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魅吧 关注:320,390贴子:7,411,821

【转】月令广义gl 作者:明王非忿怒尊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以搜,没有如有请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9-11 23:44回复
    看了一个晚上,该睡了吧。”
    那人没有动,衣服上大朵大朵瑰丽红艳的花在灯下分外炫目。
    “罢了,你以后跟它一起睡好了。”
    是夜。
    安然恍惚听见有清泠水声,朦朦胧胧中以为是梦中,便又翻身睡了。
    第二天,范遥迷迷糊糊的醒来,突然听见书房那边传来安然的声音:“哎呀——”
    披上衣服,走近才发现昨天新收的那笔洗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斑斑水迹,把毡子都沾染湿了。安然一边皱着眉念叨着,一边仔细擦拭着桌子。
    范遥饶有兴味的抱臂看着那有重度洁癖的人闹着别扭,许久突然冒出一句:“应该是雪融而成的吧。”
    说罢便转头出去了,也没管身后的重度洁癖说的:“窗户根本没开好伐,况且再厉害的风也刮到不了这里啊……”
    安然将店堂收拾完已经近了中午,突然店门被一把推开,一个少女携着风雪闯了进来,红色短发后面留有一个长长的小辫子,行走间甩出弧线。明明是寒冬,却只穿着虎纹背心和短裙,隐约能看到腰部的健康的线条和麦色皮肤,脚上一双虎皮纹鞋露出莹白透红的脚趾。她将手里的鱼篓举到安然面前邀功般的说:“今天中午吃鱼!!www”
    安然无力的看着露出一对虎耳的少女:“你就这么出去的……”
    “是啊~”说罢“嘻嘻”一笑,露出一颗虎牙。
    “你……”“我去做饭了~~”
    安然看着少女留下的一路黑脚印默默泪流,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当时才会听信范遥那老妖怪的话入伙啊……这样的生活已经维持了几个月了,自己名义上是合伙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打杂兼老妈子啊。那元气少女名叫虎姣,人如其名的是只老虎,一直称范遥为主人,说起来算是式神一类的东西,不过她倒是很热衷于在关键时刻添乱,以及怎么把自己的主人害死。
    和她类似的还有一个叫龙三的姑娘,平时很少出现,也很少说话。再加上怎么看都不像人类的老板,自己其实是进了妖怪窝了吧……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没差,因为以那个妖怪老板只收不卖的脾性只靠这个店是根本养活不了这些人的。一定背着她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从午饭的锅就可以看出来……安然看着虎姣面前摞成山的饭碗再次泪流满面。
    范遥夹了一块鱼放入嘴中,眯起眼睛道:“今天的鱼是虎姣做的吧。”
    虎姣睁大眼睛点点头。
    范遥摸摸虎姣的头,“能吃到不是安然做的菜真是太幸福了。”
    安然一把摔下碗,怒视着两人。范遥一把扑到她面前,安然正疑惑时,却见那人开始嚎到:“我那没吃没喝苦命的斗彩缠枝莲花碗啊……”
    罢了,遇人不淑遇人不淑。
    ………………………………………………………………………
    晚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9-11 23:46
    回复
      ,安然在灯下缝着东西,却见范遥在桌前翻着旧书,不一会她抬起头道:“这东西可能是柴窑。”
      安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憋了半晌才说:“柴窑素来没有标器,你怎么知道。”
      那人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
      夜里,安然又听见水声,想要起身去看看,却感觉四肢瘫软无力无法起来。
      失去意识前,恍惚看见画案上隐隐散发出蓝光。
      第二天,安然破天荒的起晚了,起身时看见那笔洗旁果然又出现了水迹,而且比昨天大了些。范遥披着描金百蝶袍子走上前,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又是一天无客,安然坐在柜台前边做着手工边看着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些,也不知道那老妖怪去哪了。
      这么大的雪穿着那种衣服也不知冷不冷……诶!怎么担心起她来了,想来不是在茶馆就是在楚馆里逍遥呢。
      果然回来时看到那人玄狐袍子裹着,大毛连帽下只露出巴掌大的脸。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范遥,范遥,这人的名字取得还真是不冤,享乐逍遥的事她一件也拉不下。
      范遥把帽子放下,露出一丝不乱的发髻,喘了口气便趴在柜台前,把脸凑近安然,“想我没有?”说着习惯的勾着嘴角。
      安然闻到酒味,一把将她拍飞:“又喝酒了!找你的小红小绿去!”
