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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傻子,以后准你叫声真哥(嘉穆瑚觉罗真哥&李靖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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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景仁宫│端瑜苑」—贞妃(苏尔佳毓隽)寝宫
人物:嘉穆瑚觉罗真哥&李靖沅
推荐理由:还记得吗?
“傻冒儿,真是个傻子。”
“这话可给你说定了,若哪一天咱们死了,就附在你的眼珠儿上,看看那些还活着的人……”
“看看你这蔫土匪,可将这好听话同旁人说。”
“傻子,以后准你叫声真哥。”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4-10-24 02:11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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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4-10-24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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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似水流年10
      [ 夜风吹不散的热气儿,就涨在头顶,沉甸甸地压着自己,看不清眼下,听不到耳旁,摸不到手边,吐不出塞在嗓子眼儿里的话。双脚浸在腻滑而肮脏的淤泥里,偶尔绊在一段粗大的藕节上,猛地打个趔趄,瘦小的身子在单薄的衣衫里悠悠晃晃。
      我累极了,从身到心的疲惫,和前所未有的狼狈,使自己半点儿喘不上气来。也许就此死了,死在丑陋莲蓬之下,死在枯败荷叶之下,死在花哨锦鲤之下,死在令人作呕的花泥里,再不必想什么真不真假不假,什么样的一座楼,什么样的一颗心。
      一阵模糊的聒噪声传来,仿佛有人发现自己在荷花池里陷着,木头桩似的戳在泥水里,一手一脸乌七八糟,几乎看不出人样儿来。而后一切又静了下去,仿佛刚才那些只是自己的幻听,或是在黄泉路上踽踽前行的嘉穆瑚觉罗真哥,听到了来自阴曹地府的杂乱声响。]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 由远及近,那么大个水蚊子从岸边飞过来,他飞的慢腾腾的,极小心地靠近我身旁,而后伸出细细的几根爪子,稳稳地扶住了我。我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唱着什么,可惜自己并不能明白蚊子的语言。忽然觉得这水虫儿有点亲切,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是用一双脏手抹了抹泥淋淋的刘海儿,虚起眼睛,好好看他。]
      “泥姓悬——咳咳咳咳……”
      [ 终于瞧清了来的是谁,可惜浓重的鼻音已然不能使自己好好地发声。我像往常一样叫他的名字,却来不及听他的回答,便惊天动地咳嗽起来。他仿佛又说了些什么,可我没听清,只是自顾自咳着,脚下软绵绵地打着出溜,就快要站不稳了。]


      3楼2014-10-24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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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今儿上午方领了这月的例银,心满意足的在掌心颠了颠,又仔细的将它们置在帕子里,揣进衣领深处,待能感觉到它们硌着肉皮的时候,这才放心的走开。进宫没些日子的时候,我心里边就一直存着一个事儿,以后要在宫外边的胡同里置间屋子。每每被师傅训了,亦或是挨了打,一想到这个,心里头便觉着,能受这么些个罪都是福分,故而抹了泪儿又是一副笑颜。可每月的银子和赏赐算来算去,总是不够,可我又无比笃定,总有一天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
        “李公公——李公公——”
        [ 唤我的是个不曾见过的,年岁比我小些。他瞧见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自进了宫,还不曾有人这样待我呐,一时间自个儿的腰板竟也挺直了几分。还未等我问什么,他便一把将我扯开,换了个清静地儿。]
        “我有个好地儿,李公公要不要去玩玩,没准儿这些个银子能翻倍呢。”
        [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地儿,平日里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是师傅管得紧。此刻觉得那些个银子越发硌得慌,似乎在抗议,要我再添些进去。左顾右盼了一阵儿,确认没人瞧见,这便点了头。]
        [ 拐了几处,方将我引了进去。一群人簇拥在一块儿,耳边闪着碰着银子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发懵,只觉得那些银子甚是好看,宫外边我的那座屋子,正冲着我笑呢。想到此处,不自觉的将揣在衣服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此时还不忘抚慰我的肉皮。等等吧,等等吧,一会儿有你受的。]
        [ 等我缓过神来,等我像做了一场梦似的。自个儿已然坐在荷花池边了。瞧着天儿已经暗了,师傅一天找不到人儿,今儿定是一顿好打。可怀里边的银子都没了,就容我在这儿想一想,祭奠一下它们。我的肉皮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有银子时的滋味。手指忍不住又一次伸进怀里,此刻眼里边可是蕴了泪儿了。]


