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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王道 】【古代原创】晚来天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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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鼠猫,短打完结……


IP属地:河南1楼2014-09-14 19:53回复
    1.陷空岛
    “所幸冲霄楼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后,被拂晓那场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没累到百姓就是烧毁了襄阳王府西厢的几间破屋子,大宋没了亡国的危机,呵…不过就是没了个开封府小小的四品护卫罢了,只要赵祯愿意这样的护卫排成队都可绕汴梁城几百圈了。”
    白玉堂收拾着柜子里的几套衣服,一边又和卢珍他们几个唠叨起了当年冲霄楼的事,白芸生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兄弟如他一样的讳莫如深。对于这件事,从没人敢插嘴,也没人敢打断,即便是每每结局说上几句不太中听的话,也没人再敢有异议,蒋四叔那时候总说他们是没有资格的,没资格插嘴没资格异议…
    看着白玉堂讲完故事闷着收拾了一会儿终于仰头说“走吧”,众人这下才立起身慢慢放松下来。
    “五叔,良子昨儿个来信说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就等咱们了”卢珍一下子就窜到白玉堂身边,放回了刚刚几个人拿乱的凳子,表情早换了个爽朗。
    “若不是知道你们三婶那细腻能干的性子,我总怀疑当初良子是不是你们三叔抱错了的”白玉堂一拍卢珍的头笑笑,不似刚才那般的严肃低沉,徐三爷还在那会儿五爷就总揉着三侄子的头调笑他这做老子的不如儿子,那时候卢珍和韩天锦也还小,只知道围着三叔拍着手附和五叔,叫三爷抓了照着屁股上挨两下,老三下手每每不知轻重,打得俩孩子哇哇大哭,还要是白五叔作弄一番帮着几个侄子出了气才逗笑了哥俩,卢珍听着白玉堂的话又想起了以前那些事,莫名的有些伤感。
    韩天锦见状拍了拍卢珍的肩,几人已行至岸边的泊船前,对站在船前的白玉堂说“五叔尽管放心去,陷空岛这边小侄看着,定不会有事”
    “呵,你照看着五叔自然放心,有事可找茉花村你丁二叔商量”
    “嗯”韩天锦站在岸边看行船慢慢离岸,这些年有时候也会东奔西跑,但大多时候他还是喜欢呆在陷空岛,五叔总说几个兄弟里属他老成了些,不太爱动这点可不像他爹。他没有其他兄弟会说话,每每这时候总也说不出两句,其实他只是贪恋一些旧事罢了,1年前他四叔下水时出了事便再没回来,3年前他爹病急而终,5年前和西夏那一战…守着这些事,他总也喜欢呆在这块地方,即使曾经的很多人都再回不来了。
    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眶,船已经渐行消失在江上的白雾里,转身对着身旁的老管家说“福叔,回吧…”
    2.汴梁城
    汴梁城的繁华从不分时节,街南的会仙楼换了两代掌柜的也依旧不碍着它生意兴隆,徐良一早就在这里备好了酒菜,牵马往外城十里迎一早要来的白五叔和几个兄弟,时不过半,就见不远处几匹马携起一阵的扬尘,为首的人白衣银刀竟让他想起7岁那年坐在父亲怀里的旧时光景,那时白衣人躬身马座,一手握缰笑着对身边的红衣人说了些什么,惹得那红衣人一番白眼双脚加速在马肚上轻轻一点又赶超白衣人一步,那时他小,看不懂两位叔叔之间的事情,只道是那白衣的五叔和红衣的展叔真真的英雄,倒是身边的公孙伯伯一面笑着一面说了句“倒是‘天监在下,天作之合’”
    “嘿,傻小子,愣什么呢”回神的时候白玉堂已到近前,一提缰绳马蹄前仰,后面二人才赶上。
    “五叔的马还是那么快”白芸生恰停在白玉堂身边一面感叹着他自小到大都追不上的五叔,一面又笑到“良子,饭菜可准备着了?可饿煞了为兄”
    徐良回神赶紧也上了马“五叔,大哥,二哥”打了招呼,他才又说:“饭菜一早备下了,会仙楼,陈年女儿红”说着拍马几人朝城中去。
    会仙楼几人向来熟门熟路,上了三楼白玉堂才扭头问跟在一边的徐良“怎么不见翼儿”
    “庐州来了几位亲眷昨儿才走,七弟安排去了,大概晚上就能回来”徐良给白玉堂拉开了椅子,招呼掌柜的上菜。
    白玉堂点了点头,卢珍和白芸生也一并坐了下来,白芸生拿着杯子先给白玉堂满了酒才又自顾自说“如此挺好,府里该散的散愿留的留,听说下任知府也是大人门下,是个好官,如此也不算辱没了开封府”
    卢珍点点头,又看了看一边喝酒的白玉堂说“五叔此番来了可要去看看西祠寺的玄真大师,一早念叨您呢”
    白玉堂笑笑,放了酒杯“倒是还有这么个友人”看着眼前的三个侄子,又开口“你们兄弟可有打算了”
    徐良挠了挠头,“我们兄弟倒是一起说过这事儿”说着看了眼一边的白芸生和卢珍又继续道“小侄我向来也自在惯了,那时也是仰慕包大人清廉以及叔伯们的英雄事迹才留了开封,如今…小侄倒是准备辞了官职,这江湖之大总也有个去处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这倒是你的性子,你俩呢”