      范遥一把摸上安然的脑袋,狠狠的揉了揉,直到那一头齐颔短发乱的没了型,才一摇三晃的离开柜台,向后院走去,边走边念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然后撞到院里的海棠树,大块的雪砸在头上。
      安然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手里的活。
      第三天,安然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发现整个书房地面都是水,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拿起那双鱼笔洗,却突然发现洗中央金光大盛,那双鱼开始游动,发出霖铃水声,眼见那双鱼游动的越来越快,直晃的眼前一片迷幻。
      “不要看。”一双手从后面捂住安然的眼睛,柔和而温暖。
      那人接过笔洗,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喃喃念道:“
      冰雷使者,北海苍龙。护我之人,始入符中。急急如律令!”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朱砂符咒燃烧大半,空中出现一个椭圆光圈,光圈中的却不是龙三是谁!只见龙三着天青色卦纹直裾深衣,宽大的袍子划出弧线,两手祭出结印,顿时狂风大起,冰蓝色齐腰长发向四周散开,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露出极浅的蓝色瞳仁。
      她轻咤一声:“定!”
      本来迅速环绕游动的双鱼,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慢慢的凝滞不动。龙三的微微泛着青色光芒的手指在笔洗上画了一个五芒星,法印慢慢沉在笔洗底部,四周的风渐渐的平息,屋子里静了下来。
      龙三的头发也柔顺的垂在肩上,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9-11 23:47
      回复
        “这么久才召我。”语气冰冷中,竟透出撒娇的意味。
        范遥讪讪的笑着,慢慢靠近龙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什么,龙三点点头。然后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不见。
        安然慢慢的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书房已经不成样子,孔雀蓝胆瓶倒了,面向条案的墙上竹石图歪了,对面墙上启功的“情深永寿”四字横幅一边垂下,险些掉落地上。满地都是水……
        “范遥——!#”
        那人却早不知哪里去了。
        安然拖着地,却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当晚,灯下,安然整理着书架上的书册,范遥坐在条案前,仍拿着那天青色椭圆笔洗,那笔洗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安然定睛一看却发现双鱼的位置似乎有一点变动。
        “啧啧,那卖主只怕也遇到这异象,心中害怕于是着急出手……这双鱼本也没这么大本事,不过沾了你身上的灵气,所以闹的过分了些,跟龙三也同是水族,便让她封了,以示惩戒。
        “倒白白拣了个好东西,啧啧啧,柴窑啊柴窑……”说罢,竟用脸去蹭那笔洗。
        “你怎知……?你问了……!”安然恍然大悟的睁大眼睛看着范遥。
        范遥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
        第二天,虎姣拎着小桶正要去湖边时,安然叫住了她,安然一边把缝了三天的虎纹尖耳帽给她戴上,虎姣的两只耳朵动动,正好塞入其中。一边说:“以后出去最好把尾巴收起来……不然很多麻烦的……唔……”
        虎姣睁大朱红色吊睛眼,“这是……送给我的?”
        “恩。”安然微微侧过头。
        “你喜欢了我么?”“诶?”
        “主人说,人类会把这种私人萌物收藏套在性幻想对象身上。”
        “诶!!!”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9-11 23:49
        回复
          一月令·日月长(二)
          2、
          过了十五,却连着几天下起大雪来。安然放下手中的话本,看着窗外银装素裹,不禁出神,此间古玩店虽然位于孤山面朝西湖,望不到断桥,但是想来那的景色定然是美极的。
          她端起粉彩花神杯呷了一口茶,垂眼时瞥到杯上的梅花凝玉般的挺立着,枝头伸展仿佛要溢出杯沿。
          正出神,店门被忽地推开,却是客人上门了。
          “老板……老板?”
          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随即堆出笑容:“请问您看点什么”
          眼前的女客身上透着寒气,呢子大衣上还夹着雪花,安然不觉地把怀里的鸣岐铜浮雕暗八仙手炉抱紧了些。女客环顾四周,显然是被店内满架琳琅的器物惊到,变得局促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后露出一个巴掌大小见方的木盒,上面五个镂金篆字“相随日月长”,字体古拙可爱。
          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却有些黑色墨迹,安然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女客。
          “这胭脂砚是黄花梨的,祖上传下来的,本来不想……最近手头……”那女客面色微红。
          安然点点头表示了然,进店卖古董的人十有j□j都是这套说辞,倒也听的耳朵起茧了。
          她把玩着盒子,是黄花梨的没错,保不齐还是明朝的。整个盒子包浆完好,手感凝润,透出微微紫红色,只是盒底略有划痕。平心而论,这盒子品相只算是中等。只是这字……她用指尖轻轻拂过盒面,金字的表面格外沁凉,一瞬间竟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这东西,您打算卖多少钱?”