        4楼2014-10-24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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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此刻泪眼儿里蒙了一个身影,方拭了,眨了眨眼睛,确认莲花池里边正走着一个人儿。一时生奇,多瞧了几眼,这身影,着实是太熟悉了。平日里我的好玩意儿都被她抢了,嘴里头说的话我一句都顶不回去,有时能赢她几句,哪知那两只利爪更厉害。为了躲开她,我可做了不少功夫,她的身影声音,哪样不是牢牢记在心里边的。]
          [ 觉着她狼狈,幸灾乐祸的瞧了一会儿。忍不住冲她喊道。]
          你也有今天呐,莲花池可给我报了仇了。
          [ 过了这么一会儿,又觉着不对劲儿,真哥儿怎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回骂回来,我心里边还真有些忐忑,又试探着嚷嚷了几句,瞧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左右瞧了瞧,又不曾有旁人,若是让真哥儿一个人在这儿,一时有些不忍,况且她若是出来,日后待我不是更加变本加厉么。若是…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按着她的性子,做鬼都得缠着我!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池子里。]
          [ 待走近了,稳了她的身子。只觉手指掌心一阵冰凉,也不知她走了多久了,泥淖带来的异味儿,加之回想方才走来时脚掌踏在上面,双腿开路带来的声音时,一时觉得匪夷所思。]
          哪儿有人会陷在莲花池里边的?这定是宫里边的头一遭,明儿我就好好说说你的壮举。
          [ 她不应,似乎叫了我的名字,一时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这泥乎乎病怏怏的人儿,哪儿还有平日里真哥儿的嚣张劲儿。离岸的路也不远了,可瞧瞧她的模样,还是担忧的问了句。]
          真哥儿,你还能走吗?
          [ 只觉她脚下生软,就要坐下去了,那可就埋在莲花池里边,作这满池莲花的滋养物了。双手忙揽了她,这么耗在这儿总不是个法子,一咬牙,抱住她的腰身,将她从泥淖里挣脱开,又环住她的双腿,牢牢抱住了她。这才一步一步朝岸上走。]
          [ 心里边着实有些哀怨,遇上真哥儿,从未有过顺心的时候。可再瞧瞧她的模样,又可怜的很。担心她就这么睡着不醒了,忙唤道。]
          真哥儿——真哥儿——


          5楼2014-10-24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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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瞧着月色垂暮,夜又深了些。正映衬着此处的静谧。小时自个儿就是个怕黑的,不知被那几个哥哥玩笑捉弄了多少次。我想这事儿凡是个孩童,总是要经历,可我偏偏没跨过去这个槛,现如今天一黑,往床上一躺,还要偷偷摸摸攥着一旁人的被脚。确定有人气儿,方能入眠。此刻天黑了,手心里边发了些冷汗,加之扛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玩意儿,更是不知拿什么来壮胆。]
            [ 故而她将嘴里鼻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擦在我衣服上,竟是半分都不恼,反而得了几分踏实。走的也起劲儿了。尤其听到那几嗓子猫崽儿似的叫唤,更是喜上眉梢,忘了此刻的境遇了。想想平日里她的模样,难得能占回上风,岂能丧了这样的机会?]
            哪有这么狼狈的姑奶奶~我的好真哥,好真哥~
            [ 这是故意同她作对的语调,且失了平日里的掩饰不尽的胆怯,竟有些翻身小奴当主子的滋味儿了。方才扛她的时候,并不曾想过她的反应,只仗着那几声咳嗽,那几句嚼不清的话语,平生了些怜惜之情。如今再听到这几句话时,方一醒脑,认识到我扛着的,并不是我方才心里边有的那个。可已然到了这个地方,我只当她讲的是疯话,是可以不听的胡言乱语。]
            你的正经事儿?是要喂自个儿几堆烂泥,几样新鲜莲花?
            [ 瞧着离岸也不远了,虽有些疲倦了,可确似打了鸡血,心里头和脚步都是一样的急切。本以为路就这般走下去了,没成想背上的人儿开始不消停,脚下一滑,差一点就是两人一同祭了满池烂泥。此刻我方是明白,她一心求死,还要带个垫背的。咬了咬嘴唇,终于体会到了毒妇之心,恨不得直接将她扔下去,自个儿轻松走了算了。]
            [ 方才将银子输了,本是心头的一枚毒疮。可我瞧见她,偏生给忘了,如今这满池的玩意儿钻进眼里边,硬把这疮给引了出来。忍不住的叫痛。]
            哎呦!你可真是我姑奶奶!这些玩意儿你不要,给了我也好啊!
            [ 顾着自个儿心疼,也知她心里边不痛快,究竟什么事儿,我自然是想不明白。我本是个惜命的,哪儿能任着她在我背上哭天抢地,胡乱发疯,此刻带了几分哭腔了。]
            我的好姑奶奶,你可别乱动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豁出命也帮着你。咱到岸上说成吗?