    “我和天锦也打算辞官,陷空岛总要人守着,我们兄弟俩打算着将这些年岛上的事物重新打理清了”
    白玉堂看着卢珍也笑笑,又看那边表情一直不太自然的白芸生,等着他的下文。
    白芸生抬头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伤情“侄儿…却是想到边关去”
    听了芸生的话,白玉堂握着酒杯,良久才喝了一口,卢珍也赶紧打圆场道“五叔放心,以大哥的功夫自然是…”话还没完就被白玉堂摆手打断,“你五叔我又不是什么老顽固,不过是边关,为国为民效力五叔自然是支持的”这话说了一半将杯里的酒饮尽了,“只是,我要说什么你该是知道的,若是因为云瑞,你就给我收了这份心思”白玉堂的眼神里带了点凌厉,看的白芸生心下几分仓惶。
    一握拳,定定道“当初……原是我错怪了兄弟…”
    白玉堂听这话就是一皱眉,“那是他自己的路,和你半点关系没有”
    “五叔,您知道这事儿我忘不了,无论多久都忘不了,不管这事儿怪谁,侄儿倒是…倒是想看看云瑞信里的天高旷野冬风雷滚的生活”白芸生握杯子的手有些不稳,说着便有几分哽咽。
    酒又过一巡白玉堂才开口道“罢了,随你…你只当记着,白家这代便只剩了你白芸生一人便好”
    “呵,喝酒喝酒,大哥实力定力都比咱们兄弟好,五叔您还担心什么,倒是艾虎和翼儿说是要留开封了”徐良瞅着机会赶紧岔开话题,忙倒酒。
    白玉堂也没再继续追究,这是他们的事了,想着拿着酒杯“那叔叔就祝你们,现世安好”说着先干为敬,放下酒杯想了好久才又说“展翼那小子,当真是个猫仔”
    3.开封府
    开封府衙仍如当初那般肃穆,府衙后堂设着灵堂,包大人是月前走的,那会儿白玉堂远游在外没得通知,直到举天恸哭时他才得了这么个噩耗,当即傻愣了半晌才想着往回赶,路上正碰着来寻他的白芸生,索性顺路回了陷空岛,收拾几件衣服留了从汴梁回来的韩天锦跟着卢珍白芸生一路往开封来。
    “五叔”展翼老远见着白玉堂,几个府中老仆差役也跟着上前迎,展翼打头一身白色孝衣看得白玉堂倒是突然一阵酸楚,接了灵花别在身侧拍了拍展翼的肩膀便至灵前,随后一撩前摆双膝曲跪,身后一帮的侄子差役跟着也是一跪,四下叩首才起身取了香点上。
    “五叔”展翼的声音叫回了灵前发呆的白玉堂,身后的老仆也是苍然落泪,倒是白玉堂叹了口气。
    “没事,该忙的都忙去吧”白玉堂向后摆了摆手,“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明天一早还有事”说罢便自走出灵堂。后院别苑里种着棵红梅的是他过去长住的院子,那棵红梅还是有年冬雪前他托公孙先生找的,后来他常和那猫儿在树下饮酒比武,有时候住在那边院子里的四大护卫也会来蹭蹭酒和他们比划比划,得闲了包大人也会同公孙先生一同来了说是瞧瞧这红梅,饮饮茶,对对诗,偶尔说上两句趣闻……
    展翼走到院外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五叔站在梅树下发呆,他便记得小时候淘气,有年冬天梅树花开的正盛,他被云瑞撺掇着去摘最高处那枝梅,最后爬的高了竟任由白云瑞在下面怎么哄着也不敢下来,最后闹急了失足摔了下来,腿骨差点就叫断了,这事儿后五叔让云瑞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是父亲劝着公孙伯伯唬着才算是了了这桩事,倒是那之后五叔便更加严厉的教二人学轻功。
    “怎么?”白玉堂转身就看到展翼站在身后也看着这梅树失了神,不禁笑笑走过去打断了展翼的回忆。
    “本是侄儿放不下五叔,来这里却连侄儿也…”展翼苦苦一笑,跟着白玉堂进了屋子,接过倒了热茶的杯子继续说“我总在府内,想这院子五叔定还要住,倒是小侄常常会扫扫尘,五叔尽管住着”
    白玉堂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终还是只一句“夜深了,早点休息,明天跟我去看看你父亲”
    展翼握着热茶心里却是凉凉的,又想了些旧糊涂账,这几年梗在心底的话总没对眼前这人说,今次一向待他如亲孙的包大人也长睡辞世又见面前人心底冷然,这才让他忽的心有不安起来,鼻子一酸,当即跪在白玉堂面前“白爹爹,是翼儿错了”这话一出再看展翼已是满脸的泪。
    白玉堂上前扶着展翼起身,抖着的手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展翼看着面前的人已生华发,心里更是难受到不行。
    那年父亲殒命冲霄,整片天都塌了,可他撑着未苦诉一句,也是那年他第一次听白五叔讲以前的事,从鼠猫相斗一路讲到后来,末了却听着他说“不过就是死了个展昭罢了,不过是死了个小小护卫罢了,是国之幸,是民之幸”自己那时正在失去父亲的当头上,年纪虽长了些却不够他理解这些话,憋忍了几天的苦方由得这句话全然炸开,再不解这人自父死后为何平静如常,再不解往昔最是和父亲亲近之人何出此话,依凭塌了便心也灰了,当即摔了手里的茶杯,指着面前的白玉堂大骂他狼心狗肺,骂他不配与父亲称兄道弟,不配做他展翼的爹爹,说完便转身离开。
    其他几个小兄弟见此景也赶紧去追展翼,刚刚那话他们听了都要有些不舒服,心里是怪白五叔的,却不能像展翼那般说明,只留了白云瑞站在一旁默默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看着父亲一口鲜血喷出吓得他慌乱无措,大叫着公孙伯伯赶来,怕是怕父亲也随了那展家爹爹而去。