          那女客犹豫的说:“40000。”
          安然偷偷斜眼看了看后院,并没见老妖怪的影子。八成是去隔壁找那金石轩老板下棋去了罢。范遥说过5万以下的自己可以做主。这东西虽算不上极品,却让人不想放开。
          她想着范遥平时的样子,看着那女客说:“这东西伤了,不值这个价。”
          那人瞬间紧张起来:“这……”
          “我只能出一半。”安然接着说,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对半砍总是没错的吧。
          女客的脸上一瞬间显出犹豫的神情,“恩……我大老远来的,您再给我加点吧。”
          安然知道她心里没底,便摆摆手道:“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不能再加了。”
          女客沉思半晌,终于道:“这……我还是再看看吧。”
          安然心里瞬间塌了,诶……老妖怪平时不都是这个样子么,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可是现在总不能扑上去摇着尾巴说,“啊,我再给您加点,把东西留下吧~”这样啊。
          尽管她的心里正刮着十级大风,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您去遍全西湖的店,恐怕也找不到这个价了。”
          那人显然心里也在刮着十级大风,慢慢的向门口蹭去。眼见她消失在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9-11 23:50
          回复
            她这呆样子半晌,不禁“噗嗤”笑了:“云卿。”
            “嗯!?”她回过神,原来自己的名字叫云卿。
            “真是痴子。”
            长楚施过粉的脸显得更加莹白,云卿却忍不住咬着嘴唇心想:“还是不抹粉更好。”黛笔轻轻挥就远山,双颊沾染淡淡烟霞,云卿打开胭脂盒,轻轻挑了一点,眼看指尖就要接触到那娇柔的唇时,手突然被攥住。
            “嗯……?”
            那人皓白的手引导着云卿的手指,仿佛缠戏一般,手指纠作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云卿敌不住这攻势,被她握住手指并将那胭脂抹在自己嘴上,长楚趁势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眼前的自己亲手绘就的脸慢慢接近、放大,云卿心一紧,却任命般的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只感到那份柔软慢慢贴上,任由那人灵巧的舌尖舔上自己的嘴唇然后带着那甜腻中一丝酸涩的胭脂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一点嫣红慢慢晕开,化作两处柔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9-11 23:51
            回复
              一月令·日月长(三)
              3、
              天启年间,徽州东街上有个胭脂摊,摊主总是身着宽大缊袍旧头冠,脸上倒是白净秀气,清瘦的脸衬得一双眼睛更大,流转间慧黠可人,街坊初时都只道她是个标致的小相公,相熟后才发现当时认错了。她本名叶云卿,城东人氏,自幼失牯,家中只有一个幼弟,因此街坊四邻对她也颇为疼惜照顾。
              隙中白驹一晃而过,转眼云卿已在东街摆摊近五年了。提亲的人也由原来盈室逐渐变得稀落起来。此时已经考过童子试的弟弟总觉得的是自己耽误了姐姐,却不知云卿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天,云卿依旧在街上摆摊,“小姐,看看这簪子吧,新出的样子,宫里的娘娘都带着呢……”“夫人,惜翠堂的香粉,就卖三钱银子,便宜的很……”半晌也没有个客人,云卿正暗自恼着,突然听见前面敲锣打鼓,喜乐齐鸣,好不热闹。她忍不住问着隔壁的铁口直断:“黄叔,这是哪家的喜事?”黄大仙颇具道骨的捋着胡子道:“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在这东街做着营生,连这东街是谁家的都不知道?”
              “你是说……顾家?”叶云卿着实吃了一惊。
              “正是。”黄大仙眯着眼睛道。
              顾家是徽州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户,这整条东街的地皮都是他家的,结婚的是顾家三代单传的少爷,据说新娘是祁门那边的大户小姐。所以整个婚礼极尽奢华能事,整个东街都要被那鞭炮皮子埋上了,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都议论着:“恐怕天王老子也不过这个排场吧。”“那是!我还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哩!那李家小姐还真是好福气!” 这么一搅上午怕是没有客人了,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月弟弟的束修也不知攒不攒的出来,不过唯一让叶云卿觉得不枉的事是那李家小姐下轿时,凤冠前珠帘摇摇晃晃半遮半掩露出一双清澈的眼。
              后来听绸缎庄的胖婶说,顾公子新婚一月后就离开徽州去朱仙那边采办货物去了,这也算是顾家的老规矩了。只是云卿时常会想,这新婚燕尔的,就此分离可让那小娘子怎么忍受的了哟。
              这顾家主楼就在云卿摊子的对面,顾公子离家之后不久的一天,她正百无聊赖之时突然看见对面二楼打开的窗子里出现了一个倩影,那人只是匆匆一瞥,两人视线有一瞬的交错,便慌忙的低头消失不见了。
              那双眼睛……不会错的,叶云卿抚掌想着。
              那之后云卿就总能看见李家小姐,不,应该是顾少夫人出现在那扇窗后,从一开始目光的躲闪,到后来的不再避讳,有时甚至会向她微微一笑。
              叶云卿突然觉得,本来枯燥的看着生意似乎也不那么无聊了。就这样到了夏天,老天爷的脸说翻就翻,眼看上午还是大晴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9-11 23:53
              回复
                ,过了午时就降起大雨来,云卿慌忙收拾摊子跑到顾家主楼下避雨,眼看原本热闹的街市转眼空无一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她正想着,身后不显眼的角门突然开了,一个青衣老太站在阴影里拽着她的衣裳,脸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菊花,对她说:“小相公,我们家夫人想看看你的东西。”
                “这……”她骤然想到那双眼睛,把嘴边“我不是小相公”的话咽了下去。她踌躇的在门口蹭蹭鞋子,生怕自己破衣服上的泥水污了这锦堂玉室。
                随着老太上了楼,整个房间奢华却阴暗,没有半点生气。不一会老太带她进了一个房间,进去一看,见到一人着茜素红白柳纹衫子袅袅婷婷的站在屋中,却不是那眼睛的主人是谁!