            7楼2014-10-2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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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似水流年10
              “不成!就是不成!你给我扛回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 李靖沅好声好气地安慰,拿我当小孩儿一样哄着,却越发激起人心底的邪火来。又想起杭佳氏内个混楼,可是嫌我年岁小,不晓事,便不用心待我呢?心中恨极了那个人,拼命想忘了,又拼了命地想,两只湿淋淋的爪子掐着小太监的后脊梁,祭出一对儿尖利利的虎牙,狠狠咬在他的胳膊肘上咬了一口。咸苦苦的衣裳,又涩口又糁牙,还有一点点的腥味儿,令人觉得有些恶心。]
              “真哥想要的物件儿,怎么能给她丢了呢?她会丢,我就不会么!”
              [ 咬着咬着,又伏在他的衣褶里哭,眼泪滴滴哒哒从额上划过,丁丁冬冬落在池水里。泪光朦胧中,倏地瞧见到他衣摆上有一支亮闪闪的簪子,依稀可见是珐琅彩的小蝴蝶。这一下便欣喜起来,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尖着嗓子叫出了声儿:]
              “咦——咦!这这这,你快把我放下来,去把这一根儿洗干净喽!”
              [ 连忙探手将那一根儿好宝贝摘进手里,想要将上头的泥点子抹去,却因着泥乎乎的一双爪子,越使劲儿就越脏。连忙将簪子往他手里一推,满心期待催促着,让他接了荷叶儿上的露水将它洗干净了。望着月光下蓝莹莹的双蝶比翼,失神片刻,有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目光从他掌心缓慢上移,直到与那双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婆娑相望,颤声悲凄:]
              “不是、不是……果然是眼花了,李靖沅,你说我是不是瞎了?”


              8楼2014-10-2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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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折腾了半晌,愣是没走出几步远。扛着的人儿似乎早已经打定了心思,要好好同我耍一番。我说的话,怕是一句都不曾听到耳朵里边去。由着那尖爪利齿在我身后蹭来挠去。劝慰自个儿皮实肉厚,就让她泄愤。可在那挠心的深处,却是千千万万的不情愿,凭什么就让她这么欺负着,凭什么就让不能让她尝回教训。]
                [ 略带愤懑的将那簪子裹在泥水里淌了个半净,又拾了些露水,蹭了一手的泥,将那玩意儿一本正经给她瞧,指头上牵连着方才半干的泥泞,倒有种恍然隔世之感,需是最熟悉又遥远的感觉,还未追上往日的事儿,就被眼前的人儿一通泣涕涟涟给慌了神儿。]
                [ 那个好词儿怎么说?梨花带雨…心下疑惑,怎地能把她这裹着泥儿裹着泪儿的小脸同这词儿联系起来?平日里哭的总是我,如今换成了她,我却笑不出来了,方才好容易硬下心此刻又被捏乎软了。忍不住的安慰道。]
                你不是瞎了,你是醉了,被这莲花池的水给灌醉了…
                [ 说罢又忍不住的懊恼,这可不是语无伦次胡言乱语么?我知只待她唯有一字,那便是跑。趁她还未张开嘴,还未伸出手,便麻溜的把这个字诠释明白了。可现如今,想跑却有点跑不动了,一时手足无措,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泥手,又缩了回去,将指间的泥抹了,才触到了她的泪处,喉咙处一紧,明明是想安慰她,却有了做贼般的心思。而我又是个胆儿小的,一贯做不得贼。]
                甭哭了…就算是眼瞎了…不是…不是还有我吗?
                [ 这是一句安慰的话吗,我一时有些发懵。若是她真瞎了,我能做什么呢?倒是可以拿她的份例银子,帮我买宫外那座屋子。可若是那样,宫里还能要她么?我那么做,是不是趁人之危?免不了的,又是一通胡思乱想。]


