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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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号称宇宙第一直的边先生很奇怪。
他疯狂地饭上了一个选秀节目里的小选手,天天搬着板凳坐电视机前守直播,那个人一出场他就激动地直掐我胳膊,弄的我老大不高兴。
“有什么好看的啊,成天呲着牙透着一股傻劲。”我不满地窝在边伯贤肩膀边儿上,看他对着一个电视屏幕之隔的朴灿烈流口水。
“耶嘿,怎么说我家灿妮儿呢。”边伯贤用肩膀靠靠我。
我看他又开始来劲,只好起身收拾画具准备去画室待一会儿。
“干嘛去?”
“去俊绵哥的画室。”我拿了自行车钥匙,绕开他想要出门。
“昨天刚下了雪,路滑,骑车小心点。”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包着画夹就窜出了门。我对边伯贤的这种关心的语句过敏,因为总会让我误会,尽管我挺明白边伯贤对我没有丝毫的意思。
就在我蹬着小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到了画室楼底下的时候,握着车把的手指都已经被风吹的发麻,连伸直都疼,更别提锁车了。我捏着钥匙连着试了四次,动作迟缓的手指不听使唤,急得我想爆粗口。
“我来。”
我一抬眼,是同画室的金钟仁。他纤长温热的手指从我手里接过钥匙,一次就进去锁住了。
“骑车怎么不戴手套。”他还给我钥匙,脸色淡淡的。
“谢谢。”
我一直起腰来,看见他车座上放着好大一捧玫瑰。
“钟仁,送对象啊?”我笑着说。
他捧起玫瑰,语气有点慌乱,“不……不是,昨天有人硬要我买的。我一想今天俊绵哥要我们拿参照物,就给带来了。”
我一拍脑门,“呀,我没带。”
金钟仁顿了顿,挺大方地把那一大捧都给了我,自己从里面抽走了一支。
“给你咯,我拿一支交差。”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留我一个人抱着玫瑰发愣。那玫瑰的包装纸我记得,是边伯贤卖的那一种。这么说,昨晚被伯贤说成长的还不错的GAY,是金钟仁?
我抱着花跌跌撞撞地跑着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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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面前的画纸上的线稿已经打好,此时正在调色。而我面前的那张却像我的大脑一样空白。
“都暻秀?还有点时间就下课了。”金俊绵拿铅笔敲敲我的画板。
“啊……对不起……”我抱歉地冲他笑笑。
他拿着椅子坐在我旁边,眼神随意地往我身边扫了扫,“哟,今天那个挺闹腾的小子没来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边伯贤,便咬咬嘴唇,有点抱怨的意味,“边伯贤这几天被朴灿烈迷的要死要活,哪有时间陪我来画室。”
金钟仁突然“嘁”了一声,我侧头看了一眼,一大团罂粟红在他外套上恣意渗染,像朵长残的玫瑰。
“这么不小心。”金俊绵没再往下接我的话,递给金钟仁几张纸巾。可金钟仁越擦越乱,最后索性把染上红色的外套脱了下来,拿去洗手间冲洗。
“呀钟仁,衣服湿了你穿什么!”
金钟仁没听见他这句话,洗手间的水流声遮住了那不大不小的声音。
“他傻啊。”金俊绵嘟囔着骂了一句。
一会儿金钟仁走出来,随便把手上的水抹在米色的毛衣上,看了看我和金俊绵,“下课了,先走。俊绵哥我外套先晒在你阳台上。”
金俊绵点点头,就见他单着一件毛衣拿包出门。
也许是因为之前他给我玫瑰让我免了俊绵哥的骂,也许是因为他瘦削的身影让人看着有点心疼,总之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钟仁!”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叫他,回头问,“有事?”
我扬扬手里的边伯贤的外套,“我这里有多一件,你穿吧。”
“不用了。”
说罢,推开门迎着凌厉的风走出了我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看到我手里外套的那一眼时眼神忽地黯淡了下去。
对了,这外套是前些日子边伯贤来画室陪我时穿过的,会不会是因为伯贤卖他玫瑰坑他钱而让金钟仁对边伯贤有意见?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收拾好画具,跟俊绵哥道了别,下楼推车子回家。
一出门就给雪模糊了视线,原来刚才又开始下起来了。我哆嗦着开了锁,看见之前金钟仁停车的地方安静地躺着一支玫瑰,在雪地里那抹红挺显眼。
他放这儿的?
我抬头看看四周,只有一两个冒雪外出的路人,哪里还有他的单薄身影。
在那个下雪的日子,在我画架上的空白画纸和眼前的这一支有些枯萎的玫瑰,莫名地变得温暖起来。
比暖暖的鱼丸面还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