    这事儿后来也没宣扬,却因此几个侄子便和白玉堂有了间隙,直到后来对西夏那一战失了白云瑞和卢方徐庆三人后事才稍有转机,却不过再无往日同住亲如父子的情分,多着白玉堂也只是当他是旧友之子,自己子侄,未再有儿时那般亲父样的维护关照。白玉堂看着眼前幼齿小儿已成俊朗少年,岁月惊起,抬手紧紧拥过已同身高的展翼,“不怪你,本不该怪你,怪只怪那只笨猫怎不知惜着自己,怎不知惜着咱们……”
    4.墓园
    第二天一早,展翼便随了白玉堂到开封后山的那块墓园,展昭死后尸骨全无,因此只在常州,陷空岛和开封立了衣冠冢,碑上刻了忠义侯展忠公之墓,飒飒凄冷。
    白玉堂倒着带来的女儿红,一面说着“臭猫,爷偏不顺了你的意,偏就不给带竹叶青”看的一旁的展翼禁不住笑起来,一边拔起坟上的荒草,昔日开封府后院的四人小院如今已去了两人…忽念5年前兄弟白云瑞和两位叔伯战死沙场,白五叔亲自带人与西夏一战,为的是重振军心倒是大获全胜,在军中大帐重伤难治,后来展翼执夜带着一众过白玉堂帐前,听里面有细微梦呓,他内力好听的清楚是句“猫儿”,这话听的他猛地一颤。
    自那时他与白玉堂别扭已是2年,长辈偶尔在边跟劝着,他常年在外和白玉堂并不常见,这事儿也就搁着了,今次他知道白玉堂白天带兵身有重伤,估摸着看护的福叔熬不住瞌睡在一旁入了定,再听却是一阵的急咳惊醒了守在一旁的白福,“爷?爷!”听声他便急入帐中,白福见是展翼,赶紧将白玉堂交给他搀扶,自己慌慌张张跑出去叫军医,看着白五叔惨白的脸和皱紧的眉,展翼忽觉几分亲近又几分陌生,单听那人仍是神志不清的嘴里喊着什么,细听来却还是那句“猫儿,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父亲还在世时,冬夜梅树未开满,天寒,白玉堂卧坐在屋中炉前,烧了一壶的好酒,酒香浓益,他依稀记着白爹爹见推门而入的父亲抬眼一笑说了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父亲僵冻的脸便融化开来笑颜更上回了句“可”
    “展少将”白福带了军医而来扰醒愣神中的展翼,再看军医已手搭上白玉堂腕脉神情颇为不好。
    后来几战白玉堂皆未出面,宋军却因前次士气大增,几战大捷,西夏终和大宋签了协定,边疆暂定已是二年初,白玉堂伤养已好,回京中蒋四叔与他长谈一番,已然又从那鼠猫初遇相斗再到最后,了了说句“这些年,最不好过的还是你五叔”
    听了这话再想起当夜五叔受伤整晚的梦呓全是昔年旧事,才悔过来:冲霄后,当初那话当是气话,当是恨话,当是爱话罢…这些年叔叔年才三几便已鬓生白发,有时间便对着院内的那株红梅发呆,一面唠叨着当初那事儿,一面又装着满不在乎,苦的还是他。
    展翼看着坟前白衣人,想着前几年自己的混账事,心里不是滋味,眼前这人是当初高举自己过头的白五叔,还是父亲生气时会护着自己的白爹爹。


    IP属地:河南2楼2014-09-14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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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了个发啊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9-14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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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五爷好惨啊,失了展昭失了云瑞失了兄友,就连知道所有往事的皇帝都死了,还有展翼多年的误会,侄子们多年的嫌隙,五爷承受了所有,这真真是我大五爷!不过最后没太明白,是不是五爷终是找猫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9-1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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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到最后的人最痛苦!


          IP属地:新疆6楼2014-09-14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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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真·后妈……没啥好解释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9-1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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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某些句子虐哭了T^T这还是不认真看的情况下啊