                云卿手微微抖着把包袱摊开,露出里面胭脂水粉簪钗环佩之类的细软,心里却想着,这顾家的财力什么没见过,怎么会看得上咱这些粗鄙的东西。
                那人却好像饶有兴致的看着,嘴角滑出一丝笑容。
                叶云卿看的痴了,连平时那些烂熟的吆喝话也说不利索:“这……这是最新的样子……京城里的……”
                那人转头看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卿顿时大窘,脸腾的红了起来。
                一旁的老太笑道:“小相公,你羞涩什么啊,我家少夫人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是小相公!”云卿恼道。
                “哦?”那人没有看她,自顾自的拿了胭脂点唇,灿然若桃花。
                …………………………………………………………………………
                第二天安然醒来,觉得浑身酸软乏力,想起梦的内容不禁把脸埋在被子里,都是天天跟这老妖怪在一起,也沾染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乌瘴气,真是恨人!
                因为这个梦,安然整个上午洒扫的时候耳根都是红的。
                范遥倒是没事人一样,只是见到她在店里晃了一下,便不知去处了。
                再见到她时,已是傍晚,依旧是寻常的样子,手里却捧着一大束橘黄色形似大蓟花的花朵。
                “这是……送我的?”眼看到她走到自己面前。
                她但笑不语,却从柜台下面翻出一套堆满灰尘的白玉杵臼。边清洗边说:“空有胭脂盒没有胭脂怎么行呢。”
                范遥让安然把花瓣摘下来放入玉臼中,安然随手拿过花朵却被上面的刺扎到,血滴在了花瓣上。范遥一把放下玉臼,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皱着眉头找出医药箱,轻轻的为她包扎起来。
                安然心道,搞的像是我把她扎了一样,我还没说什么,她就这副样子。
                接下来的事范遥不敢让安然做了,自己一个人摘好了花瓣,安然闷闷道:“我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怎么搞的我像是生活自理能力九级伤残一样。”
                范遥没理她,自顾自的说起来:“这花名为红蓝,古时候多用于制作胭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9-11 23:54
                回复
                  ”说着她握住安然的手,小心的避开伤处,引导安然拿起杵头,轻轻的捣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安然不知所措,她僵硬的扭头看着从后面环住自己的范遥的侧脸,那人正专注的看着玉臼中花瓣的情况。她比自己高近一头,平时没什么机会比较,这时才明显起来。
                  “唔……好暖。”安然想着。
                  那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降香,她好像偏爱这香,身上衣服熏的,香囊里带的都是这香。问她时她总会说:“老了嘛,自然要用这老年人专用香了。”
                  正想着,范遥突然开口:“接下来要把黄汁滤去。”说罢她舀了一勺雪水倒进玉臼,果然黄色尽出,就这样滤了几次,直到加水散出的都是红色,她才把水滤净。然后继续研磨直到将花瓣研成极细的末状。
                  安然早就将那胭脂砚洗干净,只是有少许墨迹深入木材的纹理中,范遥毫不客气的将成品全部倒进盒中,道:“等这个阴干成膏状,就可以用了。”
                  安然捧着胭脂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头一回觉得老妖怪身上好像有种奇怪的温情。
                  恩,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一月令·日月长(四)
                  4、
                  当晚安然又做了个梦,而且还是续集,不过明显要比昨晚清晰许多,自己慢慢踏上不知走了多少次的楼,一路上的陈设多为红黄之色,十分华丽。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她熟稔的推开门,长楚正背着她站着,贴身的白绸百雀图小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忍不住上前抱住那人的腰。长楚“咯咯”笑着,回身呵云卿的痒,两人笑着闹着一起倒在床上。
                  长楚手法纯熟的解开云卿的衣服,云卿脸顿时红透,半抵抗半迎合间,衣服已脱去大半。云卿透过幔帐的缝隙看着桌上盘螭龙纹铜钮香炉上袅袅升起盘旋缠绕如丝的青烟,眼睛也迷离起来。长楚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慢慢游走,她的手很凉,云卿却觉得她的指尖每在身上停留一刻便将自己的身体烫穿,直击到心脏。云卿动情地去解长楚的衣服,却被那人轻轻地挡了回来,她不甘心再次伸手,那人抓住她的双手轻轻将她摁在床上。长楚凑近云卿耳边,轻轻的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
                  云卿觉得很痒,但更多的是空虚,从心底散发到四肢百骸的空虚……