                9楼2014-10-2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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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似水流年10
                  [ 他说我是醉了,这话透着的体面劲儿,忽然让脸皮子发臊起来,不好意思这样直楞楞地望着人哭了。想想自己方才的泼辣样儿,分明是痴了,是癫了,是疯得找不着北了,可是李靖沅这傻蛋又说了什么呢?一低头的功夫,又是一大串儿泪落下来,信手扯过他的袖子来擦:]
                  “傻冒儿,真是个傻子。”
                  [ 夜风吹得脊梁骨一阵一阵发凉,我开始惦记一个暖暖和和的热被窝,还有一炉暖暖和和的热茶水。或者,还有一个暖暖和和的人儿,猫一样与我靠着抱着,将冰凉的小手揣在彼此袖口里捂得热乎乎……又是一阵凉风一个哆嗦,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我想找的已然找不到了,我不愿丢的也丢得差不多了,手心里只攥着一个傻蛋的袖子,便扯起那袖子一道往池边走:]
                  “这话可给你说定了,若哪一天咱们死了,就附在你的眼珠儿上,看看那些还活着的人……”
                  [ 与他一道趟着塘泥走,一步一趔趄,两只手终究还是滑到了一处。嘴里吓着他,眼里噙着泪,嘴角弯笑苍白。真哥儿离家实在太早,府里宫里,只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遇事给你三分面儿罢了,又怎会细细致致地心疼你?从前欺负着李靖沅,只觉得十分痛快过瘾,经此一遭却下了决心,以后只得我一个来欺负他,旁人不得。]
                  “看看你这蔫土匪,可将这好听话同旁人说。”
                  [ 池边的青苔又湿又滑,见我手软脚软爬不上去,这软蛋倒是又硬起腰杆儿来,一把将我扛了上去。轮他往上爬的时候,我猫腰递一双手去,攥紧了他全力一拽,便是两人一齐脱离苦海。那一支被醉眼真哥儿认错的蝴蝶簪子,在四只手里让来让去,终究还是推到了他的手上。收回的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索性蹲下身来,放下高挽的裤脚遮好小腿,一点一点拧去泥水。]
                  “傻子,以后准你叫声真哥。”


                  10楼2014-10-2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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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我一心想的是平日里的那个真哥,嘴里吐的尽是埋汰我的话,带尖穿刺儿,且气势汹汹,尖牙利齿,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连骨头带肉,把我给生生嚼干净了。可如今,在穿着冷风的夜里,在带着淤臭的泥潭子里,她的话倒带了几分别恙的滋味儿。容不得我细细想明白,只道她是不再闹了,揣着一颗小心翼翼懵懵懂懂的心,握紧了那样簪子。]
                    [ 惴惴了半晌,却不知放到哪里,心下不经意间涌上了一股欣喜的甘泉,今日输了那么些个银子,这簪子也不知能抵多少。想到此处,却又心虚的瞧了一眼她,这样东西来得奇,却又那样的顺理成章。只知是该好好的收起来。这似乎是个能稳住心神的玩意儿。]
                    真哥…
                    [ 这一声叫的有些别别扭扭,平日里她不许我叫,故而心里边不知唾了这名字多少次,有时叫出口,也带着几分撒气的味儿。如今似乎可以光明正大,不必遮遮掩掩了,可却带了些拘谨。叫出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的尾音顿了许久。正瞧见她拧着泥水,鬼使神差就将手攥了上去。]
                    我来我来。
                    [ 似乎这泥水是我要她沾染上去的,可并不干我的事儿,方才的窘迫没有消尽,压在了心底,如今却是涌了上了头,晕了一脸。]
                    回头不知该和师傅怎样说。
                    [ 说什么?无非是丢了一整日又拖着个泥身子回去了。可我又想着她,如今这副模样不单是我一人儿,回去谁照料她呢。想到此处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这干我什么事儿呢!]