                 --胆敢黑我五爷者,虽远必诛!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9-15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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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9-15 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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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冲霄楼不可避免,我一向不怎么喜欢把鼠猫卷入朝廷的纷乱中间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9-15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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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活到最后的最苦…大爱救世间疾苦,小爱成人之美,五爷也不枉此生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4-09-15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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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付出生命而获得它”……
                      到最后,大五爷终于一无所有,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无所不有吧。
                      叹气,声讨HM


                      13楼2014-09-15 19:09
                      收起回复
                        后妈,真真的后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9-1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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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看到开头的时候,心里恶劣地想,终于有人挂zan爷虐五爷了。看完之后,我突然倒明白了,为什么虐zan爷的人总要多些,因为白玉堂啊,原本就不适合苍老,原本就不属于悲伤,他似乎就该一辈子风流天下我一人,他原本就是最耀眼的烟花。要把白玉堂写到老,写到一人孑立,怕是动笔之人先受尽锥心之痛了。zan爷却不一样,他的悲伤,往往更承重更绵长,虽说承受不住,但笔者总比读者好过些,因为zan爷的身上,是岁月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4-09-15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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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楼主又虐哭了一个我。或许天生无法抵御这种寂寥,悲凉的文风。而且,白玉堂。。换成展昭,或许好过些,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厚重,极尽包容。伤痛会使他更加坚韧。而白玉堂,我宁愿他绚烂地死在冲霄楼,也不要这样悲苦的一个人到最后;宁愿他刚过易折,也不愿他在岁月的刀下磨去了锐气。
                            虽然是猫粉,但五爷在我心里也是一样一样的。看到那些褪了色的过往,看到那最后一个幻象,止不住的泪。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9-16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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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9-16 10:25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