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六点。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看着两对情侣吃过下午茶,六个工薪族喝着咖啡忙完工作,三个家庭坐下来给孩子买了蛋糕,十一个人打包了食品带走,后花园里的老师傅修剪完了草坪……该死的,我的蛋糕呢?
外面的天空都已经黑下来了啊!蛋糕呢?
就在我打算揪住那个侍应生的衣领狠狠质问时,另一个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侍应生走了过来,手里托着的正是我那个巴掌大的蛋糕。
“很抱歉,先生。”他的声音像是混合了可乐的红酒,迷人,沉醉……我的火气在他那诚挚的歉意中消退了。“我有很久没制作过‘世界'了,”他说着,语气温和得像一杯热巧克力,“让您久等了。”
“哦,嗯。”我迟钝地应了两声,“我是说,嗯,没关系,帮我把它装起来吧。时间,嗯,太迟了。”
“很抱歉,先生。”他带着那样明显冷清的笑意,我几乎能想象出他面具下的表情了,“这款蛋糕不能外带。”
“哦,嗯?”
“我想,您应该已经签署了协议书,那上面有相关条约。”
协议书?该死的!我以为那只是一张付款清单!
没等我发作,那人已经开口,冷静地微笑着,说:“若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允许我们对您有所补偿呢?”
“什么补偿?”我再一次脱口而出。
“邀请您到我们的后花园,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而这款‘世界’是您唯一需要付费的部分。”
尽管我想反驳一句“这该死的蛋糕已经贵到了可以让我吃上几个月的饭了”,但是……我的处境不允许我进行任何反驳。
“请问你是……”我用我最为礼貌的语调问他。
“本店店长——”他顿住,我清楚地看见他面具下露出的双眼紧紧地闭上了。
没有下文。不过我已经知道了。
六点十五。
“那么,店长先生,我很高兴我有这个……嗯,荣幸。”我坐起来,合上笔记本电脑。旁边待命的一个樱发侍应生立即小心地把它放到托盘里,先一步去了后花园。
“劳烦移步了,先生。”他特意咬重了“先生”两字。
我沉默着,跟着他到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