                  她忍不住道:“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呢。”
                  那人本来轻轻揉捏她茱萸的手突然停住,她知道自己不该说,可是很多东西不是“知道”就能控制的了的。
                  长楚苦笑着,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云卿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云卿看着长楚皱着眉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穿上鞋子默默走了。
                  从此以后,再没看见长楚出现在那窗前。
                  顾少爷回来呆了三个月便又启程了,云卿的生意还是那样,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9-11 23:57
                  回复
                    好不坏,却也足够支持弟弟参加秋闱了。
                    就这样,天长日久,怎么过不是一个过。
                    …………………………………………………………………………
                    安然醒来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不禁笑自己,不过是个梦,还当真了不成?
                    洗漱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脸色是真的不好,想起那胭脂,便端着胭脂盒坐在妆台前。她用手轻轻拂过那几个字。
                    相随日月长。相随日月长……
                    胭脂还没完全凝固,但也聊胜于无,安然用手轻轻沾了一点,往唇上抹去,却突然听得身后一声“不要--!”可是手已经触到了嘴唇。
                    安然只觉得眼前瞬间晃过许多东西,最后却定在了初次梦境的那妆台前,只是坐着的是自己。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还是云卿的模样,身旁人靠了过来将下巴贴在自己肩上,镜中两张脸紧挨在一块,却是那李长楚。
                    她不禁转头看着长楚,她的小腹微隆,怕是已经结了珠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原来那之后她们还有过接触?
                    相同的步骤,人却反过来了。长楚声音温婉:“云卿,你一直为她人画妆,却从未见你给自己画妆,我倒想看看……”说罢笑着拿出那些家伙,给云卿扑起粉来。
                    云卿闭起眼睛,享受着这新奇的感觉,只感到那人指尖带着清凉,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她,也是件幸福事。长楚的动作极轻柔,仿佛在雪落在脸上,然后慢慢融化在心里。
                    她的脸距离自己那么近,能感到她的呼吸扰动着空气,轻轻环绕着自己,身上的体香与香粉味相合,让人忍不住将那香味完全占为己有。
                    再睁眼时,镜中人双眉轻敛,本来稍嫌圆幼的眼睛经她的手变的妩媚细长,粉白面庞朱红嘴唇,是自己却又分明不是自己。云卿看着镜子不禁出神。突然听见耳边长楚压低的声音道:“官人他……这回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她还未待做出反应,镜子突然碎了,云卿看着自己镜中的脸碎成一块一块,心也随之慢慢碎裂。
                    …………………………………………………………………………
                    且说范遥看着安然坐在镜子前抹胭脂,镜子中竟显示出一个着古装的陌生人,不禁出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安然进入无意识状态。范遥怒气大盛,手中烟管一横,左手结印,口中念道:“
                    极乐之蝶供我驱使!”
                    本来扶摇直上的紫烟顿时绕着烟管缠绕,迅速形成无数半透明的蝴蝶绕着烟锅飞舞。
                    范遥将烟袋指向妆镜,七彩的蝴蝶顿时引成一线,磷光闪闪,飞入镜中,大喊一声:“破!”镜子应声而裂。
                    范遥扶起安然,安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范遥竟一把搂住哭了起来。范遥的脊背顿时绷紧,然后慢慢放松开来。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9-11 23:58
                    回复
                      轻拍着安然的头,笑着说:“好了好了,有我在呢。”
                      就这样安然在范遥的怀里睡着,虎姣也难得的回来一直守在安然身边,直到下午睁开眼时,竟一觉无梦。范遥见安然醒了,便扶她站起,眼中似有火在燃烧,安然头一次见到她有这个表情,不禁有些吓到。范遥勾起嘴角,一双桃花眼微眯道:“也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范遥拿起胭脂砚,吸了一口烟往砚中喷去,然后瞬间将胭脂砚放到地上,念道:“
                      魑魅魍魉,速现其形。急急如律令!”
