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磕磕绊绊的行进了二十多天,来到了一个十分繁荣昌盛的镇子里。
正赶上八月的夏日祭盛典,游客从四面八方涌到这来,把本来就热闹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在夜幕降临时,街道两旁的小摊商品琳琅满目,店铺都挂着灯笼,灯笼下站着拿着仙女棒的店老板,璀璨烟火,奇人异士的街头表演,高楼传出来的歌声琴音,四处洋溢着的欢声笑语,总能让人不自觉地就亢奋起来。
娑罗二十多天以来都怄着气,清秀的脸庞活跟石膏的雕塑一般,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细眉,薄唇的线条都僵硬生冷地要凝出霜似的,傍晚到了这镇子时,竟也都化开了,整张脸的线条都柔软起来,死沉沉的眼珠子也都活了,撩开帘子一路四处张望。
上一次见到这种繁华热闹的场景是在自己的生日上。
曾经的记忆都一丝丝浮起来,轻飘飘地缠绕住了她的手指,逐渐发烫。她面色一沉,放下手去,挥开那些柔软的细丝。
忘了那些吧,再也回不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大名公主了。
佐助坐在马车的另一边,抱着手臂闭目养神。不用去看,他也知道上空的烟花有多绚烂。香水味,食物味,硝烟味,酒味,混杂着透过车帘。钻进车厢里。烟花爆开的声音,孩童的欢笑与哭闹,少男少女的欢呼,小贩的叫卖,乐器与悠扬的歌声,全部都随着无奈停止前行的马车,滞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地来回碰撞,撞出了点曾经的记忆。
他上一次过夏日祭实在12岁那年,他与鸣人和小樱,站在波光粼粼的木叶河边,看着远方上空不断绽开五颜六色的烟花。那两个笨蛋不断地往自己身上靠,被自己嫌弃地推开。如果时光倒流,他肯定不会那样,他会紧紧抓住他们的手,尤其是那个超级大笨蛋漩涡鸣人。
可是回不去了,三人里少了一个,最会团结三人的那一个。
“我要出去看看。”到了一家旅馆住下后,娑罗推开窗户,转头对整理着东西的佐助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但这也许是她遇到过最后一个夏日祭了,她真的实在太想参与进去。
“不行。”佐助斩钉截铁地厉声道。
她的心情没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反而像被打了气一样猛的鼓胀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去!你是谁啊!”
“就凭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不去就不去!”
佐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砰”的关上门到走廊上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孩子气?他百思不得其解。大名家的公主定是从小都有接受良好教养的,就算是被宠坏了,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娑罗坐在榻榻米上,抬头仰望窗外夜空中的烟火,又转头盯着们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便又走到窗边去。这里是二楼,楼下是一条大街转折处的幽静小巷,还有许多堆积的木箱子,要逃出去简直小菜一碟。
大概过了有半小时,领头侍卫在旅店旁弄到了点当地特色的小吃,打算送给娑罗尝一尝,但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佐助闻声过来,用力推开门才发现,娑罗逃跑了。
火气“嗖嗖”地往上窜。他快步走到窗边,一阵凉风刮到脸上,细致的眉头紧紧地锁成一团。他跳下窗去,拐弯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他实在不理解街上的这些人,都被挤成这样了还一副笑脸,挤成这样还不够,还不断地有人涌来,一层一层地挤,还越挤越开心!他躁恼地抬起手,想要与周围的人潮保持距离,但总有人似乎是故意挤过来似的,尤其是那些穿着花花绿绿和服,脸上带着红晕,神情似乎遮遮掩掩但又满怀期待的小姑娘。
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撞到了自己的肩膀,往自己身后走去,留下一缕异香,像是某种名贵的香料。他没心情去管这种香味,但还是忍不住想回头去看看谁那么鲁莽撞自己撞得那么狠。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总算看清了那个红色的身影。是一个身着极华丽红色和服的女子,梳着高高隆起的艺妓头,插着一支蝶状的发簪。她也转过头来。
刹那,时间仿佛冷凝一般,流动得极为缓慢,尤其是周围的人群,几乎是静止不动的,只有那名女子,缓缓转过头,用大大的扇子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只被朱红眼影拉得极细长的墨色媚眼,但媚眼里透出的不是妖娆的媚气,而是......冷峻的杀意。
佐助总感觉这名女子很熟悉,但这他完全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那股杀意......肌肉一阵紧缩,他不禁提高了警惕,用同样冷峻的目光盯着那只眼睛。
女子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就泛起一阵笑意,似乎是有意在掩盖那丝裂缝,转过头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他抿了抿唇,继续寻找娑罗,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像驱不散的阴霾一样笼罩着整个心脏。
他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