？天鹅是不愿被束缚的，又怎会出现在这镇上呢。”
“或许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敷衍着，眼睛却不经意的撇向湖面。
“我这里有一些药引，煎好以后喝下去，可以缓解疲劳。”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向屋里走去。
“嫂嫂不必费心……哥哥不在么？”
“郁儿一早便出门了，说是见朋友。你坐吧，我去沏茶。”
看着若妖妙曼的身姿离开，我才坐下来。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檀木桌椅摆放整齐，并没有看到侍女仆人，那么说全部都是若妖一个人打扫的。能娶到这样美丽贤惠的妻子，哥哥真的很令人妒忌。
手指轻轻点触着茶几，却无意间发现托着瓷壶茶杯的盘子上，躺着一根柔软的羽毛……

三
转眼间，已经入秋。
又有侍女死了。冰冷的尸体横躺在我闺房的门外，直到
清晨才被发现。
“没有事的……没有事的……”娘紧紧抱着我，试图消
除我的恐惧。
“娘，您放心吧，我自己静一静就好了。”
打发走了娘，我起身离开闺房。
庭院中央的石子路上铺着厚厚一层凋落的红叶，风吹着
所剩无几的树叶沙沙作响，几只麻雀飞过，为这幅凄凉
秋景画留下了圆满的一笔。
我喜欢在这片悲凉景色中漫步。
很久没有见到哥哥了，爹娘对此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
偶尔询问若妖哥哥最近好么之类的，然后便不再过问。
就仿佛……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加上几名侍女先后离
奇死亡，而且总是在我的闺房门前，肤色苍白没有血
色，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处伤口……如果继续这样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也许终有一天死在我闺房门前的会
是我自己。
胡思乱想之际，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又是那件雪白的长衫，只是外面又加了一条白色绸缎披
肩。
“善惜，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么？”轻柔的
声音，关切的话语，焦虑的眼神……也许我没有理由不
对她着迷吧。
“多谢嫂嫂关心，我没事……嫂嫂你这是？”
见我注意到她手中的竹篮，便立即坦然一笑，道：“听
说最近惜儿你的身体不太好，想必是太过劳累，这才给
你带来些补品……”
“嫂嫂真是细心，不如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街上散散
心？”
听了我的提议，若妖轻轻点了点头，随手将竹篮交给打
扫庭院的丫鬟，拉着我的手向大门走去。
好久没有这样玩乐，一种叫做“愉悦”的感觉从心底油
然而生。
热闹的街道，平凡的路人，使我紧绷的神经突然放
松……
“这位姑娘……”
一位素衣女子叫住了若妖。
“这位美丽的姑娘，您的气色不太好，要不要算一卦
呢？”素衣女子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见是个靠算卦为生的
女子，若妖便想要推辞，但话还没说完，那女子突然上
前一步，身体几乎贴到若妖的身上。只见她在若妖耳边
低语几句，然后便微笑着离开了。
若妖以为我没有看到，那张艳丽惑人的脸上露出了异样
的神色。
一闪而过的异样，毫无遗漏的映入我的眼眸。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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