                    11楼2014-10-24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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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似水流年10
                      [ 他倒是个有眼力介儿的,做事也勤快,并非那些打一鞭子挪一步的懒货。如今躬腰弯背地服侍我,若也是一样地伺候着毓格格,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听他提到回去不知如何交代,心里倏地一惊,自个儿凭白不见了踪影,姌格格在景仁宫寻不着我,一定回翊坤宫寻,若两处都寻不着,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儿。一时愧疚极了,心底里直骂自己是个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的小傻蛋儿,骂自己是个不忠不勤不恭不敬的短肚肠。想快些回去同主子交代,又不能将他一个人撂在这儿挨打受罚,忙定下神来好好思量,而后道:]
                      “你师傅是王兴罢?就同他直说了,你帮了嘉穆瑚觉罗氏一桩小忙,所以回得晚了些。”
                      [ 王兴此人,尤其好色,在外头包了两房暗妾还不算,竟学着有根儿的爷们到窑子里去逛。又因嫖资不足,被人家好一番羞辱撵了出来,此事恰好被我姑丈撞见,曾借了他纹银二两包车回宫,如今还没还上呢。这一桩笑话曾在家里传过一阵子,哪一个嘉穆瑚觉罗氏是不知道的?内老龟种又怎敢不卖我家几分薄面呢。叮嘱了李靖沅,又觉得欠妥,只怕他师傅心里对我家又畏又恨,知道自己徒弟巴巴儿地往真哥处讨赏,就算今日不罚,日后也不会让他好过。]
                      “若再细问,便说是真哥姑娘的物件儿跌了,唤你下塘去找来着。刚给你的东西也别让他瞧见,自己藏好了便罢。”
                      [ 交代完了,又忍不住挤兑他两句。如今日这般的窝囊,憋了一肚子火,淋了一脑袋水,就这样回去睡了,怕也是睡不着的。现下有个现成的受气包,可不得那他打打牙么?顺手抹了脸上的泥点儿,扯了他的蓝衣领儿,在里头的白衬褂上抹了个干净,这才扑哧一乐,笑骂:]
                      “汉人奴才就是蠢,按说你们做公公的渊源比嘉穆瑚觉罗氏做包衣奴才的年头还长,怎么就总在这些事儿上不开窍呢!还是你格外蠢些?我要不管你,最多不过三五年,便不知如何死的了。”
                      [ 嘴上痛快了,心里也舒坦了。手里提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登云里,低头一乜,实在不想将它弄脏。索性赤着脚踩在地上,也不畏卵石硌脚,大摇大摆地离了端瑜苑去。]


                      12楼2014-10-24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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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我知师傅的秉性,平日里尽是惹他不顺心的事儿。如今他手里边就我这一个徒弟,自个儿难免要多受些气。可静下心来,也体谅着他。虽说这宫里边奴才多,可奴才之间也分着个三六九等,我们作的,偏又是个最下等的。随手丢枚铜板,叮当作响,也比太监留在这世上的声儿大。有时我也念着儿时的日子,尽受些苦,心里边也是死寂的一汪水。如今倒也不算什么了。爹没的时候,只道是知足常乐。故而如今的我伺候在主子身边,虽是胆战心惊,却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确也比旁的人活得快活些。]
                        [ 真哥的话没怎么听进去,只知是手中的物价儿要藏好了,后来嚼清了些话,却不愿同她斗嘴,也知自个儿的没用。可知道是知道,却又像是做奴才一样的态度,安心受了。略有庆幸,心里没由头的又涌上一股子的悲凉的滋味儿来。]
                        [ 一身的泥泞换来不知是些什么,夜有深了些,衣领处吹进了一股冷风,方想起了真哥刚刚嚣张的笑意。也一下清醒了许多。方才想的,竟也有些吹散了。此刻却想笑了。一个高兴,在一旁的草地上滚了一圈,连泥带草的沾了一身,索性就这样罢了。]


                        13楼2014-10-24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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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in.-----------------------------------------------】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李靖沅,汉人。
                          祖上粗俗,显有读书之人,农事为生,一脉而承。上有兄长五人,下有胞妹一人。
                          承元元年,入宫侍奉贞妃苏尔氏。年十八。


                          14楼2014-10-24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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