                      安然只见到砚中“刷--”一声散出黑气,然后逐渐汇成一个人影。发出凄厉的声音:“我好恨啊……我好恨……”
                      范遥喊道:“安然,你看见了什么?”
                      安然这才想起,范遥虽有言灵之术却没有见鬼之能,忙道:“是一团黑气化成的女人。”
                      那黑影听见两人对话,迟疑了一下,向范遥冲去,范遥看不见依旧站在原地。安然急道:“范遥小心!”
                      这时虎姣“腾--”地翻身跃起,拦住那黑影的去处,那黑影见受阻,便伸出黑色利爪向虎姣挠去。虎姣长啸一声,散发出浑身煞气,竟让那黑影不得靠近,随即使出一套虎爪拳,打得那黑影连连闪躲,黑影眼见不敌,打算夺路而逃,虎姣大吼一声,双目迸出火光,直把那黑影定在原地。
                      “不要伤她。”安然和范遥同时喊道。
                      范遥旋即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七佛灭罪咒》,只见那黑影初时痛苦不堪,伏倒在地,随即身上黑气散去,露出本来面目。
                      安然一看却正是那叶云卿。
                      范遥请叶云卿坐下,虎姣奉上茶水,她还惊得后退了一下,虎姣一笑,虎牙闪着光,“刚才对不住啦~”
                      范遥坐在主座,问道:“请问小姐有何不平之事?”
                      叶云卿迟疑了一下,搓着手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平的……”
                      “那你何以在人间盘桓这么多年,不去投胎呢?”
                      “一开始是不想投胎,等到想投胎的时候却已经没法投胎了。”叶云卿垂下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娓娓道来。 一月令·日月长(五)本篇完
                      5、
                      顾家公子走了后不久,云卿还是如往常一般,看着摊子,只是养成了夜里抱着枕头苦笑的习惯。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可图的,供的弟弟考完三试,哪怕只是个秀才也值了。
                      正是是天暖花开之时,徽州也沾染了春色。云卿在杏树下摆着摊子,一天也没几个人,正低头发呆时,突然感觉眼前有人站着,挡住了阳光。她抬头刚想招呼,却愣住了。
                      不由自主的摆出那含了黄连般的笑容,脸扭过一边:“你来做甚。”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双眸清澈的仿佛城郊的河水,杏花不应景的落下,迷住了云卿的眼。
                      朦胧的绯红花色中只见那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9-12 00:00
                      回复
                        一身白衣灼灼,竟把这满城春色比了下去,长楚捏着云卿的衣角:“以后,日日给我点胭脂……可好?”声音慢慢的细不可闻。
                        云卿想着按着戏文里唱的,这时自己应该将她甩开,可是却怎么也不忍。
                        她想说的话好多,脑子里却只剩下满满的“万事休矣。”
                        管他娘的天理,管他娘的世俗,管他娘的尊严,管他娘的……她急着揉着眼睛,却越揉越模糊。
                        待云卿的眼睛看得清眼前人时,却已是第二天了。她躺在床上看着那人侧脸,顿生“这辈子,不过是得一心人,岁岁长见”之感。长楚羽睫轻颤,睁开了眼。回身拥住云卿,却是分外香软。云卿闭上眼,慢慢将那人蚀在怀里,刻在心里。
                        转眼三年过去,她不知道长楚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也不知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但是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自己都能接受。
                        当她得知长楚怀孕时就知道距离那天越来越近了,于是听见那人亲口说出之时,并没有什么反应,默默转身出了门。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雨把浓妆冲的干净,也好,相识的时候也是个雨天,断的时候也好断个痛快。本以为回去后就不用那么煎熬了,却没成想从此一病不起。
                        本来伤寒一类的小病,云卿从来都是挺着,可是等到下不了床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此时弟弟已经进京赶考,云卿只能自己一个人抓药,慢慢在床上耗着。眼见病一天比一天重,自己的脸一天比一天黄,她笑着想:可别是得了痨病吧。却忍不住掏出准备好久的胭脂砚,仔细摩挲上面的字。大户人家只怕看不上这东西,却是自己所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这身子没办法去摆摊,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还在窗前……
                        恨么?肯定是恨,恨得要死了……但是更多的是回忆过往时嘴角的笑容。
                        …………………………………………………………………………
                        “后来我就死了,等我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已经被封在了这胭脂砚里了。”叶云卿说完最后一句,安然才明白这事后还有这么一段原委,将前番梦境相连倒也通透了许多。
                        范遥却道:“只怕不只是这样罢。”
                        “嗯?”
