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看着James提着行李站在自己门外,Michael还是对以后要和这家伙同居的事实反应不过来。
James却毫不见外的推开他走进来,径直到客房放下自己的行李。Michael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他打开箱子,往衣柜里放衣服,把自己的日常用品放在卫生间、客房和客厅里,包括一只蓝色的马克杯。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又看着James在自己的马克杯里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抱着杯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坐下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主人身份,咳了一声转身走向书架。“呃……剧本我拿给你。”他翻出那只大号文件夹,转过身来,James斜睨着他,慢条斯理的喝一口咖啡:“不用这么急吧,伙计。”他有点尴尬的笑笑,在James的对面坐下来。James盯着他,指指自己的头发,Michael不明所以的也摸上自己的头:“什么?”“天哪,你没梳头吗Michael?”James毫不掩饰的皱起眉,“头发乱的像鸟窝了。”
“呃……”Michael抓了抓七翘八翘的头发,James笑起来:“不过,看上去让人很想摸一摸。”Michael的手指在头发里暂停了两秒钟。James却已经移开目光去看他身后,吹了声口哨。“这么久不来,你又买了很多碟片吗?”他放下杯子去翻CD架。“哇哦!——”他有点夸张的叫起来,“这部片子也有?我自己都找不到,那是我早期的电影呢。”他举着一张碟片,看了看,又皱眉:“那时候的我真是傻透了。”
“并没有。”Michael忍不住插嘴说,他想说“演的非常可爱”,但是看到James看向他的目光他就说不出话,只好咧了咧嘴,“嗯,那时候是本色演出嘛,很不错。”James定定的看着他,而他只敢盯着他的嘴唇看,他的嘴唇在刚喝过热饮之后尤其红润。“你饿了吗?”James突然问,他吓了一跳:“啊?”
James绕过他走向厨房:“离晚饭还早得很,我们讨论剧本的话没有吃的补充能量可不行,你厨房里有什么?”“呃……”Michael跟在后面,James已经打开了冰箱,然后一脸嫌恶。“都是微波食品,Michael你天天吃这些垃圾食品难怪那么瘦。”他砰的一声关上冰箱门。“好吧,”他说,“我来烤蛋糕。”
Michael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烤蛋糕?”他吃吃的重复,“你会烤蛋糕?”James不满的瞪他一眼:“我在面包房里打过工。”Michael站在旁边看着他翻找面粉、鸡蛋、牛奶和其他材料,然后手法娴熟的将它们混合。James手脚不提的忙碌着,淡淡的说:“刚毕业的时候到伦敦找工作,可是没人找我拍戏,我和四个家伙合住一间公寓,为了维持生活,白天的时候去面包房打工。”他仰起头微笑:“后来我就接到了《兄弟连》的面试通知。”
他的下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是:“后来我就遇到了你。”他垂下头搅拌着掺了蛋黄牛奶和玉米油的面糊,长长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他长长的睫毛。Michael出神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性格,总让人觉得他是个被宠爱的孩子,从没想过他也有那样辛苦的经历。他很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但是他迈不开步子。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离开厨房去拿他的手机,一看号码,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快步走到窗边,才接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一个娇嫩的女声,他回头向着厨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对不起Barbara ,今天不行,我有工作。……对,我刚接了一部电影,前期工作很忙。……是,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但是真的不行,实在对不起……”
一大串道歉的话之后,终于在对方气鼓鼓的抱怨声中挂断了电话。他长出了一口气,额角几乎要出汗了。回过身,却突然看到身后的James,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James靠着厨房的门站着,沉默着看着他,蓝的透明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女朋友?”他开口问,嘴角勾起一个笑意。Michael突然觉得嗓子很干:“不……呃……还算不上,只是约会过两次。”James歪了歪头:“我知道,小报上说你常常和超模约会。”“没有没有!”Michael几乎是抢着说,“那是他们瞎说的,我只是偶尔,呃……实际上都是她们主动的。”
他的汗真的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笨拙的像个傻瓜,但是James却笑了起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眨了眨眼睛,狡黠的说,“我又没有要你解释。实际上——”他看了看那个手机,“我觉得你该去约会,毕竟我们的工作没有那么急。”“不不,”他急切的说,“工作最重要,而且——”他停住,James等着他说下去,他却没有继续。“而且你在这里,我才不会需要什么女人”他这样想。
那天下午过得非常愉快,他们一起吃着James做的戚风蛋糕,一边讨论人物。
James很容易激动,他几次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声说着自己对角色的理解,Michael毫不相让的和他争辩,工作上,他们绝不会因为顾虑感情而退让。最后,James激动的跳上沙发,向着Michael俯下身。
“为什么一定要模仿?”他大声的说,“当初你演万磁王的时候模仿Ian爵士,是因为你们演的是一个系列的同一个人物。但这次不同,我们翻拍就要有翻拍的价值,如果什么都和过去一样,还需要我们来演吗?——你该和De Niro不一样,你该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这个人物。”Michael仰着头看他,他的脸离他如此之近,近到微微抬头就可以吻到他。他的眼睛显得尤其大而蓝,像天,像海,让他想要溺死其中。
不知道他泄露了怎样的情绪,James的目光变得迟疑,他慢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一种尴尬的气氛充斥在房间里。幸好,一个电话挽救了一切。Michael跳起来去接电话,是Joanna打来的,告诉他晚上临时有个活动要他参加。
接完电话回过头来,他看见James在埋头喝咖啡。他故意用轻松的口气说:“Joanna叫我参加一个活动,你得自己做晚饭了,我回来会很晚,你不用管我。”James没说话,也没看他,只是盯着咖啡杯点了一下头。
凌晨的时候Michael才回到家。
微醺的大脑已经忘记了James的存在,但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不同。——往常迎接他的冷冰冰的空气突然变得甜蜜而温暖,他愣了一下,心突然暖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打开客厅的灯,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客房。——客房的门半开着,床上没有人。刚刚温暖的心猛的沉了下去,那一瞬间他几乎需要什么东西来支撑他的身体。“他走了?”他想,这想法让他浑身发冷,也许他只是去酒吧喝酒什么的,毕竟一个人太无聊了。
他垂头丧气的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下一秒钟却愣在当场,然后,他的血液猛地涌到头上——James躺在他的床上。
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光线虽暗,足够他看到James的样子。他面朝里侧身睡着,把身体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把被子抱在怀里,脸埋在被子里,赤裸的后背却裸露在外,睡得甜美而安稳。
Michael深吸了一口气,慌里慌张的关上门回到客厅。下意识的在客厅走了个来回,最后停在窗边,他摸到一根烟,点上,点火的时候手有一点抖,然后深深吸一口,努力让嗡嗡作响的大脑平静下来。
可是,他听到了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受惊似的回头,只穿了一条睡裤的James揉着眼走出来。“你回来了?”他迷迷糊糊的说,“抱歉,半夜里上完厕所走错了房间。你快去睡吧。”Michael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跟着他光裸的后背走下去,直到他回到客房关上门。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烟拧灭,回到自己房间。
James睡过的地方还保留着浅浅的痕迹,他脱掉衣服爬上床去,小心翼翼的伏在那浅浅的痕迹上,抱过刚才埋着James的脸的被子,把自己的脸埋了上去。
PS 一美会做蛋糕也是真的,至少一篇访谈上是这么说的,关于他在伦敦那段叙述也来自于网络上的记载。据说他和《豪斯医生》里的Chase小帅哥做过室友哦。——我记得是这样。哎,那个宿舍的颜值太高了。\(^o^)/~