                        “若不是你自愿,是不会附在这砚盒上的。”她凝视着叶云卿,只把那人看到发毛。
                        云卿脸却红了起来,声音细若蚊蚋:“我想守得她一世,与她一起投胎。”
                        范遥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
                        “可是!当长楚将死之时,我想离开这砚盒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脱身,只得眼看着她被牛头马面带走!……我……只得在这里又独自呆了这许多年……我好恨……好寂寞……”云卿说完身上的黑气又窜了出来,眼看她的眼窝已经蓄满黑气正要爆发之时。范遥及时开口:“你在人间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9-12 00:01
                        回复
                          心愿么……”
                          “啊?”那人显然被打断恢复了常态搓着手道:“要说是真有什么愿望……希望那人再给我画一次胭脂……”
                          “呃……”安然看见范遥的额头出现了一条青筋。
                          …………………………………………………………………………
                          “及卿--”这天,顾家主母怎么也找不到儿子,正到处呼唤之时,却见小儿从阁楼里出来,脸上墨汁画个鬼脸,成心跳到娘亲面前怪叫一声。长楚见儿子寻到也没空理那恶作剧,抱起儿子左看右看可有磕着碰着的地方。却见儿子手里拿着一个花梨木小盒,这是……
                          记忆却被拉回七年前。
                          就在李长楚诞下儿子后不久,一位青年上门拜访,据说是新科的二甲进士。顾家少爷受宠若惊的将来人请进大堂,却得知那人要见的是自家夫人,正踌躇之际,自家夫人却抱着孩子出来了,顾少爷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得跺跺脚随他去了。
                          长楚见到那双大眼睛便知道来人是谁了,暗暗心下故作镇定,表面不动声色道:“云卿她……怎么样了?”
                          “家姊已经故去一个月了,这是她的遗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花梨木方盒,上面镶着五个金字,倒也精致。
                          长楚接过盒子,轻轻抚过那几个字,打开见到里面红的发腻的胭脂,却浅浅一笑,眼泪打在胭脂上。
                          那人显然有些局促,半晌道:“阿姊死前,一直念着你,想来这东西也是要送你的……”坐了一阵,便起身告辞了。
                          长楚再次打开盒子,却只见到大块的墨迹,不禁质问小儿,小儿鲜见慈母这般凌厉,支支吾吾道:“这……不是个砚台么。”长楚忍不住一巴掌抡了过去,待小儿嚎啕大哭之时才悔不迭的搂住,念着:“及卿……及卿……是娘不好。”一同哭了起来。她抹着盒子上的眼泪,指尖随着那字迹,慢慢依样刻画在心里。
                          相随日月长……
                          脑中却不禁浮现起那日,镜中浅浅的融在一块的两个人影。
                          …………………………………………………………………………
                          第二天,范遥早早在厅里做了个法阵,让云卿蒙着眼睛在黑漆百宝镜前坐好,桌上茶叶末釉仿宣德炉上青烟袅袅,散发着阵阵迷幻而暧昧的气息。白纱慢慢滑下,云卿循着光影抬头望去,却见一人着葱白裙子亭亭站在身侧,举手投足间那荷叶滚边如流云般卷舒。云卿愣了,呆呆的笑着,伸手点着那人腮边,道:“你来了……”
                          “嗯。”那人相貌与初见时没有什么不同,手里拿着胭脂盒,指尖轻轻挑起膏体,云卿向后顿了一下,终是没动,任那人冰凉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移动,仿佛漾出一圈圈波纹。云卿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够了……我知道你不是她……”那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9-12 00:01
                          回复
                            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叹了口气。
                            云卿慢慢站起,整个身体仿佛都失去了力气,勉力向范遥福了福:“谢谢你费心了,我已经没什么遗憾。”说罢站在阵中,竟透着一丝决绝。范遥默然点头,双手祭出结印,喃喃道:“
                            太上高明,元始监真。五老上帝,赤书玉文。拔赎一切,宿对罪根。皆蒙解脱,拷略俱停。魂生九天,魄渡朱陵。今日上告,万神咸听。龙负白简,关盟真灵。
                            一如所愿,风火无停。”
                            只见日光下,云卿半透明的身体渐渐化为湮粉。她还是那般笑着,带着苦涩:“也不知道这轮回中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安然看着她,郑重道:“一定可以。”
                            她眼中流敛仿佛有水光闪动,轻轻道:“谢谢,谢谢你们。”
                            说罢身体化作一道清风,缓缓升上九霄,只剩下一室尘光。
                            那一瞬,阵中仿佛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着粉紫罗衫轻轻揽过另一个带方巾的头,纤纤玉指挑着一点梅色,在那人唇上辗转来回,捉狭的一笑,恍若春风十里,道:“你我从此岁岁长念,月月长伴,日日长见,可好?”
                            …………………………………………………………………………
                            是夜,安然忙着给卧室里剔犀云纹大镜换着镜面,却被身后人扯住。她了然的回身,见得眼前人琉璃色眼睛微垂,睫毛在灯光下拉着长长的影子。
                            范遥捏着安然的下巴,微微一笑,手指轻覆安然唇上,染得嫣红一片。
                            我愿与君,相随日月长。
                            二月令·金石盟(一)
                            二月令·金石盟1、
                            西湖二月天,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湖畔几树梅花映残雪,分外妖娆。
                            安然哼着曲照例打扫着书房,将案头散乱的法帖摆整齐,用小铜勺从烧蓝凫式水丞中舀水滴入流云拱月端砚。抬眼却见范遥案头未竟的半幅字旁一个小小的锦盒半开,露出里面一对齐整的封门青印。
                            山河永寂故人长绝
                            好俊的小篆!安然不禁拾起,触感温润,淡青色中隐有浅浅白色云纹,静静躺在手中竟像是早春的南苑柳,又像是西湖水,让人爱不释手。左侧边款单刀刻着小楷:
                            长冬苦寒,得此春\色,篆请云之雅鉴,书文。
                            字体俊逸不羁,十分耐看。云之正是范遥的字,想来是那隔壁金石轩老板送的了。
                            过了晌午,虎姣已经做好了饭菜,却迟迟不见老妖怪回来。“奇怪,她明明有说要回来的,还特地做了她爱吃的东坡肉呢。”虎姣念叨着。龙三端着蜜蜡黄釉饭碗,含着筷子悠然道:“估计还在隔壁呢吧。”
                            安然站起:“我去找她。”
                            虽然总听范遥提起,但这金石轩还是第一次去。没走几步,便看见了门口的匾,黑漆填绿上书三个隶字“刻章的”,字体古雅颇有意趣。不同于琉韵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9-12 00:03
                            回复
                              ,这家店的店面在后院,安然叩门三声却无人应答,她轻推开门,豁然见到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些许泛黄的叶子冻在树枝上,可以想象夏季繁盛时郁郁葱葱的景象。
                              树下是一副石桌,范遥正攥着棋子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眉间微皱,都没有注意到安然来了。她对面是一个身着素色亚麻长衫的女子,长发顺势束起垂于背后,想必就是“书文”了。
                              只是……
                              安然正看着书文发着愣,这时范遥轻轻一笑,手中白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输了。”她低声说。
                              “哎呀哎呀--又输了……”书文懊恼的趴在桌上,声音颇为软糯,却是地道的杭州本地口音。
                              范遥起身将刻丝银鼠翻皮大衣紧了紧,正欲离开时看见了安然,她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拉过安然的手向书文介绍道:“小书文,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家安然。”
                              书文转身站起,安然这才看到她的正脸,肤色比常人要白,金丝单片眼镜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有如止水般的沉稳。
                              书文垂下眼睛小声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小书文了……==”,随即笑着伸出手:“安然你好,总是听云之提起你呢。”
                              安然被这迅速的表情变化吓到,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你好你好,我也总是听她提起你。”
                              两人出了金石轩,安然突然停下脚步,范遥回过头疑问的看着她。
                              “你……”“恩?”
                              “没事……”安然慢慢摇摇头。
                              范遥颔首,握住安然的手揣进兜里。
                              …………………………………………………………………………
                              二十多年前雪夜
                              杭州西湖孤山上的天下第一名社--西泠印社门口传来了阵阵啼哭声,更头老王推门一看门口有一个红缎襁褓。他忙不迭的抱起,却见到襁褓中婴儿的脸已经冻得通红,看她嚎哭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老王粗手粗脚的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想着可别是饿了吧,便随手拿起保温杯,把那半杯浓茶灌了进去。奇怪的是,小孩咋么咋么嘴,竟然眉开眼笑起来。
                              第二天,老王把孩子抱到常驻西泠的杨理事面前,杨理事掀开被子见是个粉琢玉砌的女孩,便道:“这孩子既然被印社捡到,以后就叫书文吧。”
                              杨理事的妻子刚做完月子,家中也是个女儿名唤凤笙,看样子比书文没大几天,杨理事便把书文抱回家中一块养着。
                              于是书文有记忆以来的亲人就是师父、师娘和师姐了。
                              由于师父在西泠印社工作,书文和凤笙从小就在西泠印社中玩耍,连手中的玩具也多为章料毛笔之流,待到两人三岁时师父杨宗仁让她们俩在山川露雨书室找自己最喜欢的字体来学,当时字还不识几个的两人在成山的法帖拓片中愣是挑了出来。
                              师父接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9-12 00:0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